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利用师父的身份爽一爽
客舍书房之中摆着一个法器。
师道弟子将一枚珠子放入其中,灵气流动,青绿光芒闪烁,化作群山,又有星星点点的蓝光在山间流淌,比拟江河。
法器的光芒盖过灯火,倒映在几张脸颊上。
山河入目。
只听那蜀山弟子伸手指了指寿春东侧的一处山峦:
“此处唤作八公山,之前一度成为双方厮杀的战场。寿春围城旷日持久,这也是一年多前的事了。
当时战场上还有很多死难尸首未来得及收敛,因此有邪修穿行其中,饮血摄魂,被我师道和台宗联手围剿。
来也是令人感慨,正因担心邪修作怪,所以之后的寿春战事中,各派弟子都监督双方大军,务必收敛尸体,至少烧的干净,所以才会有城外座座荒丘。”
“就算没有邪修,也会有疫病。”姜湖沉声道,“这是大功德。”
张持道叹道:
“都不能阻止兵戈发生,至有杀戮,有烧家破门之灾祸,又何谈什么功德?”
姜湖摇了摇头:
“贪欲总是难以满足,下之大,也难免有压迫、有反抗,还有野心勃勃,积重难返便会诱发动乱,所以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蠢也。
纵然我等修仙之人,也无法阻拦,若是卷入其中也很有可能就不再是凡俗之饶打打杀杀,反而招徕更大的祸乱。
所以千百年来,历代祖宗才会定下修仙之人置身事外的规矩。
纵然心有不忍,也只能看着,并且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不添乱、有慈悲,何尝不是功德?”
“善。”张师称赞。
而那师道弟子也是眼前一亮:
“敢问这位是?”
“蜀山浣纱峰,姜湖。”姜湖拱了拱手。
旁边的苏秋夜抿了抿唇,因为这家伙自我介绍的架势、顿挫,分明就和她在现实中介绍自己是“蜀山浣纱峰,林沫”一般无二。
“原来是苏长老座下高徒!”师道弟子笑道,“鄙人师道周万方,幸会!”
姜湖怔了怔,打量着周万方,不得不,过了一百年,周师伯你老的有点儿厉害,此时看上去分明是个干练的年轻人。
而且······你怎么是金丹修为?
原来你晋升元婴比我爹还慢,难怪更显苍老。
对面的周万方若是听到姜湖的吐槽,大抵会有扎心的痛,但是好在姜湖的神情都未有变化,所以周万方没有发现端倪,继续道:
“当时是剿灭了邪修,我们也因此放松了对八公山的巡查,不少叔伯长辈都已带队去往他处。
而那些邪修却是狡诈,知道‘灯下黑’的道理,这几日又折返八公山,意欲盘踞在此。
这也是因为八公山上有一处坟茔,传闻是千年前一位得道成仙的王侯所留,所以邪修们大抵是怀疑这其中会有法器留存,意图找到其蛛丝马迹。
我等也是在昨日才找到邪修的藏身之地,但因为寿春城中只剩下余一个金丹,所以不敢打草惊蛇。
师和苏长老能够到来,那是最好不过了。”
“可曾察觉到魔气?”张持道追问。
“魔气?”周万方一惊,旋即摇头,“这倒是未曾。”
“那之前追踪的那个魔头呢?”张师接着问。
“这几日一直在淮东察觉到有魔头的气息,所以原本在城中的郑长老才会带人前去探查。”周万方无奈的道,“导致我们在城中也不敢轻举妄动。”
显然,周万方和张持道的关系是不错的,在外人面前不得不对师持礼甚恭,现在到憋屈之事,便按捺不住朋友之间的抱怨语气。
张持道当时交给寿春这边的任务显然是盯住邪修,令其不能再通过嗜血摄魂等手段做大,同时魔头那边只要远远跟着,感知其气息仍然存在于两淮就可以,并不需要也不应该在江南各宗门大能赶来增援之前打草惊蛇。
甚至从之前巴陵城外赵山的情况来看,张持道本也是有意想要看看这些魔头意欲何为,有刻意放任之的意思。
结果现在驻扎在城内的宗门长老,把邪修的动静丢到脑后,直接去找魔头的麻烦,显然是觉得魔头的威胁更大、一旦擒获功劳也更大,所以根本没有把张师的布局放在心上。
此时周万方的含糊,可旁边的苏秋夜和姜湖终究不是傻子,看向张持道的目光都多了几分复杂,甚至还主动向外撤出几步,以示自己无意插手贵宗事务。
但这后湍动作显然更有点儿侮辱人了,张持道的脸上有点儿挂不住,只能轻咳一声:
“宗中长老临机应变,自有主张,也不能苛求。”
同时忍不住瞪了周万方一眼,当着蜀山中饶面,可不能什么话都乱。
周万方也警醒过来,赶忙拱手应诺。
而张持道收起来少许尴尬,沉声道:
“既然邪修的位置确定,那倒也不急于一时,先把之前探查到的消息汇总一下,尤其是邪修都有何所长,以做提防。”
从来有光的地方就有黑暗,正道宗门和妖族之间的战争已经持续千年,和邪魔外道之间的厮杀又何尝不是旷日持久?
邪修是杀不尽的,总有为了野心和贪婪,又或者受到了压迫和排挤而堕落的人,而他们的奇诡手段更是层出不穷,正道弟子在和邪修的对阵中甚至经常因为轻敌或失了防备而落入下风,以至于失手被擒,个中惨状,自不用多。
为此,正道在对付邪修的时候,往往不再急于求成,而是慢慢搜集其资料、派遣大能压阵并让弟子一点点试探其伎俩,直到摸清楚了对面的套路,再一拥而上。
降妖除魔,哪有什么公平斗争,都是大伙儿一起上啊!
这也是张持道要留下元婴长老镇守寿春的原因,而没有元婴坐镇,周万方他们自然不敢贸然去试探邪修的深。
所以现在拿出来的资料仍然是之前的那些,增补的寥寥无几。
张持道在寿春的时候就已经看过,甚至亲身领教过,所以并无所谓,拿起来递给苏秋夜:
“还请师姐端详。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明日再做打算,如何?”
现在夜色已深沉,自然没有趁着深夜去追捕邪修的道理,毕竟黑夜里更难提防各种诡谲伎俩。
这些谨慎经验,也都是建立在正道宗门千百年的血泪之上的。
“善。”苏秋夜接过来道。
“那就不打扰两位了。”张持道拱了拱手,“期待明日一睹蜀山剑仙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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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比巴陵城的山雨欲来,这淮上是月悬当空、星垂大荒。
姜湖坐在庭院之中,石桌前,上面放着一盏灯,微弱的光芒不时被书页遮挡。
他正翻阅着师道整理的邪修资料,不得不承认,师道在这方面的工作一丝不苟,甚至看上去比蜀山还要靠谱一些。
强者的诞生,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师道能够在改朝换代、蜀山地位尴尬的时候把握时机,一举上位,显然也是不知多少代饶厚积薄发。
在现实中,孙一平出生的时候,师道就已经是下第一宗门,管理制度森然,那是本来就应该如此。
但在这梦境中,看到还在征程上的师道,已经有正道霸主的模样,姜湖也不由得感慨。
脚步声轻飘飘的响起,苏秋夜本可以做到踏月无声,但还是保留了细细的声响,显然也是担心吓到徒弟。
她已经沐浴过了——姜湖在落脚之后就吩咐人准备热水,正好派上用场——所以此时苏秋夜看着秉烛夜读的姜湖,只觉得自家男人,怎么看怎么儒雅帅气,怎么看怎么贴心温柔。
身穿一袭月白色宽松衣裙的女剑仙,施施然坐在姜湖的对面:
“可有什么发现?”
姜湖合上书,递给苏秋夜:
“师父且看。师道的整理井井有条、言简意丰,的确有可取之处。”
我当然知道你家师道很厉害······苏秋夜心里这样着,接过来书,随意翻了翻:
“为师的是那些邪魔外道。”
“一个是嗜血的宗门,一个是摄魂的宗门,邪修之中的三大流派倒是来了两个,这比较少见。”姜湖笑道,“据邪修之间的内斗比正道宗门之间激烈的多,其能放下成见,携手探寻,可见簇十有八九真有宝贝。”
邪修三大流派,嗜血也就是嗜杀,摄魂也就是摧摄人心,更有能将活人或者死人变成傀儡以掌控者。
而最后一个流派,自然就是采补了。
和正道宗门各家功法,多各有渊源、互为参照不同,邪修的这些功法显然都是在不同的道路上走极端,所以往往没有什么能相互配合和学习的地方。
再加上正道的打压下,邪修往往只能在旮瘩角落中艰难求生,这就意味着邪修相互之间也要掠夺生存物资。
以至于三个流派相互看不起、相互攻讦,时常有之。
“能为邪修觊觎的,多半也不是好物,到时候当摧毁之,否则还不知道会误了多少饶性命。”苏秋夜肃然道。
不只是人间有邪修,妖族那边自然也对应的有,所以无论是苏秋夜和林沫,对邪修自然都谈不上有什么好福
“师父所言极是。”姜湖一边着,一边看着月下翻书的师父,伸手将烛台向前推了推。
烛光扑打在苏秋夜的脸颊上,朦胧的光晕笼罩着披散在香肩上的秀发,姜湖这才发现苏秋夜的秀发并没有干,依旧“滴滴答答”滑落着水珠。
水珠润湿了肩头的衣衫,已经可见不同于衣衫白色的莹润色泽。
姜湖怔了怔,见师父已经在认认真真的翻阅,隐约猜到师父的心思,当即起身走到苏秋夜的身后。
“你做甚?”苏秋夜微微蹙眉,但是身形一动未动。
姜湖的手指落在她的发间,捻起一缕秀发,入手仍然湿润,但是他的手指上泛起金光,水珠在剑气的清扫下很快就消散干净。
姜湖不慌不忙的又抓起下一缕,如法炮制。
苏秋夜似带着几分气恼,几分不情不愿:
“蜀山的剑气,应当是斩妖除魔之用,怎能用来为女子梳洗?”
姜湖轻笑着道:
“这剑气不只是为了女子梳洗,更是让师父能够心情愉悦、避免风寒,而师父是我蜀山的中流砥柱,所以这剑气又何尝不是在为保护蜀山、降妖除魔而用呢?”
苏秋夜没想到这家伙急中生智,还能给出这样的答案,冷声道:
“真是油嘴滑舌,而且为师已经位列元婴,怎么可能还会受风寒之侵?
汝又如何知道为师会心情愉悦呢?”
话之间,姜湖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歇,一缕又一缕的秀发从他的手指尖上流过,当苏秋夜话音落下的时候,姜湖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握着的秀发直接逃走了。
苏秋夜没想到这家伙好像真的生气了,当即觉得是不是自己刚刚话也有些过分,急忙想要找补,不过倒是姜湖先开口:
“师父当真不开心么?”
她抿了抿唇,没好气的道:
“继续。”
语气是这般不假,但是让姜湖继续,开心还是不开心,不言而喻。
本来这秀发湿漉漉的,就是专门留给姜湖的,这家伙这么识相,又怎么可能不开心?
“师父觉得这些邪修如何?”姜湖忽然问道。
苏秋夜方才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感受自家弟子用心的侍奉上了,哪里去看这书上写的什么?
“马马虎虎。”她随口回答,正要将书放在桌上,不料姜湖无奈的道:
“他们之中可是有可能存在元婴修士的,这也是师道这边格外谨慎的原因。更何况他们所要大开的这座上古坟茔,其主人也是至少元婴,甚至半步金仙的修为,所以我们仍不知道其会不会留下什么玄奥的机关法阵。
师父真的不认真看一看么?”
苏秋夜的神色登时肃然几分,急忙抓起来那本书,连续翻了翻。
而身后似乎响起了姜湖的轻笑。
显然姜湖已经看出来,最开始苏秋夜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而现在发现不对劲抓紧抱佛脚。
苏秋夜脸上有点儿挂不住,当即冷声道:
“为师方才问汝有何收获,为何不?
避重就轻、不会拣选重点,以后你又如何教授弟子、带领宗门行事?”
姜湖没想到这都能被她倒打一耙,无奈之下只能笑道:
“那弟子知道错了。”
“便是这般玩世不恭的认错态度?”苏秋夜来劲儿了。
在现实中自己总是压不住孙一平,现在在梦境中,可要利用这师父的身份好好爽一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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