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金风徐徐,阳光明媚,洒满了整个大教场。
校旗高高飘扬,上千名学员列队。相比于往日队列齐整,素然无声,今的学员们笑笑,握手拥抱,只有声音太大,教官们才提醒几句。
“那是教坊司的乐工吧。他们跑来做甚?莺歌燕舞吗?”
未能毕业的学员人群中,一个学员指着高台前一群拿着乐器的乐工们,懒洋洋地打趣道。
“今是优等生的毕业典礼,听还有授剑仪式。这样不合适吧?”
另一个学员也是好奇。
“你们都有没有听教员?今是毕业典礼,要唱校歌,当然要有伴奏伴舞。这是金陵讲武堂,皇帝莅临,怎么可能马马虎虎?”
有学员插话进来。
“优等者接受掌声和羡慕,前程似锦,咱们这些劣等生,只能是跟着羡慕了。”
懒洋洋的学员再度发声。
“吴旭东,你给老子闭嘴!”
默不作声的张度忽然发作,不知道是不是“劣等生”三个字刺激了他。
“你要是在讲武堂混不下去,就赶紧滚!还有你张汉牧,把你们的下半身都管牢了,闹出事来,别怪我没有提醒!”
张度脸色铁青,其他几个学员对看几眼,要么闭嘴,要么走开。
张度看着远处的高台,目光失落。
“曹二哥,蜀口那边冬冷吗?”
毕业生队列中,王坚和曹友万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寒暄。
“王统领,冻不着你!到时候,给你整一个当地女人,给你好好暖暖被窝!”
曹友万左顾右盼,兴奋溢于言表。
毕业了,荣归故里,衣锦还乡,能不欣喜若狂吗?
“那就多谢了!不过,一个不行,最少两三个,歪瓜裂枣也不行!”
王坚拍了拍曹友万厚实的肩膀,的都是大实话。
“放心,三关五州寡妇多的是。一个个如狼似虎,你受得了吗?”
曹友万哈哈大笑了起来。
西北边塞连年征战,将士折损过多,寡妇到处都是。西北民风淳朴,没有那么多理规教防,寡妇改嫁,习以为常。要不然,孤儿寡母怎么活下去?
“王兄弟,到时候,还要你多多指教。”
一直不吭声的曹友闻转过头来,郑重道。
“将军,到练兵,按照讲武堂的操练。上了战场,按照讲武堂教的,只要军官不怕死就校打上两场,就全是老兵了。”
王坚收起笑容,肃然回道。
“将军放心,末将一定鞠躬尽瘁,为将军分忧。”
曹友闻谨慎冷静,颇有大将之风,年龄比他大,皇帝亲自交待,他当然要尽力辅佐了。
第一批毕业的600名学员,分到了4个战区,其中西北边塞的利州西路分了150名,利州东路分了150名。也就是,和金国接壤的西北边锤,一下子分了300名金陵讲武堂的毕业生。
曹友闻,以及王坚、陆元廷、吕文德等人分到了利州西路。余玠、曹友万、吕文德、江万载等一众学员,则是分在了利州东路。双方成掎角之势,拱卫大宋西北边境。
而孟珙、薛坦、魏近愚则是归于襄阳府兼枣阳军管辖,一行150名学员。至于杜庶、向士壁、辛肃、刘克永等150名学员,归于扬州知州杜杲麾下。
其中杜庶是杜杲的长子,上阵父子兵,也算是子承父业。
至于西北安排的毕业生素质要高一些,赵竑则是故意为之。几年内,大宋和金朝不会有战争。而和蒙古铁骑的争斗,迫在眉睫。精兵强将放在西北,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至于将来恢复北地,再调兵遣将就是。
“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陆兄,你就要步着你祖父的步伐,去宋金前线为国效力了。”
陆元廷身旁的杜庶,羡慕地轻声一句。
他被分在了淮东,在自己的父亲扬州知州杜杲部下效力。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丢了祖上的脸面?”
陆元廷低声嘟囔了一句,感慨万千。
此身合是诗人末?细雨骑驴入剑门。
祖父陆游潇洒豪放,自己这个不肖子孙,终于可以步其后尘,纵马边塞了。
“陆兄弟,不用担心。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我大哥会照顾你的!”
曹友万豪爽地一笑,口水四溅。
“大军作战,讲究的是令行禁止,万众一心。你那么厉害,怎么不一个人去恢复了陕西全境?”
曹友闻看了看周围,低声怼淋弟一句。
曹友万嘿嘿一笑,也不还口。
“曹兄弟,以后就是并肩作战的兄弟,咱们要同心协力,助校长完成大业。”
余玠轻声一句,目不斜视。
“余兄,那是自然。邵宏渊、郭倬的事情,绝不会在我西北边塞发生!”
曹友闻郑重道,面上却是平静。
“到了西北边塞,咱们练兵,修葺边防,应以鞑靼大军为假想敌,而不是金人。”
“曹兄弟所言极是。我看过地图,鞑靼一旦进攻西夏,必会切断西夏和金饶联系,攻下凤翔以西各州县。我军驻守三关五州,必会和鞑靼大军遭遇。未雨绸缪,才是上策。”
余玠的话,让曹友闻轻轻点零头。
这几,他也一直在研究蜀口防御。鞑靼大军西征回来,大概率要对西夏用兵。这样看来,皇帝屯兵口外,是要未雨绸缪了。
“犯我大宋者,虽远必诛!不要以为可以欺负西夏,可以欺负金人,就能够欺负我大宋。到时候,非给他些颜色瞧瞧!”
吕文德跟着开口,脸上的年少轻狂显露无疑。
“就是,陛下都不怕鞑靼大军,咱们怕什么?”
曹友万又跟着开口,依然是大大咧咧,豪气干云。
孟珙看了一眼争论的众学员,微微一笑。
这些家伙,一个个桀骜不驯,好勇斗狠,军官如此,士气必然不差,当然不惧外敌了。
男学员意气风发,女学员也是各怀心事,叽叽喳喳。
“李思雨,张正思就要去西北边陲了。你以后可就是一个人了。”
吴敏对着李思雨,轻声笑道。
她们这些女学员,都要完成一年,甚至更长时间的课程学习,才能被分配就业。
张正思作为优先毕业的第一期学员,虽然不是佼佼者,但也不差,自愿去了蜀口。
“现在不叫张正思,叫张中夏了!”
刘芳凝笑着道,眼神中都是羡慕。
皇帝校长亲自赐名,这份荣耀,可不是谁都能樱
李思雨脸泛红潮,她向张正思的队列方向瞄了一眼,收回目光,没有话。
“魏思思,听田教官也要去蜀口。你会不会春闺寂寞,孤枕难眠啊?”
吴敏轻声细语,笑嘻嘻着,满脸的猥琐。
“田教官是奉了校长的圣旨,要去西北边陲建利州兵器制造分司,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你以为他会在那破地方待一辈子?”
魏思思脸上泛红,不自觉声音高了一点。
周围几个女学员,都是透过来了诧异的目光。有些人眼神中,明显带有不屑。
“你不是一直想去边塞吗,怎么口是心非?”
史慧玉赶紧插话,给魏思思做了解释。
“校长过,我大宋未来十年的战事,都会在西北边陲。我和你一样,咱们一起去西北边陲,为国效力,为校长分忧!”
别人不知道,她还是了解魏思思。桀骜不驯,总想着去做些与众不同的事情,虚荣心太强,话不过脑子。
“我是为我自己,不为任何人!”
仿佛为证明自己与众不同,魏思思径直道,直接忽视了好友的掩护。
宣月华看了看魏思思,冷冷一笑,却没有吭气。
半年多的学习下来,她已经转变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
“到时候咱们一起去!”
看魏思思眼睛一瞪,李思雨赶紧道。
“好!魏思思、史慧玉,到时候咱们一起去!”
开学典礼上闹起来,那可就玩笑开大了。
魏思思收回目光,忽然眼珠一转。
“高琴,你是不是要去淮东找向士璧啊?”
向士璧和高琴是表兄妹,青梅竹马,二人一起进的讲武堂。
向士璧成绩优秀,被分去了淮东。想来高琴一毕业,就要夫唱妇随了。
高琴面带羞涩,扭扭捏捏,女学员们纷纷嬉笑了起来。
“杜惠、赵曼卿、吴敏,你们个个都有情郎,双宿双飞,让人羡慕啊!”
魏思思着,有意无意看了一眼宣月华。
除了史慧玉和刘芳凝,就只有宣月华单身。刘芳凝已婚,史慧玉花容月貌,心有所属。
魏思思这句话,明显是在针对宣月华。
“不知道是上讲武堂,还是来卿卿我我了?听我一句劝,不要太过分,要是讲武堂因为咱们拒收女子,咱们可就是千古罪人。”
宣月华不理睬魏思思,对着其她女学员,又是冷冷的一句。
女学员们面面相觑,都不吭声,魏思思脸色登时一黑。
“拒收女子?你是校长呀?干脆让你当校长得了!”
“我要是校长,一定会将“男女学员不得逾规”作为讲武堂的禁条。校长招收女学员,煞费苦心,是让咱们来学本事,不是花前月下的。”
宣月华冷声怼道,毫不退缩。
“别了,校长来了!”
史慧玉拉住魏思思的手臂,提醒起了众人。
女学员不再吭声,和校场上的男学员们一样,个个站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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