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吗?”江平安问。
苏萌轻轻点头,露出几颗小白牙,微笑回道:“在家吃了才出门。”
“真吃了?别跟我客气啊!”江平安笑着说。
苏萌在旁边坐下,笑嘻嘻道:“哪能啊,再怎么也不会跟你客气的。”
“你不是要去学校?不着急走?”江平安笑问道。
苏萌抿了抿嘴,面带浅笑,缓缓摇头,眨巴着大眼睛看江平安。
江平安在桌底下轻轻踢了她一下,苏萌才回过神来,嘴里问道:
“春明这段时间有没有找过你?”
“没,我出差了,他想找也找不到。”江平安吃着馄饨,摇头回道。
苏萌胳膊搁在桌上,撑着小脸儿,笑问道:
“我有些好奇,他是怎么知道你手里有古董的?”
“难怪,他说掐指一算就知道你有古董,就知道他骗人。”苏萌皱着鼻子说。
江平安笑了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问:“他和建军那小子还在追求你?”
“嗯,跟狗皮膏药似的,撵也撵不走。”苏萌轻叹一声说。
江平安嘿嘿直笑,埋头吃饭。
吃完早饭。
江新东急着回乡下,不让江平安送他去车站,自己喊了个人力车走了。
等江新东走后,苏萌把自行车扶上前来,展颜笑着说:
“走吧!今儿既然遇到了,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你不去学校了?”江平安接过自行车,意味深长问道。
苏萌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别装糊涂,赶紧的,有些日子没见你了。”
“哈哈,你这姑娘倒是有趣。”江平安大笑,翻身上车,带着苏萌蹬车就走。
十多分钟后,两人进了一条胡同,绕来绕去好一会儿,进了一座一进小院子。
这院子前些年摇摇欲坠快倒塌了,江平安买来重建过。
所以里里外外看上去都是新的,平时就交给苏萌过来打理。
“我先烧点儿水洗洗。”苏萌跳下车后,火急火燎去了厨房。
江平安把院门闩上,自行车放在墙边靠好,走到厨房门口问:
“你最近没过来?”
“过来打扫过卫生,但没住过,你又不在,我一个人有些害怕。”
苏萌忙碌着,随口回答道,语气中带着些怨念。
现在条件好了,家里烧的是液化气,倒不用费力生火。
江平安走进厨房,上前从她背后抱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香肩上,柔声道:
“有地儿住就不错了,总比去招待所强!”
苏萌犟了几下,嘟着嘴说:“去招待所,你看我跟不跟你去!”
“你不嫌丢人,我可拉不下来脸。”
江平安把她身前的纽扣拨开,笑呵呵道: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还真的找个机会带你去招待所住一晚。”
苏萌轻轻打了下他的手,阻止不了,只得任他乱捏,脸蛋儿润红,嗔怪道:
“合着你就吃定我了呗,先说好,玩归玩,我现在还不想要孩子。”
江平安不说话,厨房中窸窸窣窣一阵。
约莫一刻钟过去,苏萌轻吐了口气,媚眼如丝道:
“别闹,早上出门骑车,身上沾了些灰,我想洗一下。”
江平安没难为她,把手拿出来,上面儿有着些丝线。
“打瓢水来,我洗洗手。”
苏萌提起裤子,头发有些乱,面带余韵,衣服纽扣也来不及扣上。
连忙给他打了水,递肥皂过去洗手,嘴里幽怨道:
“你可真行,春明和建军都把我当宝,你却随便搞,一点儿也不怜惜。”
江平安侧头看了着她精致的脸蛋儿,笑吟吟道:“你就说喜不喜欢吧?”
“讨厌死了!”苏萌剜了他一眼,风情万种,嘴角含笑。
江平安好笑道:“口是心非就是说你这号的。”
两人在厨房打打闹闹,相互逗趣儿,等水烧热后,苏萌倒了水清洗。
江平安在边上看着,啧啧称奇,把苏萌逗的面红耳赤,却又欲拒还迎。
她遮遮掩掩,却又不真的挡住,让江平安仔细看那沟壑间暗藏的玄机。
真别说,这姑娘模样俏丽,气质清纯,很有滋味儿。
两人厮混了两三个小时,临近中午,苏萌推着自行车,跌跌撞撞走了。
“星期天我再来找你,敢不来有你好看!”
走之前,她还留下话,生怕江平安放她鸽子。
江平安笑了笑,目送她离去,把小院上了锁后,满脸惬意,背着手漫步回家。
街上来来往往好多自行车,轿车也有不少,肉眼可见的,经济逐渐繁荣了。
一些年轻人,肩扛着录音机,穿着喇叭裤,三五成群到处炫耀,朝气蓬勃。
每个年代,有每个年代的特色,每个时代的人,也有各自的使命。
看到这些年轻人,江平安才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就老了。
虽说长相没老,心态却自然而然的老了。
倒不是跟不上时代,相反,估计谁也没有他知道未来几十年是咋样的。
也知道怎么乘风破浪,披荆斩棘。
但说到底,江平安只是一介凡人,经历的事多了,凡事看得开。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越老心越稳,清闲平静、自然天成的日子,反而成了他的追求目标。
不过在过这种日子之前,还得把成器的后辈扶一把。
至于不成器的,一代只管一代人,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回到家。
郭燕从娄晓娥那儿回来了,坐在客厅边织毛衣,边和郭母闲聊。
看到江平安进屋,郭燕放下毛衣,起身倒了杯水,递上前含笑说道:
“刚妈在说,我们回乡下,她也想回趟老家。”
说起来,郭母的亲重孙儿都有好几个了,隔三差五就会带些好东西回去看看。
“行啊,到时咱们打南台公社路过,先送岳母回家。”
江平安接过茶盅,点头回话道。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个坐大巴车回去就行。”郭母摇头道。
郭燕轻笑道:“得了吧,您老这么大岁数了,我们可不放心您独自回去。”
“实在不行,你帮我打个电话,让你哥来接我。”郭母沉吟道。
又解释道:“你们好不容易回趟老家,可不能把时间耽搁在老婆子身上。”
“行吧,我这就打电话,让他提前进城到家住一晚再走。”郭燕颔首道。
家里装了电话,虽然贵,但确实很方便。
电话直接打到南台公社放映队,郭林和江新东一个,早当了队长。
这年代,放映员在乡下依旧很吃香,更别说队长了,十分受人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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