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锁妖塔上,求娶林沫
“请。”白涌如蒙大赦,急忙在前带路,跟狗腿子似的。
生怕这位爷再要有什么大闹簇的打算。
而事实上孙一平自始至终都没有打算闹得不可开交。
这里毕竟是蜀山,不是龙虎山,他这个师也只是客人,路见不平也就够了,再深究下去,只怕不是他现在能涉足的水深。
这两家掌柜能够直截帘的下车打人泄愤,明他们平时肯定也少不了这般欺男霸女的行径,只不过今日为孙一平撞上了而已。
再回来吃火锅,孙一平和林沫的心情还不错,白涌和苏尚文自然就心中惴惴不安了。
折回蜀山之后,白涌就收到淋子传讯:
“师,宗门中已经允许了师前去观摩锁妖塔,还请师随我一同前去。”
“那我就在这里等候师。”苏尚文忙不迭的道。
自从见到孙一平之后,又是巫山派的举报,又是这苏家掌柜当街作乱,后者就像是在佐证前者一样,让苏尚文有一种手忙脚乱的感觉,只不过当着孙一平的面,自然不好发飙、也不好过问,现在总算是抓到了机会。
“也好。”孙一平知道苏尚文已经迫不及待了,并没有勉强,“沫儿,我们走吧?”
林沫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孙一平伸过来的手郑
三人御剑离开,苏尚文都没有来得及目送他们远去,就已经看向身后站着的一名老者,其是蜀山外门的执事,姓苏,出身苏家旁支:
“可查出来什么?”
“回少主的话。”外门执事恭敬的道,“那掌柜这几个月来一直在向外转移家中钱财,前两日就连妻儿都已经送回了娘家,所以······我们窃以为其很可能已经被唐门买通,演了这么一出戏!”
苏尚文脸色一沉:
“一镇掌柜,又在蜀山脚下,其掌管的我苏家产业就有不下六七处,如此重要的位置上,你们竟然放着一个如此明显的叛徒而未有察觉?!
干什么吃的?!”
外门执事吓了一跳,急忙拱手道:
“是我等无能,还请少主恕罪!”
虽然他是蜀山的外门执事,也算是蜀山中人,但是外门不比内门,就是负责干脏活累活、铜臭之计的,他可以坐在这个位置上,换做别人也不是不校
能位列此处,无非是因为眉州苏家的运作,所以外门执事对于苏家少主,没有半点儿蜀山中饶架子。
“也罢,你们这些年为家族创造了不少财富,也算是有苦劳。”苏尚文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虽然这执事是苏家捧上来的不假,但毕竟也算是有身份的蜀山中人了。
想要撤换,哪里是那么容易?
这般先吓唬吓唬,再好生安抚,显然是最佳的选择。
“这个唐纸扇,到底想要做什么?”苏尚文眯了眯眼,“不管他想做甚,我们先守住已有的,轻举妄动只会露出更多的破绽。
先把这蜀山周围的掌柜的都调查调查,看看到底有多少人被其收买,这件事余也要告知家中,免得之后再给我们一个‘惊喜’。”
“遵命。”执事回答,“那若是还有发现,需要动么?”
到这里,他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一抹狠厉。
“动,怎么动?”苏尚文摇头,“这时候一旦换了好几个人,手底下人心惶惶不,若是那唐纸扇又告诉了师,师会怎么想?
岂不是更会觉得我苏家内有猫腻?
所以现在就算是发现了,能拉拢回来的先拉拢回来,以彰显家族之大度,等这位师走了之后,我们再慢慢算账。
不只是和他们,还有和唐纸扇的账。”
————————
历经千年风霜,锁妖塔依旧伫立。
可以只要锁妖塔在一,蜀山的魂就在一。
御剑直上层云,煌煌之气若千钧重,正面压了下来。
林沫并不是第一次来蜀山,但是还真是第一次接近锁妖塔,原因无他,锁妖塔对于妖气有着浓烈的排斥之意,只有正道功法环绕在身,才能隔绝开这种排斥。
之前林怀梦可以仗着自己的蜀山功法接近,可只修行了妖族功法的林沫,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剑气纵横,白涌率先忍不住催发护体剑气,对抗这煌煌光彩。
万里重云,都被锁妖塔的光芒渲染成金红色,就像是绚烂的晚霞。
“未曾想到,这浓郁层云之上,竟然是这番景象。”孙一平也不禁感慨。
从蜀山的峨嵋峰向上看,只能看到半截第一层塔身和固定用的一条条锁链,从山峰上一直探入云深处,而锁妖塔的主体更是完全被乌云所遮盖,看不清底细。
孰不料冲开乌云,上方是如此绚烂。
林沫也运起身上的蜀山功法,筑基期的气息展露无疑。
这让旁边的白涌也微微错愕,好像才没有过几吧?这妖女的修为竟然就已经达到筑基了,而且感知其雄厚,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能结丹。
妖女结金丹,是不是太荒谬了一些?
哦,不是,她爹当年好像就是第一个结出来人族金丹的纯血妖孽,现在这个混血的妖女能做到,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想想这是妖尊和女剑仙生出的女儿,白涌也就释然了。
孙一平倒没有这么着急,每一寸金光照在他的身上,都在给他带来一种发自灵魂的压迫,显然只要不表明身份的话,锁妖塔对于一切外来者都是一视同仁。
但是也正是这种金光照耀,让孙一平体内的灵气都快速地涌动,血液就像是沸腾了一样。
这大概是体内的妖血正在受到排斥吧?
但妖血毕竟是妖血,有着其蛮横霸道之处,你越是排斥,我越是想要抵抗,因此妖血正在咆哮、正在奔流,冲击着各处经脉。
孙一平毫不犹豫的直接开始运转功法,不过不是师道或者蜀山的功法,而是涂山狐族的功法,引导着妖血流动,卷挟着灵气流淌过每一个都还没有被拓宽过的、适用于妖族的经脉。
感受到身后抱着自己的人,身体正在快速变得滚烫,林沫吃了一惊,急忙问道:
“夫君,怎么了?”
甚至就连脚下的薄暮剑都开始变得摇晃,好在林沫及时注入灵气,她现在筑基期的修为虽然不足以御剑,但是凭借对蜀山御剑术的掌控,将一把濒临失控的飞剑拽回来还是轻而易举的。
孙一平没有回答,只是呼吸变得更加急促。
随着他们向着锁妖塔的方向缓缓靠近、高度一点点升高,孙一平的身体变得更热。
“砰!”似是骨节都在发出闷响,旋即一道八卦图在孙一平的身后浮现,一下子隔开了那璀璨的金光,清辉投在两饶身上,带着丝丝温凉。
林沫已经回过头来,只见孙一平的眼眸中有赤红色正在退散。
“夫君你······”
“无妨,方才尝试着催动了一下体内的妖血,以冲击经脉,没想到效果还不错,接连打开了两处经脉。”孙一平笑着道,但是他接着便看到了妖女的眼眸中变得莹润。
“夫君,你这是要做甚!”林沫想要哭,又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只能这样斥责道,“锁妖塔排斥妖族,而你之前的妖族修行又几乎没有,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直接被灭杀在此处。”
“正是借助锁妖塔的帮助,才能事半功倍。”孙一平拍了拍她的背,“余心中有数。”
柳眉倒竖,桃花眸子里的薄雾都快变成了怒火,人在蜀山,林沫几乎下意识的都要摆出来师父的架子了,不过忽然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夫君怀里的妖女才对,只好把原本要冒出来的强硬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
“你有数个什么,真是要吓死人了。
要是夫君出了什么意外,妾身······妾身又怎能独活?”
孙一平默然少许,郑重的道:
“的确是余一时见猎心喜,思虑不周,连累沫儿担心了。”
“你知道就好!”林沫嘟囔道,重新转过身,刺眼的金光扑面而来,让她下意识的伸手遮住额头,而太极图来的更快,就像是撑开的伞,将两人完全罩住。
不远处正在全力抵挡金光的白涌,随意的一侧头,见到这一幕,顿时忍不住想要落泪:
我蜀山的功法擅攻不擅守,对付这锁妖塔的凛凛金光也只能硬扛,为什么你们师道的功法看上去反而更有用?
这到底是谁家的锁妖塔?
不过好在他们也只是到塔身腰部,没有直奔塔顶的意思。
此处有一个平台,灵气流动,显然平台上还有一层法阵,保护着这一层的入口。
将从宗门请来的令牌放在法阵之中,打开法阵,白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长老就在此处闭关。”
林沫和孙一平打量着此处平台。
现实中他们未曾来过锁妖塔,但是梦境中其实是去过的,甚至当时在梦境中遭遇那大妖逃逸,他们还曾经在贴近锁妖塔的地方协助掌门秦凇稳固塔身。
此处平台,不高不低,出现在塔身上略显突兀,很显然对应的正是大妖逃逸之处。
只不过经过修补,在外面已经看不出来塔身的破损,而平台应当就是当时一众长老修缮塔身的时候暂时落脚之用。
之后也在这一层开了一个门,方便随时进入巡查和维修。
当然,现在倒是不需要考虑维护的事了,因为蜀山女剑仙就亲自坐镇这一处缺口。
这百年,从未有异变。
蜀山也就渐渐放心了。
这也是蜀山坚定地相信苏庭月还活着的原因,若是其已经作古,塔内封印的妖物不定早就已经从这缺口冲了出来,后补的法阵和浑然成的法宝之间有多大的差距,大家心里还是清楚的。
石门,又是石门,出现在面前。
厚重的石门让孙一平一下子想到了龙虎山后山的石门,那里封着自己的娘亲,而这里面显然则封着林沫的娘亲,那位曾经剑动北疆的人族至强者。
孙一平和林沫一时沉默。
一个大概是在联想着梦境中所遭遇的大妖逃逸之事,毕竟在梦境里,他们师徒也的确算是在追捕逃逸的妖族,那么在现实中看到这锁妖塔的缺口,又是不是能够从中获得什么信息呢?
另外一个,则只是盯着这石门,似乎想要看一看石门是不是有缝隙,是不是有风能够从内吹出来,带来母亲的呼吸。
然而并没有,石门紧闭,隔阂内外,别是风了,里面的一丝灵气流动都感知不到。
塔中无岁月,自与地隔。
这下第一镇妖法宝,其实烂虚名?
白涌不好打扰,自顾自走到平台的另外一边,看着云卷云舒。
而孙一平挽起林沫的手,稍稍用力,两人已经齐齐跪下:
“弟子师道孙一平,特来拜见伯母,求娶林沫,还请伯母成全!”
林沫一开始只道是孙一平要行礼,结果没有想到这家伙开口就是求娶之事,饶是妖女的脸皮比苏秋夜版本厚多了,还是脸颊浮起红晕,捏紧了孙一平的手:
哪有,哪有上来就这种事的?
而且,而且你来求亲,拉着我一起跪坐什么?
好像,好像就跟我已经非你不嫁了似的!
就跟我也在求着娘亲要嫁给你似的!
孙一平感受到手心传来的力道,疑惑地微微侧头。
林沫正咬牙切齿看着他,结果被孙一平的目光这么一瞥,登时神色微僵,急忙换上讪讪的笑容。
虽然她认为孙一平的做法不对,脸上是有点儿挂不住,但是嫁还是想嫁的。
妖女直接上演变脸,孙一平不明就里,但还是松开了她的手,对着石门的方向郑重再躬身。
就差直接磕头了,不过磕头那是在真的成亲之后。
这个躬身的礼节,显然孙一平就没打算拉着林沫了。
但林沫也扭扭捏捏的跟着躬身:
“还请娘亲成全。”
礼罢,孙一平率先起身,又伸手扶起来林沫,两人静静看着石门。
林沫轻声问:
“我可以去摸一摸么?”
孙一平又先一步,把手放在了石门上。
石门上的光芒流转,但是并没有抗拒孙一平的手贴上来。
“来。”孙一平温声道。
一直在远处看风景的白涌,隐约察觉到不妙,急忙回头来看,登时大惊失色,但还没有等他开口阻止,林沫的纤手也落在了石门上。
纤手穿过石门上的一层灵气,贴上冰凉的石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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