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那时爱情(元旦快乐)

  我在大虞长生正文卷第90章,那时爱情暮色中,天边最后一缕光落下,树梢上挂着浅浅月影,光线开始黯淡,空气中似乎笼罩着颗粒一般的黑纱,回廊两旁的积雪浮动着点点的光。

  一盏盏灯笼悬挂,散发出柔和朦胧的光芒,映照出前路。

  就在这般的环境下,方锐来到了三娘子的住所。

  这里一如既往的清幽,暮晚的微风吹动轻纱摇曳,空气中有着三娘子身上如兰花般淡雅的香气。

  方锐恍然想起,三娘子一直是如此安静的,不争不抢,如墙角的兰花一般,哪怕被遗忘了,也是在静静地守望、等候。

  他轻轻进门,看到了三娘子:三娘子坐在窗前,一手撑着下巴,怔怔望向窗外,似乎在想着什么,身上是一如往初的清素衣服,发髻间是一枚泛着温润光芒的玉钗。

  ——是的,哪怕操持着那么大的产业,可三娘子一如在常山县时的简素,没有多样多彩的衣服,甚至连首饰都没有多少,最贵重的,就是头上那柄玉钗,却也是方锐相送的。

  此时。

  方锐看着凄清中带着些落寞的三娘子,鼻子忍不住一酸。

  他蓦然发现,最近,自己似乎真的对三娘子关注太少了,虽然知道自己未变心,可少有表现出来,不说更多关怀了,连陪伴都少。

  “三姐姐!”方锐下意识喊出声,从身后拥住了三娘子。

  “呀!”

  三娘子回头,看到是方锐,绷紧的身子才放松下来:“锐哥儿,我听说,你送走了柳姑娘……”

  “是。”

  方锐情不自禁道:“三姐姐,你受委屈了。”

  “没的。”

  三娘子反应有些惶恐:“锐哥儿,是我让你为难了才对。我方才就在想着这事……我其实知道,吩咐下去瞒着,也瞒不住你,也知道锐哥儿你的反应,大概是将柳姑娘送走,可我就是不太想劝……”

  “锐哥儿,我是不是个坏女人?”她有些忐忑地说着,转过身去,看向方锐眼睛。

  “怎么会是?”

  方锐笑了:“三姐姐如果是坏女人,我就是坏男人,咱们正好天生一对。”

  平心而论,三娘子做得已经很好了,也不是嫉妒心很强的人,就连晴云、白芍两个大丫鬟,乃至十二小丫鬟,都能容得下。

  “要不,还是留下柳姑娘?我还是容得下的,大不了以后在家里,少往来就是了,我也不会针对她的。”三娘子终究还是心软,又退了一步。

  当然,这不是对柳盼儿大度,而是对方锐包容。

  “不,我决定送走柳盼儿,就是送走了。三姐姐,你不想让我为难,我又何尝愿意看到你不开心呢?”

  方锐能感觉到,三娘子说这话是真心实意的,可还是拒绝了。

  “三姐姐,我给你个名分吧?”他突然道。

  “不要。”

  三娘子果然还是拒绝了:“锐哥儿你这般说,我就很高兴了,不过,我配不上的。”

  她注视着方锐眼睛,认真无比:“锐哥儿,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这只是一个理由,更多的,三娘子摇摇头,没说下去。

  哪个女人不希望有一个名分呢?

  可要给名分的,是现在的方锐,不是将来的。

  三娘子怕方锐将来可能后悔。

  ——以方锐的性子,发生这般事情的可能性,很小、很小,可她还是不希望出现这种可能,她要给方锐留出余地。

  因为,她不但爱现在的方锐,也爱将来的方锐,爱这个人的所有,不想让方锐在这件事情上可能受到一点点委屈。

  没错,就是爱!从常山县到云山县,从南境三州到吴中淮阴府,风风雨雨过来,三娘子已经能够正视内心,说出这个沉重的字眼。

  或许两人间的相处很平淡,没有那种惊心动魄,生死一刻,但就是这平淡,烟火中的陪伴,最让人心折。

  ——这不是荷尔蒙刺激的一时上头,更不是吊桥反应,让自己都分不清的爱还是执念,这是纯粹的爱,‘淡极始知花颜色’的真。

  在三娘子理解中,爱大概也就是这样的,如埋入角落的老酒,会在时间的推移中,变得愈发绵厚、醇香。

  “三姐姐啊!”

  方锐哪里不明白三娘子心意,将她拥得更紧了些:“三姐姐,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此刻,他感觉,自己好喜欢怀中这个人儿,真真是爱煞了,不由认真保证道:“三姐姐不要名分也罢,不过今后,我也不会再带外人回来了。”

  不带回来外人进门,府中除了方薛氏,三娘子就是最大的,这相当于,变相给了三娘子名分。

  “锐哥儿!”

  三娘子心中感动,知道方锐这是为了自己,摇摇头,如琉璃般的眸子里有着泪花,好一会儿没说话。

  良久,她才小声道:“柳盼儿入府后,锐哥儿你来我这里少了,我心中也是难受的……可我知道,阿婶想抱孙子,我也想看到你有子嗣……就好矛盾……”

  “以后,晴云、白芍,还有那些小丫鬟,锐哥儿你都慢慢收了吧,开枝散叶,我会管好的……”

  此刻,三娘子诉说着这些日子的心路历程,还有对未来的展望,有些絮絮叨叨,可方锐并不感觉厌烦,反而心头有着暖流在涌动。

  “三姐姐!”

  方锐紧紧拥住三娘子。

  此刻,怀中人儿如猫咪一般展露出柔软的肚皮,让他感觉对三娘子了解更深了,仿佛掌握了这个女子的全部,能清楚感觉到这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这种真实,不但没有半点减弱方锐心中的感情,反而让他更喜欢了。

  ‘许多矛盾,其实最怕藏着捏着,反而说开了,就没事了……可彼此坦诚,说来简单,又谈何容易哪?!’方锐心中叹息。

  今日。

  方锐没有如往常一般,去和方薛氏、方灵、囡囡一起吃饭,反而让丫鬟送来小酒、小菜,就在三娘子这边,两人坐下吃了。

  新雪初晴,窗前是一轮皎洁的月亮,屋内,红烛静静燃烧,热气腾腾的酒菜摆了满桌。

  “我看此月多皎洁,邀得一杯入腹中。”

  方锐笑着,给两人倒上酒水,拥着三娘子小声说着话。

  许多话说开了,两颗心仿佛更加贴近,感情似乎也随之加深了。

  平日不喝酒的三娘子,今日在方锐劝说下喝了些酒,清美的脸蛋上,泛起了两朵如云霞般的红晕,美不胜收。

  方锐兴致起了,突然开口道:“三姐姐,你坐下,我给你画一幅画吧!”

  窗前,杯中的酒倒映出明月,三娘子斜倚而坐,温婉如仙子,长发如瀑。

  方锐用炭笔,这一幕记录了下来。

  最后,他更是挥毫题词,在画的一角书下:杯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此情此意,跃然纸上。

  “锐哥儿!”

  三娘子这一声呼唤,当真是百转回肠,其中浓浓的情意仿佛都要满溢出来了。

  “这幅画给我吧?”她看向方锐,眼巴巴恳求道。

  印象中,这还是三娘子第一次向他要东西。

  “三姐姐,傻啊,这本就是给你的。”方锐笑着,宠溺地揉了下三娘子脑袋。

  “咯咯!”

  三娘子如少女般笑着,眸中却泛着晶莹的光,珍而重之将这幅画小心收起。

  或许啊,这幅画会随着时光泛黄褪色,可此情此情,此时此忆,会永远镌刻在她脑海深处,永不淡忘。

  ……

  饭后,白芍这个大丫鬟带着小丫鬟,悄悄收拾了桌子,动作极轻,没有打扰道方锐、三娘子两人。

  另一边,方灵、囡囡两个小丫头,吃过了晚饭,吵嚷着要过来找方锐,却被方薛氏拦住镇压,赶回去睡觉了。

  彼时。

  皎洁的月华笼罩全城,正是一天中最为静谧的时刻,微风拂动,纱帐轻摇,红烛跃动。

  ……

  解决柳盼儿的事情后,方府再无事端,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最有意思的是,有了柳盼儿的前后对比,府中上下隐隐更珍惜这种宽松无争的氛围,以往有些需要计较的小细节都不算什么了。

  就比如:晴云那个直性子,从前,三娘子若是看到她在方锐面前太过没大没小,次数多了,大概率是会将她调走到四海楼的,可有了这一次事件中的‘仗义执言’,对晴云的包容度一下子就拔高了许多。

  可以说,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三娘子见了,基本都能一笑置之的。

  至于柳盼儿,方锐终究还是没有太过狠心,冷落了两日后,才去看望,对此女本就是有欲无情,彻底说清楚后,养成了外宅。

  日子就这般一天天地轻快过去。

  时光匆匆流逝,一转眼来到了年末。

  ……

  这日傍晚,差不多到了下衙的时间,方锐起身出门,外面李大胆、荀不惑、牛八斤三个大捕头跟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就准备走了。

  “你们上哪去?”

  方锐喊住他们:“走,随我去参加玉梅会。”

  “玉梅会?!”荀不惑惊讶道。

  “头,您有玉梅会的请帖?哦,忘了,您可是银章大捕,怎么可能没有请帖?!”李大胆一拍脑袋。

  “不是!”

  牛八斤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头儿,您真的要带我们去参加玉梅会?我没听错吧?!”

  所谓‘玉梅会’,算是神捕司内部的高等年会,只有银章大捕以上,才有资格带人参加的。

  不过,即使银章大捕,也只有三个带人名额,其他的银章大捕,一般都带的是自家得力心腹,不一定是衙门中人。

  故以,李大胆、荀不惑、牛八斤三人听到方锐这般说,才会深感受宠若惊。

  要知道:参加这玉梅会,可不仅仅是面子上好看,而是真真正正有好处的。

  “头儿,您大气!不过,我们三个真的都能去?依我看,您带着我和老苟就行了,大胆这个莽夫,玉梅子给他吃实在浪费了!”牛八斤一如既往地喜欢怼李大胆。

  “滚蛋,牛八斤,你找打是不是?”李大胆一听这话,顿时急了,撸起袖子就凑了过去。

  “呸,李大胆,你以为我怕你?!哎,轻点……头儿、老苟救命!”

  “别废话,走了!”

  方锐笑着一摆手。

  是的,这玉梅会,正是由牛八斤口中的‘玉梅子’而得名。

  天下间有异兽,也有奇果。奇果也有等级,最高等的奇果,对上三品突破都有效果;低等级的,也可强身健体,比如这‘玉梅子’。

  ——以上,纯属方锐这些日子看杂书,增长到的见闻。

  淮阴府的神捕司总司,就有三株玉梅树,每逢冬末,迎春之际,就会结出玉梅子。

  这玩儿吃了强身健体,增益体质,可不便保留、运输,于是,就便宜了淮阴府的神捕司,成了玉梅会中的‘头牌’。

  ‘那玉梅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若是不错,可以带些回去,给娘、三姐姐、囡囡、灵儿尝尝。’

  方锐坐上马车,暗忖道。

  ……

  今年淮阴府神捕司的玉梅会,直接大气地包了一处园子,并直接将这园子催生到了春季。

  是的,你没听错,就是如此大手笔,在这寒意未退、远没有天气转暖的冬末,人为营造出了一幅春景图。

  方锐带着李大胆、荀不惑、牛八斤三个大捕头,在美貌侍女带领下,一路上经过。

  只见:

  这园子中,小桥流水,亭台错落。

  满园花开,桃、杏、樱……各种树木盛放,各色花朵争奇斗艳,蜂蝶在其中飞舞,闹着春意。

  溪水潺潺,落花随水而流,铺满了整条溪面,在傍晚昏黄的光线中,就如一条花瓣河。

  尤其是:从还有些寒意的外面走来,来到这园子,仿佛从一下子从凛冬季节,走入到了春暖花开。

  那种体验,当真新奇无比。

  可以说,仅此一点,这神捕司的‘玉梅会’,就比春风楼的‘雪中会’,档次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在美貌侍女的带领下,来到中心园子,玉梅会主场。

  此时,已经有许多人到了。

  ——真论起来,方锐第一次参加玉梅会,没太多经验,这个时候到,已经稍稍显得有些晚了。

  “咦?!”

  方锐一眼就看到一个熟人。

  是白云观的浮云居士葛长庚,带着童子而来,竟然位于神捕司司正周长发的下首,位在四品玉章神捕之上。

  在葛长庚对面,坐着神捕司的灵师——孙守财。

  此人名声不小,方锐都听过,身为灵师,却格外喜财,大小生意都接,比如春风楼‘雪中会’的花瓣,就出自此人之手。

  ‘能和孙守财同等位置而坐,果然如我所猜,这葛长庚也是一位灵师。’方锐心中暗道。

  他冲葛长庚点头的同时,葛长庚也对着方锐微微颔首,作为还礼。

  这让神捕司司正周长发,也多看了方锐一眼:“老友,你认识我的这位手下?”

  是的,葛长庚和他是老友,是通过他这边的关系,受邀请过来的。

  “一个有意思的小友,钓鱼认识的。”葛长庚抚须而答。

  “原来是这般。”周长发颔首。

  听闻两人对话,下首,淮阴府神捕司四玉章神捕,八金章名捕,齐齐看向方锐。

  “那位……我记得,是新的银章吧?方锐方银章?”一位金章名捕道。

  “不错,就是那位方银章!听我家小子说,前两月,此人一招制服了一个中品采花贼。”另一位金章名捕接茬。

  “是个人才!”一位玉章神捕微微颔首。

  ……

  因为葛长庚的关系,其他玉章神捕、金章名捕,也对方锐高看一眼,此时,清一色的褒扬。

  “头儿,那些大人物在说你哪!”牛八斤压低声音说着,昂首挺胸,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嗯。”

  方锐泰然自若,等闲视之。

  他真正实力,乃是三品,和神捕司司正周长发一个级别的,怎会因为这些人的夸赞,而心生太多波澜?

  ‘上次,我升职银章大捕时,神捕司司正周长发有事在外,没见到真人,真要算来,这还是第一次见。’

  方锐暗忖着,不着痕迹地看过去一眼。

  只见:

  周长发此人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看上去只有四十余岁,可实际上听闻已经六十出头,明显在神捕司司正位置上坐不了太久了,大概一二年间就会退下去。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官场最后生涯,此人主导淮阴府神捕司,重在守成,只求一个稳字。

  ‘恰巧,我也喜欢稳定。’

  方锐暗忖着,喝了杯酒。

  他如此泰然自若,波澜不惊,反倒更让那些玉章神捕、金章名捕高看了一眼。

  这就让其他银章大捕,纷纷羡慕嫉妒不已。

  比如,段玉。

  上次,方锐综合对比其他同僚给出的条件,还是拒绝了段玉想换他份额之事,因此,此人对他有些小小的怨气。

  当然,也只是一点点怨气,说什么深仇大恨远不至于。

  方锐来到,只是一个小插曲。

  随后。

  在歌舞之中,玉梅会很快开始,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一上来,就是重头戏。

  “头儿,玉梅子来了!”牛八斤低呼道。

  “咕咚!”

  身后这个李大胆这个没出息的,更是不堪,已经在吞咽在口水了。

  只有荀不惑这个老苟货,稍稍好上一些。

  方锐余光瞥了手下三个大捕头一眼,眼角微微抽搐,简直羞与为伍,此刻,有些后悔带这三个货来了。

  ‘罢了,眼不见、心不烦!’他暗叹一声,自我转移注意力,也看向那端来的玉梅子。

  ……

  今日元旦,各位大佬元旦快乐啊!上半章就算发糖了,愿各位大佬皆得一心人,有情人终成眷属。

  再次鞠躬,祝各位大佬新的一年身体健康、家庭和睦、工作顺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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