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算他走运。”宁淳将手里的棋子丢进棋盒。
宦官带来的正是关于赌局的消息。
东海王竟然赢了!
这让他感到意外,和所有人一样,他不认为东海王能取胜。
直到宦官来说,他才知道东海王神不知鬼不觉搞出了一种新茶,逆转了必败的局面。
有一瞬间,他差点对东海王的印象有了些改观。
但宦官提及东海王在长福楼当面调戏了忠勇侯家的女儿。
这点改观立刻烟消云散。
这个逆子还是那个逆子,一点没变。
至于赌局,不过是他侥幸得了秘方,耍了对家一把而已。
“皇上,出了什么事?”萧语冰神色紧张,她以为宁安又闯了什么祸,让皇上不高兴。
宁淳背负双手,向外走去,在门口停顿了下,道,“你不用为东海王求情了,他赢了赌局。”
说罢,他转身离去。
萧语冰怔了半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忙抓住身侧的宫女,手上的力气太大,让宫女疼的皱起了眉头,“皇上说东海王赌赢了?”
“是的,娘娘,您没听错,东海王殿下赢了。”宫女脸上满是喜色。
长春宫的宫女和皇后同气连枝。
皇后和东海王好,她们自然也好。
确认这个消息,萧语冰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本来今天她凭着受皇上叱骂,也要给东海王求情的。
东海王转危为安,她又骄傲起来,“这个浑小子,怪不得怎么劝他,他都不理,原来是胸有成竹,不错,不错。”
顿了下,她笑眯眯继续,“虽说这赌算是歪门邪道,但至少不像以前那样总是当个冤大头,这也是进步,你们说对吗?”
“娘娘说得对,这赌博也得斗智斗勇,咱们东海王殿下还是聪明。”
“可不是,殿下这次怕是赢了不少银子。”
“……”
宫女们一言,我一语,长春宫充满了欢乐的笑声。
……
东海王府。
宁安一回来,便感受到了不同以往的氛围。
他进门开始,从门子到侍卫,再到洒扫的家丁婢女,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不少人甚至投来崇拜的目光。
当李氏茶铺将王府一箱箱砖茶运走,又运回来一箱箱银子的时候,他便清楚了一件事。
这场豪赌,东海王府赢了。
此前,虽说他们与性情大变的东海王相处下,如家人般亲近。
但对于赌局,他们心中始终是担忧的。
只不过他们已经决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已。
“想笑就笑出来,不要憋着。”宁安与众人玩闹。
“嘿嘿嘿……”
“哈哈哈……”
“……”
他话音落下,王府顿时淹没在笑声里。
余钱,素水,秋云也不例外,同众人一起笑着。
即便是冷铁,也罕有的嘴角上扬。
宁安也笑着。
这次赌局不但让王府摆脱了危机,而且还如他预料的一般,让他取得王府上下的完全信任。
对王府这个团队的统御力将上升到一个全新高度。
让众人释放了一会儿欢愉的情绪,宁安趁着高兴,对余钱道,“清点一下银子,拨一些给膳房,让他们去采买些生肉,韭菜,蘑菇之类的,今晚本王请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现在的他财大气粗。
再说,这样的喜事也该犒劳王府上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余钱喜得眉开眼笑,他道,“老奴最喜欢数银子了。”
说完,忙让家丁把李氏茶铺送来的银子抬到前院,又叫来账房一起称量。
此番,王府茶砖的进价一共两万两。
按照长安如今的市价,两万两的茶叶至少也能卖出四万两的价钱。
不过因为新茶一砖难求,价格明显比普通的茶砖贵了不少,李氏茶铺卖出了三倍的价格。
也就说这批茶砖,王府直接挣了六万两左右,可谓大赚一笔。
而且因为魏如豹输了赌局,他欠大通钱庄的银子不必还了,赚的全是他的。
再加上赌局赢的钱,东海王府一下有了九万两左右的现银。
尽管这些银子比不上东海王这些年输的,但总算见到回头钱了。
由于李氏茶铺的银子是一批批送来的,又过了一个时辰,余钱才将卖茶砖的银子点清,一文不少。
不过到这时,长福楼的人还没把赌局的银子送来。
宁安正纳闷,门子忽来通报,屠四领着长福楼伙计到了。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这是三万两银票。”屠四拱手笑道,神态亲和。
这次东海王的赌局让长福楼也赚了不少佣金。
所以长福公主令他亲自押银子过来,礼数上表示重视。
“哪里,哪里,比起长福楼,本王发的不过是笔小财。”宁安说话的时候,从长福楼抬来的箱子里摸出两块五十两的银锭,按在屠四手里,算是给他的彩头。
这次如果不是长福楼的信誉,他也不会赢的这么顺利。
聊表谢意也是应当的,说不定以后还会用到。
屠四笑容更浓了,刀疤扭成了蚯蚓,似乎和宁安一下亲近许多,叹气道,“殿下谦虚了,自百香楼开业,我们长福楼的生意江河日下,只怕不久就要步凤鸣楼的后尘了。”
“百香楼”宁安皱了皱眉头,他似乎没听过。
余钱顿时有些心虚,犹豫了下,解释道,“殿下从宫中回来之后没几天,这个百香楼就开业了,据说是杨家的产业。”
这段时间东海王很少打听王府外面的事,他就没说。
最关键的是,他怕说了,只怕东海王又要犯错。
屠四露出奇怪的表情,暗道东海王竟然不知道百香楼?这可一点不像东海王。
又因百香楼影响了长福楼的生意,他故意贬损道,“这个百香楼号称有一百个如花如玉的美人,其中百香之首更是短短两个月夺了长安花魁之名,贱人据说叫什么茗香,惹得长安的富商公子苍蝇见到屎一般扑过去了。”
宁安“哦”了一声,竟有些高兴。
他倒不是对什么百香楼,花魁娘子又兴趣。
而是觉得盘活凤鸣楼的机会来了。
其实凤鸣楼就在长福楼隔壁,所以才会被长福楼挤兑的生意凋零。
本来,他还顾忌抢了长福公主的生意。
但既然长福楼都这个样子了,长福公主应该也不会介意了。
说不定二人还能合作,长福楼专门经营赌场,他负责酒食,重振酒楼。
宁安之所以盯上酒楼的生意,不是闲的。
恰恰相反,他在为王府做长远打算。
因为他的新茶短时间内会是垄断生意,但恐怕坚持不了多久,终究会被茶商们窥破秘密。
这倒不是谁泄密,而是茶砖一旦卖出,精明的茶商便容易推理新茶的制法了。
而且,王府贩卖的这种黑茶本身也不是名品,不过以奇取胜。
待茶市恢复正常,盈利的空间会慢慢下降,无法持续为王府提供暴利。
可无论他在京师生存,亦或是有机会出藩,都需要巨量的银子支撑。
他不能把希望全部堆在新茶上,理当多面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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