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出酒了!”看着酒槽中满出的酒水,珠红忙对着不远处的鹤见初云提醒道。
闻言,她走上前来,拿起小酒斗在里面舀上一些。
“小姐……”旁边杨八元也在看,但他好像在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事,可看到鹤见初云的动作他又闭上了嘴,眼中闪过懊悔的神色。
时间太久,他忘了一件关于酒中异味的事情,但现在也只能等对方尝试完再说了。
这次鹤见初云学聪明了,没有像在库房的时候那样直接喝上一口,而是轻轻抿了一下带着粮食残渣的酒水,而后细细品尝,两秒过后,她眼神古怪地看向杨八元,问道:“没有异味啊。”
“这个……”杨八元脸上露出尴尬之色,说道:“小姐,刚酿出的酒是没有异味的,要静置一夜后才会有异味产生。”
“是这样吗?”她脸色带着一些狐疑,看向了其他人,而杨波李荣以及两名酒厂工人都是点了点头:“小姐,是这样的没错。”
等到了酒楼,杨八元显得有些犹豫。
这一顿下来,几人一顿胡吃海塞的,看得鹤见初云完全没什么胃口,除了一开始吃了一点外,后面基本没有动筷。
“小姐,你身边好像只有珠红姑娘这一个人?就没有护卫?”
“嗯,明天见。”
“对啊!”
“我错了行不行?”
待到酒足饭煲,鹤见初云准备带着珠红回到祝府时,杨八元问道:“小姐,外面那个车夫是你的人?”
“……”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她只得拿起筷子吃了几口,其他人见状这才敢开动。
“小姐,该洗漱。”
“演讲,我该怎么演讲?”
放下酒斗,鹤见初云让人取出一个小巧的酒坛子,将刚出来的酒水全部舀了进去,盖上酒坛盖子,她按照杨八元所言,准备将酒坛子放在某个地方静置一夜后明天再过来品尝,不过在放下去之时,她想到什么,看了看身后的杨八元,转而便凝聚灵气化作剑气在酒坛上留了一个记号,想想又不放心,她又留了更多的记号,这才勉强放下了心。
见他一副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样子,鹤见初云摆摆手也懒得寻根问底了,说道:“行了,辛苦你了,既然你在这里,就带我们去一趟附近的酒楼,知道附近有哪家酒楼吗?”
而车夫那边,也不知道他从哪拔了一根草,正无聊地撕着草玩,看到鹤见初云的瞬间,就激动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等到菜上齐,几个人谁也不敢先动筷,全都把目光看着鹤见初云,让她感到一阵不自在。
……
“为什么?”
“算过,大概七八十两左右。”
“不用,你回去吧,早点睡觉,这种小事不用麻烦你了。”
“所以说开弓没有回头箭,你现在要么全听我的,要么你一开始就别听,但现在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我不饿,你们吃。”
“好了,酒就放在这里,谁也不准乱动,我明天过来查看。”
“老天给你这么大的洞子你不钻,你非要选个最费时费力的办法,你这不是纯有病?”
看着她背影,用感识确定珠红已经远离后,鹤见初云目光再次看向沈意,忍不住道:“你能不能给一点提示?”
白天送她来这的车夫还在,这倒是令人很意外的,而这也省了一些事,鹤见初云没有多想,直接带着人朝着那边走去。
“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态度一定要诚恳,不要摆架子,特别是你那种面无表情,被迫营业的样子给我收一收,然后就是……”沈意扒拉扒拉说了一堆,一旁的鹤见初云赶忙全部记了下来,之后检查着纸张有些担心的问道:“玄厉,按你所言,这样下来要花的银子恐怕不少,万一人太多了,我钱不够这么办?”
“还是小姐你先动筷吧。”
在她苦恼之际,目光看向一旁的沈意想问些什么时候,珠红却在此刻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那好吧。”
看了看珠红,她有些哭笑不得道:“那行,你们跟我来吧。”
“嗯……四千六百多两吧。”
“还有什么事情?”
“那个……小姐,杨波李荣与我三人在这里的生活实在拮据,到现在已经饿了好几天了,小姐能不能给我们一点小钱,让我们填饱一下肚子?”
来到街上,鹤见初云看了看,现在天还说不上多晚,应该才到戌时,也就是大概晚上八点钟左右,街上出门寻欢作乐的人能看见不少,本来想带着杨八元他们进酒楼里面吃喝一番,但一转头,竟然在不远处的街边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
鹤见初云目光看了过去,忙道:“你放一边吧,我自己来就行。”
“你看着办就行,人少的话你就给多点,一个人五十两,要是人太多你钱不多,那适量减少一点,没什么大碍……对了,那些工人一共欠了他们多少欠你算过没有。”
“我要护卫做什么?”
“嗯,快去吧。”
“那好,现在我给你讲啊,明天那些人到酒厂,恐怕少不了一通大闹,首先欠了工钱的那批工人,这个倒是好处理,钱可以解决,然后再出言慰问一下,事情就算是解决了,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做给别人看,懂了没有?”
“小姐,你是主子,我可是要伺候你的呀。”
“可是你的想法也太那个了……”
“呃……”一听这话,鹤见初云只觉得一阵好笑,但也不奇怪,难怪杨八元看着这么虚,原来是饿肚子导致的。
“好嘞!”
“没有护卫小姐你的安全怎么办?”鹤见初云回答的毫无所谓,但杨八元一听她的话语就一改刚才与杨波李荣二人吹牛时的嬉皮笑脸,愤怒道:“小姐,你那姑母也太不厚道了!”
“你先把工人镇住,钱给够了,哎呀,反正你明天少不了一番演讲,把态度摆正了,毕竟你身份摆在哪,事情解决,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回头到处跟别人讲,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宣传。”
“今天做的不错,这是赏你的。”平淡清冷的声音有些突兀,车夫稀里糊涂接过钱袋子后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打开一看,顿时喜笑颜开。
“才这么点?”
“知道知道!”车夫连忙点头,而后鹤见初云看向杨八元,示意他们一起上车。
四人坐进马车之中,护卫杨波则与车夫坐在一起,马匹发出声声嘶鸣,随着鞭子落下,朝着远处的酒楼驶去。
珠红打开车门,扶着鹤见初云来到地面上,而她看了一眼车夫,随手扔过去了一个钱袋子。
“你快点的,明明主意是你出的,到头来你却让我自己来想办法,我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明天你让我怎么办?”
“……”
鹤见初云显得有些不理解:“你等到现在这个时候?”
回到屋里,只见她坐在了桌案旁边,取出一本手记翻到了空白页面,毛笔蘸上墨却一时间不知道该在上面写些什么。
“哎呦呦,谁叫你要当人的,我只是个契约兽,难不成你让我上台啊?”
所以说,与其帮她看家护院,还不如让他俩继续跟着杨八元做事。
“知错就改,还是老样子,全听我的?”
“那你为什么不走?”
鹤见初云上了车,闻言白了她一眼,但什么也没解释,只是对车夫道:“走吧,我们回祝府。”
而再后面,车夫想的是反正也等了那么久,干脆就一直等下去算球。
……
不过偌大的茗烟院只有她和沈意以及珠红,看着的确是很冷清,但她就喜欢这样安安静静的,不会有什么人打扰到自己。
“小姐,你慢走。”
“那行吧。”
沈意学着她的样子翻了白眼,嘲讽道:“”“你不是说这是你的事吗?那还问我干什么?”
看着她的背影,杨八元也明白她是真的不想要,最后只得叹息一声。
“你说的轻巧,明天那么多人,要面对的又不是你,你当然可以在这里指指点点。”
出了酒楼,珠红有些疑惑,问道:“小姐,我看那两人也不错,你为什么不要啊?”
“不是,只是我在祝府随便找来的。”
“呃……算了吧。”
闻言,杨八元与杨波李荣两名护卫对视一眼,脸上都是大喜之色,屁颠屁颠地跟着鹤见初云一起出了酒厂。
“可另外一些人呢,家里人喝酒喝死了的那些人,他们一定不好受吧,恐怕不会轻易地就……”鹤见初云脸上带着些许担忧,她怕的就是这一点,也是最不愿意面对的。
“……”
杨八元一脸坚定地说道,杨波和李荣闻言谁也没有拒绝,当即放下筷子半跪在鹤见初云面前,喊道:“小姐,我兄弟二人愿意为您赴汤蹈火!”
摆满一桌子的菜肴,正常情况下七八个人都不一定能炫完,但硬是被这三人吃了个精光,连佐料都没放过,看得出来,他们是真饿了,而除了这三人外,珠红也是早就吃饱了,和鹤见初云在旁边聊着天。
话说完,她便要带着珠红离开,但杨八元却拦住她,他现在已经完全放弃去劝阻鹤见初云的想法了,但是有一件事必须要解决,于是就见他一脸尴尬地道:“小姐,还请你等一下。”
“你说啊,我听你的行了吧!”
“是,小姐。”
同样的,珠红也看到了,赶忙道:“小姐,是白天那个……”
看她态度这么坚定,珠红只得把这盆热水端到一边放着,点点头道:“那好吧,珠红回去休息去了。”
“小姐,这可不行,杨波,还有李荣,他俩你也认识了,虽然身手可能不如小姐你,但怎么说也能在关键时候帮你挡挡剑什么的,我把他二人给你,让他们随你一起去祝府,那祝碧蓉不是什么善茬,保不齐她还会对小姐你做些什么。”
夜色渐深,街上的形容慢慢变得稀少起来,马车驶入祝府之中,平稳地停在边上。
“谢小姐赏赐。”
一进入酒楼,鹤见初云当即召来小二点了一桌子的菜,过程中珠红担心她身上的钱花完,试图提醒她一下,但也都是劝说无果。
“小姐,你终于来了,我可从白天足足等到现在啊。”
“看我干什么,你们吃啊。”
之后与几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看了看天色,鹤见初云没有在酒厂多待,说道:“好了,时候不晚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别忘了我交待过的事情。”
“小姐,这酒楼里的菜可不便宜……”
马车缓缓移动起来,她看着车窗外的明月,忍不住摇摇头。
“怎么了?”鹤见初云疑惑看着沈意,而对方咕隆了两声,窝在了一边。
“小姐,你怎么不吃了?”
“没事,你们随便吃,钱的事不用担心。”
“小姐,我们到了。”
“这不是……”车夫脸上的表情有些别扭,其实在鹤见初云离开后的一个时辰后见人还没回来他就想走了,但害怕对方会找自己麻烦,像杀众虎帮那样将自己也给杀了,他便耐着性子又等了很长一段时间。
鹤见初云和珠红二人不再理他,转身朝着茗烟院所在方向走去。
“你还有多少钱?”
鹤见初云脸上神色如常,只是目光在二人身上停留了数秒,抿一口茶水后平淡道:“杨八元,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现在我不缺人,这二人你还是留着吧。”
话毕,她没等杨八元说什么,起身便带着珠红离开了酒楼。
杨波,李荣这两人,修为最多也就正阶初期,这还是高估了,对她来说真的没什么用,要真出了事,到时候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哎呦我去,你就别摆你那个大小姐架子了,要是想把你那个破酒厂开起来,你只能听我的。”
“过去看看。”
怎么说呢,杨八元说酒厂里原本有四十多个工人,一个人欠了半个月的工钱,怎么也有个五六百两来着,沈意没有仔细算过,只是下意识觉得很多,但没想到拢共才七八十两。
这也太少了!
想想那些大家族,每个季度购买丹药的花费平摊开,每个月至少也要支出两三万银子,足以可见这个世界的老百姓被剥削的到底有多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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