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万积分……”
楚江小队所有人都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秦阳,心中的不平静,早已经实实在在地写在了脸上。
他们在心头算了一下如今秦阳的积分数字,赫然发现那恐怕已经超过了两万,这是一个何等恐怖的数字?
就算这段时间秦阳花积分如流水,但清玄经的一次性奖励,加上完美细胞药剂的一次性奖励,就已经有两万五积分了。
这恐怕是大夏镇夜有史以来,支出最大的两笔积分了吧?
而秦阳还只是一个普通小队的普通队员。
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不知道要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叮!
当一道提示音从秦阳的证件之中传将出来,所有人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有那么一刻,他们忽然觉得之前秦阳每人赠送的两百积分,更像是九牛一毛般不起眼了。
身怀两万出头积分的秦阳,根本不用在意几百上千的积分,而且他以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积分进账。
这恐怕是镇夜司历史之上,最有钱的一个小队队员了,不仅前无古人,恐怕也后无来者。
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徐昆,心头也是极度感慨,又有些遗憾那一万积分没有在自己的积分卡里多待一段时间。
有着这一万积分,那能在镇夜司宝物库里换多少好东西了?
“多谢徐副堂主了!”
秦阳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愈发浓郁了几分,这样的态度倒是让徐昆平衡了许多。
事已至此,他也不会再去纠结积分的事情了。
只要能圆满完成堂主大人交代下来的任务,便算是不虚此行。
现在看来,这个叫秦阳的年轻人,并不像第一次看到时的脾气古怪,还是很好说话的嘛。
“秦阳,你要是有空的话,就来我们药剂堂走走,有许多关于完美细胞药剂的事情,我们都想请教你一下呢!”
徐昆这虚心求教的话语发出之后,包括秦阳本人在内的楚江小队诸人,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太自然。
因为他们都清楚地知道,秦阳在药剂学上其实并没有太高的造诣。
要让他去指点药剂学的那些大佬,那岂不得瞬间露馅?
看起来药剂堂的人全都把秦阳当成药剂学领域的专业人士了,从某种程度来说,这在未来未免会成为一个隐患。
不过一想到秦阳有完美细胞药剂的所有权在手,众人倒也释然了。
至少从这一点上来说,药剂堂所有人就只能将秦阳供着,生怕他哪天被惹恼,不再跟药剂堂合作。
徐昆自然没有看到楚江小队诸人古怪的脸色,他确实是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秦阳,这才是一个专业人士该有的执着。
“嗯,有空我会去的!”
秦阳口中说着客套话,让得徐昆打消了当场发问的念头。
他心想等自己回去之后,一定得更多研究完美细胞药剂,到时候将所有的问题全部汇总,再来一次性请教秦阳。
这个堂堂药剂学领域的大拿,镇夜司药剂堂的副堂主,现在竟然要向一个只有裂境初期的普通小队队员请教,想想还真是令人唏嘘啊。
早餐过后,徐昆便告辞离开了,也让秦阳大大松了口气,总算是不用面对那些他并不精通的专业问题了。
如今药剂的事告一段落,赵棠那边也已经安排妥当,秦阳觉得是时候腾出手来干点其他的事了。
非人斋终究是大夏境内的一颗毒瘤,一日不除,就会如同在喉之鲠一般,让整个镇夜司,甚至是整个大夏都异堂不舒服。
叮!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信息提示音突然传将出来,让得小队诸人的目光都转到了声音传出的方向。
然后他们就看到秦阳掏出了手机,原本他们以为那就是一条普通的联信消息,但下一刻他们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只见刚刚还春风满面的秦阳,转眼之间脸色就彻底阴沉了下来,而且好像要滴下水来。
呼……
只见秦阳霍然从椅中站起,身形都有些轻微地颤抖,握着手机的指节,更是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
这让楚江小队诸人都有些担心,秦阳会不会因为太过用力,而将那个价值不菲的手机给捏爆?
“秦阳,发生什么事了?”
赵棠从来没有见过秦阳这个样子,这家伙一向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很少有什么事能让他如此失态。
因此赵棠第一时间就轻声问了出来,她猜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而且是让秦阳都无比愤怒,甚至有些始料未及的大事。
“老爷魏尧,让我去青童孤儿院!”
秦阳定了定心神,然后深吸了口气,这才咬着牙说出这个事实,让得整个别墅大厅顿时一片沉默。
现在他们都知道秦阳的前十多年人生,就是在青童孤儿院度过的,那等于说是秦阳的家。
孤儿院那些一起长大的孩子,还有院长葛正秋等人,更是被秦阳视为了父母和亲人般的存在。
从秦阳的话中,他们都能猜到一些事实。
那就是非人斋的老爷魏尧,竟然在秦阳不知情的情况下,前往了青童孤儿院。
至于魏尧想要做些什么,在场这些都不傻,所以他们清楚地知道秦阳此时此刻的心情,到底有多恶劣。
很明显魏尧是想在控制秦阳的手段上,再增添一枚砝码,用青童孤儿院的孩子或者说院长葛正秋等人,来控制威胁秦阳不敢背叛。
殊不知这样一来,等于说是触碰到了秦阳的逆鳞,这让他心中的杀意,如同潮水一般涌现而出。
“混蛋,他这是在找死!”
秦阳将手机捏得咔咔作响,这一句话几乎是从他的牙缝之中挤出来的一样,让得小队诸人都有些心惊胆战。
他们都清楚秦阳这是关心则乱,已经处于一个爆发的边缘。
一个不慎,那是真会去跟魏尧拼命的。
“秦阳,冷静!”
好在还有王天野这个队长,见得他站起身来,走到秦阳的身旁,轻轻拍了拍后者的肩膀,总算是让秦阳的心情平静了几分。
“秦阳,你想啊,魏尧现在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一直以为你是非人斋打入镇夜司的卧底,他应该不会对青童孤儿院的人怎么样的。”
王天野据理分析,听得他说道:“如果你现在失去理智,去跟魏尧鱼死网破,那你之前所有的努力,恐怕都要付诸东流了!”
“你可别忘了,暗香城还有我们的卧底,还有那数十万的城民!”
这个时候王天野总算是拿出了一点属于楚江小队队长的态度,连续的几番话说出口后,让得小队其他人都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他们自然是清楚秦阳如此愤怒的原因,由人及己,如果有人对自己的亲人做出这样的事,那他们肯定也会忍不住的。
可秦阳现在的身份不同,他是双料间谍,是覆灭非人斋计划之中最重要的一环,一定不能出半点岔子。
“队长,你说得对,是我失态了!”
秦阳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王天野一眼,很快便摆正了心态,脸上似乎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愤怒之色。
但所有人都知道,秦阳只是将那些怒意强压在了心底深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轰然爆发。
这一次老爷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秦阳忍无可忍。
若不是因为有某些任务,他都想让整个楚江小队出动,剿灭了非人斋人护法这一支。
只是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机,在找到非人斋控制暗香城的关键之前,还动不得魏尧。
“也行,我倒要看看,这个魏尧到底想干什么?”
秦阳的口气有些低沉,话音落下后也没有再理会小队诸人,而是脚步极为沉稳地朝着别墅大门口走去。
后边的楚江小队队员们一个也没跟,包括赵棠和两只小赤炼虎,都只是目送着秦阳离开别墅,心情很有些复杂。
“希望不会出什么事吧!”
冷面口中喃喃出声,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心慌。
似乎是猜到了秦阳刚才脸色的平静,恐怕只是强行压制的结果。
现在的秦阳,就好像一个即将爆发的火山,又或者说被火源靠近的火药桶。
要是那位非人斋的人护法魏尧再在某些时候刺激一下的话,这个火药桶或许随时都会爆发,到时候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相信他,他一定会处理好的!”
队长王天野倒是对秦阳颇有信心,这话让得小队诸人都是放下了一些心。
他们想着秦阳加入镇夜司以来的点点滴滴,想着秦阳从来没有让自己失望过的所作所为,甚至是有了一抹期待。
…………
楚江,青童孤儿院。
一间大的会客室内,院长葛正秋坐在一侧,旁边站着福伯,只不过他们的脸色都有些不太自然。
因为今天这青童孤儿院来了两个不速之客,正是他们对面一坐一站的两道身影。
如果秦阳在这里的话,就会第一时间认出坐着的那位,正是非人斋人护法,绰号老爷的魏尧。
至于站在魏尧身后的那位,自然就是血噬坛的坛主齐弑了。
只是老爷不知道的是,如今的齐弑早已经是秦阳的血奴,他还以为这是自己最信得过的心腹爱将呢。
不知为何,以前一直跟老爷形影不离的夫人并不在这里,而魏尧同样也不知道夫人其实是众神会的人。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老爷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事实上他身边的人各怀鬼胎,早就跟他不是同一条心了。
这一次老爷突然找到青童孤儿院,除了想要更加确切地了解一下秦阳的过往之外,自然还有另外一重更加重要的目的。
魏尧总觉得加入镇夜司的秦阳,或许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候难以控制。
自己必须得在细胞药剂特殊能量之外,再找点办法来控制秦阳。
当然,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
这其中还有一重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老爷心中产生了一种怀疑,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印证一个猜测。
从关明扬那里,老爷已经了解到了洪贵伪装成秦阳的全部过程,这让他心中生出了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似乎这一切都太顺利,也太巧,甚至巧合得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老爷也曾经看过秦阳本人以前的照片,而洪贵跟秦阳几乎就是一模一样,甚至都不需要化妆,更不需要整容。
这个世界长得相像的人并不是没有,但像这样在各方面都无比契合的情况,还刚好被他们碰到,那可就有些让人怀疑了。
老爷并不是傻子,他心底深处隐隐间有一个念头,是不是自己在这个计划的过程之中忽略了一些什么?
所以老爷想要再试探一下秦阳,看看这个如今已经化身为秦阳的洪贵,到底跟真正的秦阳有没有关系?
如果洪贵就是秦阳,那自己前来青童孤儿院的举动,说不定就能让秦阳露出一些端倪。
毕竟再凶狠恶毒之人,对于自己的亲人肯定也是会有一些关心的。
就算那秦阳再沉得住气,应该也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
当然,老爷其实并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那样他那个所谓的卧底计划就要彻底流产了。
若这一次的试探没拿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魏尧或许会感到很欣慰,他这样做不过是求一个心安罢了。
“葛院长,秦阳的情况,就是你说的这些吗?”
魏尧右手食指轻点着桌面,口中的轻声让得对面的葛正秋和福伯都微微皱了皱眉头。
“就这些了!”
葛正秋强压下心中的怒意,先是点了点头,然后盯着魏尧沉声问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打听秦阳的情况?”
问着这话的时候,葛正秋心中早就已经生出了警觉。
毕竟他和福伯都是知道一些情况的,当初秦阳还房间教过他们要怎么说。
那个时候其实关明扬就派人来探查过秦阳的过往,而且还让一个叫许镜的孩子打入了孤儿院内部,不可谓不严谨。
只可惜后来许镜被秦阳策反,给了关明扬那边假情报,这件事情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可是这两个不速之客今天突然找上门来,气场极其强大,这就让葛正秋心头第一时间生出了警觉,没有露出半点破绽。
他之前所说的,都是按照秦阳教过的在描述。
至于秦阳的某些秘密,他自然是只字不提,在他看来应该不会露出什么马脚吧?
“我是谁你们不用管,你只需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魏尧脸上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并没有正面回答葛正秋的话。
只是这样的回答,自然不能让对面的二人满意。
“既然你不肯表明身份,那我们凭什么回答你的问题?”
福伯一向都是温和的性子,这个时候却有些忍不住接口出声。
事关秦阳,他也有些把持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凭什么?”
闻言魏尧不由冷笑一声,紧接着他右手拿起一个茶杯,轻轻一用力,那个瓷器茶杯便是应声而碎。
哗啦!
当一道东西碎裂的声音传将出来,魏尧手中的茶杯已经化为一堆碎片乱飞的时候,葛正秋和福伯的脸色终于变了。
尤其是他们看到魏尧右手用力,将那些还在手中的碎瓷片竟然捏成了粉碎从指缝间滑落时,心头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个普通人的力气再大,恐怕也捏不碎一个完整的瓷杯吧,更不要说将那些碎瓷片捏成一堆粉末了。
很明显这两个人根本不是普通人,更大的可能是像秦阳那样的变异者,这次就是专程来打探秦阳消息的。
“凭这个,可以吗?”
魏尧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相信自己这手一露,应该就可以震慑面前这两个没有见过世面的普通人了。
葛正秋和福伯都没有说话,但从他们的脸色之上,魏尧知道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所以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现在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魏尧再次轻声发问,而在露出一手之后,他相信自己再问出这个问题,对面的这两个老家伙,应该不敢再闹什么幺蛾子吧?
“秦阳的事,我们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
葛正秋深吸了一口气,事实上他刚才确实已经将秦阳的事情说过一遍了,但这明显不能让魏尧太过满意。
“葛院长,你说的那些东西,我只需要查资料就能知道,我现在想知道的,是资料上查不到的东西。”
魏尧说出一个事实,似笑非笑地问道:“比如说……秦阳跟大夏镇夜司的关系!”
“大夏镇夜司……”
骤然听到这个仿佛铭刻到骨子里的名字,葛正秋和福伯身形都是微微一颤,脸色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虽然他们极力克制,可是裂境大圆满的魏尧是何许人也,第一时间就将两人的这些小反应收在了眼中,也让他心头一沉。
不管怎么说,葛正秋和福伯都只是普通人而已。
当魏尧突然之间说出大夏镇夜司的名字时,他们不可能半点反应都没有。
尤其魏尧问的这个问题很刁钻,清楚地知道秦阳就是镇夜司一员的葛正秋和福伯,不经意间就暴露了一些东西。
而魏尧之所以心情恶劣,那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心底深处的那个怀疑,忽然变得清晰了几分。
青童孤儿院的两个普通人,按常理来说是不可能知道大夏镇夜司这种组织存在的。
可葛正秋和福伯的反应,却表明了他们曾经听说过大夏镇夜司,甚至可能知道大夏镇夜司是干什么的?
另外一个方面,葛正秋二人应该只知道秦阳的存在,却不可能知道洪贵的存在。
那现在这种反应,秦阳有问题的可能性就是真实存在了。
“哦,你们知道大夏镇夜司?”
魏尧强压下心中的那些念头,直接就问了出来,他的眼眸之中,闪烁着一抹不为人知的阴霾。
他觉得自己可能很快就要得知真相了,而一旦葛正秋二人否认,他并不介意在这里对这两个普通人上一些手段。
非人斋的人做事,就是不择手段。
只要能查到真相,他们就会无所不用其极。
在魏尧心中,刚才不经意间流露出某些破绽的葛正秋二人,下一刻肯定会否认,那样这问题可能就更大了。
“嗯,我们知道!”
然而让魏尧和齐弑都没有想到的是,当老爷这个问题问出来之后,对面的葛正秋却是第一时间点了点头。
这让魏尧在一愣之下,瞬间就收敛了即将爆发出来的气息,想要先听听这个青童孤儿院的院长会说些什么。
“不瞒你说,就在几个月之前,我们青童孤儿院遇到了一件怪事!”
葛正秋此刻已经摆正了心态,他也知道自己刚才下意识的反应露了破绽,必须得找一些方法来弥补,要不然秦阳就危险了。
“一只很大的老鼠出现在我们孤儿院里,还掳走了院里的一个孩子,后来证实那只老鼠是被人控制的,而控制他的人叫做蓝意,以前也是我们孤儿院的一个孩子!”
葛正秋简单说了一遍当初在青童孤儿院发生的变故,让得魏尧微微点头。
毕竟蓝意这个名字,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当时他们非人斋为了得到柳月微,在全市各个孤儿院闹事,想要吸引警方或者说大夏镇夜司的注意力,不得不说他们确实做到了。
后来蓝意因为办事不力,还被老爷亲自出手惩罚过呢。
“哼,蓝意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亏我们孤儿院养了他十几年,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
葛正秋冷哼一声,昭显了心中的愤怒,听得他说道:“第一次失败之后,蓝意竟然第二次出手,而且还带来了一个更厉害的人!”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有一个人出现,不仅杀了蓝意,还收拾了那个更厉害的敌人!”
葛正秋总算是说到了正题,听得他正色说道:“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帮助了我们孤儿院的人叫做鬼手,正是来自大夏镇夜司!”
这连续的几番话,算是解释了葛正秋为何会知道大夏镇司的原因。
现在他已经猜到面前的两个不速之客,跟当初的蓝意是一伙的了。
葛正秋这些话真真假假,而在所有孩子都被秦阳精神念力影响之后,当初事件的真相,或许也只有他们这几个孤儿院高层才真正知晓了。
而他们也得秦阳特意叮嘱过,如果有人来问的话,实在瞒不过去了,就用这套说辞来应对。
葛正秋如今也知道了非人斋的存在,更知道当初的蓝意就是属于这个组织。
他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的精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是这样么?”
魏尧眯起了眼睛,就这么盯着对面的葛正秋,仿佛要看进对方的心底深处。
由于刚才葛正秋和福伯下意识的反应,已经让魏尧产生了怀疑。
他觉得以自己的本事,只要对方说谎,自己就一定能看得出来。
但这个时候葛正秋所说的话,掺杂着大部分真相,只是隐瞒了一小部分关于秦阳的事情,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毕竟那一次的计划是魏尧亲自安排的,他也清楚地知道蓝意和暗影坛坛主之所以会失败,确实是因为楚江小队那个叫鬼手的队员及时赶到。
如此一来,目睹了现场的孤儿院院长葛正秋,知道大夏镇夜司的存在,也就不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了。
这在让魏尧有些失望的同时,又让他心底深处大大松了口气。
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想秦阳真有什么问题,那样他的大计划可能就要功亏一篑。
这好不容易让洪贵打入大夏镇夜司当卧底,到头来如果真有问题的话,那岂不是说他这个非人斋人护法识人不明?
此刻葛正秋所说的这些东西合情合理,看不出半点的破绽,自然也让魏尧打消了一些先前怀疑的念头。
“这位先生,原本这些事情,镇夜司那边曾经叮嘱过我们,不要随便对外人说的,现在我们连这个都告诉你们了,你们还想怎样?”
葛正秋的脸色有些阴沉,又显有些憋屈。
这些话听起来也很有道理,让得魏尧满意地点了点头。
大夏镇夜司确实是一个神秘而强大的存在,他们每一次出手过后,肯定都会暗中知会目击者,让他们不要出去随便乱说。
更有甚者,还会请强大的精神念师过来,消除这些目击者的记忆,就像当初楚江大学发生的大事一样。
现在看来,连这种事都告诉自己的葛正秋,应该不会再有什么秘密。
这或许也是之前对方在听到大夏镇夜司这个名字之时,不经意间产生反应的真正原因。
“葛院长,你放心,如果今天的结果能让我满意的话,我会以个人的名义,给青童孤儿院一笔赞助!”
看起来魏尧心情不错,既然已经有七八分打消了对秦阳的怀疑,那适当地给青童孤儿院一点补偿,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这中间或许还有一些关于秦阳的原因。
不过魏尧还是说了一个前提,有些事情必须得等秦阳到了,才能知道一个确切的答案。
“嘿嘿,他来了!”
当某一刻来临的时候,魏尧的嘴角边上突然翘起了一抹弧度,然后朝着身旁的某人看了一眼。
“齐弑,动手吧!”
在魏尧低沉的声音落下之时,齐弑眼眸之中闪烁着一抹异光,却没有半点怠慢,直接一个箭步就冲到了葛正秋的面前。
“你……你要干什么?”
葛正秋大吃了一惊,然后他就看到面前这人已经抬起了右臂,张开五指朝着自己的咽喉抓了过来。
“这还有王法吗?”
旁边的福伯也是脸色剧变,听得他低吼了一声,毛手毛脚就要伸手过来阻挡齐弑的动作。
“给我滚一边去!”
就算齐弑心思复杂,但这个时候当着魏尧的面,他也不可能表现出来。
只听他冷喝一声,然后挥了挥另外一只手,福伯便踉踉跄跄地跌了出去。
与此同时,齐弑的右手已经是捏住了葛正秋的脖子。
以他筑境大圆满的修为,收拾一个普通人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踏踏踏……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片刻之后门口已经是出现了一道年轻的身影,正是从别墅区匆匆赶来的秦阳。
刚刚走进房间的秦阳,第一眼就看到了院长葛正秋的处境。
这让他心底深处的一抹怒火,瞬间就差点满溢而出了。
要知道秦阳差不多算是葛正秋养大的,他早已经将对方当成了父亲般的存在,何曾见过葛院长像现在这般被人羞辱欺凌?
好在秦阳是一尊强大的精神念师,他很快便意识到这恐怕是老爷魏尧对自己的试探。
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忍不住出手,那就会瞬间被魏尧看出破绽。
毕竟现在的秦阳并不是本身的秦阳,至少在魏尧眼中,他是叫洪贵。
而作为洪贵,又怎么可能因为一个青童孤儿院的院长被齐弑如此对待而恼羞成怒呢?
秦阳清楚地知道,一旦自己现在表现出对葛正秋的关心,魏尧就会瞬间发现自己并不是洪贵,而是真正的秦阳。
秦阳强大的精神念力,将魏尧所有的表情都收入眼中。
所以哪怕他怒火中烧,也只能在这个时候强压而下。
当然,让秦阳顷刻之间就强压下怒意的,还有一重最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此时此刻捏住葛正秋咽喉要害的,并不是原来的血噬坛坛主齐弑,而是属于秦阳的血奴齐弑。
正是因为这样,葛正秋看似危险重重陷于生死一刻,事实上他不可能会有任何的生命危险。
在魏尧的心中,齐弑是自己的血坛坛主,肯定是唯自己之命是从。
现在这样的情况,也一定会让秦阳认为葛正秋命在顷刻。
殊不知如今在齐弑的心中,魏尧这个名义上的上司,早就已经名存实亡,他真正的主人早就变成了门口的那个年轻人。
魏尧就是要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葛正秋陷入这种生死一刻的危机感,让秦阳显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如果洪贵真是那个秦阳,那看到从小把自己养到大的孤儿院院长陷入这生死时刻,就一定不会再淡定,也一定会露出一些破绽。
这一刻魏尧的注意力就没有离开过秦阳,他能看出秦阳对于眼前的一幕很意外。
那脸上的震惊和意外,也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但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什么了,甚至魏尧从秦阳的脸上,都看出不任何一点的愤怒。
这不知是让魏尧失望还是欣慰,至少此时此刻秦阳的表现,好像并不是青童孤儿院的那个秦阳,而只是卧底洪贵。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
强压下心中的怒意之后,秦阳恢复了平静,有些好奇地将目光转到魏尧身上,口气之中,也蕴含着一抹疑惑。
“是这个青童孤儿院的院长得罪您了吗?”
秦阳再次问出一个问题,现在他已经很好地进入了洪贵的角色,不露丝毫破绽。
作为洪贵,现在只是借用了秦阳的身份,所以他仅仅是认识青童孤儿院的院长,双方却不会有太深的交情。
所以看到葛院长被齐弑捏住脖子,洪贵也只会感到意外和好奇。
秦阳在演技这一方面,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可以说当秦阳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魏尧这一次的所谓试探就已经失败了七八分,但剩下的一两分,他却依旧不想放弃。
“哼,齐弑,杀了他!”
只听得魏尧冷哼一声,紧接着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让得跌到一边的福伯脸色大变。
因为要说场中最担心的一个人,肯定就是完全不明真相的福伯了。
自从见识了某些变故,知道了某些组织和人之后,福伯就知道杀人这种事,对于非人斋的人来说,或许并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福伯下意识就将目光转到了秦阳的身上,或许在他看来,在非人斋如此丧心病狂之下,也只有秦阳才有能力救院长了。
殊不知就是这一眼,让得魏尧眼中精光闪烁,一些念头也是升腾而起。
不过现在洪贵就是秦阳的模样,葛正秋和福伯把洪贵当成秦阳也在情理之中,但有些事情却没有这样简单。
因为若秦阳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是根本没有能力救葛正秋的,那福伯为什么会对其流露出求助的眼神呢?
这一个眼神,或许是在潜意识之中觉得秦阳能在这种情况下救葛正秋。
那在福伯心中的秦阳,就不可能是一个普通人。
有些东西分析过后,其实是很微妙的,现在魏尧就是想要看看秦阳的最终反应。
他想要看看在葛正秋真正遇到性命之危时,这个不知道是洪贵还是秦阳的家伙,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这是让魏尧打消最后一两分怀疑的最终试探,如果秦阳能挺过这一关,那他就可以彻底放心让秦阳当镇夜司的卧底了。
可如果秦阳终究忍不住,做出一些让人意外的事来,那可就怪不得老爷我心狠手辣了。
“是!”
齐弑没有丝毫怠慢,在魏尧话音落下之后,他便是右手用力,片刻之后葛正秋的一张脸就已经紫红一片。
很明显齐弑是扼住了葛正秋的气管,让得他呼吸不畅。
这样的情况,最多持续一两分钟。
此时此刻,魏尧的注意力全在秦阳的身上。
他明显能感觉到后者身形有些轻微的颤抖,却始终没有任何动作。
说实话,看到葛正秋被如此欺辱,秦阳肺都快要被气炸了。
可他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因为他清楚地知道,成为自己血奴的齐弑,无论如何不可能敢真的杀了葛正秋,那样他只会死得更惨。
现在的齐弑,只是在魏尧的命令之下装装样子而已,更何况秦阳并没有发出命令让他停手。
可即便是这样,葛正秋一张老脸胀得紫红的模样,也让秦阳极其心疼。
这可是被他当成了父亲一般的存在,哪怕现在是做戏给魏尧看,葛正秋所受的痛苦也绝对不少。
这无疑让秦阳心中对魏尧的杀意,达到了一个极点。
在接到魏尧信息的那一刻,秦阳就想了很多,在来的路上他更是将任何一个细节全都分析了一遍。
现在这样的情况,其实并没有出乎秦阳的预料,他知道魏尧只是想要进一步地试探自己而已。
毕竟他现在这张脸,跟原本的秦阳实在是太像了,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完全不分彼此。
像魏尧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不怀疑呢?
这次计划极其重大,他必须得保证万无一失。
随着时间的推移,葛正秋已经是完全不能呼吸了,眼神也已经开始涣散,让得作为当事人的齐弑都有些心惊胆战。
不管怎么说,葛正秋已经年近七十,满头白发,这大脑要是缺氧太久,说不定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齐弑清楚地知道葛正秋在秦阳心中有多重要,要是真在自己手中有了个好歹,对方扒了自己的皮都是轻的。
会客厅的气氛显得很是紧张,所有人都是注意着葛正秋的情况,而魏尧的眼角余光,则是一直关注着秦阳的反应。
此时此刻,秦阳虽然满脸凝重,却终究没有任何的动作,这让魏尧失望之余,又有些欣慰。
“齐弑,停下来吧!”
在这安静的气氛之中,魏尧的声音终于传出,让得齐弑大大松了口气,感觉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到了实处。
“咳……咳咳……”
突然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的葛正秋,却是忍不住剧烈咳嗽了起来。
这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恐怕他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
刚才那一刻,葛正秋是真的觉得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他甚至不确定在那最后关头,秦阳到底会不会出手救自己?
毕竟这位乃是特殊部门的人,也一定在执行一个极其重要的任务。
有些时候,恐怕是身不由己啊!
一条普通人的命而已,跟大夏镇夜司的大计划比起来,或许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可比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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