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北方冀州之战,暗杀了袁术无数兵马的是黑骑,灭了袁术大将军纪灵的也是黑骑,要不是黑骑,那年的冀州之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这还只是黑骑初露锋芒,在接下来大大小小的战场上,黑骑靠着刺杀、暗杀、冲杀、围杀······为戏煜解决了不少麻烦,消灭了不少敌人。
至于白骑的名号第一次响彻江东,还是在冀州战场上。
只不过,这一次的敌人是曹魏!
不过三千白骑就胆敢深入腹地,绕道夏侯春的背后,同青徐大军进行前后夹击,搞得夏侯淳顾得了头就顾不了尾,最终仓惶逃窜,丢盔弃甲。
戏煜也和这三千白骑呈前后包抄之态,围剿了吃了败仗的所有曹军。
戎马一生,身经百战的夏侯淳更是被逼的东躲西藏,抱头鼠窜,手底下有些名气的将军也是损失惨重。
北方战线全线崩溃的根本原因便在于此。
最终,被打害怕了的曹丕为了缓和关系,不得不将冀州割让。
而今冀州和兖州的大部分疆域几乎都落进了他戏煜的手中,而曹丕则被迫选择求和,而后要了个什么西征将军的头衔。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但总归,天下大势好像因为戏煜的强大,又回到了曾经那个动荡不安,各大诸侯各自为战的时候。
而这一切的缔造者是戏煜,但真正能铸造这一局面的,却是由他亲自教导出来的黑白骑!
如今,这样一支战无不胜,神出鬼没的大军竟然早已埋伏在江东境内,这叫人如何不慌张?
最关键的是,听戏煜的意思,那黑白骑只管他安危,但具体如何行事却不曾知晓。
难道说,只要自己赢了手腕,江东境内的父老乡亲今年便能用焯熟了的种子种出粮食?
至于所处位置,那更是无从得知。
是以,自己要是真有了什么不轨之心,想要动手的话,最终会落得个什么下场······不得而知。
“黑白骑?那你觉得他们进入我建安会走什么地方?”
孙策冷下脸来,声音中还带着几分肃穆和紧张。
“这我就不知道了。”戏煜摊摊手,微微笑了笑。
“不过是······商船、海外、亦或者是走庐江的路人?总归黑白骑中近乎全才,能驾驭每一个领域,模仿每一种人生,还能将那些领域的‘分内之事’做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而且,他们早在我决定要动身来江东的时候,就已经整装待发,而今估计已经在江东境待了少说几个月吧?”
“事实上,在我刚进入江东境内的时候,他们就传来了密信,说了孙仲谋的那些计划,例如······召集江东境内所有侠士,给张辽一个下马威!”
“什······什么?”
孙策张大了嘴巴,很是讶异。
他知道弟弟私下里一直在搞些小动作,但却没想到他行事速度如此的快,就连规模也格外大。
戏煜双眼紧盯着他,逐字逐句道:“这个主意就是孙仲谋的意思,只不过真正的实施者是跟在他身后的陆逊和虞翻!”
“我很早前便知晓,江东境内的各大氏族门阀皆被你们兄弟二人掌控在手里,就连今日出现在城外的所有游侠也在被你们兄弟二人用同样的手段给控制了。”
“如果我所的消息无误的话,其弟孙权应当是早在几年前便已经着手开始做这些事了。”
戏煜说的漫不经心,孙伯符却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对于这个问题,他当真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确实,早在自己的腿废了后,权弟便开始和诸多氏族交好,近些年来,随着自己的身体逐渐适应生活,他外出的频率也愈发高了。
隔三岔五便要外出游历,跟氏族间的关系也相当的好,为此他甚至还娶了一位氏族之女,进而加深了同江东境内所有氏族之间的牵绊和联系。
明面上得到了不少氏族的赏识,但实际上,他们却是已经被权弟控制住了。
就拿今日这些游侠门客来说,他们都很清楚,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虽然只是各大氏族下达的命令,但实际上在他们的身后应当还有一藏于暗处的真正掌权人!
孙策的惊惧并未做戏,而是实打实的没想到,他们兄弟二人一个在明一个再暗,如此行事已有数年,自以为将所有氏族都控制的很好,但结果······
戏煜见到他震惊到了几乎难以附加的地步,当即勾起唇角,继续道:“你可知,我为何会知晓如此多的江东辛密?”
“因为这些依附于你们兄弟二人中氏族中,有不少门客都是我的暗哨,甚至连你们今日派出的那些门客中,还有不少黑白骑混入!”
“这怎么——”
这怎么可能?
孙策猛地起身,惊讶之余还带上了不可思议和害怕。
身处暗处的孙权也目不转睛的紧紧盯着戏煜。
“要知道,这些门客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黑白骑之名声远近闻名,这样的人竟然会为了戏煜而放弃自己那无比尊崇的身份,继而选择在江东做一个岌岌无名,被人呼来喝去的小喽啰,这怎么可能?”
确实,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最低等的门客别说见主公出谋划策了,就连自己的一日三餐,问包食宿都是问题。
虽然主家会包一顿午饭,给一处茅屋做住宅,甚至还会给些用来基本生活的钱财,但这些东西连自己都不一定顾得住,又何谈养家?
那些个没成亲的尚且还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成了亲的,多少也要为家中老小多多考虑,总归还是要想尽法子再找些出路,多找些吃食才行!
如此一来,心不忠者多如牛毛,仅凭孙策二人又如何顾得过来?
想来若不是今日戏煜自己说出来,他们兄弟二人至今还为自己的计划沾沾自喜,从未想过,这计划竟然还有如此大的一个漏洞!
只是······
眼下哪怕知道这漏洞的存在,他们也没办法去处理,或者说是根本没办法去处理。
你总不能将所有氏族内的门客全部驱逐,亦或者是全部杀了吧?
要知道,水至清则无鱼!
人无完人,这世间总是有些人会为了这些那些而选择背叛,或者是泄密。
鲁肃和张昭身为内臣,对这些事情虽然知晓不多,但他们相当清楚,孙家两兄弟将这些年来的计划看的有多重要,对江东的掌权又有多重视。
如今,就因为那些个别人派来的暗哨,导致整个计划近乎崩溃,泄露除的秘密更是不知凡几。
最夸张的是,这些暗哨中,甚至还藏有不少的黑白骑,那可是黑白骑啊!
到底是何时来的江东?又是何时成为了各大氏族的门客?
这该不会只是戏煜的一面之词,意在迷惑自己吧?
万一氏族门客中没有黑白骑······
但即便如此,谁又敢在当下这个局面来一场一输就丧命的豪赌呢?
“吴侯,我言尽于此,你若是再心有不甘,那便没什么可谈的了。”
戏煜抬手理了理衣袖,安坐于案牍后的团椅之上,端的是一派清风。
但孙策眼下却是急的冒了一脑门的汗。
虽然说那戏煜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再没了先前的争锋相对,甚至也没说什么重话,态度也是相对温和。
但他自己的态度也在悄然间发生了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从一开始的面和心不和,再到中途暗生歹意,最后到眼下心生惧意······
他原本的那些不甘和怒火都随着时间逐渐消散。
到了这会儿,着实没什么脾气。
“盛国公,您······您说的可属实?”
此时的孙伯符已经有了决断,他并不认为戏煜会拿这样的事情戏耍自己,所谓兵不厌诈,也要分情况。
如今的自己已然陷入了死胡同,若是对方想仅凭几句话就改变自己的态度,那未免过于可笑。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反倒认为戏煜所言非虚。
毕竟······
论武力值,对方的普通士卒就已经很能打了,更遑论那些如同雨后春笋般的各种青年才俊?
此外,不论是水师还是陆军,只要人家想来,分分钟就能抵达。
江东要是真想起战事,想必不出几天,整个江东就会被战火淹没,成为下一个曹丕,甚至更惨。
毕竟他们不是曹操,和戏煜没什么过深的交情。
如若不然,他们也不至于说是送炒熟的粮食来此坑害江东人!
那个叫贾玑的年轻人并未说错,要是地里种的都是些炒熟了的种子,今年的粮食定不够。
真要等到了百姓手中无粮,心中忐忑的时候,让戏煜等人从天而降,施政救灾,只怕整个江东境内的百姓们都会将其当作救世主,对其信奉有佳!
届时,有谁还会记得他们孙氏两兄弟才是江东的掌权者?又有谁会记得他们兄弟二人曾经为了江东的殚精竭虑?
一切都白费了!
“我为何骗你?大家相互间不甚了解,是以,不管有心无心,你我双方有所防备都是正常,只不过我们的计划看起来好像远比你们的详尽且技高一等!”
“事到如今,你唯一能想到的和解之法,便是将那孙尚香立马嫁与我,双方结秦晋之好,然后带着江东的文武百官向我诚服!”
“唯有这样,江东才会是你孙家兄弟永远的地盘,与此同时,协助我打天下,建功立业的孙家也会成为我戏煜的肱骨之臣!”
听他说完,孙策婆娑着下巴,开始沉思起来。
戏煜也催促,他现下耐心十足。
虽然说自己的计划非常冒险,一旦孙策犯轴,宁可拉江东境内的所有人下水,也要在这大殿之上对他行刺,那结局可就不美丽了。
自己虽然不一定会被伤到,但只要回去,江东和青徐二地之间的战斗迟早会有。
如此一来,江东必败无疑,而自己多少也会损失上一些士卒。
在这样的情况下,谁知其他诸侯是否会借此机会向自己出兵?
特别是刘备那个家伙,说不定他在历史上能钻空子窃取帝位,就是因为其他人打的太过火,伤亡过于惨重呢?
要知道,距离自己和江东最近的便是刘备,只要战事起,闻着味儿的他定会有所成算。
说起来那小子对江东也是眼馋好久,至今都时刻关乎着江东境内所发生的一切。
只不过戏煜此次来江东乃是秘密出行,再加上一路都走在海上,故而很难被人捉住踪影,自然更没什么消息传出。
所以,这天下众人知道自己来江东的,除了青徐本和江东的本地人外,应当没有其他人了。
当然了,刘备想知道江东的消息,也得看戏煜同不同意。
凭他的情报网本身就很难侵入到江东,再加上上一次戏煜的故意挑拨,让他和江东孙家兄弟之间的感情出现了裂缝,导致两家的联盟瓦解,再想重修旧好,困难重重。
此外,戏煜本身就不是个喜欢将自己行踪随便泄露的人,是以,在没有他的允许下,刘备压根儿不可能通过他去打探江东的消息。
这也算是给江东的孙家两兄弟留下的最后一点脸面。
倘若他们再不识趣,那结果······
孙伯符自然明白这其中关键,心下多少松了口气。
比起戏煜,他更不愿意让刘备看了笑话。
这样想来,就算屈于人下,臣服于戏煜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祖宗基业能保住,百年之后面见祖宗多少也有话可说,不至于太过狼狈。
“盛国公,既然如此,那我便将小妹交与你了!”
说到这,孙策虎躯猛地一震,随即略带尴尬的说道:“说起我这小妹,乃是家中最为得宠的孩子,当年父亲离世的早,小妹尚在襁褓。”
“是以,这些年来,不论是母亲还是我们兄弟,都觉亏欠她良多,故而骄纵惯了,身为江东最尊贵的女子,我们兄弟二人着实是管不了她,还望盛国公多有担待!”
孙策说完,藏于暗处的孙权都忍不住苦笑起来。
“不过小妹尚武,身旁虽说聚集了数百名武艺较强的女侍,但只要您能单枪匹马的闯进她的红帘凤刀阵,此事啊,一大半儿是成了!”
戏煜闻言,嗤笑出声:“红帘凤刀阵啊,名字倒是好听,就是不知同我的无情剑法比起来,谁更胜一筹?要知道,我最擅长的便是耍剑!”
一口将杯中酒饮进,戏煜缓缓起身,转而离去。
虽然说今晚喝的并不多,更没醉,但也算尽心,最起码该解决的事情都解决的差不多了。
吴侯这口一松,从今往后,江东孙家便失去了称霸天下的资格,反之,镇守江东才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如此一来,戏煜自然能放心离席。
贾玑、郭嘉等诸多文臣和以黄旭、张辽为首的武将们也都纷纷瞅准时机从酒宴上脱身,跟随在戏煜的身后离开。
至于酒宴上那些个不住劝酒的人,眼下于他们来说都是麻烦,还不如先行离去。
毕竟双方身处不同的阵营,倘若交往过甚,一个不好便会被人诟病,哪怕双方是协作关系。
再者,文人说话,最喜欢拐弯抹角,在饮酒的情况下,众人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的每一句言辞都准确无误,万一不小心被人抓住了小辫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众人离开的很快,戏煜近乎是在大刀阔斧的往宫殿外走。
归属问题谈成了,接下来便该谈婚礼的问题了。
按照先前的流程,除了提亲外,他还要在接亲的时候举办婚礼宴席。
等接上孙尚香,回到了下邳,还要在青徐之地再举办一次婚宴。
是以时间很赶,特别是婚宴时间早已定好,就在三天后!
这两天众人多少还有点儿时间可以去布置规划婚宴,是以当宾客散的差不多后,这场由孙策亲自主持策划的宴席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看着众人渐渐离去的身影,孙策、张昭乃至鲁肃皆皱了皱眉,眼神中带着不甘和愤怒,但事已至此,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反悔的余地了。
“看来······这一战咱们输的彻底啊!”
孙策长叹一口气,随即仰头望着一片漆黑的天空。
“这也算不得是输吧?”
鲁肃深吸一口气,顶着两人诧异的目光,继续道:“主公,若是咱们换个想法,说不定也是胜利。”
“最起码,今年的秋收有望,江东百姓们不至于饿肚子啊,退一步海阔天空,咱们就退上这一步,说不定便是双赢的结局?”
这样一想,孙策发黑的面色才稍稍缓和了些许。
罢了,终归是自己技不如人,才不得不认输臣服。
“算了吧,仲谋!”
他侧身望着一处阴暗的角落,看着那道已经比自己还要宽阔高达的人影。
说完,他也不等对方反应,直接起身离开。
只不过,有句话他并未和任何人说。
其实真要和戏煜比手劲,自己其实未必会输,好歹这么多年净锻炼臂力了,又怎会这般轻易的输掉比赛。
但是······就算自己赢了又能怎样?结局又会比现在好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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