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去租车公司预定了毕业舞会当晚的一辆加长林肯。
随后的几天每晚都会到艾比家里随着动感的音乐练习舞蹈。
华尔兹、探戈、还有弗拉门戈都尝试了一下,短时间内不求学得多好,只要记住几个简单的套路,让自己不至于在晚会上像个木棍似地杵在原地就行。
这时lv3格斗带给了迪安一些意外之喜,某种程度上舞蹈和格斗都需要身体的协调、柔韧、耐力…只是格斗多了爆发性的对抗和打击训练,舞蹈则多一些韵律、节奏和美感。
迪安有格斗基础,灵敏属性也超过常人,这就是得天独厚的天赋。
普通人一两周才能勉强入门的华尔兹,迪安跳了个两晚上,基本的舞步和轻缓的转圈已经有模有样。
而格雷琴作为一個体育运动爱好者,小时候对舞蹈也有涉猎,两人很快就娴熟地在院子里翩翩起舞,紧紧贴着魔力转圈圈。
“啊!”另一边柳树下的詹妮闷哼了一声,低头看着红肿的脚背,瞪了搂着自己的舞伴一眼,“笨手笨脚,就不能学学迪安?”
“老天,我是个正常人,怎么能跟怪物相比?”贝克转头看眼神后,祸水东引,“要比也是跟拉斯特!”
拉斯特正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而他对面布兰妮坐在花坛边,满脸幽怨地搓揉着脚背,她已经记不得自己被踩了多少下。
“有人踩脚也好啊。”正在角落艾比幽幽一叹,张开双手拥抱空气,独舞起来。
……
练舞间隙到了霍尔登离开拉斯维加斯的那天。
亨德森市南部第五大道369号。
那片曾经被火焰焚毁的废墟之上一栋全新的二层白色小洋楼拔地而起。
而新房子的主人,阿尔文·加西亚热情地招待了阔别已久的两个老朋友。
架起烤架,端来几箱啤酒饮料。
在一圈明艳的向日葵围绕下,一起享受烤肉大餐。
“房子建起来了,工作也找到了,下一步就是娶个老婆?”迪安咬了一口烤得金黄酥脆的猪排,转头看了一年不见的阿尔文,
曾经颓废邋遢的街边流浪汉一身格子衬衣,土黄色休闲裤,脸上带着健康的红晕,眼睛明亮有神,看起来比以前年轻多了,
“我能有今天多亏了两位的帮助,”阿尔文目光包含感激地扫过迪安和霍尔登,朝两人举起了啤酒罐,“以后有任何麻烦尽管来找我,我必竭尽所能地回报。”
迪安举起纯果乐和他碰了一杯,
“对了,我想起一回事,”阿尔文抿了口啤酒,“一个多月前有个节目组来采访了我,让我详细说说火灾后癌症自愈的整个经历,然后做成一期节目播出去。还承诺给我两千美元报酬。”
迪安突然有种强烈的熟悉感,艾比不也这么说过,“是不是一个东海岸的节目组,声称专门收录离奇的民间故事?”
“没错,”
“你都告诉他们了?”迪安悄然捏扁了易拉罐,
“怎么会,我答应过替你保秘,”阿尔文拍拍胸膛,“关于你和灵媒的事我只字未提。我只是说当时我在睡梦中遭遇了火灾。”
迪安思考着说,
“节目组给你留名片了吗?”
“稍等,”阿尔文起身进屋,两分钟后拿出一张简陋的白色名片,没有任何职务和地址,只有名字和电话。
雅克琳·布尔热瓦
电话001-702-XXX
“拉斯维加斯本地电话。”一旁的霍尔登放下空荡荡的啤酒罐,看了眼名片,“他们有没有具体说负责哪档节目?”
“根据他们的说法,节目还在筹划的保密阶段,没有向我透露。”
“他们有几个成员,长什么样?”迪安插嘴问道,
“三个白人,两个男人抗着摄像机设备,一个女记者。”阿尔文垂下头思考道,“两个男人大约三十来岁,白人,身材魁梧,分别是黑头发和金发,身高都在六英尺左右,长相普通。”
“女士应该不到三十岁的样子,身材娇小,长相甜美,红色长发…嗯,我就记得这么多。”
“他们摆弄设备时挺专业的,让我头一次体验到上电视的感觉。”
阿尔文仔细聊了聊节目组,随后举起了啤酒罐,
“迪安要毕业了,霍尔登也要返回弗吉尼亚,以后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我只能为你们祈祷,愿上帝保佑你们,永远健康。”
……
“那伙人有问题?”告别阿尔文之后,霍尔登跟着迪安坐上车,
“我只是感觉有点不对劲,不久前他们也去艾比家采访过。”
节目组采访的两起案子迪安都有参与。
“担心他们对伱不利?”霍尔登沉吟道,“我帮你打听打听,过几天再走。”
这g立的,迪安眼皮一跳不容反驳地拒绝,
“不能推迟,我现在就送你回家打包行李,立刻坐飞机回弗吉尼亚!”
“这么激动干嘛?好吧,出发就出发。”
“这就对了。局里的布莱德利最近怎么样?”迪安琢磨着会不会是这个FBI在暗中调查他?
“红龙俱乐部的案子终究没抓到凶手,他在前天离开了拉斯维加斯。”
“已经离开了?”迪安松了口气,汽车上的轻松了不少。
霍尔登看着窗外,
“伙计,走之前,还是跟你说点心里话。在拉斯维加斯这一年,我最大的收获就是遇到你,你身上有我年轻时的影子。”
“同样的才华横溢,愤世嫉俗。我本想引导你慢慢成长,从警员开始逐步加入FBI,熬几年,以后得到了上面的认可,或许能组建一个超自然调查部门,可你却选择了另一条路。”
“什么时候这么煽情了?”迪安拍了下车喇叭,
“这叫有感而发,好了不啰嗦了,最后一句,希望你秉持心中正义,不要被金钱和冲动支配,沦为通缉犯。”霍尔登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贴着号码的小巧黑色BP机递过去,“以后保持联络,我要是不小心遇到麻烦呼你,记得回我。”
“没问题,我找你求助,也别见死不救。”迪安笑着接过bp机收好,有一个朋友在FBI,对他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此他也算是“朝中有人”。
……
迪安目送霍尔登上了麦卡伦国际机场的飞机,然后在机场卫生间拟形为一个陌生的中年金发男性,找了个路边电话亭拨打了节目组名片上的电话,
“雅克琳女士,我听说你们节目组在收集民间异闻的线索,我有个爆炸性的消息不知道您是否感兴趣?”
“抱歉,这位先生,你要找的女士和节目组是我房子的上一任租客。”电话里传来一个苍老的男声,“他们一周前已经搬走了。”
“你知道他们搬哪儿去了吗?”
“他们当时说收集够了节目所需素材,坐飞机返回芝加哥。”
“他们为芝加哥哪个电视台工作?”迪安又问,
“抱歉,不清楚。”
“是这样的,我最近有意租一个房子,方便去你那儿看看吗?”
很快,拟形状态的迪安赶到了北拉斯维加斯一处中档小区的住宅,见到了房子的主人,一个精神矍铄,身体硬朗的老人。
壁炉对面沙发边,迪安给他上了一根万宝路,聊起节目组。
“他们带着一大堆录影设备,看起来既专业又昂贵。”
“早出晚归,我没太多机会和他们交流。”.
“但雅克琳热情活泼,曾主动跟我聊过收集的素材,总共三十多个素材,不止内华达州拉斯维加斯,他们还探访过德克萨斯屠夫家族故地、密苏里州的僵尸路、蒙大拿州牺牲崖等等…”
迪安听到这儿脸色稍缓,递过去几张百元大钞,“我这儿有爆炸性的消息,只要录成节目保准在全国出名,到时候就能上各种电视节目挣钱挣到手软,你如果能帮我联系上他们,这些钱属于你。”
“我赚不了这笔钱,我亲自开车送他们去了机场,也没留任何联系方式。”老人退回钞票,脸上每一条沧桑的沟壑都写着不舍,“你要联系他们,只有亲自去芝加哥找找,或者等节目播出。”
“那太遗憾了。”
迪安和老人聊了两小时,上帝视角扫完了整栋房子,又运用霍尔登教的心理学小技巧,确认对方没有说谎,便告辞离开。
……
接下来的两天,迪安没有放松警戒,每晚都躲在自家旁的草丛,树梢,邻居的屋顶,用狙击枪的倍镜扫视观察,同时开启上帝视角的“记录”功能回溯、审视身周的可疑迹象。
借着公共电话亭,给马尔科去了电话,确认路本的安全。
舞会前,迪安甚至明目张胆地打包了一大堆行李,故意做出跑路的举动,坐飞机飞到了洛杉矶转了一圈。
然后拟形监视自己的住所。
即便如此,他也没受到任何阻拦,或者发现一丝一毫跟踪者存在的迹象。
一切风平浪静。
毕业舞会日到来,迪安放下悬着的心,开着一辆白色的加长林肯,挨个接到了一众好友,前往距离学校最近的布兰妮家。
今天马路上异常热闹,虽然没有张灯结彩。
但沿途相隔几百米就能看到一辆法拉利或者兰博基尼之类的豪车,拉斯维加斯仿佛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的豪车游行。
而且司机都是一群青春洋溢的高中生。
男生清一色的白衬衫系领带,外套严肃西装,梳油头。
女生穿着漂亮的舞会裙,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
大家都钻出车窗疯子一样地大喊着,尖叫着,以独有的方式向“隔壁”的同龄人打招呼。
灿烂的阳光照得一张张年轻的脸庞泛着红光,大街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啦啦队的姐妹们,穿一身破布去哪儿浪呢?”
詹妮猛然把半个身体钻出了林肯后排的车窗,对着一辆并道而行的凯迪拉克友好地竖起了中指。
凯迪拉克里一群青春靓丽的女孩儿原本正手拉手晃动身体,做起人浪,其中一个金发辣妹钻出车窗,竖起中指还礼,同时挑衅吐出舌头,一枚舌钉在正午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白痴詹妮,你猜怎么着,我们正要去睡你的daddy!”
“那你们得先下去向撒旦陛下提出申请,才能见到我的死鬼老爸!”詹妮笑嘻嘻地唱起了rap,
“闭上臭嘴,说个话跟除草机似的烦人!一群蠢货!”
辣妹骂不过,就要重新钻回车里,目光突然扫到林肯前排专心致志的司机,顿时眼睛一亮。
“抱歉,我错了,并不都是蠢货!”
她变脸似地笑颜如花地朝着司机勾了勾柔软的小手,眨了眨假睫毛,抛起了媚眼儿,
“迪安,别跟这群无聊的书呆子浪费时间了,来咱们车里玩啊,今晚我们都是你的舞伴!”
随即,车里面的一排女孩儿仰首挺胸,伸直大长腿,展现美妙身姿,
“指导我们一晚上射击和功夫怎么样?”副驾驶的另一个啦啦队女孩儿把宽广的胸怀搭在了窗框外,浪涛起伏间,抛起了飞吻。
迪安笑着摇了摇头。
“发情的小母狗们,滚去动物园找黑猩猩!”格雷琴从二排的窗户探出头,一甩手把半瓶水泼到了金发辣妹脸上,
“法科鱿,碧池!”
格雷琴心满意足地缩回身体。
迪安默契配合,加速远离了凯迪拉克。
小插曲过后,七人有说有笑地进入了布兰妮家。
四个女孩儿占据了卧室关上大门,掏出一堆让人眼花缭乱的口红,粉底,指甲油,各色化妆品,开始互相帮助化妆,以及编织精美又复杂的发型。
傍晚之前都不会出来。
……
“三位男士,轮到你们表现了,哪个勤快点的开车去花店把咱们的手花、领花都给带回来。”
詹妮的狮子吼从木门后传了出来。
“三枚领花,四枚手花,记住颜色,别搞错了!”
拉斯特和贝克默契地相视一望,笑嘻嘻地说,“我们一致推选最受欢迎的迪安去当这个“护花使者”。”
……
“两个懒鬼!”迪安无奈出了门,开上了那辆加长林肯,重新回到花店。
拉斯维加斯所有高中的毕业舞会几乎都选在今天,停车场里停满了车。
“谢特,连个车位也找不到?”
嘟嘟!
林肯后一辆雪佛兰开始疯狂按喇叭。
迪安无奈绕着购物中心找了一圈,总算在后门外偏僻的场地勉强停下车,这地方安静的连个鬼影都看不到,与前面的热闹喧哗形成鲜明对比。
“我和格雷琴是蓝色的郁金香。”
迪安回忆着佩花的颜色,往外走,
“贝克和詹妮红玫瑰。”
“拉斯特布兰妮白色菊花。”
“等等,艾比是什么花?!”
迪安走到后门铁栅栏下,脚步一顿,莫名其妙地感到右侧大腿处一股针扎般轻微而短促的刺痛。
他本能地开启上帝视角环目四顾,方圆三十米内,这广场半平坦的场地空旷又安静。
微风轻拂,阳光炽烈,空气里涌动着夏天的热情奔放。
这本该是个肆意享受毕业舞会的完美的一天。
但此时此刻。
风停了,一切声响都无影无踪,造物主好像为整个世界按下了暂停键。
超过13的感知带给迪安冥冥之中的第六感——
有一头蛰伏在暗处的恐怖怪兽死盯上了他,强烈的危机感化作电流击穿迪安的身体,一种窒息般的恐惧,眩晕般的心悸油然而生,刹那间,他好似受惊的猫般浑身寒毛炸立,皮肤泛起大片鸡皮疙瘩!
跑!
逃啊!
“往昔之影!”
迪安心头狂喊,幽灵甲瞬间裹遍全身,他闪电般贴地一滚!
啵!
空气里响起了轻微到极点的波动声,却带着可怕的动能,瞬息穿越数百米,撕裂了空气,命中了他的右侧大腿。
高度凝结的幽灵甲霎时被击破,不稳定地一个闪烁,散入虚空。
一枚硕大的船尾形的弹头耗光动能坠落在迪安脚下。
空气里随即又传来的像是飞镖投入纸质镖盘般噗噗几声。
迪安双膝跪地,垂下头——一连串带着锋利针管的特殊子弹从西装衣裤里扎入了他的大腿、腰部、后背。
十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一种强烈不甘遏住了他的喉咙,模糊了他的视线,但针管中注射的浓郁到极点的化学物质迅速抽干了他的力气。
疲倦和昏沉潮水般涌了上来。
噗通!
迪安浑身绵软地迎面倒地,合拢的双眼中缓缓走入几道举着磐石般厚重的黑色盾牌、穿着黑色战术服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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