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美妇的确吸引男人,剪裁得宜,抹胸的衣裙,完美地衬托出她丰满的身材。或许因为年纪稍长,比起俏皮灵动的步怜玉和冰清玉洁的南宫紫嫣,美妇多了一分成熟魅力,那是少女缺乏的特质。可惜美中不足的是,美妇的双眼被一块罗纱黑布遮蔽,少了勾人迷人的媚眼,委实教人有些惋惜。
“我叫沈云飞,姑娘如何称呼?”沈云飞主动上前。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步怜玉露出鄙视之色。
美妇掩嘴一笑道:“奴家没有名字,这里的人都唤奴家为盲女。久闻白虎堂出了个后起之秀『云中虎』沈云飞,奴家今日一见,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想不到姑娘听过沈某,实乃荣幸!”
“大色鬼,这不过是客套话,她根本看不见你。”步怜玉冷笑道。
沈云飞被当众泼了冷水,目光移向那名被黑布蒙眼的美妇,忽觉尴尬。
“奴家虽无法见到沈公子英姿,但行走江湖,对沈公子之事多有耳闻,沈公子好打抱不平,仗义助人,实乃侠客典范,奴家钦佩不已!”盲女颔首道。
“说得正是!”沈云飞目光含笑,甚是欢喜。
“常言道三人成虎,以讹传讹,凡事务必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方可相信。”步怜玉双手环胸,撇了撇嘴。
“毒ㄚ头,瞧你这话酸溜溜的,莫非是忌妒了?”
“我看你这大色鬼,早晚有一天会栽在女人手里!”步怜玉跺足道。
“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沈云飞仰首大笑。
“诸位既已决定留下,老朽便让盲女带诸位去客房!”聋老挥了挥袖袍。
霎时间,沈云飞似是察觉到什么,大喊道:“等等,你不是聋子吗?为何能听见我们的谈话?”
“实不相瞒,老朽懂得读唇语。”聋老轻描淡写道。
决定去留之后,众人随着盲女前去客房,每一个客人均住在一个独立的院落里,彼此并非是紧邻长屋,应浪九鸦先前的要求,四人分住两处院落,相隔百尺。
南宫紫嫣和步怜玉住进清幽小院后,盲女带着浪九鸦和沈云飞来到他们的住所,这是左右对称的格局的院落,路旁有石灯,相较于白色灯笼,看上去好上不少,不至于令人毛骨悚然。
脚下石板约莫十丈,尽头是主厅,左右两旁有厢房,其中包含浴房和茅房。院内设有一座凉亭,架在池塘上方,红瓦覆檐,亭顶六角,仔细一看,栏杆雕纹略显敷衍搪塞,不禁让人怀疑是赶工粗造。
不过,沈云飞和浪九鸦游历江湖多年,餐风露宿乃家常便饭,这里对他们来说已然很满意,至少可遮风挡雨,安身保暖。
进屋之后,屋子宽敞,被单崭新,椅子无破损,茶壶没缺口,茶杯干净得很。沈云飞原以为枉死城看起来荒凉如废墟,应当是破檐残瓦,脏乱不堪,没想到却意外地很舒适。
浪九鸦留意到门上的一串金铃,问道:“这金铃有何用处?”
“若听闻金铃声响起,还请两位移至阎王殿。”
“为何不派下人通报?”沈云飞纳闷道。
“有些客人注重隐私,不喜陌生人进出院子,故而设置此物。”盲女忽又想起什么重要的事,一脸慎重道:“若有所求,可摇金铃,我们会派人过来。反之,若无必要,还请两位公子勿擅自离开院子。”
“哈哈,莫非是担心我们窥探岛上的秘密?”沈云飞半开玩笑。
“实不相瞒,此岛之所以名为地狱岛,正因为此乃冤魂交会之处,戾气甚重,若无故在外徘徊游荡,恐会遭致怨灵缠身,惹来无妄之灾。”
“什么!这地方真有鬼?”沈云飞讶然道。
“传闻沈公子胆大心细,勇猛过人,原来也怕鬼怪之说?”盲女轻抿一笑。
“谁、谁说我怕了,死者为大,我只是尊重逝去的人!”沈云飞故作镇定道。
盲女将上烛台的蜡烛点亮,莞尔一笑道:“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沈公子行事光明磊落,何必庸人自扰?”
浪九鸦忽地道:“我们来此途中看到岸旁有死尸,不知这些人为何而死?”
盲女似是没料到他有此一问,微微一愕,思索半晌后,幽幽道:“这些人本是岛上的人,可惜他们手脚不干净,妄想窃取岛上秘密,被处以死刑后,我们便将其尸体扔在岸旁,以敬效尤。”
沈云飞皱眉道:“为何这里摆设阴森可布,难道是活阎王的喜好?”
“地狱岛越是神祕,越是骇人,他人便会畏惧,从而不敢擅闯。”言罢,盲女稍作施礼,转身离去。
沈云飞站在门口,望着盲女美丽的背影,两眼发直,似是意犹未尽。这也怪不得沈云飞,毕竟盲女举手投足,风情万种,散发一股成熟风韵,宛若一颗成熟饱满的果实,垂涎欲滴,令人忍不住想扑上去咬一口。
“过了这个村了,便没这个店了,要不你追上去?”浪九鸦调侃道。
“这你就不懂了,我这招是欲擒故纵,女人最吃这一套了!”
浪九鸦以臂作枕,躺在床上,笑了笑道:“看不出你对女人这么拿手,我还以为你早已被她迷得神魂颠倒,险些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我可不是呆子,她肯定对男人很有一套,倘若我死缠烂打,那只会让她认为我是登徒子,从而适得其反。”
“你表面上看得透彻,但我怎觉得你是甘之如饴?”
沈云飞大马金刀跨坐椅上,笑吟吟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世上哪个男人不喜欢美人,但欣赏与追求,这可是两回事!”
“那你是前者还是后者?”
“若我说是欣赏,你相信吗?”
“莫非你嫌弃她是瞎子?”
“我可没这么肤浅,可惜她是地狱岛的人,我不想惹祸上身!”
“原来你忌惮地狱岛?”
“武林中人谁不怕地狱岛?地狱岛的名言,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人至五更。我知道你不怕,因为你孑然一身,豪无后顾之忧。但我可不同,我若得罪地狱岛,恐会连累白虎堂的人。”
“想不到你不追求她,背后竟有如此大义凛然的原因,真是失敬了!”
“瞧你说话的语气,你肯定是在笑话我!”
浪九鸦伸了个懒腰,笑了笑道:“难得来此一趟,关在房里多无趣,要不出去走走如何?”
“你忘了她方才说了什么?。”
“令尊不许你近女色,也不许你惹事生非,你有照他的话做吗?”
“这不一样,此次前来,我代表了白虎堂。”
“那不为难你了,我独自一人去晃晃。”
“臭乌鸦,你明知道激将法对我很管用!”沈云飞不悦道。
“说到底你也想去,不然我说破了嘴也没用。”
“这话倒是没错。”沈云飞摇了摇头。
两人刚踏出院子,两道身影如一缕青烟般飘来,其中一人是盲女,另一人是一名矮瘦的老妪,她白发披散,佝偻着腰,右手携杖,脸上布满皱纹。老妪抬起锐利的目光,不客气地问道:“你们要去往何处?”
沈云飞说道:“四处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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