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礼蟹！这是什么？！”
“威腾你看到了吗？他找到了什么！”
“维度力……维度力……你说难道真的有造物主吗？”
第一排座位的另外一边，内森·赛博格瞪大了眼睛，尽量压低着自己的声音，对旁边的爱德华·威滕惊呼起来。
他们两个人当然也过来了。
这场报告会对于每一个理论物理学家来说都不可缺席，就更不用说爱德华·威滕，本身就是要来这里和李牧见面的。
然而，刚才李牧的推导过程，以及最后导出来的新基本力，已然远远超乎了他们对这场报告会的想象。
李牧为了证明标准模型李氏展开式的正确性，于是就发现了一个新的基本力？
在参加这场报告会之前，他们从来都不会这样想。
“我们宇宙任何的一个角落，竟然都存在着这种力……而我们之前竟然从来都没有觉察过……”
内设·赛博格仍然没有停止自己的惊讶：“是了，正是因为这种力处处存在，所以就等于处处都不存在，我们将它带来的作用自然而然的归类为其他基本力的作用。”
就像是数字7、8、9，都可以写成1+6、1+7、1+8，这个“1”其实是特殊的，但是在这些数字之中，这个“1”完完全全的融入了进去，分辨不出来，而在过去，学术界也一直都没有数学办法，能够将其单独分离出来。
而现在，李牧利用这个逆向量子统计办法，成功地将其从这些物理现象中拎了出来。
这个神秘的基本力，就此显露出了原型。
惊叹了好一会儿，这个时候内森·赛博格才忽然想了起来，威滕好像一直没有说话，他不由问了一句：“嘿，醒醒，你在想什么呢，这种重要的时候伱居然什么都不表示一下？”
然而，威滕却只是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不要说话，我心中正在思考着东西。”
“想什么？”内森·赛博格没有察觉到威滕的情绪，仍然笑着问道：“在思考上帝的存在性？”
“说实话，我现在已经在想，上帝难道真的存在？维度力……维度力，这种力的来源到底在哪儿？难不成还有维度粒子？”
“厚礼蟹，李牧起的这个名字，可真是太恰当了。”
“维度力的来源在哪……”
听到这个问题，威滕不知怎得忽然笑了笑，只是那个笑容有点苦涩。
还能来源于哪呢？
反正绝对不可能是弦罢了。
因为在弦理论中，弦并不是力，它只是理论预测的一种宇宙基本单元，其构成了各种各样的例子，然后那些粒子之间才形成了相互作用力。
然而现在看来，弦的作用，也已经被这个唯独力所取代了，或者说是，完全覆盖了。
宇宙的基本单元……
威滕的心中已然有了隐隐的猜测，在维度力之下，隐藏的才是真正的宇宙基本构成——这是一个顶尖物理学家的直觉。
作为顶尖物理学家，直觉往往都是十分精准的，甚至有时候精准得还很离谱。
曾经的皮埃尔·德利涅就对此发表过感慨，曾经的他对物理学家的数学能力都并不怎么看好，直到后来认识了爱德华·威滕之后，他就发现这些物理学家总是能把一些奇奇怪怪的数学方法运用在物理上，却往往能够得到正确的结果。
特别是爱德华·威滕，还总是能看穿复杂数学公式和证明背后的直观表象，令他不得不为之感到佩服。
所以，现在的爱德华·威滕，便就从李牧那复杂的数学公式和证明背后看穿了维度力可能涉及到的本质。
当然，能够让他如此确定的原因，还在于另外一点。
李牧能够通过威滕遇到的问题，和他遇到的问题进行对照，并进而发现维度力的存在，那么威滕自然也就能够通过李牧刚才的推导，再根据他自己的发现，进而作出推测。
“也许，我这一辈子的执着也就到现在了吧……”
“你说什么？”旁边的内森·赛博格问了一声。
威滕摇了摇头，现在，还是就不要把这个打击告诉内森·赛博格了，先让他享受一下那种见证新物理的乐趣吧。
等到之后，世界上所有的弦理论学者们迟早会知道的。
“没说什么。”他的脸上充满着平静：“你说，这个维度力，是不是就像是基本力的基本力？”
内森·赛博格一愣。
“基本力的基本力？”
……
“维度力，不直接作用于我们的世界，它只存在于基本力之中，它作用于基本力，从而使它们得以成为基本力。”
主席台上，李牧在揭示了维度力，这个令在场所有物理学家都为之震惊的发现之后，就继续着接下来的讲解。
“就像是电磁相互作用力之间，电子和电子之间通过交换光子来实现电磁力的传导，那么是什么激发了电子传导光子到另外一个电子的？”
“再比如说，传递强相互作用力的胶子、传递弱相互作用力的w、z玻色子。”
“激发这些粒子传播相互作用力的能量来源，便是维度力。”
“当然，这也符合我们之前的猜想，真空零点能，是激发虚粒子的来源。”
“而现在，真空零点能从何而来，我想用维度力来解释它将更为的合适。”
“当然我也相信，已经有不少的朋友能够推导出这一点。”
“并且还很简单。”
李牧微微一笑，转头便开始在黑板上进行推导。
何为真空零点能？
其意思很简单，就是在一片真空之中，没有一切的物质，绝对的空旷，却也仍然存在着能量。
这个设想来自于海森堡不确定性原理：不可能同时测量出一个粒子的动量和位置，所以即使将一个粒子降低到了绝对零度，它也仍然会保持着震动。
而使其保持震动的能量，就是真空零点能。
这个听起来十分玄幻而不可思议的理论，确实真实存在，并且已经被诸如兰姆位移和卡西米尔效应实验所验证。
但是关于这个零点能的来源，物理学界一直都没有一个和谐的解释，直到现在，李牧所发现的维度力已然将其完美地揭示。
“……维度力，就是这样，在最微小之中，影响着我们的物质界！”
“而包括w玻色子的质量问题，也就能够通过维度力来实现最好的解释。”
“并且……十分的显而易见。”
说到这里时，李牧面带微笑地看向场下的听众。
听众们在经过半晌的反应时间后，陡然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特别是那些一直以来支持标准模型李氏展开式的物理学家们，此时更是欢呼雀跃。
因为w玻色子的质量问题，已经在李牧的手中，从理论上完美地解释了！
w玻色子是导致这场报告的关键起因。
而现在，这个问题已然被成功诠释出来了。
所以，在那些支持者们看来，那些反对者们之前最赖以依靠的武器，已然被完全卸了下来，在面对这种铁一样的事实面前，他们还有什么反对的理由呢。
当然，场上哪怕是之前的那些反对者，也不得不给李牧送上掌声，因为李牧提出的维度力，这一个的全新的基本力，实在是太完善了，让他们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点。
毕竟光靠维度力所解释的真空零点能这一点，就已经算得上是维度力的一大实验证据了。
就更不用说李牧又成功解释了虚粒子问题。
至此，报告在开始之前，李牧所提出的四个问题，其中已经有两个在他的手中被完美地解释出来了。
这两个问题，全部都是被全世界的物理学家们讨论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奈何不了的问题。
而它们的解决，已然足够证明维度力的存在。
甚至都不需要再去用实验验证了，因为过去的那些实验，已经足够证明。
站在讲台上的李牧，泰然自若地等候着掌声的停歇。
直到掌声差不多消停下来后，他才压了压手，整个会议室便迅速恢复了沉静。
随后，李牧开口道：“当然，我们可不要忘记，我开头提出的四个问题中，还有两个问题没有得到解决。”
“为什么会出现真空灾变？暗能量和暗物质又来源于哪里？”
“这两个最棘手的问题，请先让我为大家引出维度力，这个命名背后，真正的含义。”
维度力真正的含义？
全场的物理学家又一次愣住。
维度力的意思……难道不就是代表着覆盖了整个维度的力吗？
除了这个意思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
但忽然间，那些嗅觉比较敏感的物理学家们已经意识到了，李牧将要揭示出什么东西。
李牧没有多说，只是转头重新在黑板上写了起来。
而首先，他就在原本的式子中引入了一个新的式子。
而后，全场的物理学家们再次震动，李牧引入的是额外维度！
“在这里引入一个额外维度，我们就会惊人的发现，维度力仍然无比的和谐。”
“此后我们在不断的添加额外维度，直到第十二维之后，我们才会发现，我们的式子终于变得不和谐了。”
“为什么？那就请先让我们把前面的十一个维度进行一个整合——”
李牧的手中开始为整合进行推导，而场下的物理学家们则全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结果。
整合之后会发生什么？
当李牧将全部十一个维度整合完毕之后，众人就惊叹的发现，十一个维度，在维度力的统一之下，整个模型就变得完美和谐了起来。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只有十一个维度！
而这，也符合m理论对额外维度数的预测。
“……解释完了十一维的问题，而到这里，我们也就能够轻松的解释真空灾变发生的原因。”
“那就是因为，我们所计算出来的真空零点能，也就是1立方厘米的存在10^87焦耳的能量，是分散于所有维度之中的。”
“我们所在的这个维度，因为维度较低，所以分到的真空零点能也就变得很小，仅仅只有10^-18焦耳！”
“这就是真空灾变！”
全场又是一阵哗然。
真空灾变，也是和真空零点能有关系的一个未解决的物理问题。
若说其地位，足以比得上数学猜想中千禧年七大难题问题中的任何一个。
其简单来说，就是物理学家们计算出的真空零点能，高达10^87焦耳，但是实验测量出来的真空零点能，却仅仅只有10^-18焦耳。
如此巨大的差距，也使得对真空零点能能量密度的预测，被称为是物理学界有史以来最差劲的预测。
而现在，一个维度力，便将其完美地解释了！
人们惊叹之中，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李！按照你这么说的话，是否也就意味着我们的宇宙，真的存在额外维度？”
额外维度，一直被物理学界所热议，但无论如何，都无法对其进行验证。
但现在来看，根据李牧的维度力理论，岂不就已经证明了额外维度的存在？
对于这个问题，李牧陷入了片刻的思考，随后就笑着点点头道：“如果我的计算没有问题的话，那么我相信额外维度的存在。”
在场的物理学家们顿时间又感到一种战栗。
额外维度的存在！
他们的维度，不是孤独的！
宇宙，真的存在多维空间！
而那位提问的物理学者，更加激动的说道：“那这么说的话，弦理论是不是就是正确的！？”
众人再次一怔，证明弦理论的简介方法中，就包括了验证额外维度的存在。
现在确认了额外维度的存在，不就等于说弦理论是正确的？
然而对于这个问题，李牧陷入了沉默。
没有急于回答，他转头看向了那边的爱德华·威滕。
威滕的表情，如他所料的那般，没有任何激动可言，哪怕他旁边的内森·赛博格都已经快要站起来庆祝了。
李牧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个残酷的真相，还是交由弦理论学者们，自己揭示吧。
所以他只是笑了笑，说道：“说不定呢？”
然后他不再多说，重新开口道：“到了这里，暗能量和暗物质的来源，我也就不做过多解释了，因为，答案也同样很明显了，我就将这个问题的答案，交付给大家来解决了。”
“但是在最后，我仍然要留下一个问题——维度力的来源，又是什么呢？”
他最后提出的这个问题，让全场陷入了思考，他们也不由得联想到了这场报告的主题——证明造物主的存在。
是什么东西，能够将维度力这种东西带进这个宇宙的呢？
但就在这个时候，李牧拿出了手机，看了看时间——实在是他没有手表。
而后，他感慨一声：“不知不觉间，居然已经到了12点。”
人们这才恍然想起，这场报告，已经开了两个小时了。
他们深深沉浸在了其中，竟然全部都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因为，这是一场掀翻了物理学界的报告。
但是物理学界的掀翻，对于物理学家们来说，却宛若一场盛宴。
因为，只有物理大厦的崩塌，他们才不需要去做缝缝补补的工作，而是去成为新物理大厦的设计者之一！
就像普朗克、费米、泡利、杨振宁……哪些物理学家们一样。
而这时候，李牧再度笑道：“根据愚人节的传统，过了中午十二点之后，就不能再开玩笑了。”
他咳咳两声，将手机放了回去，随后语气郑重了起来：“所以，我要证明的其实是，世界并不存在造物主，无论它再怎么神奇，在某些规则和细节之上，都仿佛有一种不偶然感，一切都如同设计般的精巧。”
“但这，正是自然法则的伟大。”
“唯愿我们的物理学，能够一直遵循着自然法则的引导，并逐渐洞悉它！”
“我的报告完毕，感谢各位！”
干脆利落的结束。
掌声随之雷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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