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之后的杭州,天气已经逐渐转凉,清晨江宁照旧迎着朝阳开始晨跑,练习吐纳,两个大周天之后,方才顺着河堤往回跑。
柳思思昨日见到了风尘仆仆的徐宁,便知道江宁已经安全到了杭州,自没有多问,也放了徐宁半天的假,以做修整。
今日一早便站在了三楼的床边,看着江宁跑了过去,便下了楼去。
“回来了?”江宁照例跑到柳记门口,柳思思身后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听说你出了趟远门,特意在这里等你,怎么,见到我不开心?”柳思思偏头一笑,身后那人与她并肩站在了江宁面前。
阳光正好,洒在二人的面庞之上,却让江宁心中猛地一紧,一个美丽不失淳朴,一个高贵不失典雅,如同两个画中的仙子,笑盈盈的看着江宁。
“参见……”江宁急忙行礼,却被女子一把拉住,玉手触碰,江宁下意识的朝后撤了一步。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长平公主陆羽彤。
她本在长平公主府,入了秋便想着来杭州,与官家说是想要散散心,带了孟景山和一百千牛卫来到杭州,虎贲军更是接到了命令,全权负责长平公主安全,而接受这一任务的,正是虎贲军参将夏强军,有了上次之事,夏强军直接率领两千人马沿途暗中护送,直到杭州城,与驻守杭州的虎贲军参将肖何交接后,方才离去,临走去了王家一趟,却未见到江宁,算是有些遗憾。
陆羽彤的到来,着实让柳思思和齐云梦高兴了好一阵,当天晚上柳思思就被千牛卫接到了书院,还特意带了两壶好酒和特色的菜肴,陆羽彤在宫中所食,皆是严格制定的,到了这里吃着柳记的美食,与之前心情又大有不同,三人把酒言欢,一直到了午夜方才睡下。
而江宁一入杭州,陆羽彤便得了消息,去了柳记等他,柳思思虽然心思细腻,但怎么也想不到堂堂长平公主,回到她店里等江宁,虽说陆羽彤嘴上说着是为了亲自道谢,此次微服而来,便不想惹人注意,但这等心急,柳思思还是有所察觉的。
故而发生了方才这一幕,江宁除了意外,再没有其他什么感触,只是想起那件事来,心中颇有些害怕,若是陆羽彤此次来,将他灭了口,可该如何是好?
但旋即发生的事情,也让江宁打消了这一想法。
陆羽彤仍旧是一袭白衣,挽着青丝:“怎么,见到我不高兴?你还是第一个。”
江宁笑笑:“自是高兴,但也不敢想陆小姐竟会到杭州来,若是早些知道,便早早去迎接了。”
陆羽彤笑道:“我前几日便来了,听思思说你出了远门,便在书院呆了两天,怎的,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需不需要帮忙?”
“多谢陆小姐挂念,一切尚好。”江宁笑了笑:“有些饿了,还是进去吃些早饭吧。”
“对呀,快进来……”柳思思急忙招呼江宁进店,陆羽彤也微微一笑,转身进了店中。
二人落座,柳思思却开始忙活起来,起身去准备早饭,毕竟来的是长平公主,自是不敢怠慢的。
“不知陆小姐此次来杭州,是有何贵干?”江宁道:“若是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江宁愿意相助。”
陆羽彤笑道:“也没有什么事,只是之前与云梦书信来往,此番便是来找云梦和思思叙叙旧,若是她们无事,今年冬日便请她们一同到洛阳小住几日,过年的时候也好有个伴儿解解闷,你可是有什么安排?”
“哦……”江宁道:“倒没什么,家中长辈挚友年后在金陵甲子之寿,岳丈大人身体不适,只得我与若烟代劳,此前已经邀请过一次,再不去着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陆羽彤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失落,旋即又道:“哦?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呢?”
“按照日期是二月初六,若是过了年去,怕是有些来不及,所以只能年前动身,舟车形成大约半个月时间,怕是再过一个多月便要动身了。”江宁道。
“如此甚好,我在杭州大概也是一个月的时间,不知这一个月你有什么安排?听云梦说你可是在书院挂了职的。”陆羽彤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
江宁也道:“承蒙齐院长抬爱,也算是有了个铁饭碗,哈哈,书院的事情交给了一个叫王石的学生,此人性格乖张,勤奋好学,在书馆再合适不过了,我也躲了清闲,游山玩水,坐吃山空了,哈哈……”
陆羽彤却道:“你坐吃山空?呵呵,你的事情别人不知道,我若是想知道,还不容易?云梦和思思这里你也是帮了不少忙的,她二人可没少说你的好话,就单单是张秋平一事……”
“张秋平?就是那个户部侍郎?”江宁微微笑了笑:“若不是他父亲是太常卿,他敢如此放肆?”
“是啊,可就是一个太常卿,偏偏又牵扯到了太尉府和左丞相,所以他才肆无忌惮,但好在你帮云梦渡了此劫,也算是阿弥陀佛,功德无量了。”
“齐院长乃是当世奇人,怎能为此等俗物缠身,能帮自然是要帮一帮了,陆小姐见笑了。”江宁打了个哈哈,齐云梦能够将此事与陆羽彤说,自是说明其与之交情非同一般,至少要比得上与柳思思这般了。
“只是,昨日我去了夏王爷府上,正见他收拾行李,想必这两日也就去京城了,夏王爷复起,可是右相之位?”江宁继续道:“我虽无心庙堂,但也关乎到大夏朝的国运,更何况我是个生意人。”
陆羽彤倒也不隐瞒,直接道:“自是右相之位,起因便是十年之前的黑水之盟,大元和突厥王庭现在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大元要求突厥王庭下诏,封其为皇帝,这也就是意味着要求与之平起平坐,虽然之前一直都是如此,但此次却是要一个名分,突厥自是不会给的,现在正在进行谈判,听闻此次事变与右相十年前的伏笔和这十年间的运作不无关系,故而主战一派极力主张右相复起,官家也觉得一旦开战,右相若是在,十年间的运作,定能发挥不小的作用,这才下旨招右相回去。”
“原来如此,若是战火燃起,我还真得去一趟金陵。”江宁道。
“去金陵与打仗又有何关系?金陵在杭州西边,但都属于南方了,与洛阳还有千里,与边境更不用说有万里之遥,如何会担心战火波及杭州?”陆羽彤不解道。
江宁看了看四周,还未有人落座,低声道:“我与你说,你切不可泄露出去。”
陆羽彤见江宁如此郑重其事,皱着眉却也点了点头:“你且说……”
“我去金陵……是为了……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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