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水军闻声纷纷跑到近前,挺枪举刀围住了慕容雪他们。
除了马芸芳,其他五个女孩全都吓得花容失色,险些当场哭出来声来。
慕容雪却不慌不忙。他轻轻跳下车,对那个小校说道:“军爷,您眼睛真毒。她确实是官眷没错。不过,跟您想得或许不太一样。”
小校瞥了他一眼,冷哼道:“有什么不一样?”
慕容雪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她们是被我老板买来的。”
“买来的?”小校大感讶然:“你们是人牙子?”
元斌此时凑到近前,同样神秘兮兮的说道:“军爷,我们不是人牙子,而是通兴楼的伙计。”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铁质腰牌,上面写着:钱塘府通兴楼宝号。
元斌嘿嘿一笑:“军爷,我们老板白羽震,是杭州赫赫有名的大财主,之前你们包帅来钱塘的时候,白老板就是在通兴楼给他老人家接风洗尘的。”
闻听此言,小校不禁微微一愣:“此事当真?”
“那当然啦。”元斌笑道:“包帅身边是不是有一位姓萧的都尉?高高瘦瘦的?”
“萧敬萧大人?”
元斌一拍手:“哎对,就是萧敬。他最喜欢我们通兴楼的红阿姑墨香,几乎流连忘返呐,哈哈哈。”
小校不尴不尬的笑了笑:“这么说,你们真是通兴楼的。”
元斌点了点头,指着柳嫣茹小声道:“我跟你说,这些都是官家小姐,家里面失了势,被我们白老板花重金买下,准备送回江南好好调教,然后在通兴楼接客。”
小校大感疑惑:“既然要回江南,你们怎么不往东走,反而要渡江去北方呢?”
慕容雪事先早就和元斌准备应对方案,于是按照商量好的说辞,笑着道:“军爷有所不知,我们还有一组兄弟,正在邓州那边收人,等我们汇合之后再一起返程。”
元斌连连点头,同时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偷偷塞进小校的手中:“一点小意思,权当请兄弟们吃酒啦。等回头军爷有空去杭州,小弟我一定竭诚招待,保你满意,哈哈。”
小校见他出手大方,不禁脸上乐开了花。
他们的任务是拦截朝廷官员,而元斌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什么当官的,倒更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流氓。
慕容雪虽然很有气度,不过太年轻了,就算是官,也不可能是什么太大的官。
再看那四个膀大腰圆的伙计,明白就是黑道上的打手啊。
小校虽然看不起这些贩卖女人的恶棍,但对方既然认识萧都尉,说不准还真能跟包大都督说得上话,所以也没必要故意为难得罪,给自己惹来麻烦。
于是,他反手一扣,将那锭银子藏入腰间,朗声道:“既然是一场误会,那就算啦。如今路上不太平,你们倒卖粮食小心些。”
元斌赶紧陪着笑脸,连连称是。
小校收钱办事,也算干脆利落。不仅给慕容雪等人放行,还特意喊住旁边的渡船,专门先送他们过江。
因为船不算太大,每次只能运一辆牛车,所以折腾了足足半日光景,慕容雪一行才有惊无险的抵达了对岸。
脚一踏上实地,小姑娘慕容灵终于松了口气,忍不住对慕容雪道:“大哥,刚才真是吓死我啦。”
慕容雪摸摸她的脑袋:“这就吓死了?瞧你那点胆量。咱慕容家走南闯北,哪回不碰上几拨山贼土匪,祖辈父辈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马芸芳此时也跟他熟络了一些,好奇问道:“将军,你和元斌刚才跟对方说了些什么?居然能把对方唬住?”
慕容雪可不敢直言相告,含含混混的解释说,是花了点小钱买通了对方,这才侥幸过关的。
柳嫣茹此时却仍在愣怔,也不知是刚才惊吓过度,没完全缓过来,还是因为自己险些害了所有人而感到惭愧不安。
元斌善解人意的走到近前,把水壶递给柳嫣茹的侍女,让她给小姐喝上几口,略微压压惊。
众人不敢在路上太过耽搁,于是继续抓紧赶路,朝着邓州进发。三天后,缓慢的牛车队伍终于走到邓州地界,再往前翻过一个小山垭,就能看见城池了。
慕容雪见女孩们舟车劳顿,一个个身子娇贵,实在是有些颠簸不住了,于是便让亲兵把车停在路边的树荫下,暂时歇息一会儿,反正只要能赶在天黑前进城便好。
元斌耐不住性子,提出自己先行一步,赶去邓州城里查探情况。
慕容雪想了想,点头表示同意。邓州是荆襄军的地盘,因此他嘱咐元斌,可以去通知邓州守军赶来接应,顺便派些舒服的马车或轿子,替换牛车给贵人们乘坐。
约么过了一个多时辰,邓州方向传来阵阵马蹄声。一队高举着剑南军旗号的轻骑兵,在元斌的引领下来到慕容雪等人的近前。
带队的都尉翻身下马,先跟慕容雪见礼问好,然后快步走到马芸芳跟前,单膝跪地,朗声道:“卑职李义,参见小姐!”
慕容雪此时才想起来,马洪杰之前就是剑南将军,所以这些兵都是他的嫡系。
“咦?李义哥哥,你怎么在这儿啊?”马芸芳认出了对方。
李义起身笑道:“卑职奉马帅之命驻守邓州,没想到竟然能见到小姐。哎呀,小姐你受苦了。你们怎么回事,何为搞成这个样子?!”
最后这句话,当然是冲着慕容雪说的。
要知道,慕容雪现在身为御前大将,正式的官职是羽林千牛将军,兼领上都督、豫州刺史,是从三品的高级武官,比从四品的都尉李义高出了整整两级。然而,李义因为马芸芳受了委屈,根本就不给慕容大人任何面子,直接开口质问。
慕容雪顿时感觉有些尴尬,正欲做些解释,没想到马芸芳抢着说道:“李义哥哥,叔叔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跟上司大人如此说话,难道不怕别人笑剑南军没规矩吗?”
李义闻言连忙跟马芸芳致歉,然后又对慕容雪拱拱手:“慕容将军,刚才冒犯啦,还请你多多恕罪!”
慕容雪笑着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马芸芳接着道:“李义哥哥,你真不该怪慕容将军。如果不是他,我们几个就都完蛋了。”
说着,便把水军忽然封锁了渡口、她们如何化险为夷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李义听得眉头大皱:“包遇春的人已经跑到我们身后了?这个情况必须赶紧通报马帅才行。哦对了,你们不是应该走襄城吗?为何绕了这么远的道,来邓州了?”
慕容雪对他解释,叛军为破坏帝君的大婚,派遣了刺客来袭击贵人,无奈之下,才使了个金蝉脱壳的手段,瞒天过海绕路而行。
李义终于听明白了原委,立刻再次跟慕容雪赔罪。对他这种上惯了战场的人而言,能保住小姐的性命,让其略微吃些苦头也不算什么了。
柳嫣茹在旁边看着,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之前慕容灵有哥哥慕容雪一路上照顾,如今马芸芳竟也有了大批嫡系亲兵在身旁,相比之下,显得柳嫣茹最为势单力孤,场面上也没有另外两人好看,顿时感觉心中气苦,忍不住掉下泪来。
慕容雪见状,大概猜出了是怎么回事,连忙让李义准备车马轿子,尽早赶到邓州去,好让贵人们梳洗休息。
李义道声遵命,招呼手下把马车赶过来,待三位贵人陆续登车之后,便由轻骑兵团团保护,向邓州城进发。
慕容雪原本的打算,是在邓州歇息一晚,然后第二天就启程前往洛邑。可是没想到,柳嫣茹在城里住下之后,忽然身体不适,连夜发起烧来。
贵人抱恙,这可急坏了迎亲大使慕容雪。
他赶忙托李义把城里有名的郎中全都找来,轮流给柳嫣茹把脉诊治。幸好,大夫们看过都说,柳嫣茹只是因为身子骨虚弱,一路上颠簸劳顿有些打熬不住,再加上受到惊吓,精神紧张、气血郁结,忽然这么一放松下来,反而病倒了。
开上几副安神益气、清热解表的方子,喝完便能好。
听郎中这么说,慕容雪这才稍微放了心。既然柳贵人已经这样了,那干脆大家都好好歇息几日,等养足了精神再走。
然而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因为这么一耽搁,最终等来了煞星。
李炝派遣的杀手,比劳剑华的人提早一步抵达襄城。但出乎他们意料,汉水恰好在此时被包遇春封锁,奉旨迎亲的大队人马同样堵在了南岸,眼巴巴望着近在咫尺的襄城,偏偏就是过不去。
淮阳王的人在襄城苦等了几天,正琢磨着要不要就这样回去算了,没想到,荆襄军内的眼线忽然传来消息,说皇后和皇妃已经绕路过来,进了邓州城啦。
杀手们一听这话,顿时精神大振,连忙快马加鞭,从襄城北上,直奔邓州。
【作者的话:我呢,就是一个喜欢码字的人,从没想过靠写小说挣钱,更不愿为了挣钱去水字。讲述自己喜欢的故事,给同样喜欢故事的人看,就很满足了。生活不易,希望看故事的你,能够爱惜自己、勇敢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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