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门诡事录三百零三尘爆听尤非所言,韩大胆儿顿时想起,当时在画室里间屋爆炸的时候,屋门被炸开,然后在火光中,看见个人影从里间屋飞出,并且直接飞撞在墙上,摔落在地!
当时那一瞬间,韩大胆儿虽然来不及思考,但心中已经隐隐觉得,这人的动态完全不似活人,而且还有点说不出的诡异!
韩大胆儿又问道:
“男尸的尸状如何?”
尤非道:
“中等身材,虽然身上被火少了不少地方,但当时男尸被里间屋第一次爆炸推到外间屋的时候,身上有些地方被火烧着了,后来外间屋的爆炸,引燃了不少东西。但是好在救火的人泼了不少水,尸首身上的火也被及时浇灭了。
尸首身上穿着黑色呢绒外套很厚,被泼了水之后,尸首得到了一定保护。后来百姓灭火及时,所以尸首状况尚好,只是手脚有些地方被烧焦了!”
韩大胆儿道:
“尸首现在呢?”
“送防疫院苏老头儿那了!”尤非道。
老白见韩大胆儿坐起身来,好像要下床,便把他摁回床上道:
“你消停消停吧!尸首还能丢了吗,先顾你自己吧!”
小犹太道:
“你逞什么能!自己都快和尸首一样了,一卡卡自己,包的就跟之前那个电影,叫什么来着,对对《木乃伊》赛的!”
梅若鸿对尤非和陈飞扬道:
“你们先回去吧,不然你们在这他没法消停!”
尤非点点头,对韩大胆儿道:
“你好好休息,有事儿回头再说,不急于这一时!”
说着往外就走,韩大胆儿忙追问道:
“哎!哎!老尤,那火场里还有什么特殊发现吗?”
尤非回头道:
“又一个烧坏的皮包,里面是手术刀,和一些刀具器械,其他没什么发现,那屋里没窗户,就那一道门,屋里东西本来就少,桌子椅子基本都被烧成木炭了,就里屋房顶挂了个破口袋,被烧的就剩个底儿了,对了,地上还有一大一小两个铁疙瘩,不知是什么!”
说着推门走出病房,韩大胆儿在后面还喊道:
“哎!哎!老尤,找人把现场圈起来,别让人进去,我回头还要去…呜……”
话没说完,嘴里就被梅若鸿塞进一个温度计!
尤非头也不回,摆摆手道:
“知道啦!知道啦!放心吧!”
韩大胆儿突出温度计道: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给我塞个体温表干嘛?对了,我要出院!”
梅若鸿冷冷地道:
“塞个体温表看看你是不是发烧说胡话,看你满身是伤,还想往哪去!”
陈飞扬道:
“师父您就先养病吧!好了再去火场看看呗,虽然之前案子我没参与,但他们把你之前的推理都跟我说过,我觉得吧……”
梅若鸿看了陈飞扬一眼,问道:
“哎?你怎么还没走?”
陈飞扬一抻身上衣服,说道:
“师娘,您了看看!”
梅若鸿看着陈飞扬身上的病号服和双手,以及腿上的绷带,才想起他也受了伤在住院,手上的伤是被韩大胆儿身上玻璃扎的,腿是背韩大胆儿的时候摔的。
韩大胆儿道:
“你觉得什么,赶紧说!”
陈飞扬道:
“我觉得吧,这画室里那具死尸,应该就是剖腹案的凶手,那个开膛手模仿犯!”
“嗯?何以见得?”韩大胆儿反问道。
陈飞扬道:
“照您的推断,这人身材和穿着都跟凶手一样,中等身材,又穿黑色呢绒外套,还是画画的。而且我估计那皮包里的刀具就是他杀人剖尸的工具。
而且当时咱们推里屋门的时候,他一定正顶着门,要不为嘛推不开呢!”
韩大胆儿叹了口气道:
“那他自杀的动机呢?”
陈飞扬皱着眉吱吱呜呜半天才道:
“说不定是知道您要缉拿他,他觉得早晚得被您逮着,所以就自行了断了,还设下连环陷阱,万一您要是查到画室,就和您同归于尽!”
韩大胆儿道:
“那他要是先自杀了,又怎么顶着门呢?”
“嗯……这个……那就是他当时还活着,我踹门的时候,他就点着炸药之类的……”
“不对!刚才老尤说了,男尸是被割喉而死的!”
韩大胆儿道:
“而且,那里间屋爆炸,并不是炸药引起的,当时爆炸瞬间,根本没有硝磺或是黑火药燃烧的气味儿!是有人设下一个可以自动引爆的陷阱!”
老白这时候道:
“你是说有人设下定时炸弹?”
小犹太也插嘴道:
“不可能吧!放炸弹的人怎么知道你们这时候去,难道是赶巧了?”
韩大胆儿道:
“不,那不是定时炸弹,是面粉!”
“面粉?”小犹太、老白和陈飞扬异口同声道。
梅若鸿道:
“尘爆!”
韩大胆儿点点头,心中也不禁赞叹梅若鸿心思机敏反应过人!
陈飞扬问道:
“师父!嘛叫尘爆?”
韩大胆儿道:
“当空气中漂浮了足够的可燃颗粒,一遇到明火,就会发生燃烧,在密闭空间内形成爆炸!就像是飘在空中的尘埃引爆了,所以叫尘爆!
你还记得当时,一推门,听见屋里“哐当”一声,然后是“噗”一声,后来门缝底下,喷出不少白色粉末吗?”
陈飞扬点头道:
“记得!”
韩大胆儿道:
“当时我闻见了一阵粮食的味儿,后来里间屋爆炸时,你没问道烧面粉的胡烧饼味儿吗?”
陈飞扬稍作回忆,便道:
“没错,好像的确有股胡烧饼味儿!当时虽然惊慌,但也有点纳闷儿,怎么会有种很熟悉的怪味儿,您一说我才想起,那味儿的确是胡烧饼味儿!
哦!原来是面粉烧着了,所以才有胡烧饼味儿!”
韩大胆儿道:
“老尤刚才说,里间屋房顶吊着个烧剩个地儿的破口袋,那应该是个倒挂着的面口袋,里面放了些一口袋白面!
袋口扎了个活扣儿,坠着活扣儿的绳子,一个铁疙瘩,尤非不是说屋里有两个铁疙瘩,一大一小么,估计绳子连着那个小的铁疙瘩,并放在一个平衡物上,稍有移动,铁疙瘩落下,平衡物应该绑着个细线,连着外屋摆放静物的桌子,或是那个装水的罐子,所以你被绊倒,触发了机关。平衡物歪斜,铁疙瘩落下,拉开了面粉袋的活扣儿,面粉就从天花板落下,摔在里屋,飞得满屋都是!
当时听见“咣当”一声应该是铁嘎达落地,然后“噗”一声是面粉落地飞散,所以才有不少面粉从门下飞出来!”
陈飞扬道:
“那尘爆既然需要明火儿,可当时咱用的是手电,没电火儿啊!”
韩大胆儿道:
“这就是凶手厉害的地方,当时咱们摸黑进屋,用手电照亮,如果开灯引发灯上的爆炸机关,登时就会把咱们炸死。
咱们没开灯,可通往里间屋的门下面,绑着一把洋火儿,头冲下。只要一推门,洋火儿头和地上的磷片纸摩擦,产生黄绿色的火花,瞬间就把满屋子飞散的面粉点燃,发生了尘爆!”
陈飞扬、小犹太和老白这时也都明白了,不自觉地纷纷点头。
陈飞扬又觉得不太对,便问道:
“师父,当时我推门推不动,最后才上脚踹的,那当时又是谁在顶着门呢?会不会是那人顶着门在爆炸瞬间割喉自杀的呢?但是……要真这样何必费劲抹脖子,直接点炸药不就得了!”
韩大胆儿道:
“不对!爆炸瞬间割喉,应该是做不到的,况且爆炸前,我就闻见了那道门里,传出了尸臭和血腥味儿,那具男尸爆炸前应该就死了!”
陈飞扬道:
“那就是屋里那个男的,先关好门,然后在屋里门下绑上洋火儿!至于那个绑着外面静物桌的线绳机关,即便事先准备好,再关门把绳子连在打开面口袋,维持平衡的位置上,也无不可,然后在用东西顶着门,最后自杀,您说呢……?”
他说完便看着韩大胆儿,这小子应该是觉得自己的推理更加合理,但是又不敢僭越师父,所以特意在话的最末尾询问师父,像是再请示师父,表示对师父的尊敬。
韩大胆儿道:
“我觉得是有人在屋里杀死那男人,布置现场设置机关,然后才关门离开!”
陈飞扬问道:
“可要是有人杀他然后出门,绑着洋火儿头的门一关,划着了洋火头,那不就没法等面粉落地时,作为引信了么!”
韩大胆儿道:
“有两种可能。
一种可能,如果屋里的人是自杀,那有可能是在他设下静物桌绊绳之后,然后关门,并在门下绑上洋火,头冲下,这样外面的人一旦开门,洋火儿头划着洋火儿,就会使屋内发生爆炸。
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有个人杀死屋里的男人后,将洋火儿头绑在门下,然后在洋火儿头下垫上一张薄纸,让洋火儿头擦着这张薄纸,从地上的磷片纸上划过,这样关门就不会之后再轻轻抽出薄纸,就不会在关门时引燃洋火!”
陈飞扬点点头,刚觉豁然开朗,稍一沉思,却又皱起眉头道:
“可那小屋没窗户,就一扇门,当时我用力推门,都没推开,后来踹门,爆炸的一瞬间,那门也只踹开一条窄缝,应该是有人用东西从里面顶住门,等于是一间密室,凶手是怎么把人杀死,顶上门再从门出来的呢?在瘦的人办不到啊,除非人瘦的跟纸片赛的!
对了,还有咱们进画室的时候,走的是窗户,当时我还看了一眼画室的门,那门上有一根横在门上的大门闩,将画室大门闩住!要不是惯偷儿撬开窗户,当时画室外间屋也算是一个密室!”
韩大胆儿道:
“外间屋的密室,其实很简单,那根门闩的一头,打了个洞,穿了个轴,固定在门边,只要把窗户关上,然后从门离开前,把门闩在轴上立柱,或许是用线从门上吊住,出门之后,在外面拽断线绳。
或是干脆轻轻立住门闩,出门后用力关门,用震动门使闩倒下,门闩一头有固定轴,另一端必然准确落在上开口的门闩槽里!”
陈飞扬瞪大眼睛道:
“师父!那里间屋的密室又是怎么弄的呢?”
说完便两眼期盼,看着韩大胆儿,希望韩大胆儿再用精彩的推理,把里间屋的密室也一并破解了!
谁知,韩大胆儿却道:
“这个恐怕要去看看尸首,再去勘察现场才能知道!那男尸是不是剖腹案真凶,我没见过尸首和现场,不敢断言,但依我看他一定不是自杀,而是被人谋杀伪装成密室的!”
说着韩大胆儿就要起身下床,说道:
“所以我必须去看看那具尸首!”
梅若鸿、小犹太和老白见他轻描淡写,就要去拿床头的衣服,急忙三人合力把他摁在床上。
韩大胆儿这时浑身无力,只能任由摆布。这三人轮班在病床前看着他,谁知还不到一天,这天刚擦黑,韩大胆儿借口去厕所,就从窗户穿着病号服从医院溜号了,他坐着电车一路直奔防疫院,就是要赶紧看一眼那具男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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