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人似乎比情报中记载的更加有趣。离舞看着观赏上的杨明,在灯火的映照之下,那份属于少年人的青涩似乎在消融,取而代之的另外一种特殊的味道。
这是一个天生懂得如何吸引别人目光的人,只不过他不像是我这般用的是舞和曲。离舞在心中想到。
在这一刻,离舞明显的注意到,飞雪楼中的一个个客人的目光第一次离开了自己,转移到了杨明的身上。
对于第一勇士,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杨明在阵前的战绩,但牵扯到第一,总归会有人不服,或是嫉妒,这本就是人之常性,无关好坏,人本就是如此而已。
但在这一刻,在这飞雪楼之中,无论之前他们对杨明的观感如何,现在有着的只有认同,既然是勇士,又何必分第一第二,每一个有着勇气保卫家园的人都是勇士。
能够出现在飞雪楼的人当然都不会是普通人,都是雁门郡各行各业出类拔萃的人,但在这一刻,他们感觉到一种流淌在血液中的热意。
“是离舞失言了,不错,正为阁下所说,凡在北境为了保卫家园直面狼族的人都是勇士,那我的这第二支舞就为我们北境所有的勇士贺。”
作为资深的杀手兼职情报人员,离舞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毋庸置疑,在惊讶之中,她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应对方式。
“为北境所有的勇士贺。”杨明同样道。
“为北境所有的勇士贺。”飞雪楼中的客人们齐齐喝道。
“我要学的果然还有很多啊。”司马秋看着身边一個个因为激动而脸色潮红的战友,又看向杨明屹立在前方的背影,心中不由得多了一丝钦佩。
为了建立自己的人脉,他不惜花费重金来这飞雪楼中请客,而杨明却用一句话将整座飞雪楼中客人的情绪给调动起来,无论是之前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
仅仅只用了一句话。
这样的能力若是刻意的,那司马秋需要佩服杨明的心机,若是无意的话,司马秋想到的则要更多。
在乐声之中,离舞的第二场舞正式开始,这一次,杨明看到了真正的赵舞,当年有燕国少年于赵都留下学步之事,成为世间笑谈,而故事中的另外一个主角却也让天下人知晓了赵舞的美妙之处。
当杨明能够趁下心来欣赏离舞的舞蹈之时,确实看到了许多不一样的东西,难怪能够被罗网选中,以舞姬的方式潜伏进入长安君府邸。
在杨明悠然地欣赏着歌舞之时,在同一座城池中的紫女此时却是另外一种心情。
在桌案上的灯火旁,紫女正在缝制着一件披风,手中的银针在她的一双巧手之间带着提条条丝线消失在布料间,变成与其浑然一体的针脚。
这是一件已经缝制了八九成的披风,黑色的布料,直领对襟,虽不见华丽,但在布料的选取方面,紫女还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只是,等灯火下,紫女手中的动作越来越慢,秀雅妩媚的眉宇间渐渐多出了不耐之色,似乎有着什么事情正在摧残着她的耐性一般。
随着不耐之色的加深,紫女手中的动作反而变得更快了。
只是,缝制衣服本就是慢功夫的事情,当紫女的速度越来越快之时,呀的一声,紫女顿住了手中的动作,连忙将一根手指含进了嘴中。
在焦躁之下,那如凝脂白玉雕琢而出的手指上已经多出了一个针孔。
感受到来自指尖虽然并不强烈但却格外清晰的痛感,紫女神色的焦躁逐渐变成了暴躁。
有些事情,杨明固然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存在,但紫女同样也不是什么经验丰富的人。
她的年龄已经二十有一,在这个时代,像紫女这个年龄的女子大多已经成婚,甚至连孩子都有好几个了,所以说,以紫女现在的年龄而言,已经很难将其称之为女孩。
但就是这位年龄已经二十有一的女子,在某些方面虽然也有过了解,但在具体的情况下,却依旧是一个单纯的存在。
其中的复杂与多变,使得紫女很难去把握。
她的向往,她的期待,她的担忧甚至是恐惧,最终在她的心中变成了让她扎到手指的烦躁。
“烦死人了。”心间思绪难宁的紫女愤恨地将手中的披风扔在床榻上,在灯火下的一双紫眸明灭不定。
“不行,我要将他叫回来,他还小,在那样的地方,他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作为好友,我有责任将他叫回来,免得他误入歧途。”紫女沉吟间神色愈发的坚定,更是走下床头,穿上了靴子。
只是,当紫女去拿衣架上的外袍之时,手却顿在了衣架上,神色间的坚定已经变成了迟疑。
“不行,我要是去的话,会不会被他嘲笑?”紫女迟疑道。
“他那人本就不正常,不该聪明的时候还是挺聪明的,要是被他看出了心思,万一他嘲笑我怎么办?那多难堪?”紫女思索着,显然已经想到了某种场景。
“应该不至于吧?正常人的话说不定高兴还来不及,但他根本不正常啊!”紫女下意识地在房间中踱起了步子。
正在紫女犹豫之时,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了,在门前出现了一团小小的阴影:雪女。
“小丫头这是一个人害怕了?”紫女头也不回地问道,哪怕不用看,她也知道来人是谁。
“我不害怕,只是······”回答紫女的是一阵迟疑的声音。
“只是什么?”
“只是,我想哥哥了,我们去把哥哥叫回来吧。”雪女绷着小脸道,以让自己显得更加严肃。
“叫你哥哥回来?”紫女微微一怔,虽在在灯火下浮现出一张完美的笑脸,只是那份笑意一晃而逝。
紫女迟疑中带着虚假的为难道:“这个不太好,男人在外边应酬,我们应该支持,而不是添乱。”
“嗯?额!”雪女微微一怔,随即失望的转过了身,就准备离开。
下一刻,愣住的人轮到紫女了,你这小丫头怎么回事?你就不会再坚持一下吗?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听我的话了?
雪女刚走出房门,只觉得一道风从身后传来,还没能反应过来,她就被自己抱了起来,从头顶传来紫女的声音:“出发,把他叫回来。”
“可是?“雪女一阵迟疑,方才不还说男人在外的应酬不应该被打断吗?
“没有什么可是,小丫头你难得求我办一件事,我还真不好意思拒绝。”紫女坚定地跨出了房门。
“可是······”
“没什么可是,记住,这是你求我做的。”
“可是······”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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