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肯定的点了点头。
“爸,过年的时候春联几乎家家户户都买。再穷的人家也不会在这上面抠搜。我觉得肯定能赚钱。”
徐永培微微颔首后,“进货去哪进?你知道?”
“知道。我都打听清楚了,临~朐那边就有一个春联批发市场,还是整个鲁省最大的春联批发市场,我准备明天坐车去那里进货,下午就回来。”
上一世他就跟小姨夫一起去过。
临~朐的批发市场成立的很早,这会虽然只是九九年,但已经发展的很大了。
临~朐跟益都挨着,从他们这里过去要一个多小时。
“倒也不算远。”
看儿子对答如流,徐永培心里也有了应允的意思。
而且儿子从上初中开始就帮着家里赶集卖菜,经验丰富,长得也牛高马大,也不怕他吃亏。
转头看向女儿。
“小梦初三了,明年就要中考。趁着年假多复习一下功课,明年争取考个好学校。”
徐梦连忙道:“爸,我的成绩您还不知道吗?考高中完全没问题。”
这个倒是不假。
从小到大,女儿在学习上从来没让自己担心过。
下意识的看向儿子。
“爸,我才高二,考大学还早呢。寒假作业等过了年再写也不迟。”徐良道。
徐永培看了眼满脸渴望的儿子和女儿。
略作犹豫后。
“他娘,你看呢?”
王玲香笑道:“咱们孩子学习成绩不差,卖春联也是瞎胡闹,该支持。”
“妈,您英明。”
徐良竖起大拇指由衷道。
没等徐永培同志发话,徐良已经主动道:“爸,您永远是咱们家伟大旗手,指引着老徐家的前进方向。”
“哥说的没错。”
“少拍马屁。”
看到老爹开心了,徐良适时道。
“爸、妈,卖春联还需要一些本钱,你们看…?”
“要多少?”
执掌老徐家财政大权的王玲香同志问道。
“不多,五百就行。”
不是他不想多要,他害怕自己要多了,卖春联的主意直接被老爹咔嚓了。
徐永培一皱眉刚要开口,就被老婆抢先了。
“五百少了点,我给你一千。”
徐良虽然有些惊喜,但也没过分高兴。他了解自己老娘,优越的条件后面肯定另有后手。
果然。
“不过咱们可说好了,这笔钱你要是赔了。高中两年就给我好好学习,别再整这些幺蛾子。”
“没问题。”
徐良拍着胸脯保证。
有上一世的经验打底,根本不可能赔。
“爸妈,还有一点。我卖春联的时候,咱们家的摩托三轮归我用。”
“行,你拿去吧。”
徐永培痛快的答应下来。
当初买摩托三轮主要是卖菜用,现在为了抢生意,菜贩子直接去大棚里收,三轮车的用处便少了很多。
“金蛋,明天你就去临~朐进货?”王玲香问道。
“嗯。明天一早去。”
“让你爸跟你一块去。”
“不用了。明天我爸还要跟你一起拉草苫,弄完起码九点多,时间太晚了。”徐良道。
“拉棚我一个人就行,大不了晚一点。你自己去临~朐,我不放心。”王玲香继续道。
“妈,你一个人拉两个大棚多累啊,还是让我爸留下跟你一块吧。再说了,过了年我就十八岁了,成年了。也是时候一个人闯闯。而且你看我这体格,在外面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谁敢欺负我?”
王玲香看着牛高马大,身材越发壮硕的儿子,暗自欣慰。
儿子确实长大了。
“他娘,就让他一个人去吧。临~朐也不是很远,而且他也大了。咱们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推车子出夫,整个潍城地界里什么地方没去过?”徐永培劝道。
有老爹出面,总算是摆平了母亲。
问了很多卖春联的问题后,眼看时间越来越晚,便各自回房间睡觉去了。
躺在床上,徐永培还有些不放心。
“他娘,你说儿子这事靠谱吗?”
“怎么,心疼钱了?”王玲香笑道。
“什么话,现在又不是以前。一千块钱亏了也算不上啥,卖一茬西红柿就赚回来了。我是怕这事最后没成,打击到儿子,影响学习成绩。”徐永培担忧道。
王玲香沉默片刻,“咱儿子的性格你知道,拦肯定拦不住。不过,春联佳佳都买,赔钱估计不可能。而且,我相信我儿子,就算最后这事没成,也肯定打不倒他。”
徐永培沉闷的‘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
回到自己房间的徐良拿出历史书,继续啃课本。
凌晨一点才休息,在生物钟的影响下,五点就起床了。
害怕影响父母休息,也没出去跑步。
早上吃了早饭,父母干活,妹妹上学,他坐上了从洋河到益都的大巴,三十公里五块钱。
到了市区再换车去临~朐。
从临~朐出来再换车去大关镇。
这一顿颠倒下来,等他到大关镇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
从车上下来,来到镇子上的主街一看。
所有门头外面都挂满了红色,远远看去,仿佛一条赤色长龙向远处绵延,极为壮观。
各色春联、灯笼、萝卜钱、福字,凡是跟春节有关的东西,应有尽有。
上一世的时候看到,心里没什么感觉。
现在再看到,莫名的有些激动。
下意识的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先去了几家问了一下价格后,来到了这里最大的一家店铺。
“福来春节用品店。”
“没想到这么早就有了?!”
上一世他跟小姨夫就是来这里进的货。
迈步进去,一个正在看电视,穿着黑色羽绒服,身材肥胖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小兄弟,买春联?”
徐良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玉溪。
打开后递了根过去。
这是他来的时候专门买的,用来拉关系。
“呵呵,小兄弟抽玉溪,厉害。”
徐良笑了笑,“老板怎么称呼?”
“免贵姓钱。”
“钱老板。”
“老板不敢当,小兄弟贵姓?”
“徐良。”
“我托大,喊你一声‘老弟’。”
“钱老哥。”
打蛇随棍上的徐良主动把手伸了过去。
钱贵虽然惊讶于他的老成,但还是笑呵呵的握手,亲切道。
“老弟随便看,我保证给你整个大关镇最便宜的价格。”
徐良一笑,“老哥,你这些草浆纸的春联多少钱一个门?”
春联论‘门’卖,不论张。
一个门包含门芯,对子,横批和福字。
“草浆纸的春联一个门一块钱。”
听到这句话,徐良想一拳砸对面市侩的胖脸上,明显欺负自己年少。
上辈子零九年的时候,草浆纸的春联也没这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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