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她是……”柳思思坐在二楼靠窗户的地方,目瞪口呆的看着江宁,不敢相信江宁说的话。
江宁点了点头:“没有错,是的,长平公主……陆羽彤……”
柳思思紧绷的精神在这一刻猛地松懈下来,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双手抱着脑袋不住的摇头,口中喃喃道:“完了完了……”
“本以为她只是富贵人家或是官宦子弟,怎么会是长平公主?”柳思思看着江宁抱怨道:“我还让她做臭豆腐、洗碗、拉生意,就连,就连这店都是她盘下来的,完蛋了完蛋了……”
“难怪她走的时候还来找我一趟,难怪是羽林卫护送,想来也是,除了皇亲国戚,谁能用的动羽林卫啊……”
“她还来了一趟?”江宁笑道:“看来你们交情不浅呐,临走的时候她还嘱托齐云梦多多照顾你,想来应该不会记仇的。”
“哎,就算记仇,也没办法了,事到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柳思思默默的扭过头去看着窗外的玉带河,没曾想她竟然和长平公主一起生活了一个多月,不过她那种皇亲国戚,应该很快就会忘掉这里了。
此时已经是三月初八,陆羽彤离开的第三天,江宁来到了柳思思的店中,自上次被绑架,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柳思思刚开始也是很着急的,甚至于有去王家打探消息的冲动,可每每接近王家,看到那两栋小楼,却又止住了脚步,她应该以什么身份出现?朋友?要问些什么?江宁在家吗?去了哪里?都不合适。只能折返回来。
后来陆羽彤回来之后,那人告诉她,江宁只是受了伤,没有大碍,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专心经营着生意,如今臭豆腐的金字招牌已经打了出去,店里生意红火,再加上江宁之前传授的几道炒菜,基本上成了必点之物,店里已经招了十名店员,还不算掌柜和厨师,在杭州城,也算是小有规模了,但到了中午和晚上,少说也得翻个三四桌。
前两日还盘算着这样下去,一个月的时间拿出来的彩礼,应该也就差不多了,想着平儿找了个好人家,若是店面再大些,就把郑屠和平儿都交过来帮忙,年底的时候就想那些大商户一样分红,怎么着也比现在挣得多,寻思着找个合适的机会与平儿说一说,却在今天早上见到了江宁。
见到江宁,看到他平平安安,心中自是欢喜的,但听江宁说到了陆羽彤的身份,却着实是吓了一跳。
江宁现在倒是散人一个,除了坚持不懈的修炼六合八荒的第一重之外,书院挂了名,每日去走走逛逛,在藏书阁座座,也算是修身养性了,倒是那个叫王石的家伙,每日孜孜不倦的读书,着实让人有些意外,不过想想,想要出人头地,可不就得读书吗。
阳光在东南方转过来,酒楼之中已经被阳光洒满。
“当真如此?”
江宁吃完最后一口臭豆腐,隔壁一桌的一名男子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当发现自己的失态引来了众人的围观之后,急忙闭上了嘴巴,小声道:“当真如此?”
“千真万确,如今多事之秋,你忘了前些十几日,那位还没有商人的知县,命丧荒山的事情了?”
江宁朝着一边扫了一眼,这一桌坐着的都是杨家的几位掌柜,其中三个江宁听王若烟说过,杨家在杭州的生意一家独大,几乎是王家的三四倍,可以说基本上不会把王家放在眼里。
杭州的商业在江宁看来,虽然还没有达到南宋那种巅峰的时刻,但也差不太多,至少表面上看到的繁荣,是中国封建王朝从未达到过的,无论是建筑、衣着、吃穿,平民的富足,才是一个国家经济繁荣的最好体现。
“哎,我可听说,北方大旱,已经有不少灾民从宁州府来了,从宁州府到浙南府,要经过秦岭,秦岭之上盗匪横行,有的灾民半路就被截杀了,那些匪寇也缺粮少食的。”
“官府就坐视不管?”
“嗨,还管什么,灾民少了,他们不是轻松了么?再者说,都忙着赈灾呢,谁会去招惹那些匪寇?”
“这倒也是,也不知道朝廷赈灾如何了,灾民南下,若是有一天到了杭州,还是要早做打算的啊……”
“话虽如此,也不比太过悲观,宁州府传来的消息,宁将军府已经开始赈灾了,宁大将军亲自坐镇,想必灾情能够控制在宁州府。”
“但愿如此吧,只不过户部的人,应该也快到了吧……”
“嘘……”
几人环视了四周,将这个话题打住。
江宁看着街上,乞丐比他失踪之前,的确是多了些,但还没有到恐慌的地步,当务之急是要把他的突火枪准备好,一把明显是不够的,他还需要一把防身的刀,还有软甲,土地雷,暂且这么称呼吧。
经过张恒张毅和温学海这两件事,江宁对于生死有了全新的看法。
难民?自古以来,洪水、地震、干旱这三件事情,是每一个王朝最为绝望的,每一次都可能爆发农民起义,每一次镇压都伴随着人口的锐减,经济的倒退,外部的侵略,甚至有可能导致王朝的颠覆,信息的对称性直接决定了统治者对于整件事情的态度,这里面又会有王朝的博弈、权利的争夺,甚至更多,而就当前的夏朝来说,陆羽彤主导改革的失败,无疑是保守派占据了上风,所以夏朝现在羸弱的局面还是会存在一个相对较长的时间,这是江宁目前的判断,王安石变法的东西已经出来了,缺少的是一个契机,一个保守派覆灭的契机,这个契机可能来自农民起义,可能来自突厥王庭或者是大元王朝的突袭,甚至像现在的干旱……
一般这个时候,皇帝都会祈雨,做法之类,不过是负高压来的早了,或是厄尔尼诺现象的不规律出现,等到周期过去,自然会下雨的,当然,这些地壳运动、气象灾害、水土流失的基本常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不会有人相信,甚至会耻笑你。
江宁起身,结了账,出了柳记,迎面却见到了一人,此人身穿黑色布衣,手中拿着枪长七尺二寸,枪头八寸的钩镰枪,面容憔悴。
杭州城中出现了钩镰枪,那么此人只可能是金枪手徐宁了。
程锦云刺杀了徐宁保护的郑一恒,徐宁却没有回京城复命?江宁心中想着,日后这家伙是要上梁山的,却是被自己的堂弟骗上去的,经历了张恒张毅二人,听到二人也说要上梁山投奔宋臣江,宋臣江自然是会收下的,江宁知道的宋臣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匪寇,若是徐宁去了,岂不是如虎添翼?
想到这里,江宁快步赶上,一把拦住徐宁:“敢问可是金枪手徐宁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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