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章决计想不到,自己只是简单地去梁谦府上见个面,关键是连话都没怎么说,他竟然就看出了自己不是普通人。
当然,看出来了他也无所谓,像他这样的人,那些大世家肯定不会简单地定义自己。
毕竟自己来京都也有些时日了,想必对自己的资料都插的七七八八了。
如果知道自己做得那些后,还觉得自己是个废物的话,那他们就是真的废物了。
所以梁谦刚才在问他那些儿子的时候,双方回答才会差距这么大,毕竟他所收到的信息和他那些儿子所得到的信息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黄章回到皇子别院后,别院来了一个意料之中的客人。
文丰!
据罗滢滢介绍,黄章离开后没多久,文丰就过来了。
不过据说他过来只是想找黄章喝酒,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看黄章不在,正准备离开,突然被黄章别院里的格局给吸引,一时间挪不动脚了。
等黄章看到他的时候,文丰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纸和笔,对着院中的格局开始绘制起来。
“哟,画什么呢?”
听到黄章的声音,文丰立马将手中的图纸收起来,一脸的尴尬。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个院子很别致,画着玩玩。”
对此,黄章只是笑笑,权当是文丰的小爱好。
毕竟这家伙举止确实捉摸不透,做出什么另类的行为也不会让他感到好奇!
“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了?”黄章问道。
“这不是路过吗,上次你遇到了刺杀,父亲怪我没有护送好你,罚我三个月不准出门,想找你都没那机会!”
黄章一听,揶揄道:“三个月?这还不到半个月,你怎么被放出来了?”
“嘿,听你这话,是嫌我出来早了?”
“哈哈,那倒不至于。”
“请客,你今天必须请客,不然我可不放过你!”
黄章一听,指着他道:“悦来楼是吧!桂花酿?”
“还是你懂我,走!悦来楼,桂花酿!”
“走!”
说着,二人便勾肩搭背地离开皇子别院。
文丰这人别的都不好,但就一点,他没有世俗那种等级观念。
若是其他人看到黄章,哪里敢和他勾肩搭背,唯有文丰,一点不在意。
这也是黄章欣赏他的一点!
算起来,文丰的世界观和自己差不多,都是那种不拘泥于形势的人,只要两三杯酒下肚,管他什么王子皇孙,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等二人出门的时候,外面的侍者看到黄章和文丰两人的举动,一个个都瞪大了双眼。
不得不说,或许只有文丰,才不会在意这么多繁琐的礼节!
到了悦来楼,还是熟悉的位置,还是熟悉的酒菜,还是熟悉的味道。
两三杯酒一下肚,文丰话就多了起来。
“你知道吗,我最喜欢和你喝酒了。”
黄章吃了一颗花生米,问道:“为什么?”
“和你喝酒没有架子,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你和别人喝酒有架子吗?”
只见文丰摆摆手。
“蒽!你不知道,那规矩是真多,就上次,和齐家那小子喝酒,你认识的,城防营的那个齐彬,那家伙,喝个酒跟我这行礼,尽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听得我烦!”
黄章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相比之下,和你喝酒就轻松多了,什么皇子,都是屁!”
这话可不是一般人敢说的,文丰一旁的侍卫一听,整个人吓了一跳,冷汗都流了出来,他望向黄章的眼光中都带着哀求,他可不希望文丰再借着醉意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相反,黄章倒没有什么反应,他挥了挥手,把文丰身旁的侍者给支开。
见黄章这举动,那侍者如蒙大赦,逃一般地撤到一楼,生怕走慢了。
侍者一走,黄章便举起酒壶给自己满了一杯,和文丰碰了一个。
“没错,那都是屁!”
见黄章自己都这么说,文丰更是笑了起来。
“哈哈,看吧,你自己都这么觉得是吧?”
“去年,我被封到肃南这事,你知道吧?”
“嗯。嗝……”
文丰点头的同时,还打了个嗝。
“说是封,其实就是发配,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谁爱去谁去?”
“呵呵!”
文丰傻笑了下,看得出来,他很赞同黄章这话。
“就拿刚才来说,梁谦请客吃饭,找我过去,你说他找我就行了,偏偏还把老三也给找过去。老三是谁?天天待在京城,好家伙,他看到我后,那二话不说,直接开始嘲讽了你知道吧?别人都说我这个大皇子光辉夺目,多么耀眼,那都是屁!连老三都能欺负我了,你说我这个大皇子失不失败?”
听到黄章提起刚才去梁府的事情,文丰眼睛突然一亮,但随后,他给自己也斟了一杯酒。
“啥都不说了,都在酒里,干了!”
“干!”
黄章也不再多说,直接举起杯,和文丰干了!
几杯酒下肚,文丰也开始给他倒起苦水。
“谁说不是呢,你这个大皇子失败,我更是失败!文府少公子是吧?哈哈!那也是屁!”
说完,文丰自顾自开始倒起酒来,接连喝了几杯,貌似只有这样,他才能借着酒劲一吐心中所快!
不过他话没怎么说,喝着喝着,人倒是快哭出来了!
“我他妈算个屁啊!为什么我就得听他的?为什么非得把我绑定在一起,我也是个人,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我有自己的追求,我不想成为他的傀儡,不想像其他几个兄长那样,失去自己的选择!”
他说着,黄章只是听着,并没有搭话!
“为了这个文家,我忍了多少年,他知道我喜欢什么,他知道我在乎什么,可他不在乎!他什么都不在乎!只是因为我是文家人,从我出生那刻起,就没得选!”
末了,黄章才开口道:“其实我们都一样!”
谁知听到这话,文丰像发疯了一样,突然站起身,愤怒地锤着桌子。
“不一样!不一样!”
他这个动静把楼下的侍者都给吓到了,一个个立马赶到楼上,只见到文丰站起身,愤怒地对着大皇子咆哮,随后又捂着眼睛坐下来,一脸的委屈,眼泪从他的指缝间流出。
那些侍者一看,忙转身离开。
“不一样的!”文丰嘲笑道。
随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抬起头郑重地对黄章说道:“如果有一天,我或者说文家不在了,我能拜托你帮忙做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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