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嫣然也呆住了,看着人群从身边走过,丝毫没有胜利的意思,便知道里面出事了,至于为什么,结果又如何,却不得而知,转脸去看江宁,江宁却丝毫没有在意,脸上也没有丝毫诧异的神情,好像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呵呵,你也在啊。”王跃松走在最后面,倒是没有向前面的人那般沮丧,从开始到最后,他都选择了中立,这个时候的中立,已经算得上是帮上大房的忙了,见到江宁和王嫣然也在门口等着,便开口对江宁道。
江宁拱手道:“七叔。”
“若烟在后面,父亲有些事情要与她交代一下,怕是还要等些时候,今晚花灯还未散,我们先去转转。”
“父亲,里面……”王嫣然刚开口问,被王跃松打断:“呵呵,里面的事情明天你就会知道,走吧,杭州的花灯,可不是年年都这般灿烂的。”
江宁让开路,王跃松带着一步三回头的王嫣然离开了。
随着人都差不多走完了,也就只剩下江宁一个人在凉亭等待,他是个聪明人,从哪些表情和王跃松的话中已经得知,这一仗,是赢了,但是担忧也随之而来,王若烟毕竟是个女儿身,这么大的摊子交到她手上,未免会有些吃力的,不过对于她而言,终究还是一件好事。
“噔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在这嘈杂的酒楼里显得并不明显,但韩继业还是看到了那边人影出来,一个个朝外走去。
“何跃,你去看看,是不是回来了。”何欢放下手中的酒杯,也扫了一眼祠堂那边。
“好勒,哦?已经散了,呵呵……”何跃起身,朝着门口走去,打开了房门,正好撞见家丁模样的男子上楼,气喘吁吁。
“怎么跑这么快,有消息了没?”
那男子上前,喘嘘着说话,面色有些发白。
何跃原本及其轻松带着红晕的面容却在缓缓凝固,直到那笑容彻底消失不见,一把抓住男子胸口的衣襟:“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少爷,你就是借小的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说半句谎话啊……”
“怎么可能……”何跃身子朝后一撤,靠在了门框之上,酒精的刺激加上精神的冲击,让他险些跌倒。
何跃的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周围的噪杂之声不绝于耳,令他极为厌烦。
“少爷,没事吧……”男子上前就要去扶,何跃一把将其推开:“滚开……”反手推开房门。
推门的声音过大,与其说是推开的,倒不如说是直接撞开的。
屋里的音乐戛然而止,孙思成、何欢还有韩继业皆是朝他这边看过来。
“滚,都滚出去……”何跃上前,抓起酒杯直接摔倒了地上,那群歌姬舞女急忙跑了出去,不知道这位何公子发了什么疯。
何跃一把按住桌子,上面的酒菜弹起,足以见证其心中的怒火。
“怎么回事?如此失态?”何欢喝道。
“大哥,王若烟……王若烟……”何跃气的竟险些说不出话来。
“何老二,到底是怎么回事?”韩继业站起身来大声喝道。
“王若烟,赢了,今夜过后便是王家主事之人……杨家,杨家拿的黄锦还记得吗?那是王若烟研究出来的,是残次品,这次拿了王家的把柄,现在王若烟从杨家拿房产就有十六处,杭州还有四个店铺,两百万两白银……王家,王家现在已经是杭州,不,是浙南第一的丝绸商了……我们……压错宝拉……”
何跃一股脑的将方才听到的信息说了出来,虽然组织语言极其混乱,但是好歹将信息也都说全了,另外三人也算是听明白了个大概。
“怎么会呢?杨家不是已经交货了吗这个时候?”韩继业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看着酒桌上的山珍海味,竟有些作呕。
“都是假的,杨家有事,怎么会说出来……大哥,怎么办啊……”何跃双目通红,看着何欢道。
“怎么办……快回家……”何欢说着,一脚踹开门,带着何跃朝着楼下飞奔而去。
韩继业与孙程思良久方才反应过来,急忙出了门,朝着各家而去。
王家落难的这些日子里,他们从未想到过王若烟能够翻盘,更没有想过杨家会落败,他们一直都在挤压王家的生意,不仅仅局限于大房,而是整个王家,在杨家的默许之下,他们几乎将王家三分之一的家业占为己有,现在王家定然会反击,至于反击的力度如何,那就要看他们的表现了。
现在消息传出来,家族之中第一时间会商量对策,杭州的商界吗,怕是要变天了。
王若烟与推着父亲轮椅的掌柜走了出来,当王若烟站在门口看到前面的江宁的时候,心忽然间的颤动。
远处的那个男子,帮她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完成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受尽了冷漠与嘲讽,与徐宁两人去秦岭,九死一生,为的是王家吗?也只有她心知肚明,完成之后,将所有的一切又都交还给了她,无欲无求一般,商场之上运筹帷幄,将杨家拉下水,王家一跃取代了杨家的位置,文坛之中更是成为了杭州第一大才子,春江花月夜传唱江南。
她的心砰砰的颤动,双手冰冷,即便是方才的那种围追堵截,她也未曾有这般的慌乱,她曾说过,若是能够度过此次难关,便要将自己彻彻底底的交给江宁,当时并未想到会打这么一个翻身仗。
“父亲,身体可好些了?”江宁自然要走上去,与王公庸行礼问道。
王公庸此刻自是满面红光:“虽不知你二人如何运作,有你在若烟身边,老夫也就放心了,呵呵,以后,当真可以颐养天年了,哈哈……”
“我可什么都没做,出山一个月还弄得鸡飞狗跳,若不是若烟,怕我早就被吐沫星子淹死了。”江宁打趣道。
王公庸笑着摸了摸胡子:“在我面前你也不用隐藏什么,若烟都已经告诉我了,这都是你的主意,呵呵,好啊,好啊,老夫今天要喝两杯,哈哈哈……诶,你七叔呢?”
“奥,七叔说是去看花灯了……”
“看什么花灯,走,推我去找他,好久没有这般畅快了,哈哈……”
“父亲你可少喝一点,身体才刚好……”王若烟在身后急忙提醒道。
“放心吧,我看父亲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自然,在这个夜里,王若烟的姨娘和母亲,也都各有各的心思,这一夜,在整个杭州热闹喧嚣的灯火之下,不知有多少人在奔走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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