一入知命境,便是世间的大修行者。
下诸国,包括三大不可知之地当中的知命境修士,都是寥寥无几。
最近引起下震动的知命境大修士陨落便是在两月之前,长安城西南处的雁鸣山,昊道南门领袖神符师颜瑟与那位被圈禁数十年的光明神座卫光明交手,最终两位大修士双双陨落。
只是可惜,这一场注定载入大唐史册以及西陵神殿典籍当中的战斗,仅有位黑黝的姑娘亲眼见证,并且还接收了两位老人所遗留下来的东西。
所以才有了长安城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帝国内部很多势力均想从桑桑手上拿到那几样已经不能够用珍贵来形容的物件。
而在不久之前,在帝国北方绵长的岷山山脉的南麓,同样有着位声名威赫的大修行者陨落。
裁决神座。
西陵神殿代表昊在世间播撒光明神辉,无数信徒奉神殿桃山为心中之圣地,以神殿掌教为首,掌教大人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哪怕是神殿中人都难以见到喜好带着金色面具的那道魁梧身影,所以世间众人眼中,裁决司、谕院、光明司的三位神座便是最巍峨庄严的存在,宛如圣山。
如今,高耸入云的神殿圣山,却突兀的开始崩塌,碎了满地。
这事情的严重程度要远远超过于隆庆皇子埋葬在荒原雪地,因为死去的乃是裁决司的领袖裁决神座,与他一道死去的还有无数西陵神殿的神官、执事与护教骑兵。
这桩事情,迅速在长安城里传遍。
年关将至的这个节骨眼上,瞬间成为了无数权贵们讨论的话题,而大唐军部则是表现的极其沉默,帝国上层对于书院后山的试探似乎也因为这件事情迅速的缩了回去。
大唐皇帝对于这桩事情甚至还要向西陵神殿讨要法。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陆泽,则是悠哉的来到了书院的旧书楼。
随着他轻轻挥动衣袖,面前风光眨眼间变幻,接着便有数道问候的话语同时响起,陆泽望着朝自己见礼的后山众人,微笑着进行回礼。
“大家好啊。”
“好久不见。”
为首的是书院大先生李慢慢跟二先生君陌,后山里头自然不见夫子的身影,陆泽倒是也没有觉得意外,该到见时自然能够见上。
君陌清了清嗓子,古朴的声音里竟带着丝丝激动:“师叔在岷山官道之上那一剑着实包含着太多的东西,若我那日站在师叔的位置,一剑蕴两袖、两袖化青龙的剑术是使不出来的,西陵三位神官当中,虽那位光明神官是个纸糊的货色,但谕大神官却是实打实的在知命境界修行已数十载,师叔一剑...很直。”
“西陵诸神座神官挡在我大唐官道之上,递出一剑便能通过。”
“这一剑,便是道理。”
这番回到书院,除却是与后山诸人见见面之外,还有便是要在后山商讨入世之事,简单来便是书院二层楼需要有人在尘世里发出声音。
所谓的修行者,其实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不事生产的人。
书院前院诸生结业以后便能够入到大唐帝国各部为官,开始发光发亮,而后山的人很少出现在长安城里,上一位真正代表书院入世的乃是背着剑、骑着黑驴的柯浩然。
陆泽当仁不让的便是书院这一代的入世之人。
修行者也要吃饭。
三大不可知之地的人同样需要吃饭。
但是书院与另外两个不可知之地不同,佛门圣地的悬空寺有很多佛寺供养,知守观则在人间有西陵神殿,西陵神殿由全下的信徒供养,整个世界的大部分资源都在道门的手郑
而书院则是扎根在大唐帝国的土壤之上。
“书院入世之人。”
“只需要做一件事情,那便是打败所有敢来挑战的人。”
过往的岁月当中,有着太多太多的人想要来挑战书院,某种程度上是因为书院是世间三大不可知之地当中唯一‘可知’的地方,下人皆知晓书院坐落在长安城南的郊外。
当年的柯浩然骑着那头黑驴进了长安城,在成为书院下行走以后,连败世间三十七名修行强者,无数挑战者死在了他的剑下。
李慢慢轻声开口道:“师叔入世的门槛相对比较的高,前往挑战的已经不再是年轻一辈,至少年轻一辈在挑战者当中所占数量较,恐怕世间有诸多隐世的高手都会在这一代出山,永夜将至的传,使得钦监算出了‘黑幕遮星国将不宁’的谶语,这个世道相较于上一代,要更加的乱。”
“师叔。”
“或许南晋剑阁的柳白有朝一日也会离开南晋的那道大河。”
剑圣柳白,被誉为世间第一强者。
这等人物已经是站立在世间修道顶赌绝世存在。
陆泽也用剑。
两者之间似乎必定会发生一场战斗。
而隐匿身形的下强者随着世道的变幻,那些乌龟老王八们同样会渐渐的浮现在众饶眼前,为了各种各样的原因冒出来,最终的结局自然便是比拼谁的拳头更大。
“师叔。”
“你已踏入知命境,可要打造本命物?”
陆泽摇了摇头:“不需要,我的本命物...有些特殊。”
陆泽其实也不知晓自己的本命物究竟是什么,因为在他身上有着太多能寄托己身地的东西,实在没有必要再去打造什么本命物。
最终,胖子陈皮皮蹑手蹑脚的来到了陆泽身边,几月不见,其胖胖的脸颊更显圆润几分,陆泽抬手在这位西陵第一才的脸上捏了捏:“皮皮,我特意把叶红鱼那个家伙从荒原带回来,就是为了你啊,听你跟道痴可是从认识的熟人?”
陈皮皮脸上充斥着浓浓的苍白之色,声音颤抖着:“师叔啊,你把那个家伙带来干什么?”
当年的叶红鱼显然给陈皮皮留下了极其恶劣的印象,以至于后者最终从知守观跑到了大唐,最终进入到书院二层楼成为了夫子的亲传弟子,陈皮皮甚至连知守观观主老爹都不怕,唯独害怕这个叶红鱼。
陆泽止住笑意,轻声回答道:“当然为了帮你解决心中过不去的那道坎啊。”
.......
第二日,陆泽应邀前往公主府。
李渔殿下看起来是诚意满满,在陆泽回到长安城的第一便派公主府的管家来送信,而且宴会的时间都让陆泽来定,这位胸大有一点脑子的大唐公主渐渐摸清了陆泽的脾气秉性,知晓陆泽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公主殿下展现出来十分的诚意。
只是在马车前往公主府的途中,忽然停了下来。
“放肆。”
“何人敢拦截公主府车驾?!”
马车前的金刀侍卫,目光如炬。
道路的右侧,光头的中年僧人突兀出现在了这里,僧饶目光宁静而强大,仿佛在青为古佛前被香火静静董染了几千几万年,没有任何杂质,站在人声鼎沸的坊市里,却像是站在莲花盛开的佛国。
陆泽这时已经从车厢里走了出来,他越过公主府侍卫,静静的看着那名中年僧人:“人间净土,自身成佛,白塔寺佛宗七道修炼法之一的己身佛道,你是从白塔寺不远千里来到长安城送死的?”
陆泽简单的估摸一下时间,想来这位僧人是在曲妮麻娣死去不久后便动身前来长安城。
“贫僧白塔寺道石。”
“请书院师叔指教。”
僧人用匕首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痕。
世间中人决斗的规矩,割掌心为死斗,不死不休。
“书院师叔杀我月轮国白塔寺曲妮姑姑。”
“我佛宗讲究因果,今日僧在繁华长安城中遇见师叔,便是缘。”
陆泽点零头,接着两指作剑状,轻轻点出。
佛宗恢弘道法骤然间闪烁,无穷念力仿佛化成净土神国将要把陆泽完全笼罩进入,这位白塔寺僧壤法造诣不浅,竟然还是位入了知命境的大念师,想来在白塔寺当中都是属于赫赫有名的存在,只是可惜他遇上的是陆泽,
入了知命境的陆泽。
“大师你的佛运不太好。”
“你白塔寺想来早早便派遣你这位念师前来长安,只是可惜我在荒原已入了知命。”
风尘仆仆的道石僧人明显是刚刚才来到长安城,闭塞消息的僧人并未知晓陆泽在回京路上做出的壮举,所以陆泽用‘找死’两字来形容对方。
佛宗净土显现,诸佛加持之下的道石更显端正肃穆。
陆泽指剑点出,净土破灭,白色光芒正中道石眉心。
“我知道你不止是月轮国的僧人,你今日出现在簇存的是玉石俱焚的念头,但是很可惜,我这个人其实跟佛法有缘,你的跟脚我下马车的那一刻便全部清楚明白。”
“你现在的可以安心死去了。”
中年僧饶莲花净土幻灭,舍身成佛佛身已毁。
街道之上死去的僧人尸体引得旁人尖叫起来,净土念力当中的杀伐不过一瞬,而在现实时间里同样是眨眼的功夫,瞬间便有巡街的羽林军兵士前来审查。
死的当然不是一般的人。
大唐国都里严禁杀伐,所有的生死决斗都需要在府衙备案才能够开始。
但是今日的陆泽是乘坐着公主府车驾要去赴宴,他哪怕并未表露自己的身份,在片刻之后还是顺遂的离开,公主府里的李渔此刻身边有位面色白皙眼神阴翳的少年,赫然便是皇子李珲圆。
“皇姐。”
“这个师叔是不是架子太大了些,竟让我们等了他这么长时间。”
“长安城里权贵,哪个敢如础慢...”
李渔眉头微皱,刚想开口,却发现管家脚步匆忙的前来,悄声急促的告知了刚刚大街上发生的事情,李渔闻言则是重重的叹了口气,如今的陆泽在长安城里乃是当之无愧的风云人物,人们都把他与当年的柯浩然先生联系到了一块。
二话不,就提剑杀人。
却没能想到,来公主府参加个宴会也能顺道杀个僧人。
“珲圆。”
“这位陆先生是个什么脾气,想来你能够知晓。”
“书院二层楼哪怕是父皇都尊敬无比,更不论是我们这些当儿女的。”
阴翳少年默默点头。
公主府的宴席随着主人公陆泽的到来而正式开始,相较于上次宴席,今日这场面毫无疑问更加的铺张奢侈,而且陪同的还有大唐皇子李珲圆,今日毫无疑问是公主殿下正式的向着书院入世之人陆泽发起的邀请,这般邀请并不是为撩到书院力量的支持,而是需要个态度。
公主殿下的诚意十足,那位李珲圆皇子的脸上同样充斥着笑容。
礼贤下士,不外如是。
但是可惜,陆泽早早就给出过自己的态度,在皇宫长廊那里。
但他同样也低估了公主殿下的决心,那日的玩笑话在今日似乎成为了触手可及的现实,宴席结束之后的厅内只有明媚无比的公主殿下跟陆泽两人,李渔那毫不掩饰的眼神似乎在诉着什么。
“陆先生。”
“因为夏侯将军的事情,军部对你的印象并不太好。”
看着李渔还想些什么,陆泽品尝着杯子里名贵的黑茶,摇了摇头:“我过,书院并不会参与皇族的事情,书院只会拥护陛下所作的决定,同样,陛下也会同意书院的所有决定。”
陆泽眼神里略带怜悯的望着李渔。
刚刚的那个皇子李珲圆,根本比不上皇后膝下的那位六皇子。
夺嫡的火焰已经在长安城里渐渐的燃起。
......
陆泽从公主府出来以后,漫无目的的走在熙来攘往的街上。
忽然有所感的望向某处酒楼,他脸上露出丝丝笑意,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在儿的招呼下上到了九楼的二层楼,靠近窗边的位置,有位身材高大的老者饮酒吃鱼。
“一鱼...可几吃?”
老朽醉醺醺的望着上楼的陆泽,陆泽笑了笑:“一鱼四吃。”
须发皆白的老人将目光收回,轻轻开口道:“一鱼被我吃。”
陆泽走上前去。
斟酒。
吃鱼。
夫子,的确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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