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二章 刘琨再行动

  第201章刘琨再行动

  就在刘聪下定了决心给刘泰封赏后,同时刘聪叫来了自己的内史,给了正在讨伐进攻长安的刘曜送了一封信。

  也没说什么,只平淡的写了刘泰已打败但王浚,自己决定赏赐刘泰为大都督掌青幽军事的消息。

  刘聪很明白,请将不如激将,而且如果只是刘泰跟石勒两方,实际双方的关系是十分危险的,会不知不觉陷入到竞争之中,使得矛盾彻底激化。

  但如果是三方的话,那便是会让整体处于相对平衡中。

  而刘曜便是刘聪看中的平衡石勒与刘泰关系的第三张牌,哪怕刘曜吃了败战,让刘曜对比石勒与刘泰并不是那般的显眼。

  但魏蜀吴的三国时代,吴国那江东鼠辈还不是谁人都看不上眼,但依旧有它的价值。

  所以刘曜差点没关系,他到底是纯正匈奴宗室将领,自己又怎么不培养呢!

  果然,刘曜看刘聪送来的消息,那可是心中战意汹涌,接连攻克长安的周边城市。

  刘曜下定决心,以精骑五千配给赵染,期望的是让赵染攻下长安城,而赵染夜入长安外城很顺利,甚至逼迫晋愍帝奔往射雁楼。

  但可惜允率众袭击刘曜大军,连战击败刘曜,再加上索巨秀率兵击退赵染,两路皆败。

  刘曜见到军队锐气已失,于是鸣金收兵回归平阳,刘曜知道暂时是拿不下长安了。

  就因如此,此刻刘曜看了看自己攻打长安打得这般辛苦都打不下来。

  凭什么刘泰一战就打得王浚身死城破,幽州全境收入囊中,莫非王浚真这么简单?

  但转念一想到北方的鲜卑骑兵,刘曜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哪怕他再次掌兵,但也实在不想见到如同噩梦般的鲜卑骑兵了。

  当然,王浚被刘泰击败的消息,不但在匈奴汉国中流传,就算王导与司马睿也听到刘泰击溃王浚的消息,只不过这个消息,不怎么让人欣慰也就是了。

  “王彭祖骄横一世,也败于雏虎之手!我晋廷在北方又失一臂助矣!”

  王导看着从北方传递过来的消息,言语中也充满了无奈与叹息。

  “仲父莫要神伤,如今我大晋沉沦却更需振作,且北方尚且有刘司空主持大局,只需我等重整兵马,想要终究有北伐之时!”司马睿看着王导的神态开口安慰。

  王导听到司马睿的话语,看着司马睿的目光却是更尊敬了几分只道,

  “如今北方忠义之士日渐凋零,而我们身处江南,空有北伐之志,看着大晋旧将一一牺牲,心中未免感觉几分的唏嘘。

  如今让这青州刘泰成了气势,以后要再对付,怕就难了!”

  “此事又如何怪得仲父!”司马睿神色激昂道,

  “若非那义兴周氏有谋反之心,牵扯了我军,使得我等不能北上力助,又怎么会让那刘泰先败苟,再杀王浚!”

  “义兴周勰真乃是误国之人啊!”王导与司马睿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把自己没支援王浚的锅先给甩干净再说。

  说实话,他们也没想到王浚与刘泰之间的战争持续得这么快。

  毕竟刘泰虽然常胜不败,但王浚本身也算是知兵之人,按照正常的经验,尤其参照官渡之战,怎么看刘泰跟王浚两人少说打上四年吧。

  而且历史上要不是袁绍死了,怕是几年后又是卷土重来,再跟曹操大战三百回合。

  这么长时间,绝对自己等人彻底在江东站稳脚跟了。

  但谁也灭有想到,刘泰只要出兵,每次都是打的这般干净利落。

  等到自己得到消息后,刘泰一转眼却是连幽州都打下了,前期受到的情报明明是王浚占优的啊!

  当初收服的乞活军领袖田,一手假死瞒过天下人,结果让他整整训练了三年的水师,然后绕道奇袭,直接便以匪夷所思的速度侵占了幽州城。

  紧接着果断与王浚决战,让王浚觉得自己是有赢得机会,但又用一支全身甲胄的骑兵,直接凿穿了明明是这天下应该最擅长使用骑兵的将领。

  而且是正面击溃,直接让王浚死于乱军中,失命,失城,失军,失志,仅一战整个北方的大晋将士士气顿时消失殆尽。

  面对刘泰的兵锋,也只剩下了两条路,要么跪着投降,要么站着投降。

  没办法,王导也是知道在天下世家眼中司马氏是什么货色,面对到底给家族尽孝,还是给司马氏尽忠的选择上,只要是正常人都是尊崇国训,“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

  就在这时,却有侍者快步了过来,见到王导与司马睿后连忙跪下,低头把一份奏报递起来,开口道,“并州刘琨大将军遣使奏报!”

  听到这话,王导脸色不由一变,马上便有内侍过去,把这奏报拿过来,先递给了王导。

  王导看完后,才把这奏报递给司马睿。

  司马睿的脸色微微一凝,但继而笑脸盈盈的接过王导手中的奏报,神色严肃起来。

  “刘大将军,要在明年进攻平阳,希望我们能够策应,以求回收旧都!”

  司马睿的神色微微变了变,却是说道,“仲父,这件事,你怎么看?”

  “刘大将军乃是义举,不过如今江南不安,我等不可以轻易兴兵。”

  王导略带着几分痛惜道,“不过,若我等错过这次机会,怕更会辜负刘大将军的苦心。

  豫州刺史祖逖眼光卓绝,用兵机敏,当初苟兵败,是他青州刘泰相争。

  如今他就身在豫州正好可以出兵洛阳,以复故都!”

  “既如此,那我便修书给祖逖,让其呼应刘琨起兵!”司马睿道。

  当然,不论是司马睿还是王导都不认为刘琨与祖逖两人这次联手能够制造出什么样成果。

  毕竟别人不知道这两个人的实力,司马睿与王导还不知道吗。

  刘琨刚被刘曜带兵血洗,若不是王浚溃败让一部分的手下逃到了刘琨那里。

  现在刘琨严格意义上也就只被拓跋氏庇护的晋廷将领,刘琨能处理好内部关系就不错了。

  至于祖逖,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起兵的时候才三千人,但攻打了泰山郡一波自己转身就有了两万人,更以此为根基强势进入豫州将其整合,现在豫州怕也是一团糟。

  毕竟自己等人坐镇江南想要把江南平息下来都这般的麻烦,更不要说他们两个了。

  只希望他们两个努努力,哪怕没有发挥出什么作用,但至少也能给自己整顿江南争取足够的时间啊!

  这样才不会辜负两人拼命所创造出来的成果啊!

  刘琨在北方心中带着几分忧愁,却道:“不知琅琊王是否收到手书,明年一起出兵!”

  “若琅琊王不与我军配合呢!”祁弘看着刘琨却是略带着几分担心的说道。

  “那我军就更是要进攻平阳了!”刘琨神色严肃道,

  “如此才能给琅琊王争取治理内乱的时间,琅琊王出兵不出兵,终归是要出兵平阳的!”

  “大将军何必如此执着。”祁弘听到刘琨的话不由叹息。

  “因为当今天下,平阳之地才是真正的要害。

  匈奴汉国三大将领,刘曜亲而平庸,石勒胡而豺暴,刘泰强而独行。

  只要平阳出事,刘聪遇害,匈奴伪汉必然四分五裂,如此我大晋却才有希望!”

  刘琨说到这里,对祁弘行礼道,

  “琨才德浅薄,见得将军雄武才期望以此一试,望我大晋能死中求活。”

  “刘聪乃是伪汉的伪帝,自认为是千金之躯,又怎么会在战场,大将军还是莫要太过有所期望!”祁弘听到刘琨的话有些无奈道。

  “刘聪并非我军的直接目标,我军的直接目标是刘聪麾下的匈奴士卒!”

  刘琨对祁弘道,“到了战场上,如今莫要看刘聪的匈奴汉国一派欣欣向荣,但南匈奴比之我晋人到底是人少,以小族而御大国,必然危如累卵。

  我军不求胜,只求杀敌,每少一个南匈奴人,那刘聪对麾下异族和汉族的掌控力便会减少一分,石勒与刘泰反噬其身的可能就多一分。

  我们要做得就是让匈奴伪汉自身的弱点彻底的暴露出来。

  若他麾下精锐丧尽,我便是不相信,这匈奴汉国还能驰骋华夏!”

  刘琨说到这里带着几分的抱歉的看着祁弘,目光中仿佛隐隐约约有几分的泪光,但滢滢间却也欲泣非泣的并未落下,陈恳道,

  “此事琨不欲欺瞒祁将军,赤血骑骁勇善战,琨许将军独断之权,若战事不可挽回,还请将军保留有用之身,为天下多杀几名胡狗!”

  “刘大将军何出此言,我本只是一混人,今日遇得将军才知大义。

  这下大势滔滔,可以无弘,却不可无将军啊!”祁弘话到这里,情深处反自己先落泪了。

  刘琨上前扶起祁弘,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来请祁弘一起喝酒,甚是欢愉。

  说实话,刘琨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维护内部稳定。

  因为这些年下来,只要刘琨自己不犯浑,去干荒唐事,刘琨内部就从来不稳定过。

  尤其当初独孤盛的事,给刘琨一个重重的教训后,刘琨也开始重视起了自己的将领。

  刘琨明白如今乱世自己真正要重视的,不再是礼乐诗书,而是要重视那些将领。

  只不过为了让刘琨记住这一件事情,刘琨几乎把自己所能付出的亲人都付出了。

  至于祁弘,说实话,一开始祁弘也就只在这里避难的,心中怀着这里干不好就打算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可以投效的意思。

  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到祁弘时眼睛就移不开了,他拉着自己的手入座饮酒,自己双腿就立地生根。

  再听完刘琨愿意为了大晋赴死的豪情壮志,以及一眼看穿匈奴汉国弱点的敏锐智慧,让祁弘有一种五体投地之感。

  说实话祁弘第一次这般纯粹的诞生,就是想要给人效死力的觉悟!

  而对于比起刘琨从来不知道维稳是什么,靠得就是一片赤心感染下属,那祖逖就是另外一种风格。

  他以自己卓绝的眼光,靠着讨伐刘泰的泰山郡,不但赚取到了一笔物资,而且顺手训练了一支大约三万人的军队。

  而祖逖并没有因为自己在司州募集了这么多士卒便是抢占司州,而是选择让这些司州的士卒回归,但这些士卒有的选择留下,有的选择回归,还有的主动跟了上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祖逖最后带着两万士卒来到了豫州。

  紧接着就有种满级大佬进入新手村的感觉,经过与于药的一战,祖逖自己得到成长,麾下士卒更得到了成长,背后更有司州世家的隐性支持。

  所以祖逖收拾豫州的乱兵与割据几乎是摧枯拉朽,而祖逖自身更是展现出了非同凡人政治素养,一路边打边拉,很快便是把豫州的势力整合了起来。

  即使如此,祖逖也没有任何骄横,相反他与于药之间的交锋,看到了百姓的力量,所以祖逖主动的开始以世家之身去融入百姓。

  正因如此,他麾下军纪严明,教育士卒不准侵犯百姓的利益。

  他带头过质朴生活,为了减轻百姓负担,亲自劝督军民种地植桑,更要求自己的子弟都去参加耕作,挑担砍柴。

  他很能“爱人下士”,对所部军民立有功劳的,哪怕功劳很小,也都给予奖赏。

  正如此,不论是麾下士卒,亦或者百姓都相当拥护祖逖,周围乞活义军更主动归附。

  这过程中,祖逖发现北方士卒与百姓对讨伐匈奴汉国,收服晋廷土地要更加热忱,也有着更强的归乡之念。

  所以祖逖开始主动招募与挑选北方流民构建一支新军,祖逖暂时将其命名为北府军。

  某种程度上来说,让北府军这一东晋必然会诞生的特殊兵种,提前登上历史舞台。

  而不论是祖逖,亦或者刘琨,从来就没有为维稳两个字头疼过,也不理解为什么司马睿与王导治理的江东动不动就有人叛乱。

  因为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只要他们还在,那就不需要把心思放在这上面,他们需要得仅是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如何击败匈奴伪汉的刘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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