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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冰面还真是好看。”
被打发去抓鱼的司雪衣,看着冰面中镶嵌的无数花瓣,颇有感触的说了句。
这双心湖上辽阔的冰层,好像一息之间冻住了整个春天,在百花凋零的一瞬,将这绚烂无双的春色凝聚成了永恒。
司雪衣一时间竟有些不忍心破坏这完美的冰面。
唰唰唰!
他身形飘逸的在这冰面滑动起来,不一会来到双心交叉之处停了下来。
抬头看去,流光金盏树的下方,白茫茫一片的雪地中,枫月羽三人围在白黎轩身边笑吟吟的说个不停。
“老爷爷挺受欢迎的嘛……”
司雪衣远远看着这一幕,俊美的脸上浮出一抹笑意,这样真好。
碍于剑灵的敏感身份,白黎轩平日里只能与司雪衣说话,无法在旁人面前现身。
根本就没有多少与人聊天的机会,像现在这样毫无顾忌畅聊,更是想都不要想。
司雪衣虽然一直老爷爷金手指的说着,可内心深处从来都是将月光剑圣当成真正朋友看待。
天荒城最后的白月光,九百年前便可与帝争锋,一人一剑一座城,这样的月光剑圣谁不喜欢呢?
“没说我坏话吧?”
司雪衣远远看去,几人聊的兴起,还时不时将目光看向自己,顿感一阵不妙。
“有端木熙在,肯定会说我坏话,这丫头鬼灵鬼灵的。”
司雪衣笑了一声,收回视线,将目光放在冰面上。
他将真元灌注在指尖,而后贴着冰面画出一个圆,很快冰洞就成行了。
他与水族天生亲近,不需要任何鱼饵,就有一条条大鱼从水中蹦出来。
“太客气啦!”
司雪衣笑了笑,只挑选五条,将其余的鱼全都放了回去。
从储物袋中取出鱼篓将鱼装好后,司雪衣身轻如燕,几个起落又在岛屿中寻了些木头。
等他回到流光金盏树时,总共也不过花了半刻钟的时间。
端木熙和傅红药都在,唯独没见枫月羽和白黎轩,司雪衣略显惊奇,但很快就猜到了原因,大概率是和白黎轩请教剑道上的一些疑惑。
“嘿嘿,我就说雪衣哥哥抓鱼很厉害吧,烤好也可好吃了!”
傅红药兴奋无比的道。
司雪衣心中笑道,得,你这丫头真是童言无忌,烤鱼的活又给他安排上了。
“好快,我们还没聊够呢!”
端木熙眨了眨眼,冲司雪衣笑道,眼眸中尽是狡黠之色。
“又说我坏话了是吧?”
司雪衣熟练的搭起火堆,又清理水鱼内脏,笑吟吟的回了一句。
傅红药道:“没有呀,熙姐姐,说了好多雪衣哥哥在学院的往事,说雪衣哥哥经常带熙姐姐去后山药田偷好吃的,每次都让熙姐姐给你望风。”
司雪衣无奈一笑,果然不出他所料。
当年他炎毒还在时需要炼丹压制毒药,被逼无奈就只能找上端木熙,一块去后山药田打打秋风。
现在回忆起来,那也是相当快意的一段岁月。
“帮忙啦!”
端木熙制止了傅红药继续说下去,挽起袖子,就在司雪衣身旁帮忙处理食材,倒是温柔贤惠体贴入微。
傅红药干不了这细致活,只能在火堆里添柴,添着舔着火就直接灭了。
这下顿时急了,鼓着腮帮子吹了起来。
轰得一声,火是吹了起来,碳灰也是落了司雪衣和端木熙一脸。
两人顾不得错愕,彼此看着对方黑乎乎脸,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完之后联手给傅红药来了顿混合双打。
雪地上,三人嬉嬉笑笑绕着流光金盏树追打起来,把烤鱼的事全都给忘了。
最终这五条鱼还是烤熟了,但烤的人却是赶回来的枫月羽和白黎轩。
夜幕下,这梦幻般的美景中,几人喝酒吃鱼欢声笑语就没有停过。
“司雪衣,圣院的事,院长和我说了,我建议你还是去一趟比较好。”
枫月羽优雅的吃着鱼肉,隔着火光冲司雪衣道。
“怎么说?”
司雪衣看着火光映照下,那张如玉般无暇的面孔,知道对方还有后话要说。
枫月羽正色道:“你说的七色圣火,其他圣火我不知道下落,但紫雷圣火大概率还在圣院之中。”
此言一出,司雪衣神色凝重起来。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目光一并朝他看了过来,司雪衣苦笑道:“这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呢?我总不能去偷吧,这样会被打死的,若是让他们心甘情愿给我,这人情恐怕有点太大了。”
紫雷圣火这等至宝,哪怕只剩下一丝火苗还在,圣院就不可能将其拱手让人。
“确实有点难办。”
端木熙和傅红药眉头微蹙,感觉不好弄。
白黎轩诧异道:“为什么都愁眉苦脸的嘛,偷和抢肯定不好,但可以去借啊。”
司雪衣笑道:“这有区别吗?”
白黎轩不解道:“有区别吧,而且也不难吧,我师尊就经常借东西,就没有借不到的。师尊经常教导我们,不能偷不能抢,但可以借,不借就讲道理,讲道理总有人听。”
此言一出,端木熙和傅红药都怔住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白黎轩。
司雪衣苦笑,你师尊龙皇啊,他去借谁敢不借。
枫月羽道:“事情和你想得不太一样,这紫雷圣火最后一任主人是灵鬼道长,其在天墟净土与人争宝被杀,而后者紫雷圣火就化作一道十里长的雷光最终落在圣院之中,但具体在何处却无人知晓。”
司雪衣眼前一亮,道:“这倒是有点机会。”
枫月羽盯着他,沉声道:“所以这圣院,你非去不可。”
司雪衣反问道:“你呢?”
枫月羽沉默,没有回答,但沉默本身就已经是答案了。
司雪衣自嘲一笑,道:“十二年了,月如火写书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啊,大女主总得玩失踪这一套。”
枫月羽眉头轻挑,眼眸中锋芒毕露,冷声道:“月如火是谁,挡得住我一剑嘛?”
傅红药笑道:“雪衣哥哥,月如火是谁呀,挡得住红药一拳嘛?”
端木熙眨了眨眼,笑道:“月如火与师兄孰帅?”
司雪衣看着三女的眼睛,笑道:“这我可不敢乱说,喝酒,喝酒。”
他举起酒壶狠狠灌了一口,其实他早就猜到,枫月羽大概率不会去圣院。
她和自己总是若即若离,她的心事也无从知晓。
咕隆咕隆!
司雪衣一饮而尽,心中郁闷之气这才消解些许,可情绪依旧惆怅,端着空荡荡的酒壶,唱起了第七杯酒。
“这一路风尘仆仆,酒葫芦倒挂在小红马上。”
“一抬眼,黄沙万里,一把剑插在城楼墙角。”
“丝雨飞花细如愁,眉间绽放意气锋芒。”
司雪衣的歌声清脆悠扬,虽然比不上端木熙的空灵,可他真情所至,歌中豪迈飞扬中的那一丝悲凉,被他完美演绎出来。
这首歌众人都会,不会也都听过了许多遍,一时间皆有感触。
“师兄,熙给你跳支舞!”
端木熙被司雪衣歌声感染,她嫣然一笑,便在这雪地上翩然起舞。
傅红药看着众人,又看向司雪衣,她脸上露出柔情之色,取出洞箫给司雪衣伴奏起来。
白黎轩俊朗的脸上露出月光般温柔的笑意,他沉浸其中,双手微微一抬。
哗!
地面上白茫茫的雪,一粒粒如萤火虫般绽放着微光浮空而起,他轻轻拍手这些光芒在夜色中明亮如星辰般绚烂。
枫月羽看着篝火,没有说话,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她由抬头看去,刚好瞧见司雪衣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眉间正是锋芒绽放,少年意气尽显无疑。
很难想象,平日里张扬狂傲的司雪衣,他的声音会这般悠扬悦耳。
歌声中蕴含的意境也变得愈发浑厚起来,似有剑音呼啸天地,给人带来强大的压迫感。
傅红药兴致大起,将箫音吹奏的高昂起来,气势轰然而起,衣衫为之震动。
司雪衣晃动着酒杯继续唱道:“迎风扶摇九万里,有剑起舞映苍茫。”
这一句他唱了两遍,脸上笑意更浓,情绪变得愈发高昂起来。
似有无边意气锋芒,都在司雪衣身上绽放。
歌声停顿,只剩下箫音和端木熙的舞姿还在,无论是箫音还是舞姿都变得愈发快速起来。
等到箫音高到不能再高时,司雪衣一声长啸,大声唱道:“第一杯敬来时路,醉酒长歌笑春风。”
“第二杯敬尘世间,百鸟喧啾与我何干。”
“第三杯敬这天不老,十年饮冰他热血难凉。”
“第四杯喝完就摔杯长笑,让这魑魅魍魉尽管来战。”
“他持剑而走,他如月孤存。”
“他逆风而起,他血海泛舟。”
“雷光起,映照孤城,他的笑凝固成了永恒。”
“城楼外,风沙不止,匣中宝剑,名字念做少白。”
当少白二字说完,竟然真有一把剑出现在司雪衣身后,剑光一闪,霎时间狂风大作。
轰隆隆!
枫月羽猝不及防之下,被这风吹得脸颊微颤,长发迎风乱舞,眼看篝火都要被吹灭。
她眉间锋芒涌动,一股王者之威绽放,电光闪烁,才将这剑光引动的狂风压住。
二人目光对视,篝火映照之下,各有锋芒争锋不让。司雪衣俊美的脸在火光下映照的忽明忽暗,心中豪情在起,继续唱了起来。
“第一杯敬来时路,醉酒长歌笑春风。”
“第二杯敬尘世间,百鸟喧啾与我何干。”
“第三杯敬这天不老,十年饮冰他热血难凉。”
“第四杯喝完就摔杯长笑,让这魑魅魍魉尽情来战。”
“第五杯敬满地霜,云破月来花弄影。”
“第六杯敬生死共,血未尽战不休!”
……
箫音、歌声、舞姿到此都戛然而止,因为大家都知道,这首歌虽然叫第七杯酒,可第七杯酒从没出现过。
“哈哈哈哈哈!”
这一曲唱完,所有抑郁之气全都一扫而空,众人各自对视一眼全都大笑起来,枫月羽冷若冰霜的脸上同样露出笑容。
“喝!”
众人举杯狂饮,誓要大醉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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