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回城中的交谈

  下午的阳光刺眼,尤其是对向南面去的人,并不友好。

  董文华开着车,不得不戴着墨镜。

  车内。

  开着空调,皮肤干爽惬意。

  董文华微微转头,瞥了眼旁边的女儿。

  眼睛又注视着前方。

  说道:“宝贝,乡下好玩吗”

  沈嘉颐回忆着道:“嗯,挺好的,感觉挺新鲜的,人也放松。”

  “下次有机会,你还来不来?”沈母问道。

  “嗯,有机会还来,赶海真的很快乐。”

  “妈,你昨晚和姜姨说的娃娃亲是怎么回事?”

  “哦,那件事啊,说来话长。”董文华回忆道。

  董文华把车靠路边停下。

  女儿要问,她就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当年。

  董文华是下乡,住青年点,吃不饱,住不好。

  姜家当时在村子里是为数不多能吃饱的。

  因为姜家,兄弟多,姜凤英又是小女儿,家里上面四个哥哥。

  那时谁家男丁多,谁家势大,不受欺负。

  姜凤英性子泼辣,飒爽,经常照顾性格温柔的董文华,很快二人就成了闺蜜。

  姜凤英经常帮董文华挣工分。

  回城前一年的冬天,二人去山上打柴火。

  为了多打点,向林子里走的比较深。

  二人遇到四只花皮狼,董文华吓瘫了,只会哭。

  姜凤英这暴脾气,一看董文华这样,就抡起一根两米上的柞树棍,与狼对峙。

  得益于姜家的哥哥们都会打猎,学到不少知识,所以姜凤英并没有慌张。

  与狼对峙,不能先出招,一定要正面面对狼。

  拿着棍,提前封住它要靠近你的一侧。

  要有足够的耐心,不能先打伤它,只能用耐心慢慢熬。

  更不能跑,你跑它就会从后背袭击,人是跑不过狼的。

  就这样,把董文华挡在身后。

  姜凤英眼睛圆睁着与一条条狼对峙着。

  董文华后来也冷静下来。

  按照姜凤英叮嘱,拿起根长棍,保护着姜凤英的后背。

  狼无比狡猾,头狼失去了耐性,‘嗷...嗷...嗷......’,想呼唤更多的同伴。

  姜凤英的二哥和三哥冬天几乎都在山里转转。

  拿着洋炮一点点靠了上来,待时机成熟,果断拉火。

  ‘嘭,嘭’两声枪响,两只狼倒下,另外两只转身就跑。

  自那以后。

  董文华,更喜欢黏着姜凤英,无他,那该死的安全感。

  董文华说着说着,也是长吁不断,如果没有姜凤英,自己可能就没命了。

  回城时。

  二人自是不舍的,于是约定了后来的‘娃娃亲’。

  回城的董文华参加高考,二人也经常写信,说着各自的近况。

  沈嘉颐被故事吸引,一直发呆。

  “宝贝,你看小鱼儿怎么样?喜不喜欢?”董文华逗弄着沈嘉颐说道。

  “他啊?挺好的,会照顾人,也体贴。”沈嘉颐评价着。

  董文华自豪的看看自己女儿,自己女儿难怪是学霸,看人还真准。

  “王毓和小鱼儿,你更喜欢谁?”董文华继续问自己女儿。

  沈嘉颐沉默中......

  “不过你喜欢也没用啦!哎!你姜姨的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约定作罢!哈哈!怪可惜的,我还挺喜欢小鱼儿的。”

  董文华继续逗弄自己女儿。

  沈嘉颐继续沉默,只是睁开明亮的眼睛开着母亲,等待着下文。

  董文华看着女儿期待的表情,决定不再逗弄她。

  说道:“我观察林余,身上有着不符合年龄的自信和成熟。他不因为我们家富,就迎合。他考虑的可能就两个,家庭条件,觉得与我们家差距大;另外可能觉得你太优秀,家庭、样貌、才智。小鱼儿长的也不差,学习也挺好,但是还是比不上你。换位思考,我也赞成小鱼儿的决定,他担心所有人都不开心!因为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情,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情。他是我见到过同龄人中最棒的小伙子。”

  说完看着自己的女儿。

  沈嘉颐双手叉在一起,两个拇指彼此搓着。

  董文华也不打断,培养着自己的女儿独立思考能力。

  过了十分钟左右。

  见沈嘉颐回神了。

  董文华说:“你要是选王毓的话,我和你爸爸都不会同意的,王毓毕竟在国外过的太放飞自我。我不会让自己女儿嫁给这样烂人。不过,我对伱只有一個要求,你先弄懂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婚姻。”

  ......

  “我为什么带你见一次林余,因为我相信英子姐教育出来的孩子,肯定差不了,人性和人品都不会差。”

  董文华稍顿了片刻。

  “这次看到后更惊艳了,说真的,只要你同意,我会极力地撮合英子姐,促成你们两个,即使现在帮你们办婚礼!体贴、会安排、会照顾人。做人外表圆滑,内心有规矩,好女婿的上上之选。哈哈哈......怎么样?”

  沈嘉颐面露伤心的表情,眼神看向别处。

  董文华以为女儿放不下王毓,心里也理解女儿青梅竹马的爱情妄想。

  不再沟通,发动车子。

  回城。

  沈嘉颐一直沉默着,母女二人也没再交流。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回道了香山居。

  滨城比较早的别墅,带有着民国的风格,门卫管理严格,看到是沈家的车,放行。

  回家之后,叫来沈父帮忙一起搬东西。

  沈父等不急先问了有没有大碴子和咸鱼干,得知拿了很多后,直呼好好好。

  董文华见丈夫高兴,自己也开心地说着两天来的见闻。

  董文华和丈夫一起进厨房准备晚饭。

  沈嘉颐回了自己房间。

  沈嘉颐沐浴更衣,坐在梳妆台前擦着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心里想着母亲说着的话。

  沉思着,面部表情由眉头紧锁的烦恼,再变成神志清明的坚定。

  沈父帮着董文华打着下手,顺便问着林余怎么样?

  董文华有点懊恼地回道:“林余啊,真好!绝对是好女婿的上上之选。”

  “只是...”

  “好像他没看上嘉颐,也不是没看上,而是没有任何攀高枝的心思。他让英子姐告诉我,约定作罢!英子姐也听林余的。”

  “嗯?......”

  沈父说道,然后沉思着。

  董文华就讲了讲林余的表现和为人。

  沈父说:“真有这么好?有机会我得见见。”

  董文华接着对丈夫说:“你见也没用,我有一种感觉,就是......就是那孩子看见了就喜欢,我就想让他做女婿。即使不是儿子,也有那种亲切,就是......他以前就是我们女婿的错觉。”

  沈父顿了顿,一脸的不相信。

  说道:“胡说八道,天热产生的错觉吧”

  董文华继续说道:“不信算了,他看我的眼神我能体会到。林余要认我做干妈,要不是我和英子姐不同意,这回都能多个儿子回来。哎呀!不和你说了,越说越觉得,这小子是故意疏远我们的。我说当时感觉这么奇怪,现在明白了,这小子就是根本不想和我们家攀交情。出了一个以退为进的招,好手段啊!被他嫌弃了,老娘生气啦...啊...”

  生气地把正在收拾的鱼摔在案板上。

  “你做饭,我消消气!”

  沈父一脸懵逼,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董文华胸口一起一伏的,因为林余疏远自己家,而生气着。

  董文华心想,“狗东西,我家的白菜这么优秀,你还不拱,真真气死丈母娘。”

  人世间的情感,爱而不得,就应该立即离开。

  保全自己,成全他人,放手就是对自己的救赎!

  林余只想好好地,清醒地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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