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是一种神奇的动物,生命力十分顽强。
就在赵昊给嬴阴曼的狗洗胃不到一个时辰,这只大黄狗就晃晃悠悠醒了过来,并顺便吐了几口泡泡。
虽然精神看起来依旧萎靡,但却知道找东西吃,这让嬴阴曼十分高兴。
当嬴阴曼拿着羊奶放到它面前的时候,它先是轻轻的嗅了嗅,然后试探性的舔了舔,感觉味道不错,又认真的舔了起来。
“你看,昊弟你看,博雅它好了”
眼见自己的狗宛如新生,嬴阴曼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赵昊捂着屁股,勉强的笑了笑。
女生一般都比较喜欢动物,特别是猫狗一类的动物。
但赵昊却不怎么喜欢,因为他上辈子曾养过一条狗,后来被狗贩子偷了,伤心的哭了好几天,最终决定再也不养狗。
有时候,保护的最好办法就是不去触碰。
因为一旦触碰,就可能失去。记住网址m.97xiaoshuo.cc
而失去的痛苦也没多少人能够承受。
“怎么了昊弟,屁股还疼吗?父皇他.”
眼见赵昊兴致不高,嬴阴曼强压下心头的欢喜,抬手理了理耳旁的秀发,欲言又止。
本来,她应该带着自己的狗回自己小院的,但又怕自己照顾不好刚刚脱离生命危险的狗,所以跟赵昊来到赵昊小院,让赵昊指导她照顾自己的狗。
而赵昊听到她的话,却是摇头苦笑:“没事,平白得了父皇一座庄园,挨他一顿打也是应该的!”
“话虽这么说”
嬴阴曼稍微措辞,依旧难掩佩服之色,笑道:“但昊弟是真的厉害,我还从没见谁跟父皇讨价还价过”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好奇道:“你跟胡亥一直都不对付吗?今日之事,怕是会得罪他!”
“得罪就得罪吧,反正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若非父皇带我们一起东巡,我才懒得跟他一起.”
嬴阴曼毫不在意的嘟囔道。
赵昊嘴角抽了抽,心说历史上的胡亥,刚登基就处死自己兄弟姐妹,好像也不是没有原因。
他对兄弟姐妹的感情,可以说非常凉薄。
而且,兄弟姐妹似乎并不喜欢他。
在这种凉薄的感情下,他杀兄弟姐妹也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稍微思量,赵昊无奈的摇了摇头,朝嬴阴曼嘱咐道:“虽然不太可能,但在路上还是小心点,尽量别一个人。”
“这”
嬴阴曼诧异:“昊弟是担心胡亥”
“不许说出来!”
“嗯,不说。”
嬴阴曼眨了眨眼睛,小声问:“他会暗中使坏吗?”
“谁知道!”
赵昊耸了耸肩,笑道;“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我要休息了。”
说完,打了个响指,只见两名护卫抬着一张躺椅,搬来一个布匹缝制的太阳伞。
又有宫侍举着两把超大号羽扇,站在躺椅两侧。
赵昊缓缓起身,当着嬴阴曼的面,躺在躺椅上。
很快,随着宫侍摆动羽扇,微风轻轻吹来,一种恬静闲适的感觉油然而生。
嬴阴曼看得目瞪口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其实,她跟赵昊的关系并不熟,也就在文思阁远远看过赵昊两次。
私下交流更是从未有过。
若非因为胡亥的事,不好找嬴政,她根本不会想到找赵昊。
现在赵昊对她下逐客令,她也只能识趣的离开赵昊小院。
目送嬴阴曼离开,赵昊冷不防的问了一句:“二师兄,你觉得我皇姐如何?”
“我的剑袋呢?”
赵昊的话音刚落,一道似幽怨,似疑惑的声音,悄然从他耳边响起。
“我问的是,你觉得我皇姐如何?”
“我只关心我的剑袋!”
“这个.”
赵昊面露难色。
无涯眼睛微微眯起,直勾勾地盯着他:“那剑袋是我从西域商人手中购买的,花了足足一金.”
“哦,原来是钱的问题!”
赵昊恍然一笑:“师父说,你今后要跟在我身边保护我,我也不能让你白保护,这样吧,我每个月给你一百金,如何?”
“小师弟恐怕误会了,不是钱的问题.”
无涯正色道:“我自幼跟在师父身边,虽然日子过得有些拮据,但师父对我很好,师父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赵昊点点头,颇为认可的道:“我明白,你跟师父受了不少苦,这样吧,我再给你加点,一千金如何?”
无涯额头瞬间挂满黑线,不满道:“小师弟把无涯当什么人?无涯即使没钱也会保护你,这是师父的嘱托!”
赵昊露出几分温柔的笑容,含笑点头,并辅以‘嗯’,或者‘哦’。
无涯眉头大皱,下意识握紧手中的长剑。
可恶!有钱了不起啊!
“哦对了。”
赵昊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道;“之前我听你说,师父不召你回来,你还在四处游离,意思是,你没有自己的房子?”
“这”
无涯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
虽然他是尉缭的弟子,但尉缭现在都住在茅草屋里,他也不好意思问尉缭要钱买房。
这些年在外漂泊,他基本都是靠做任务过活。
毕竟秦国统一六国之前,六国多盗贼,只要帮官府缉拿盗贼,就有赏金。
但是,这些赏金也只够他日常开销,根本不够买房娶妻。
眼见无涯沉默不语,赵昊眼珠子一转,慷慨道;
“这样吧,看在师兄弟的份上,我在我新庄园旁边给你修个别院,有练武场,马场,还有花园,水池”
“这这如何使得?”
“怎么使不得?跟在我身边,老是住我这里也不好,以后娶妻生子怎么办?”
“小师弟”
无涯眼眶一红,突然想跟这个小师弟天下第一好。
但赵昊却淡淡摆手:“不用太感动,先考虑清楚,你也知道,跟在我身边随时都可能有危险,甚至有性命之忧”
“小师弟不,公子!”
无涯脱口而出,忽又觉得不对,连忙改口,朝赵昊肃然行礼:“涯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公子若不弃,涯愿誓死追随!”
“哈哈哈,有师兄守护,我命无忧也!”
赵昊朗声大笑,当即下令:“来人,备酒!”
次日清晨。
始皇帝站在雍城宫门前,默然片刻,朝宗庙方向躬身行了一礼,才下令东巡继续启程。
浩浩荡荡的车队,在两万精锐的护送下,缓缓出城。
一路行来,有不少百姓争相观望。
此时,距离城门口不远的酒馆内,刘邦几人正在商量如何见赵昊。
萧何的建议是,先搞些事情,吸引赵昊的注意,暗中观察其人品,再做决断。
刘邦的建议是,不用那么麻烦,直接去陶坊找赵昊便是,反正他们也打听到陶坊的位置了。
至于赵昊的人品,他相信应该不差。
因为赵昊在咸阳很得民心。
要知道,咸阳可不光有老秦人,还有从六国迁移到咸阳的六国人,连六国人都夸赵昊,说明赵昊真的不错。
毕竟秦国才刚刚覆灭六国。
按理说,六国人应该痛恨秦人,特别是嬴政的儿子。
但奇怪的是,六国人不仅不痛恨赵昊,反而对他赞赏有加。
由此可见,赵昊绝对值得他们投奔。
但萧何依旧觉得有些冒失,应该稳妥一点。
“萧老弟,你在担心什么?你难道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吗?”
刘邦喝了口闷酒,不满地说道。
萧何看了眼他,无奈地道:“虽然我们确实是来找公子昊的,但我们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如何判断他是我们的明主?”
“就是因为不能判断,所以才要见他嘛!”
“可是,咱们就这么贸然去见他,能看到什么?又如何判断?”
“那你说,该怎么办?”
刘邦破罐子破摔地道。
他虽然也有心计,但在这种目的明确的事情上,反而没想那么多。
毕竟,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一个人是否值得他追随,他一眼就能看出。
比如当初的张耳,他就是看出张耳不值得自己追随,才果断拒绝张耳,重新回到沛县的。
“萧吏掾,刘三儿,你们别争了,争得我脑袋都大了,要不咱们出去逛逛,说不定能遇到那公子昊?”
樊哙突然拍案道:“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一切随缘!如果我们与那公子昊有缘,就一定会遇到他,如果无缘,即使我们想尽办法,也会与他失之交臂!”
“这”
众人闻言,不由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但很快就有人附和樊哙。
却听周勃道:“樊哙兄弟说得不错,有缘自会相聚!”
“是啊,与其在这里想办法,不如出去碰碰运气.”
刘邦眼睛一亮,当即起身,朝萧何道;“萧老弟觉得咋样?”
萧何想了想,道:“也好,那就”
“快看!陛下的车队要来了!”
萧何的话音还未落下,门外就传来一道呼喊。
紧接着,酒馆里的人全都跑了出去。
“走,我们也去看看!”
刘邦眼珠一转,当即朝众人挥手。
很快,他们也来到酒馆外面。
只见街道两旁,站满了人,一个个翘首以盼。
“发生了何事,怎么这么多人?”
樊哙有些纳闷的嘟囔道。
卢绾捋着胡须道:“我刚才听到有人喊陛下来了,莫非是秦王政的东巡车队?”
“什么秦王政,要称呼陛下!”
一旁围观的百姓,听到卢绾的话,顿时投来敌视的目光。
刘邦连忙上前解释:“误会误会,我们刚从乡下赶来,不知礼数,还望见谅”
说着,又面带微笑的询问:“敢问兄台,前方行来的车队,是否为陛下东巡的车队”
“正是!”
“好,多谢。”
刘邦陪笑两声,扭头瞪了眼卢绾,然后退出人群,朝萧何低声道:“始皇东巡启程了,公子昊应该不在陶坊,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萧何沉吟了一下,道:“先看看再说!”
“行!”
刘邦随口应了一声,就带着他们朝街道内侧挤去。
此时,嬴政东巡的车队刚好路过他身旁。
看着前后数千名精挑细选的猛士,手持象征皇帝威严的彩旗,骑在战马上威风凛凛,刘邦和同伴全都面露震惊之色。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排场。
以前在沛县,王显令刚刚接掌沛县的时候,也轰动了整个沛县。
当时的他们,做梦都想成为王县令。
毕竟,王县令当时出动了足足十辆马车,拉载自己的家眷,以及仆从。
让沛县父老无不羡慕。
可是,现在看到嬴政东巡,他们心中又有种‘萤火之光,岂敢与皓月争辉’的既视感。
特别是嬴政的豪华辒车,以及文武重臣,随行姬妾的金根车,犹如一条巨龙,绵延看不到首尾,让刘邦不禁仰天长叹:“嗟呼,大丈夫当如此矣!”
“嗯?”
刘邦的话音刚落,人群中一名白发老者,突然寻声望来,不由面露诧异之色。
只见他稍微迟疑,便悄无声息地靠近刘邦,笑吟吟地道:
“足下面相,乃天下最尊贵的贵人也!”
“你是.”
刘邦微微一愣,不由眉头大皱。
虽然他性格豪爽,喜欢交朋友,但对这种来历不明的人,还是心存警惕之心。
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说成是贵人。
而且还是天下最尊贵的贵人。
要知道,他祖上三代都是农户,跟‘贵’字一点也不搭边。
即使他曾幻想过自己有一天能成为贵人,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却见白发老者轻捋胡须,淡笑出声:“足下可信相术?”
“相术?”
刘邦皱眉,忽然想起吕公给他说的话,当即板着脸摆手:“懒得跟你废话,我还要看陛下的车队……”
“呵呵,今日观之,明日拥之,何须多看?”
“你”
刘邦闻言大惊失色,下意识环顾左右,发现没人朝自己望来,连忙压低声音斥道:“你在胡说什么?不要命了!?”
“老夫都这个年纪了,何惧生死?只是”
白发老者说着,顿了顿,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刘邦,似笑非笑地道:“只是贵人生不逢时也!”
“你到底想说什么?”
刘邦有些不悦的问道。
白发老者呵呵一笑,没再多言,直接转身朝人群外走去。
刘邦见状,连忙上前几步,想要拉住白发老者的衣袍,奈何白发老者的衣袍就像泥鳅一样,滑不溜手。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消失在人群之中,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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