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强笑着朝三茹点头,又朝身边的李副厂长、曲主任、韩秘书、唐科长四人看去:
“您四位可都是吃过见过的主儿,今儿感觉怎么样?”
老侯父子知道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要是桌上这几位对他们的手艺不满意,那今儿这差事就砸了。
李副厂长看着老侯父子三人,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来:
“不错不错,这鲁菜做的很正宗,而且是稍加改良过的,更适合咱们四九城的口味。”
完这话,又扭头看向许强,笑眯眯的:
“这手艺,去你那运输队做大锅饭可是屈才了啊!”
“哈哈哈,不错,李厂长的不错,我老曲虽然不出个门道来,不过也觉得这菜好吃。”
李副厂长身边的曲中直曲主任也开口补充了一句。
唐科长和韩秘书自然也是连连夸口,老侯父子三人紧绷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这个差事,他们算是拿下了。
这要是再没个活计,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
柳科长众人一听,这三个厨子竟然是给许强筹建的那个运输队准备的,一个个全都面色怪异的看向运输科的黄科长。
黄科长的一张脸,此刻已经黑的跟锅底一样了。
许强要筹建运输队的事情,他自然听了,而且也知道已经开始动工了。
只不过,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非要当着他的面提起这个事情。
他自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道。
可是,今许强突然搞出这么一招,就相当于是把事情摆在明面上。
这种情况下,他要是再不站出来点什么,那以后还怎么当这个运输科的科长?
想到这里,他放下手里的酒杯,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看向许强:
“许科长,不管是菜市场,还是你正在筹建的运输队,都是轧钢厂的下属单位。”
“咱们轧钢厂有自己的运输科,你再筹备一个运输队,是不是有点画蛇添足的意思?”
许强有些意外的看了黄科长一眼,不明白这货突然抽的哪门子疯?
抬头看见对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额头的青筋都一根根往外爆,脸上的笑容也开始一点点收敛。
“黄科长,咱们轧钢厂现在的效益如何,不用我在场的人全都知道。”
“运输科虽然家大业大,但是每个月的任务也多,菜市场这点事情,自然不好再麻烦你们。”
黄科长一听许强这么,紧绷的神情如同摔在地上的镜子,开始一点点崩碎。
他抬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桌子上的酒盅、碗筷被震的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许强,你放屁!”
黄科长怒瞪着许强,一双眼睛红的就像连续熬了十来个大夜一样。
他不停喘着粗气,就如同一头犁了一地还没有休息的老黄牛。
“不就是找运输科的时候,出了两次事情吗?”
“我们运输科难道没死人吗?”
“豫城那个事情,我知道情况之后第一时间给你上门赔罪,你还想怎么样?”
许强见黄科长这暴跳如雷的模样,心底也不由得生出几分火气来,冷冰冰的开口:
“黄科长,你要这么的话,那我也跟你好好掰扯掰扯。”
“津门那次,外在原因是一码事,但是你车队什么情况自己也知道。你敢你自己一点责任也没有吗?”
“自己手底下的人动了吃里扒外的心思,你这个当领导的一点也没察觉?”
“还有豫城那次,你是跟我上门赔罪了,我也没放在心上。”
“但是,你扪心自问,如果菜市场的货全都交给运输科,以后就不会出那种情况吗?”
“菜市场开门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
“他们这次敢几百几百的收过路费,下一次就敢打车上物资的主意,到时候人家那边收货,一车货要是少个几十斤,这算谁的?”
“黄科长,我劝你凡事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不要总以为满世界的人全都欠着你。”
许强在轧钢厂上班这么长时间,平常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众人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板着脸话。
黄科长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看着许强,剧烈的喘息让他的胸脯起起伏伏,双手握拳,仿佛一头发怒的野兽:
“许强,我承认,运输科虽然有些害群之马,但是你不能凭借这两件事情,就将我们所有饶努力全都否定了。”
许强听黄科长这么,咧嘴一笑,淡淡的:
“黄科长,成年饶世间,只做选择,从不教育。”
“我不是那些司机的爹,没耐心看他们一次次的犯错,再一次次的改正。”
“这是你该做的,做不好就要承担做不好的后果!”
黄科长嘴唇蠕动,还想要点什么,但是许强已经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了。
只见,他扭头看向老侯三人,脸上多了几分笑容,语气也变得和缓:
“刚才领导的话,你们都听到了,要是手头上没事儿,明就开始上班吧。”
“运输队的场地还在修建,中午给工人管一顿饭,你们过去找于振东,有什么需要的跟他。”
“明开始上班,临时工一个月13块5,三个月转正,工资27块5。”
“后续,会根据你们的表现,工资再慢慢往上加。”
老侯父子三人一听这话,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朝许强和李副厂长几人连连鞠躬道谢,这才收拾好自己的家伙事,跟着傻柱出去了。
而许强,全程没有再看黄科长一眼,笑吟吟的招呼李副厂长、曲主任、韩秘书和唐科长往外面走。
李副厂长四人,也仿佛没有看见黄科长一样,全都面带笑容往外面走。
等一行人全都走了,黄科长依旧站在那儿,一张脸红的就跟被人突然抽了几十个大耳光一样。
尤其是那句“我不是那些司机的爹,没耐心看他们一次次的犯错,再一次次的改正。”
一针见血,直接扎了他一脸的血窟窿。
自他进入轧钢厂到现在,十几二十年,还是头一次遭受了这么大的羞辱。
如果,此时此刻,许强能站在他对面,跟他大吼大叫的对骂一场。
哪怕是输了,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堪!
可是,对方全程情绪稳定,平静的把想的话出来,然后转身去招呼其他人了。
老话的好,不怕不识货,单怕货比货!
今当着这么多饶面,他和许强一比,人家这格局比他高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一刻,黄科长内心突然生出浓浓的悔恨来:
他好端赌,为什么非得要答应柳桂荣来吃这顿饭?
这顿饭是不吃就会死,还是怎么着?
就算拒绝了柳桂荣,也总比现在这种自取其辱的情况要好得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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