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头上,张庸没有看到有其他人,目光所及都是密密麻麻的植物,很多张庸都没有看到过的品种占据了整个街头。
春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只是靠着步行想要逛遍整座城市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做到的,张庸只能凭借自己的记忆在老城区里寻找适合的容身之地。
现在的他非常脆弱,不可能跟之前一样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神挡杀人,佛挡杀佛,这些植物对他的威胁太大了,所以哪怕他对很多没见过的植物感觉到好奇也没有贱兮兮地凑上去。
当务之急是寻找一个安全的容身场所,然后找到炁海沉寂的原因,寻找解决的办法。
这种危险的地方靠任何人都不如靠自己,只要能激活炁海,他就有把握在这里横着走,揭开这里隐藏的秘密。
好在春城的老城区还有不少土房子,凭借着身体主人的记忆,张庸很快找到了一户比较偏僻的平房,爬到楼顶上望去周围生长的植物比起其他地方已经少了很多。
推开门的瞬间,汗毛炸立,身体对危险的本能反应让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身子微微侧开,寒光凛冽的刀身顺着他的面门直直地砸在了地上,刀身卷起的劲气将张庸身边的空气全部挤散,张庸只觉得眼前一花,心头涌上的不安让他强忍着肺部快要爆炸的感觉身形一个倒飞跟平房拉开了数米的距离。
“轰隆!”
张庸尚未落地,又是一阵巨力掀起的气浪将他撞飞了出去,整个人都嵌在了大楼的墙壁里。
一抹血红占据了他的视线,浑身上下传来的剧痛让他知道身体里的骨头肯定是断了好几根,眼前的事物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模糊中他看到自己之前走进的平房已经碎成了一块块废渣,一个看不清容貌的人肩头扛着一把刀身两人高的巨刃正朝着自己缓步走来,嘴里还在说着什么。
“没想到我也会有这一天。”
张庸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快速沉寂,眼前的敌人还在靠近,死亡危险近在咫尺。
“咚!”
死寂的黑暗中,张庸耳边响起了强有力的闷响声,曾经的画面一一在眼前闪过。
意气风发,横扫天下邪教的不羁少年。
获得天师度,执掌龙虎山,镇压一世的天师。
站在世界巅峰内心孤寂,最终打穿天道的无敌身影。
已经失去意识的张庸突然睁开了眼睛,沉寂的炁海也开始沸腾,周身金光若隐若现,冠绝天下的气势再度从身体里奔腾而出。
“咔嚓。”
脆响声响起,磅礴的炁在张庸体内流窜,将他的身体活性一瞬间就拉到了极致,困住他的钢筋混凝土如同纸糊的一般被他随手捏碎。
当张庸落地的时候,双眸空洞,意识尚未恢复,身体里炁海暴涨,浩瀚的炁从体内倾泻而出,周围的一切建筑在瞬间化作了齑粉,就连那些恐怖的植物也难以抵挡。
突然间狂暴的炁开始内敛,张庸看上去就像是普通人一般,但是站在他对面的人却感觉自己正在面对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
“死!”
声音落下,气浪已至。
那人瞳孔收缩,张庸出手太快了,他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身后的厚重大刀尚未出手,一道雷光就已经将他变成了焦炭。
那把千钧重的大刀也在雷光下变成了灰烬。
解决了眼前袭击自己的人,张庸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扭过头朝着来时的路冲去。
炁海重新激活,张庸却失去了意识,这磅礴的炁海瞬间就进入了暴动状态,所过之处磅礴的炁海已经形成了一片白雾,雷霆在雾气中翻腾,不管是建筑还是植物,全部在雷霆中变成了虚无。
而且雷霆离开了张庸之后不仅没有消失而是在不断扩散,聚敛空气中弥散的特殊能量之后雷霆就像是另一种破坏性极强的污染。
“滴答!”
沉寂在过往片段里的张庸突然听到耳边响起莫名的雨滴声,眼前的一切就像是被一块石头击中的镜子,裂纹从中间开始扩散,所有画面被瞬间撕裂。
回忆的世界顷刻间变得漆黑一片,张庸仿若无事地叹了口气:“是时候回去了。”
下一刻,狂躁的炁海就像是被缰绳拴住的野马变得平静下来,遍布身体周围的雷霆也开始逐渐淡化,灼热的温度迅速退去,张庸空洞的双眼里重新有了神采。
“没想到当初留下的后手有朝一日真的能派上用场。”
灵神沉眠,这是张庸刚刚得到天师度,执掌龙虎山的时候自己琢磨出来的一种道法,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将灵神藏于记忆碎片之中,放任炁海蒸腾,将身体的潜力激活到极限,从而拥有超凡的恢复和爆炸式的手段。
有得必有失,炁海蒸腾会快速将炁海底蕴消耗干净,这个状态持续的时间越长,灵神归位之后就越虚弱。
这门道法被他琢磨出来之后就没怎么用过,前世他镇压一世,诸天之内无人能敌,重创他本就是天方夜谭。
没想到这门尘封的道法在这里居然派上了用场。
这一次张庸苏醒的同时,炁海蒸腾也只是损耗了大半底蕴,加上烛火规则的力量,只要不是遇到融合了法则的执行者,他还是能横着走的。
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伤势已经恢复如初,虽然说不是巅峰状态,但在这里自保也绰绰有余了。
看到身后雷霆还在蔓延,张庸摇了摇头继续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如果这里还是被诡异规则污染的世界,那诡异规则肯定不会看着雷霆蔓延,只有局面震荡他才能找到破局的方法,不然一切如常,他连这些植物异变的根源在哪都找不到。
很快张庸找到了新的藏身之所,这一次张庸在推开房门的时候就用法眼窥探了屋内景象,确认没有人埋伏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
枯藤草的香囊在他陷入灵神沉眠的时候就被粉碎了,无奈之下张庸只能在屋外布置了一层符篆,虽然不能驱散恐怖植物,但也能直接将他们变成灰烬。
天色渐暗,张庸坐在布满灰尘的破旧木椅上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方向。
寻找枯藤草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他想要隐藏在暗处就必须融入这个鬼地方,符篆可以保住小屋安全,但却显得格格不入,普通人也许察觉不到这里的异常,但在这个地方生存下来的是不是人都不好说,而且符篆带来的动静一定会惊扰到疑似执行者的背后存在,打草惊蛇会让他的计划更难推进。
“走之前应该问问枯藤草从哪里弄。”
灵神沉眠的时候他不知道有没有毁掉枯藤草,但他一路走来并未发现有枯藤草生长的痕迹,这个世界的边界被局限在春城内,枯藤草肯定也在春城里生长,只是春城太大,一处一处的搜索太耗费时间,而且还有许多未知的危险,每次危险都会有让他暴露的风险。
放弃自己寻找,那给张庸剩下的选择就是接触那些危险的幸存者,主动出击肯定比被动还手更容易掌控风险。
“看来只能从他下手了。”
……
夜幕里,张庸居住的平房并未受到植物的袭击,今夜那些植物显得格外宁静,也许是因为白天张庸失控的原因,这一夜成了幸存者们最平稳度过的一晚。
次日清早,一间平房的门被推开,脸上有烧伤的中年汉子小心翼翼地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但是下一刻一种莫名的心悸涌上心头,等他有反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嗖嗖嗖!”
破空的箭矢声卷起飞溅的血花,汉子的双手被箭矢贯穿,整个人侧着身子被钉在了平房的墙上,不远处的街角五个脸上裹着黑色纱布,眼神阴冷的人端着弓箭走了出来。
“你破坏了我们的规矩,下场不用我再多说了。”
领头人声音冰冷的说道,一只手已经放下弓箭拔出了腰间的匕首。
“呸!你们这些疯子,说什么狗屁规矩,无非就是想在这个鬼地方称王称霸,让所有幸存者都成为你们的阶下囚!”
很明显中年汉子知道眼前这五个人的来历,而且表现得非常愤怒。
在这里恐怖的不仅仅是那些植物,还有人,不然张庸也不会差点阴沟里翻船。
“你的废话到此为止了。”
领头人根本没打算多说废话,猎杀反对派是他们的职责,杀人对他来说就像是家常便饭,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举起手中匕首就要解决了中年汉子。
“滋啦。”
细微的电流声在某个角落里传出,领头人还未反应过来,身后带来的人身子开始颤抖抽搐,一个人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等他意识到情况不妙的时候,眼前景象已经变得漆黑一片,身子也沉沉地扑在了地上。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中年汉子看到来人是张庸的时候,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下意识地提醒道:“你最好赶紧离开,猎杀者的目标是你!”
张庸呵呵一笑,身后却传来了破空的低鸣声,一道箭矢从倒塌的大楼里飞射而出,只是箭矢在距离张庸丝毫之差的地方停了下来,莫名的力量直接将箭矢碾碎,一个鲜血横扫,身形扭曲的人被恐怖的力量从大楼里震飞了出来。
只是一瞬间六个人全部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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