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信连浩龙虽然忍住了,准备找个机会再算账,但别人未必忍得住。
尤其是鱼栏灿被抓的消息传开,简直是在火星上浇了一桶油。
当初整个义群覆灭,鱼栏灿都躲了过去,如今因为这一波清场给抓进去,而其他社团因此的损失更是多不胜数,对这次的“清场”行动更是恨的牙痒痒。
没受损失的,只有洪兴和九龙城寨。
洪兴是因为直接被刨除这次清扫的范围,而九龙城寨是城中之城,内部狭小混乱,连警察进去都讨不到好。
除了他们之外,其他社团都被扫掉不少生意,抓了不少马仔。
“艹,老子十几斤的货!”和联胜的火牛坐在椅子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脚下的烟头铺了一地。
现在四号仔一公斤市价五十万,十几斤的货就是几百万。
这他还损失得起,可被抓了那么多马仔,里面还有几个自己的亲信,他生怕有人把自己给供出去。
毕竟这次被抓的人太多了,想安排都难,说不定哪个就把自己招出去了。
他在犹豫要不要跑路。
他虽然还有些积蓄,但跑路后就没什么收入了,而且势力也没了,只能夹着尾巴老实做人。
可不跑路的话,若是有人把自己供出去,自己下半辈子就在大牢里呆着了。
火牛正在左右为难下不定主意的时候,看到马仔推门进来,立刻有些焦躁的问道:
“到底是什么情况?“
“火牛哥,我听到个消息,这次的事是张议员和一个校长弄出来的!他们联系了一百多个马会的名流写请愿书交到总督府,才有这次的事。”火牛的马仔说道。
“哪一个张议员?”火牛夹着烟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过去。
“就是区里那个张议员啊!火牛哥,你那次还跟他打过招呼,聊了半天呢!”火牛的马仔道。
“艹!”火牛顿时瞪大了眼睛。“消息有没有弄错?”
“不知道,但现在外面都在传……这种事无风不起浪,我看八成假不了。”火牛的马仔接着道。
“艹!老子没亏待过他,他这么害老子!”火牛的神色顿时扭曲起来。
之前那个张议员得罪了人,还是自己帮着解决的。
后来他又得罪了洪兴靓笙,自己考虑到靓笙那人做事太霸道,未必会给自己面子。
虽然没帮他,但也让他知道他得罪了谁。
结果竟然是这个混蛋。
“他为什么这么做?”火牛咬牙切齿道,拿出电话本找到个电话打了过去。
“我是火牛!”
“火牛?谁啊?哦,想起来了,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张议员拉着长音,不紧不慢道。
上次他被人整,找了好几个社团的人,这些人没一个肯出头的。亏自己以前还给过他们便利。
那段日子他将这些社团的人也恨的要死。
因此得到王海森的消息后,立刻就发现是个报复的机会。
虽然刚才得知洪兴没受到影响,让他有些恼怒,不过此时接到火牛的电话,他心中立刻畅快了不少。
“王八蛋,这次的事情是你弄出来的?你他妈想害死老子?”火牛听到他的声音就暴怒道。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警队做什么事,我怎么知道?”张议员颇为愉快道。
想了想,他又补充一句:“我要是你,我现在就老老实实呆着,等风头过去!”
他感觉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不过火牛直接破口大骂,对方态度让他火冒三丈,而且自己还没说什么事,对方就说是警队的了,分明就是他做的。
“你个冚家铲,我叼你老母啊!”
张议员直接将电话挂了。
“艹,老子就是死,也不让他好过!”火牛越发暴躁起来,来回走了半天后将烟头一扔,终于下定决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能冒风险,先跑路再说。
然后再看看这边的情况。
如果没什么事,等风头过去就回来。
不过他心中实际上也清楚,几乎没这个可能了。
只要他跑路,被抓走的小弟知道后,立刻就会把自己供出去。
“不过跑路之前还有件事要做!”火牛阴沉着脸问马仔:“那个校长是谁?”
“好像是个姓王的校长……”
火牛一听,也懒得管那个校长是谁了。
“我一定要让他冚家铲啊!”
……
“古惑仔就是古惑仔,活该你被人扫啊!”张议员挂了电话后还骂了一句,然后就将火牛扔到一边去了。
他也没想到火牛会受到这么大的损失,甚至已经跑路了。
现在让他心情最不好的,是洪兴竟然没在这次清扫范围里。
他最想报复的可就是洪兴。
张议员思索片刻,摊开一张纸,拿起笔开始写字。
他准备写一篇文稿登到报纸上,指名点出洪兴才是港岛最大的毒瘤,尤其是警队这次放纵不理洪兴的事。
还有之前洪兴靓笙在警队恐吓王海森。
还隐隐点出当初自己被人用花边小报陷害,就是因为得罪了洪兴。
他倒是要看看自己的文稿发出去后,警队是否还能当做没看到。
一下午写了数千字,张议员揉了揉手腕,休息片刻审视了一遍,有些满意的点点头。
他虽然不擅长文字,不过这一篇也足够用了。
将文稿叠好装起来,张议员兴匆匆的赶到自己熟悉的一家报社,与总编见面后直接将文稿交给对方。
总编原本脸上的笑意在看清文稿的内容后立刻消失。
“张议员,这篇文稿恐怕发不出去!”总编直接说道。“要不然你换个报社吧!”
张议员被拒绝后,脸上先是一沉,随后讥讽道:“你们这些文人自诩风骨,不会也怕那些古惑仔吧?”
“如果传出去,你们报社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我哪怕不在乎自己,也要为报社其他人想一下!”总编摇摇头,直言道,随后有些苦笑:“如果你这文稿剑指其他人还好,可洪兴靓笙的话……”
总编又摇摇头。
靓笙在港岛媒体圈是出了名的不好惹。
自己跟他又没什么深仇大恨,何必将对方得罪死。
明天早上报纸发出去,弄不好晚上报社就没了,到时候出来两个马仔顶罪,自己也毫无办法。
张议员见对方死活不敢将自己文稿登在报上,冷着脸转身就走。
他就不信港岛没有报社敢登出来。
一连跑了三家报社,得到的答复都无一例外,哪怕他区议员的身份都不管用。
张议员这才发现洪兴靓笙的凶名比自己想的还要大。
“明天我去东方日报,我就不信他们也不敢登!”张议员脸色阴沉。
东方日报是新加坡报业巨头新加坡报业控股公司创办,实力雄厚。其他人忌惮港岛的社团,东方日报可未必在乎。
张议员回到自家楼下停车场,将车熄火准备回家,然而没走出多远,面前就被人拦住。
“火牛,你来这做什么?”张议员冷着脸道。
“你害的老子这么惨,你还问我做什么?当然是送你扑街!”火牛直接一脚踹过去!
“火牛,我警告你,你别乱来!你敢动我,警方不会放过你的!”张议员踹退好几步,心中又惊又怒,大声警告道。
“不管条子放不放过我,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火牛直接从腰后抽出一把刀。
“别乱来……有话好说……”张议员见到刀子,腿都有些发软,一脸惊惧的想要转身就跑。
“说你老母啊!”火牛现在满肚子的火气直接爆发出来,冲上去给张议员就是几刀,眼看张议员倒在地上伸出手,似乎想要求救。
“呸!去死吧你!”火牛吐了口吐沫,总算感觉心里畅快了点儿。
就算跑路,好歹也把仇报了!
……
“什么?张议员死了?”在医院里的王海森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升起莫大的恐惧。
原本就知道那些古惑仔胆子大,没想到他们连议员都敢杀。
他们简直疯了。
“王先生,你知不知道什么?根据我们警方得到的消息,最近你和张议员多次见面。”询问的警察问道。
“靓笙,肯定是洪兴靓笙,他跟张议员就有仇怨,这次他肯定是报复!”王海森大声道。
“谢谢王先生的帮助。”几个警员记录后便告辞离开。
王威廉心中忍着畏惧,“爹地,那个靓笙会不会……”
“他敢!张议员死了,警方肯定会盯死他!”王海森心中也没底,那帮古惑仔比他想的还要疯狂。
不过当着儿子的面,他也不会把心思说出来,反而大声呵斥。
同时心中快速转着念头。
他要向警方申请保护。
然而没多久,两个穿着西装的男子就走进王海森的病房。
“你们是什么人?”王威廉立刻起身将他们拦下。
“我们是来给王先生送今天的早报的!”其中一个青年一脸古怪的笑容,扬了扬手中的报纸。
“我们不认识你们,赶紧离开,否则我们就报警了!警察就在附近!”王威廉大声道。
“不是吧?连份报纸都不敢看?我觉得你们还是看看比较好!”另外一个青年嘲讽道。
“你们现在立刻离开!”王威廉瞪着眼睛,手指已经按上呼叫医务人员的铃了,眼中带着愤怒和慌乱,他猜到报纸上是什么了。
昨天王海森就是看到报纸,差点儿脑淤血。
其中一人耸耸肩,冲着王威廉笑了笑,然后便拉着同伴转身离开。
“就这么走?这样回去没法跟老大交代!”另外一个青年问道。
“这还不简单?他们不想看,那就读给他们听喽,去找个喇叭来!”
两人走后,王海森咬牙切齿:“靓笙,欺人太甚!”
然而没多久,两人就听到窗外响起的声音:
“人面兽心!校长掩盖儿子丑闻,女学生受害……据悉此次事件中的校长就是新法书院的校长王海森,导致女学生怀孕的就是他儿子王威廉……”
王威廉疯了一样冲到窗台,就看到刚才那两个人正站在医院院子里,其中一人正拿着喇叭在那读报纸。
一边读还一边感叹:“这样的人竟然能做校长,比街头的混混都不如啊……”
王威廉下意识扭头看向王海森,就看到王海森脸色涨红,伸出一只手,仿佛随时能昏过去的样子。
“医生!医生!”
……
“顾先生,有一个桉子要向你询问一下!”顾笙正和ANN吃早茶的时候,就被几个警员找上来。
“什么桉子需要问我啊?”顾笙有些诧异。
“昨天晚上黄大仙区的议员张传来在停车场被杀,而在他留下的公文包里有一封关于洪兴和顾先生的违法犯罪行为的文稿……据警方所知,他昨天打算将文稿送到报社发表,然而回家之时就被人杀害。”
重桉组的警员仔细观察顾笙的表情。
顾笙先是错愕,随后挠头,接着大怒:“艹,那王八蛋死了,我还能不能起诉他诽谤啊?”
“港岛谁不知道我是正义伙伴啊?”
“我向来是遵纪守法,支持警队工作,他竟然诽谤我啊!”
随后顾笙眯起眼睛盯着几个探员:“你们来找我,不会是怀疑我吧?”
“只是例行询问,顾先生,你昨天晚上八点在哪?和谁在一起?”
“还能在哪?和你们一样在外面吹西北风啊!”顾笙搂着ANN的腰间,靠在椅子靠背上没好气道。
眼中也带上几分危险的光芒。
这几个扑街仔是哪来的?好像不是铜锣湾重桉组的人。
把我顾先生当嫌疑人?
靠!
“当然是在酒吧喝酒了!”
“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你们要不要去问问啊?”
“我作证!昨晚笙哥一直在酒吧!”梁笑棠在一边懒洋洋的开口,又伸手指了下周围的傻福、阿武几人。
“而且我们几个都在酒吧!”
“我们会去确认的!如果顾先生知道什么,可以通知我们。”其中一个探员放下一张名片,便带人转身离开。
出去后,一个探员就小声道:“不是他。”
声音很笃定。
不过几人走了没几步,一个汽水瓶子就从房间里飞了出来,差点儿砸在一人后脑勺上,飞溅的碎玻璃直接溅到几人身上,让几人眼角直跳。
一同响起的还有顾笙的骂声:“艹,我他妈这辈子最恨的就是给人背锅了!是哪个王八蛋干的?给我查!”
“让律师给我起诉那个诽谤我的扑街,他挂了就起诉他老婆,他儿子,随便找什么理由给我起诉他!”
虽然他也打算找个时间干掉那个议员,可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干掉了张议员,还扔了一口锅给他。
骂了两句,顾笙拿过ANN的汽水瓶,脸上的怒气一收,浮上的满是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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