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转身的瞬间,右手手臂却被那少年一把手抓住,猛地朝着身后一扯,淫笑道:“姑娘你可知道我是谁?”
女子扫了三人一眼,面色微红,挣扎着撤回手臂,摇了摇头。
这时候周围已经渐渐围了些人,自是不乏指指点点,说这三个少年为何要为难一位女子。
“嚷嚷什么,这位是太守的公子,乔永乐,识相的都给我滚远点儿。”身边的少年拿着折扇指着众人喝道:“今儿乔公子高兴,你们别找不自在啊……”
众人听言,虽是没有离开,但都如同遇到凶神恶煞一般的闭上了嘴,不敢再言语。
杭州太守乔遵,只有这一个独子,乔永乐,这是杭州人尽皆知的,而且此人好逸恶劳,在东林学院造次,被齐云梦退了学,齐云梦是什么人,乔遵虽然不悦,但这次有大儒程茂勋支持,也无可奈何,只好请了先生在家中教学,可这位乔永乐,自己学着不行,偏偏要叫上两名才子作陪,这才消停了些。
而这两位才子,虽然也有些才学,但是与东林社和陈启年等人想比,还是差了不少的,每日学习之外,便会带着乔永乐参加各种诗会,而一般这种诗会,都是在青楼召开的。
乔永乐仗着自己的父亲是杭州太守,没少做哪些欺压良善,逼良为娼的丑事,可每次都是不了了之……
此间与两位才子结伴而行,本是要去桃花源寻一寻当红的云妙竹的,还特意写了一首诗藏于袖中,走到这里,却见到一女子看着花灯入神,顿时觉得那些胭脂俗粉是在是俗不可耐,这般人儿才是美艳,便上前有了方才那一幕。
女子身穿青色淡雅素裙,里面虽穿了棉衣,但却丝毫无法掩盖那婀娜多姿的身材,方又看的入神,嘴角上扬之际,却被乔永乐正好看见。
乔永乐见众人不敢上前,开口笑道:“诶,不得无礼,都是杭州的百姓,怎的能如此?”
身后二人笑着拱手:“公子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现在这个时代,儒学之风盛行,男尊女卑的思想更是从未动摇过,杭州太守,正三品的官职,上面就是浙南府都督了,权利之大,在杭州可以说是只手遮天。
花灯之下,女子此刻眼神哀怨,比画上的织女还要美丽几分,如此美人儿他乔永乐混迹杭州烟柳,却从未见过,想想便觉得可惜。
而身后那两位自称是风流的才子,更想着如若是能够分一杯羹,也是极好的。
“在下乔永乐,不知姑娘芳名啊……”
“放开,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女子,还自称是才子?”女子强忍着怯意,壮着胆子道。
“呵呵,光天化日?如今天色已黑,哪来的什么光天化日?姑娘切莫信口雌黄啊。”乔永乐呵呵笑道。
人群之中自有一男子,双手握拳,脚步动了几下,终极还是没有踏出去。
大庭广众竟然做出这等事情,若是这女子情投意合,也不算什么,只是这女子百般推阻,那乔永乐却还是如同流氓无赖一样死缠烂打,有伤风化不说,更是有辱斯文。
“思思姐……”
随着一道女子的声音,一个倩影从二楼快速的奔跑下来,身穿白色衣裙,与这雪地融为一体,端的是美丽。
“苏芸儿?”乔永乐自然是认识这个女子的,面露狐疑之色,再看这酒楼的牌匾,却并不是宴宾楼,而是醉仙楼,随着苏芸儿的出现,楼上也出现了几人,正是陈启年与广安俊众人。
二人站在中间,显然是正在举办一场文人诗会,邀了苏芸儿来助兴,不过苏芸儿这等宴宾楼的头牌,也只有杭州的这几位一等一的才子才能够邀请的到了,再加上十日之后的花魁大赛,四大楼的头牌竞争花魁,都有各自的手段,这些时候也都到了操作的时候了。
苏芸儿本想拒绝的,可这几人显然是花了大价钱的,又是杭州一等一的才子陈启年组的局,若是驳了面子,日后来的少不说,十日之后的花魁大赛,若是转手捧了别人,这文人才子最是得罪不起,口诛笔伐的便也少不了,况且又不是没花钱。
刚刚喝了两杯酒,陈启年和广安俊还未开始作诗,却听得楼下喧闹,苏芸儿本就是个爱热闹的人,探出窗户一看,却是柳思思被一男子拽住,想都没想便冲了下来,可到了楼下才看到,这人却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乔兄,今日怎么如此清闲?”陈启年是明眼人,见到了乔永乐,自是要打声招呼的。
“呵呵,原来是启年兄啊,没事没事,和小娘子吵了两句,你们继续你们继续……”说着笑着抬了抬手。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白,陈启年和广安俊对视一眼,也都心照不宣,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坏了本少爷的好事。
乔永乐也自称是风流才子,自然也想和陈启年这些人一起过过诗会,喝喝花酒什么的,可是才学上实在是差距有些大,况且陈启年众人也不会邀请他,更何况是现在这个情况。
“乔公子,思思姐是我请来的,你有什么事情吗?”苏芸儿挽住柳思思的胳膊,歪着脑袋笑道。
苏芸儿的确很漂亮,这一笑,笑的乔永乐是心中乱颤,可这样的女子他不缺,缺的就是柳思思这种冷若冰霜的美女。
越是有难度,征服之后越是有成就感,这也算得上是男子的通病。
乔永乐笑道:“芸儿姑娘,思思姑娘分明是我请来的,你怎么能说是你请来的呢?这么说,分明是要和我抢人咯?”
苏芸儿道:“思思姐姐根本就不认识乔公子,如何是您请来的?”
“苏芸儿,别不是好歹,乔公子说是他请的,那就是他请的,要不然把名帖拿出来让你看看?”身后的少年指着苏芸儿喝道:“你红袖招的招牌,到底还要不要了?”
苏芸儿眉头一皱:“红袖招的招牌?你这是威胁我?”
说完,双眼一红,朝着楼上看去,身边那几位才子正要开口说话:“我说,乔兄……”
“没完了是吧,乔公子让你三更关门,你还敢营业到五更?别说是红袖招,就是四大院,让你关,你就得关,要造反不成?”
这句话的分量,却比之前都要重。乔永乐是太守的独子,偏偏太守乔遵又是个及其护短的主儿,杭州人尽皆知,若是因为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子,被杭州太守的人盯上,那日后在杭州还如何混下去?这些个才子,往日里都将报国之愿放在嘴上,没有杭州太守的首肯,他们怕是什么也算不上。
此间若是东林社的人在此,怕是有些分量,只是他们,还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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