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泽回头,只见副将李刚正躬身而立,满脸肃然。
“启禀将军,军中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
楚泽点了点头,又问道:“太子殿下可曾起身?”
“太子尚未离帐。属下已经吩咐下去,不得打扰。”
“很好。”楚泽沉吟片刻,低声吩咐道,“沈姑娘那边,你多派些人手盯紧。切莫让她有机可乘。”
李刚领命,面露疑惑之色。他虽不明就里,却也不敢多问,只得躬身告退。
楚泽目送他离去,心事重重。
太子的叮嘱言犹在耳,沈清舞的突然现身,只怕真有蹊跷。自己身为镇国大将,岂能疏忽大意?
正想间,忽听一声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待看清来人,竟是沈清舞那个贴身丫鬟。
“参见将军!”丫鬟翻身下马,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楚泽不动声色,只是微微颔首。
丫鬟恭敬地说道:“家小姐请将军过去一叙,不知将军可否赏脸?”
楚泽心中警惕,面上却不显。他沉吟片刻,淡淡道:“多谢姑娘美意。只是军务在身,实在抽不开身。改日再登门拜访,还望姑娘海涵。”
说罢,他抱拳一礼,转身要走。
丫鬟却是不依不饶,紧追几步,低声道:“将军,事关重大,还请您务必过去一趟。小姐,小姐她.”
说到这里,她眼圈微红,似乎难以启齿。
楚泽见状,心中狐疑更甚。他正犹豫间,忽觉身后气息一紧。
一回头,却见太子不知何时,竟出现在身后。
“怎么?楚卿这是要去哪?”太子笑吟吟地问道,目光却在丫鬟身上转了一圈。
楚泽暗暗吃惊,面上却不显。他躬身行礼,恭敬道:“太子殿下,您醒了。”
太子不答,只是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丫鬟一眼。
丫鬟被他盯得混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口中求饶。
“太子殿下恕罪!奴婢,奴婢不是有意冒犯.”
太子并不理会,挥手打断了她的话。
他转而看向楚泽,眼神锐利如刀。
“楚卿,这丫头找你何事?”
楚泽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禀告。
“沈姑娘有请,属下正欲前去。”
“哦?”太子眯起眼睛,冷笑一声。“沈姑娘有请?不知所为何事?”
他的语气愈发森冷,隐隐带着怒意。
楚泽也觉不妥,连忙解释道:“下官也不明就里,正要去一探究竟。”
太子冷哼一声,目光在丫鬟身上逡巡片刻,突然开口。
“来人,给我拿下!”
话音未落,一群禁卫军如狼似虎般涌出,将丫鬟团团围住。
丫鬟大惊失色,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太子殿下饶命!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太子并不理会,挥手示意禁卫军把人带下去严加审问。
楚泽虽觉太子有些反应过度,却也不便多嘴。只得拱手道:“太子英明。”
太子冷笑一声,并不接话。
他环视一周,挥手下令:“传令下去,即刻启程!务必在今日午时前,赶到大梁县!”
话音一落,军中登时响起一片应诺声。
战士们加快了速度,飞快地将剩余的物什打点停当。
不多时,一切就绪。
马队重新排列整齐,浩浩荡荡,朝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太子也不再言语,只是冷着一张脸,显得万分不悦。
楚泽见状,也不敢搭话,生怕触了这位阎王殿下的霉头。
沈清舞的马车,依旧静静地跟在队伍中央,如同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引爆。
一股沉重的气氛,笼罩在马队上空。每个人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
就这样,一路风尘仆仆,终于在日头高悬之时,抵达了大梁县。
楚泽长出一口气,正欲吩咐士兵扎营,却见太子一声令下,直接策马朝县衙冲去。
“太子殿下?”楚泽连忙催马追上,不解地问道:“您这是”
“楚卿随我来。”太子头也不回,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楚泽心中更是疑云遍布,却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在禁卫军的护卫下,一路疾驰,直奔县衙。
守门的衙役见到如此大的阵仗,吓得魂不附体,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地。
“参见太子殿下!小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殿下恕罪!”
太子并不理会,翻身下马,大踏步走进大堂。
楚泽紧随其后,面露不安。
这太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他刚想开口,却见太子已经来到堂前,对着坐在上首的县令,冷冷开口。
“大人,本宫要提人。”
县令闻言大惊,慌忙起身,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
“太子殿下,您要提谁啊?小官,小官这就吩咐下去,立刻把人带上来!”
太子冷笑一声,目光如刀,直视县令。
“本宫要提的人,就在你的大牢里。”
“大牢?”县令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他结结巴巴地问道:“殿下,您要提的是.哪个犯人?”
“沈承业!”
太子一字一顿,声音冰冷。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就连楚泽,也惊得目瞪口呆。
沈承业?那个被贬谪边疆的大将?
他怎么会在这里的大牢中?
楚泽猛地抬头,正对上太子幽深的目光。
一瞬间,他只觉背后冰凉。
这件事,绝对没那么简单!
太子见楚泽神色有异,唇角微勾,笑意更深。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县令大人,还不快去把人带上来?莫要让本宫等得不耐烦了。”
县令如梦初醒,连连点头哈腰。
“诺,诺,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他慌里慌张地退下,亲自去了大牢。
大堂内,气氛凝重,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那个惊天动地的犯人,从大牢中走出。
不多时,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身披枷锁,须发皆白的老者,在狱卒的押解下,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
楚泽看清那人的面容,瞳孔骤缩,倒吸一口凉气。
沈承业?
堂堂一代名将,竟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须发皆白,形销骨立,哪里还有半分昔日将军的风采?
“沈承业,见过殿下。”
老者颤巍巍地跪倒在地,声音嘶哑难辨。
太子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踱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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