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这破事儿,我比你们还急
听到这话,王红河和李玉珠都是惊异莫名,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王爱朵却扬起光洁的下巴,幸灾乐祸道:“这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谁让他有事没事,总是不安好心来着?”
“活该!”
小丫头片子气呼呼的怼了一句,却换来老娘一个大大的白眼,警告她不要口无遮拦。
王承舟皱了皱眉头,同样有点好奇。
不过,这个王铁林确实是心术不正,现在有了伤痛,应该是会消停些吧?而且,他还真希望这个为老不尊的村长大人能够老实些。毕竟,两日来纷繁复杂的事情搞得他脑袋都要晕了,实在是不想在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上浪费精力。
由于嘲笑一个人的病痛确实不是什么高尚之举,王承舟便没有多言,而是回屋捧了些炒制的柏子仁出来,孝敬孝敬自己的榜一大姐。
见他对自己献殷勤,徐小芷的眉眼立刻就弯成了月牙,坐在高高的条凳上,踢腾着小脚丫,吃的十分开心。
只是,事与愿违,吃过午饭,村子里似乎又变得风声鹤唳起来。主要原因就是公社来人了,而且是专门来调查自己大哥王南舟的。
“说是那窦雪梅到乡里告了状,指控你家南舟搞婚外情,背叛了一段本该美满的婚姻。甚至连小辣椒都被当成第三者给牵扯上了,这可咋办,这可咋办!”
“嫂子不是心黑,不盼望人家个好,实在是那王铁林对待自己闺女太过狠心了。一想到这眼看就冬天了,小辣椒却被逼到庙里去住,我这胸脯子里就堵得慌。”
听他一顿分析,一家人都笑了起来。
一家人立刻就慌了神。
当即,轻咳一声,板着脸说道:
“咱大哥的为人,村里的老少爷们儿谁人不知?老实成他那副样子,只要别人不是成心冤枉他,就不可能把他归为拈花惹草的浪荡之徒。”
“嫂子以前还以为你是个滥好人,要不,那马媒婆那么作践你们,你竟然还能搂住火,给她治病。现在看来,是嫂子我眼皮子薄了。”
王红河和李玉珠不由得笑出声来,同样有些好奇,一起望了过来。
两者在此症上的理论是截然不同的,又何谈所谓的中西医结合?
如此高深的理论估计王建国也不会懂,若是让他给自己老爹来治,大抵也就是止痛药和正骨水,其效果并不会比王志国用砖熨烫强多少。
“你说为啥!”
而所谓的正治和逆治,都要以正确的病因为基础的。因为很多看似热症的人,其实是寒症,很多看似寒症的人又是热症。
事实也证明他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至于王铁林的卫生员儿子王建国,王承舟却并不放在眼里。不是看不起这个人,而是打根儿上就看不起西医在此类病症上的理论。
“这话从何说起?”
“嫂子说句不中听的,咱村长毕竟不是一般人。即便求不到你,人家交际众多,也能找个能人把这病给治好了。”
不过,却被王承舟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人家公社来人调查你家南舟了!”
马花枝虽然嘴巴恶毒一些,可一个村妇,又是个媒婆,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坏到哪里去的。更别说她男人王建春几次三番对自己施以援手,算是个知恩图报之辈。
更遑论是病在皮毛,还是病在腠理,亦或者病在筋骨,用药下针都各有不同。
“你要是想证明自己不是装出来的,现在就放我出去侦查情况。否则,你就是假惺惺!”
“昨晚上他不知道干啥去了,一大早回来,连路都不会走了。原本大家伙儿以为他累着了,哪知道他是腿疼。据说是昨晚上受了寒气,又在公社的石板上坐了一会儿,回来两条腿就疼得走不动道了。”
不说别的,起码乡里就有卫生所,里面一样有懂得中医的大夫,可能水平不是太高,但治个风寒腿疼还是绰绰有余的。
“对了,你小子这回不会继续心软,巴巴的跑去给人家治病吧?”
王红河和李玉珠听到这话,同样满脸愁容。明明自己儿子的事儿还没个着落,不知道乡里会如何处理,却开始忍不住替外人忧心了。
可见他横眉怒目的样子,竟少有的没有反犟,而是哦了一声,乖乖的趴到小板凳上学习了。
村里那些看热闹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脸蒙圈,不明白他究竟是干啥来了。原本以为有场大戏要唱,没想到顷刻间就偃旗息鼓了。
“说,你平日里对我和大哥的好是不是都是装出来的?”
“给我滚回去看书!”
这也是阴阳、表里、虚实、寒热八纲辨证要综合考量的原因。
王志国这热砖熨烫的法子乡下确实有过,可用在自己老子身上可能并不太合适。若是寒气盘踞在经络,必定会逼寒内陷,进一步加重病情,王铁林疼得直骂娘就不奇怪了。
但是,在王铁林身上,他却只感到满满的恶意。
王承舟瞪了她一眼,指着书本道:
“给我老实学习!”
而西医却认为风湿病与免疫功能、遗传、代谢障碍等因素有关,可又说不出到底是免疫力强了还是免疫力弱了,最后只能归结于免疫紊乱。
“那个,你给老嫂子说说,这世上有用砖头治病的吗?”
“淑梅嫂,你把我当啥人了?”
王承舟舒了口气,时间的紧迫确实让他有点心态失衡。直到这会儿,他才真正体会到前世那些家长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殷切。
郭淑梅撅着屁股站起身,伸着懒腰,哭丧着脸道:
小丫头片子气鼓鼓的,嘟着小嘴儿,十分不服气,控诉道:
“哥,这可是要把咱大哥抓起来的大事,你咋能无动于衷呢?”
以寒治热,以热治寒,是逆治法,为正治;以寒治寒,以热治热,是从治法,为逆治。
“这人跟人确实是不一样的。有的人看着挺凶恶,可肚子里其实没多少坏水儿;偏偏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其实一肚子男盗女娼!”
王承舟皱了皱眉头,这话是没错的,可真正治病救人并没有那么简单。
王承舟点了点头。
王承舟愣了一下,这没头没脑的问话,他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哎呀,你这孩子心可是真宽,一点都不担心家里的事情?”
“毕竟只是个腿疼,不是啥大毛病。”
四丫当即就撅起了嘴。
“哎,不过啊,”
“为啥?”
王承舟细细的解释了一通,四丫才松了口气,伸开两条大长腿,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坐在小马扎上,抠动着小脚丫,瞄了他一眼,依旧气鼓鼓道:“解释那么多干什么,反正我不听话你就打我,浪费口舌!”
“行吧,嫂子就不多说了。”
不过,他们也并不是没有收获。
就拿风湿病来说,《素问痹痛篇》有言: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为痹也。其风气胜者为行痹,寒气胜者为痛痹,湿气胜者为著痹也。
“更何况,你忘了你红缨姐了?虽然她不善言辞,又是个新人,可武国山却是乡里举足轻重的人物,有他在,是断然不可能让咱大哥蒙受不白之冤的。”
“更重要的是,咱彩云姐现在是何等状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怀孕已有三四个月,为了死去的前夫,甘愿承受世人的白眼,不惜与家人反目也要把孩子生下来,甚至为此住进了荒凉的胡庄庙里。如此重情重义的女人怎么可能跟一个村里的庄稼汉行苟且之事?”
果然,事情和他料想的差不多。人家公社的人调查了几圈,拿着本子随便记了记,便不声不响的走了。
那个年月,村里来个官家人是很稀罕的事情,更何况人家是为了一件本该平息的事情而来,着实让老少爷们儿好奇,不明白为什么这件事情还没完没了了。
不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郭淑梅紧了紧衣袖,坐近了些,一脸好奇的问道。
“我上工都不舍得让你去,你要是再不收心好好学习,我揍死你!”
“再说,铁林爷心里对我的意见大着呢。估计,即便是疼死,都不可能来找我医治。”
看着她委委屈屈的小模样,王承舟不由得嗤笑出声。
这话说得在理,王承舟笑着附和一句。
“连孔老二都不赞成以德报怨,何况我一个年轻气盛的俗人?”
王承舟飒然一笑,摇了摇头,“虽然咱年纪不大,可还是分得清好赖的,更知道以直报怨,以德报德的道理。”
瞅着四丫默不作声的嘟着小脸写字,才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把她想得太聪明了。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毛丫头,即便脑子够用,可经历的却很少,真正担忧大哥王南舟也说不定。
郭淑梅拍了一下巴掌,比起一根大拇哥,“大兄弟,不愧是读书人,这话说得得劲儿!”
毕竟,长兄如父嘛。
完全是雷声大雨点小。
王承舟翻了下眼睛,恨不得打她。这死妮子可真是个好事的性子,连自己大哥的热闹都要凑,却反咬自己一口!
当即,呲着牙道:
“什么抓进去不抓进去的,那是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哈哈哈,在大路上都能听到咱村长的惨叫,这下子他可真是遭重了,估计得好一番罪受呢。”
“啥事儿?”
王爱朵眨巴着大眼睛,明知故问。
郭淑梅叹了口气,拍着磕膝盖,懒洋洋道:
进门就压抑着声音,急切道:
“婶儿,坏了坏了!”
回来的时候,郭淑梅坐在小板凳上,不知道想起什么开心的事情,笑得直拍自己大腿,张口道:“承舟,过来过来!”
王红河和李玉珠松了口气,可似乎又怕得罪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闻言,王红河和李玉珠都停下手里的活儿,眼中闪过一丝困扰。
《内经至真要大论》有言:寒者热之,热者寒之,微者逆之,甚者从之,坚者削之,客者除之……
“婶儿,我回去了。”
“明天就又得到地里修地球了,烦呐!”
“若是乡里不做调查,下来就抓人,或许我还会忧心一二,可既然人家要找大哥和小辣椒问话,那就绝无可能了。”
郭淑梅斜着眼睛数落他一通,开始原原本本的述说起来,“就是咱们村长王铁林。”
“也不知道王志国那小子怎么想的鲜点子,说自己老子是寒气入体,加加热就能好了。当即就烧了块儿热砖,给他按到迎面骨上烫。结果,咱们村长疼得都开始叫唤了,指着自己儿子的鼻子破口大骂,搁大路上都能听到呢。”
王红河和李玉珠吓得都说不出话了,跟着她匆匆忙忙跑了出去,连王爱朵都没心思学习了,非要跟去看热闹。
对于这种人,自己如果不拿出一些姿态,还真让人以为他王承舟没有原则,软弱可欺了。
郭淑梅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拍着大腿道:
“承舟,我还以为连志国那小子都开始研究中医了,誓要跟你比量比量。没成想,他这是想到啥是啥,可着劲儿折腾自己老子呢。”
大家伙儿虽然站得远远的,却一个个前前后后的吊着,也算是了解到事情的原委。知道人家因何而来之后,郭淑梅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慌慌张张的来到家中。
“王爱朵,留给你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我能不能向咱妈兑现当初的承诺,能不能让你从这乡下的土窝窝里爬出去,能不能改变你的命运,在此一举!”
虚惊一场的王红河和李玉珠同样忍俊不禁,摇了摇头,开始收拾明天下地干活用的农具。
王承舟让四丫去里屋学习,免得她受院子里的吵闹影响,自个儿搬个小板凳坐了出来。
“希望你家里这糟心事儿赶紧过去吧。折腾来折腾去,损害的都是你家南舟的名声。那窦雪梅不离婚还好,要真的离了婚,这下家可就不好娶了呀!”
王红河和李玉珠抬着头,被她说得都呆愣住了,回过神来,一阵唉声叹气。
真盼望着这场风波赶紧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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