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旁边的声音，李牧就是一愣。
转头看去，他就不由惊讶起来。
“怀尔斯教授？”
向他递笔的正是安德鲁·怀尔斯，这位曾经证明了费马大定理的数学大师。
他瘦高的身材，还有眼镜下睿智的眼神，充满了学者的气息。
怀尔斯向他笑了笑，又扬了扬手中的笔：“拿着吧，这根钢笔伴随了我几十年，曾经我证明费马大定理的时候，就是用这根钢笔完成我论文中最后的总结的，应该有资格做你的纪念品。”
李牧顿时惊讶起来，“这怎么能行？这根笔对您来说应该也很有纪念意义。”
怀尔斯摆摆手：“对我有纪念意义不假，但也许将它送给你的话，对这根钢笔来说，将更有意义。”
“我的年纪已经大了，也许再也不能像年轻时那样，有精力去解决各种各样的数学问题，所以在我的手中，它将再也不能重现辉煌了。”
“但如若交给你，我想还会有那样一天。”
怀尔斯笑道。
“这……”
怀尔斯的话，让李牧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应。
他有一种感觉，只要接过这根笔，就会有一种传承的责任，来到了他的肩上。
而这个时候，怀尔斯的身后，又走上前了一个人。
“哦买噶的，安德鲁，伱居然真的要把这根笔送出去？我记得二十年前可是想花一万美元从你手上买下它的，你当时甚至还拒绝了我！”
这个人的声音，也让李牧感到有点熟悉，转过头一看，他又惊讶地说道：“德利涅教授！”
德利涅向李牧笑着点点头，随后又将目光转向了怀尔斯手上的那根钢笔。
“我可以看看吗？”
他问道。
怀尔斯笑道：“现在这个笔是李牧的，所以你需要征求李牧的意见。”
“说的也是。”德利涅便笑着看向李牧，问道：“就是不知道李同不同意了？”
“这……”李牧哭笑不得，但在怀尔斯的笑容下，他也只好道：“当然，您当然可以看。”
“感谢。”德利涅点了点头，然后便从怀尔斯的手中拿过了那根钢笔，细细观摩了起来。
“果然是这根笔，14k实金打造的笔帽，甚至还是小皇冠的版本。”德利涅露出了羡慕的表情：“我还是很难相信，你竟然会有这根笔。”
怀尔斯笑道：“这是我的老师当年给我的，不然的话，以这根笔诞生的那年，我还没有出生呢。”
说着他转头看向了李牧，说道：“虽然我的老师并不是一位伟大的数学家，但他确实是一位伟大的数学教育家，他将这根笔送给我的时候，也是希望我能够将它发扬光大。”
“所以，之后就交给你了。”
李牧更加惊讶了，这根钢笔居然还有这么久远的历史？
德利涅这个时候也重新将笔递到了李牧的面前，笑着说道：“拿着吧。”
“这根笔是派克51，heirloom系列，是派克笔中最经典的款式，在八十年前的起售价可是80美元，啧啧，到现在，这根笔可谓是有价无市啊。”
“不过，怀尔斯说的也对，这根笔到你手上，才能真正体现他的价值了。”
“就像是一架斯坦威钢琴，如果是一位钢琴大师来演奏它，它将能够绽放出最美妙的音色，但如果只是一些有钱人将它买来放到家里，它也只能明珠蒙尘了。”
虽然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羡慕，但是却也没有迟疑地将它塞到了李牧手上。
“作为钢琴，哪怕是在演奏命运交响曲时被砸坏，大概也好过落满了灰尘，这根笔，亦是如此。”
李牧终于接过了这根笔，手指在笔身上摩挲了一下，金色的笔帽，以及黑色的笔身，光滑的表面仿佛完全不像是上个世纪，八十多年前的老物件。
看得出来，它在前两任主人的手中，都被保护得很好。
握住了笔，他抬起头，重新看向怀尔斯。
“谢谢怀尔斯教授的这份礼物，我会努力让它再现光辉的。”
“好，那就交给你了。”
怀尔斯欣慰地笑道，脸上也仿佛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然后他又想起了什么，便从随身的包中取出了一个精致的钢笔盒，也递给了李牧：“哦，对了，还有这个笔盒，也是配套的。”
那般珍贵的笔都接受了，自然也就不在乎再多收一个笔盒了。
李牧感谢着接过了笔盒，然后将笔装进了盒子中。
里面看起来十分顺滑的绒布，相信能够将这根笔保护得很好。
而怀尔斯的目光也随着笔盒的盖上，终于将不舍的眼神收敛起来，说道：“会议应该要开始了，走吧，咱们一起进去。”
“好的。”
李牧点了点头。
迈步走进了一号会议室。
宽阔的大厅中，议论声不停。
在闭幕式还没有正式开始前，所有的参会人员都在讨论着这几天下来的收获。
而当李牧走进来之后，就有许多人的目光看了过来，其中一部分人更是指着他和旁边的人谈论。
李牧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这大概就是出名的烦恼吧。
而后，和一众数学大佬们坐在了一起，闭幕式也在没多久之后，正式开始。
ams理事长加涅斯·唐纳德走上了主席台，面对着麦克风咳咳两声，宣布闭幕式正式开始。
在这场闭幕上也颁发了一大堆的奖项，获奖者激动不已，错失者满是遗憾。
直到最后。
“本来，在我们联合数学会议中，并不会针对某一场报告进行颁奖，但是在我的提议下，我们组委会一致认为应该为我们本届会议最出色的那位年轻人，特别颁发一个奖项。”
“最有影响力报告奖。”
“那么请大家告诉我，这个奖项最应该颁发给谁？”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场下的数千名参会人员都高声喊道：“muli~~~”
加涅斯微笑地看向了李牧所在的位置——没办法，他身边坐着那么多的大佬，也就让他变得格外明显了。
李牧有些发愣，本来以为自己就是过来看看闭幕式的，结果却还能再拿到一个奖？
旁边的怀尔斯笑着推了推他：“上去吧，你以后大概会经常经历这样的事情，早点习惯吧。”
李牧的脸上无奈而又惊喜。
然后在数千道目光的注视下走上了主席台。
加涅斯奖手中的证书递给了李牧：“恭喜你，年轻人，我昨晚做梦，梦见数学来找我，她说她很喜欢你的情人节礼物。”
李牧故作疑惑：“那为什么不来找我？”
加涅斯哈哈笑道：“那大概是害羞嘛！”
“相信只要你以后送给她的礼物越多，总有一天，数学也将会回你以亲吻的。”
……
【六点还有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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