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曹书杰的手机铃声响了。
看到是佟嘉义的来电，曹书杰纳闷，他找自己有什么事？
接通电话后，听到佟嘉义说有一套实验设备安装完了，想让曹书杰过去看看，验收一下。
“好，我等会儿就过去。”曹书杰说。
挂断电话后，曹书杰又看向王学理：“王书记，你看这事巧不巧，刚才手下人打过电话来，说有一套试验设备刚安装完，咱们一块过去看看？”
“竟有此事，那可真是来的太巧了。”王学理若有所指的说道。
“走，咱们去看看。”
曹书杰带着他们又上车，去了二厂那边。
过来后，他们直奔最北边的实验楼。
把车停在楼前，这边有人在站岗值守，看到曹书杰从车上下来，带着人往里走，他们并没有拦着。
但是这些人的眼神一看就和普通的保安不一样，王学理见多了这种眼神，他不露声色的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类似的人还不少。
而且跟着曹书杰往里走时，发现有些人的眼神一直紧盯着他们，这让王学理心里权衡起来。
“曹先生，刚才那些人是？”他问曹书杰。
曹书杰大大方方的告诉他们：“那是退伍军人，是泉城的王书记帮忙安排过来的。”
“王书记？”
王学理听到这个称呼，眼睛下意识的眯起来。
曹书杰点头，他继续介绍：“我们这个项目刚刚确定下来的时候，我就去泉城给王叔说了一声，他对省内农业发展这一块很重视，从前两年就提到相关政策，也一直提到一定要想办法发展好全省的农业经济，他说只有老百姓也富裕起来，咱们东山才是真正的富裕起来。”
这都不用猜，王学理便知道曹书杰说的‘王书记’到底是谁了，关键曹书杰喊他‘王叔’。
王学理又想到了他从其他人那里听来的一些新闻，此时，王学理顿觉在这里哪哪儿都不舒服，他想着调头就走。
来到实验楼门口，曹书杰他们站在门口，还没等进去，徐伟鹏从旁边冒出来，看到曹书杰后，他喊了声‘老板’。
“伟鹏，你打开门，我带王书记进去看看。”曹书杰说道。
徐伟鹏点头，拿出一张卡刷了一下门禁，接着验证他的指纹，关闭的大门这才自动打开，曹书杰前头带路，他给王学理介绍：“这就是我们的实验室，因为这个项目事关重大，王叔和关叔他们再三叮嘱我一定要保证它的安全。”
“王叔亲自让关叔安排，前段时间从部队里安排了一批退伍军人过来做好安保工作。”
“王叔还说在没有出成品之前，尽可能让更少的人知道，我也是最近刚研究出成品，正准备大规模试验，接下来实验通过就会安排上市销售。”曹书杰很好心的给王学理介绍着。
可这话听在王学理的耳中，他直接想掉头就走。
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曹书杰的背后还有王庆辉和关国泰。
两位大佬啊！
在他们面前，他又算哪根葱？
想想他刚才因为曹书杰说这边在装修，以为是假意拒绝他，还生气，他怎么敢生气的？
要是曹书杰歪歪嘴，给他‘王叔’说漏两句话，那他可就难受了。
王学理并不天真，他也没有勇气去揣度曹书杰刚才所说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他就明白一点，刚才看到的那些‘保安’都是狠人，刚才给曹书杰开门的那个人眼神更加可怕，王学理被他盯着时，都感觉混身发毛。
他下意识的扭头往后看了一眼，发现刚才给他们开门的那个人正在队伍后边跟着，他赶紧扭过头来。
他不认为一般人能这么巧找到这么一批人过来给雪萌食品厂当保安。
排除这个可能性，那只能说明他们是带着‘任务’来的。
想通了这个关键，王学理后边再看这个项目时，顿时觉得味同嚼蜡，没什么滋味。
紧接着又想到托他的关系，让他帮忙过来说服曹书杰投资的人，王学理叹了口气，果然有些好处是不能拿的。
可他也怀疑，那些人难道真的不知道曹书杰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吗？
曹书杰可不知道因为他的几句话，和这边的保安团队，王学理自己就脑补了这么多画面。
甚至打消了此行的目的。
他在前边带路，顺带着给王学理一行人简单介绍一下这边的布局，说起这个项目，曹书杰比对雪萌食品厂还要熟悉。
最后来到一座正在安装的实验设备旁边，佟嘉义和傅向辉二人正在这边等着。
看到曹书杰过来，他们二人也凑过来和曹书杰打了声招呼，给曹书杰说了一下设备的安装情况。
在傅向辉和佟嘉义二人介绍的时候，王学理和他带过来的人也在认真倾听，宜陵市电视台的人还想着录像时，被随后跟着的徐伟鹏给阻止了：“不好意思，这里是实验重地，不允许录制，谢谢配合。”
“你，我们是宜陵市电视台的。”正在录制的工作人员下意识的说道。
徐伟鹏都懒得看他，没有老板发话，便是省电视台的也不行。
再说他觉得眼前这人有点认不清形势，眼神不好使。
曹书杰听到这边的动静，他正想着给王学理说一声，哪知道王学理主动说这边不录了。
这让曹书杰挺惊讶的，王学理这人这么好说话的吗？
他却不知道，王学理在面对‘王庆辉’时秒怂。
“曹先生，既然这是省里的重点项目，你们一定要做好相关工作，特别是项目进度，上边问过吗？”王学理问道。
曹书杰点头：“问过，关叔一直在催，他给我说年底之前再不完活，到时候王叔就得收拾我。”
在王学理眼神里，此时的曹书杰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可他又无话可说。
谁让人家就是有这个关系的。
曹书杰还掏出手机来，对着安装完工的设备拍了几张照片，他好像自言自语：“我先发给关叔，给他汇报一下进度。”
王学理也没催促。
可照片刚发过去没多久，曹书杰的微信视频提示声音便响起来，其他人都下意识的朝曹书杰看过来，却听曹书杰说道：“是关叔打过来的，我估计他又以为我蒙他，想亲自验证一下。”
“曹先生，你接就行。”王学理觉得心累。
他还挥手让其他人往后靠靠，显然是不想出镜。
曹书杰也看出来了，他往前走了两步，离着远一点。
此时此刻，王学理宁愿自己今天没有来过。
他还在想曹书杰到底是什么人呢！
曹书杰顾不上他，已经接通了关国泰的微信视频，等着信号稳定下来，手机屏幕上出现了关国泰的头像时，曹书杰笑着打招呼：“关叔，上午好。”
“书杰，我看你刚才给我发的照片，可是设备已经安装好了？什么时候能够批量生产？领导可一直等着消息呢。”关国泰比曹书杰还急。
曹书杰给他汇报了一下情况，并且保证按照原计划，今年底明年初一定能拿出批量的成品来。
“行，我可告诉你，你小子再给我拖，到时候我亲手拿枪毙了你，把你拿去喂狗。”关国泰咬牙说着最狠的话。
这话让旁边的王学理他们听到后，一个个眼睛抽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王学理也去泉城开过会，他也和关国泰聊过几次，第一时间听出这确实是关国泰的声音。
可正因为这样，他心里的猜测被得到‘证实’，才哀叹一声，彻底放弃了对这个项目的心思。
整个视频通话不足两分钟便挂断了，曹书杰也很配合，没提王学理他们在这边。
结束视频通话后，王学理好似无意识的给曹书杰说他还有其他的事情，得即刻返回宜陵市里。
“王书记，都这个点了，咱们一块吃点饭再回去。”曹书杰说道。
可王学理这会儿哪还有吃饭的心思。
他觉得就算留下来，这顿饭也不香，还不如早走为上。
……
目送着王学理一行的车队离开这边，曹书杰心里感慨王学理这人前后态度变化怎么这么大？
他能感受到王学理对他态度上的转变，但是曹书杰绝对想不到王学理刚才脑海里自行脑补了那么多画面。
送走他们后，曹书杰顿觉轻松。
说心里话，他还不想和王学理打交道呢。
还不知道在宜陵市能干几年，他也没心思像当初结交向玉恒那样再去结交王学理。
从根本上来说，他们不是一路人。
随着时间进入到10月下旬，气温越来越低，这时候，都换上了厚实的外套。
曹义睿这小家伙也不例外，他想出去玩，还不想穿卫衣，觉得阻碍他发挥，老是用手翻着衣角想脱下来。
被曹书杰发现后，直接照着他屁股上使劲拍了几巴掌，曹义睿被揍，变得老实起来。
自从村里的公园和果园都闭园后，曹建国不摆摊了，他也没那么多事，硬生生从他儿子手里抢过接送孙女上学、放学的活。
开着儿子给他买的那辆沃尔沃S90满村里溜达，成了他这时候为数不多的快乐。
村里不少人都说‘曹叔’是个显眼包，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知道消停一下。
可谁让曹家庄像他这个年龄有自己车开的，仅他这一辆，其他人就是想抖都抖不起来。
从镇上把孙女接回来，刚到家里，就看到他儿子正在和他孙子曹义睿在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什么。
看得出来，他孙子曹义睿嘟着嘴很生气的样子。
“睿睿，给爷爷说发生什么事了？”曹建国给他孙子撑腰。
小家伙看到爷爷进来，顿时变得硬气起来：“爷爷，我想去大坝上玩，爸爸不让。”
“太冷了，你现在去大坝上，被风给吹感冒了怎么办？咱们等中午太阳好的时候再去，好不好？”曹建国和他孙子商量。
——
曹正虎在屋檐底下坐着，隔着玻璃，风吹不进来，阳光透过特种玻璃照射进来，晒得他身上暖融融的，很舒服。
看到重孙子赌气，他朝外边招招手，喊道：“睿睿，过来。”
“老爷爷，爸爸欺负我。”曹义睿大声喊道。
当着他爸爸和爷爷的面告状。
曹正虎还板着脸一副要帮他教训孙子的模样，惹得小家伙‘呵呵呵’笑起来。
“爹，还在晒太阳呢，不进去休息一会。”曹建国看着老父亲，问他。
曹正虎摇头，他坐在带靠背的小椅子上，一只手抚摸着重孙子曹义睿的小脑袋，觉得生活如他，已经是圆满了。
至于再看着重孙子结婚，那不现实。
萌萌已经甩着书包跑屋里写作业去了。
曹建国给他儿子说起一件事情：“书杰，我刚才从镇上回来，听他们叨叨，镇上有人出事了。”
曹书杰纳闷，问他父亲具体怎么回事？
“我也没仔细听，不过我去接萌萌的时候，听到那些接孩子放学的老家伙们再聊，说是镇上有人乱伸手，被人给举报了。”曹建国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他说：“现在的日子多好啊，吃不够还是喝不够？”
曹书杰看着他父亲恨铁不成钢的脸色，心想着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吗？
只不过有的人查到了，有的人藏的挺好。
“爸，您就别操心那个了，换了谁都有可能。”曹书杰说道。
曹建国叹了口气：“这倒也是，算了，别让他们影响了心情。”
可是就连曹书杰都没想到这事的发展还出乎意料。
第二天早上，曹书杰去公司后，便听到王志峰过来给他说罗宁友出事了。
“谁？”曹书杰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老板，咱们青石镇的镇党高官罗宁友被人揭发了。”王志峰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这件事出乎了曹书杰的预料之外，再想着他父亲昨天晚上无意中说的话，这让曹书杰觉得有种荒谬的感觉。
他想不通罗宁友年纪轻轻，前途光明，为什么会干这种事情？
“能确定吗？”曹书杰问道。
王志峰点头，接着又给曹书杰说：“据说已经被带走调查了，现在镇上是史镇长全盘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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