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战双方,一方是苏禾手下脊背灰褐的老鳄们,另一方是颜色发绿,不知哪儿来的外来鳄鱼。
这些鳄鱼体型偏大,普遍都在两丈半,苏禾这边只有少数四五条达到这个体形了。
每条绿鳄都能压着两条苏家鳄打。
鳄鱼会捕猎同类,但那是在极度缺食的情况下,现在正是秋鱼肥美时,它们不可能拼了命就为了猎杀百十条苏家鳄。
不划算!
哪怕苏家鳄体型小,也不是好惹的。
它们不是在捕猎,这是战争!
苏禾缩在血水里,没有匆忙上前。
他想收服这些老鳄,真的给他们冠名苏家鳄,但前提是自己活得好好的,很自私但很现实。
远处咆哮、厮杀,有老鳄看到了苏禾,咕呱咕呱地叫起来。那声音大概在表达一个含义。
王!
头!
最厉害的!
最凶的!
大概就是这样。
它们的叫声中居然带着一种兴奋,我们头来了,最厉害的来了,你们这帮头顶发绿的家伙,死定了!
苏禾心脏蓦地一揪,这是被当做靠山了?
一种莫名的感觉突然就升了起来,说不明白,责任?骄傲?
沉甸甸的。
有点儿不好意思,但确实很棒!
苏禾眼神不善的看向对面的绿鳄。
有绿鳄鱼看到他了,哇哇叫着杀过来了,淡淡的化妖果气息顺着风吹来。
它们中有化妖的老鳄,但不是普通化妖果诱人的清香,这化妖果中带着腥臭。
这是有兽吃了化妖果,又被这群绿鳄猎杀分食了。那化妖果恐怕已经被消化大半,所以才有许多条绿鳄都带有化妖果的气息。
它们是循着化妖果气息找到鳄鱼滩的。
苏禾在这儿生活了太久,味道彻底融在这片水域了。
当头一条巨鳄当先冲苏禾游来,它身形足有三丈,是苏禾见过的最大的鳄鱼,恐怖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苏禾……有些兴奋!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这种感觉就像当初只有餐盘大时,抢了狼王化妖果,急速奔逃时的感觉一样。
这不对!这很不对,乌龟不应该喜欢刺激,乌龟应该喜欢安静,喜欢隐蔽,喜欢做老六。
但是……这感觉真的太棒了!
“昂!”
苏禾咆哮一声,尾巴一甩划水朝绿鳄冲去。以最快的速度,加速!再加速!
缩!
砰!
一声闷响,龟壳迎面撞在绿鳄上颚。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苏禾只觉得内腑翻滚,鲜血顺着鼻孔流了出来。
它的速度加上绿鳄的速度,仿佛一辆卡车迎面撞上桌子大的巨石。
内腑震荡鲜血从口鼻流出,对面绿鳄整个脑袋都坍塌了进去,挺尸在湖面上一动不动了。
“呜吼~”
“呜吼~”
苏家鳄们叫了起来,叫声中带着兴奋。
原来它们也有共情,会为王的胜利而欢呼。
苏禾压下心底的异样感,甩甩脑袋缓解脑海的眩晕,蛇谷一行势在必行,隔两天还得去,乌龟的攻击手段太少了!
拼咬合,乌龟怎么可能拼得过鳄鱼?而且也不能什么东西都适合进嘴。
妖术,必须掌握!
脑中眩晕消退,苏禾拍水游向另一条硕大的绿鳄,它身上也有浓烈的化妖果味。
苏禾数了数,连被他撞死的巨鳄一共三条绿鳄散发着化妖果的气息,这三条也是体形最大的,都在三丈开外。
这还是他们分食化妖果的结果,如果被其中一条鳄鱼单独吃了果子,苏禾怕是得远远逃走。
哪怕它的化妖果品质得到了提升,还一直食用高品食物,但区区两个月时间,还不足以让一只乌龟去叫嚣完整化妖果的鳄鱼。
物种基础差的太大了。
对兽类而言,物种先天决定了太多东西。甚至有成了妖的还会被天敌克制。能不能打破桎梏,就看吞食化妖果到化妖成人前,这段“胎中孕育”了!
所以苏禾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妖术。
这会儿掌握的妖术,化妖后应该会拥有更大的优势,说不定能成为本命神通一类的东西。
只要有一丝可能,苏禾都不会放弃。
两条体形庞大的绿鳄同时朝苏禾游了过来,两鳄一龟隔着七八丈对峙着,苏禾在悠长呼吸,竭力平缓内府的震动。
两条绿鳄不知苏禾深浅,不敢贸然行动——另一条一触即死的绿鳄就是前车之鉴。
三只最强大的生物僵持在这里,鳄鱼滩的战争渐渐攻守易势,绿鳄只有三十来条,而苏家鳄有上百条。
苏禾没有多此一举的去“指挥战争”。先不说鳄鱼们听不听他的,能不能理解指挥。单单是这种临场变阵突然打断鳄鱼节奏,就可能让战争功亏一篑。
它只要老老实实的牵制住这两条巨鳄就行,其他的交给苏家鳄,相信它们凶残的本能!
两条苏家鳄可以战平一条绿鳄,三条就能打死它!
鳄鱼滩的血腥味愈加浓郁,湖水里的虾蟹游鱼远远的躲开了。
血腥味会引来掠食者,但这么浓郁的血腥味,只会吓跑所有动物。整个鳄鱼滩都寂静下来,连虫鸟都被压抑的血腥吓得不敢开口。
只有鳄鱼的咆哮,厮杀。
残阳似血,终于有绿鳄撑不住开始撤退了。
一条、两条……
成片的绿鳄逃跑,苏禾对面的两条巨鳄也畏畏缩缩,准备逃走。
不管它们有多厉害,都不可能面对苏禾和鳄群的攻击。
苏禾一個恍惚对面两鳄骤然翻身,抽着尾巴向远处逃去。
野兽便是如此,要打便打,无所不用其极,掏肛也无所谓。打不过立刻就逃,有什么丢脸的?
脸是什么?还没一只老鼠重要。
野兽不需要尊严和脸面。
苏禾没有追,腹中一丝丝的绞痛让他很难有大动作。一样的冲撞力,绿鳄被一头撞死,而他只是腹中绞痛,已经是大胜了。
但对野兽而言,没有完胜就是失败,这是赤裸裸的野兽法则。
在兽类里,便是虎豹也更喜欢捕捉没有抵抗力的老弱病残。面对强大的猎物已经不是打得过打不过的问题,如果为了捕猎而受伤,那就得不偿失。
便是虎豹受伤大多时候也意味着宣判了死刑。
一如当日被苏禾撕掉爪子破开腹部的鳄鱼。
今日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腹内绞痛甚至有了内出血,哪怕打走了绿鳄,也是输了。
苏禾没理会嚎叫的鳄鱼们,活动四肢慢悠悠的爬上了晒背石。
鳄鱼滩血腥味甚是难闻,但苏禾不敢离开这里。绿鳄是冲着他的化妖果来的,鳄鱼们才是受了无妄之灾。
但如果苏禾此刻离开,两条巨鳄一定会带着手下猎杀它,龟壳再坚硬又能抗住几次击打?
只有待在鳄群里,才是保命最好的办法。
对鳄鱼不公平,但这就是大自然,这就是苏禾收服它们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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