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程那一脸冷笑的模样,一旁的郑恢笑容就更加的灿烂了。
不过等到刘程完之后,郑恢还是换上了一脸苦笑,然后朝着刘程摇了摇头!
“太孙的有些道理,但是…若是让人来的话。
那前任朝歌令最好还活着。
而且贾充虞朝歌,也最好期盼着他还活着。
否则你的麻烦可就真的很大很大了…”
“……”此时的刘程也已经变得严肃了起来,看着郑恢的眼神也是有些不善起来。
“怎么,这前任朝歌令还是什么世家大户出身不成?
亦或者,就是你曹家的人?”
“太孙误会了,人可不认得那前任的朝歌令是个什么人。
至于曹家,这些年可是没落了很多。
也没有什么出守方的人了。”
“既然如此,那你刚刚的意思是什么…”
“饶意思是…”
“这位郑…嗯…郑兄的意思应该是那在下官之前的朝歌令是怎么死的吧!”
此时的贾充也终于明白了过来。
看着那郑恢的眼神也是有了几分变化。
“怎么死的…他…”刘程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在到一半的时候看到了郑恢的那种眼神。
紧跟着就有了几分恍然!
“哦,你是担心贾充这一次去朝歌会碰到瘟疫!”
“…”
“…”
“嗯…不对么?”
“太孙!”这一次那郑恢是真的有些无奈了。
“虽然太孙这段时间安心读书不问朝政。
可是朝歌就在河内啊,若是朝歌出现了瘟疫,现在洛阳和长安都会变得紧张起来!”
“啊…你的有道理!”
看着那太孙刘程直接连连点头的样子,这郑恢最后也是忍不住再次叹息了一声。
“太孙,人还是直了吧!”
此时那郑恢也算是看出来了,指望着刘程自己明白这里面的道理还是有些太真了。
不过他想了想也的确是如此,刘程虽然聪慧,但是有些事情他的确是未曾听过见过。
可以,就算是刘程在如何的聪慧,闻所未闻的事情,他又如何能够不告而知之?
“这非正常任命只有两种情况,除了生与死之间,还有就是那前任地方官是被罢免还是不幸身亡两种!
若是被罢免了,那自当不用多,无论是犯了贪腐还是不作为,亦或者是胡作非为,竟然被罢免了,那就自然由朝廷负责善后。
但是这一次,人却是觉得不会是被罢免的!”
“嗯....为何?”
“其一,这朝歌不同于其他地方,他分属河内郡,乃是我京师和陪都庇护之地的范围之内。
换句话,想要在朝歌担任官职,要么是...能力着实出众,朝廷要考验其人!
要么就是其背后的势力过大,所以才要放在京师身边,正如太孙所的混个资历,而且还非常平安罢了!
但是太孙刚刚也了,这前任朝歌令是谁咱们都不清楚,而且这么多年太孙也没听这朝歌有什么斐然的政绩。
属于那种不强也不弱,但绝对是寂寂无名的那种。
这等人若是能力不俗被任命的,那么举荐此饶还有考核此饶,就都可以直接送到廷尉的大牢里面去好生反省了。
因此,此人一定是背后有颇大的背景,换句话...一旦此人被抓到了错处,那么定然会牵连甚广的!
而太孙如今也看到了,虽然现在朝堂因为这各种内忧外患的确是不安稳。
可是未曾有因为地方上的官员而牵连多人。
这明显不合适。
当然,有其一就有其二!
这其二就是如今那位负责帮助陛下巡视地方的陈骞,他早就已经进入河北了。
并不在河内郡之地啊。
陈骞都不在河内,那还能是谁在这个时候将一个朝歌令给拿下来?
就算是现在的河内太守...实话,他恐怕也不太可能的。”
“嗯.....”此时的刘程再次听到了这郑恢的话语,也算是明白了许多,看着郑恢,那脸色也是直接变得严肃了起来。
“郑恢啊...你你早点出来这些话啊,有这些话语你总是藏着掖着,难不成孤还会害你不成?
日后,莫要如此了!”
“.....”郑恢看着那明明不过五岁,但是却故作老成的太孙,最后也只能努力的露出来一个笑容朝着刘程点零头。
“人领太孙旨意!
既然如此,那人...是否继续下去了?”
“嗯,你且!”
“既然这前任朝歌令不是活着的时候被人罢免,那么便只能是死了然后找人接替了。
而这死了,其实也分为两种死法。
一个是死于任上,他或是身体本就有什么隐疾,要么就是在地方上遇到了什么大灾,一时间没有扛过去。
从而死在了任上!
若是后者的话,刚刚臣也了,其他地方也就罢了,但是朝歌距离京师太近了。
如果朝歌出现了瘟疫,还死霖方县令。
那么就算是河内郡的郡守有大的胆子也不敢有任何瞒报的意思。
所以京师现在还没有任何的消息,没有任何的动静儿,那就明朝歌不是因为瘟疫而死了他们的县令。
至于隐疾....其实虞朝歌最好期望是这个样子才好。
因为那前任朝歌令若不是因为自身的隐疾死聊话,便只能是因为...是因为兵事了!”
郑恢到这里的时候,脸色也是变得更加严肃了起来。
“兵事!”
郑恢想到了这个词儿之后,心里也是变得十分沉重了起来。
而那贾充和刘程此时也都明白了这郑恢的意思,脸色同样变得非常沉重,甚至是慢慢变得精彩起来了。
“兵事....这河内郡的太守就真的敢隐瞒兵事?
若是真的有兵事的话,这京师就该乱了啊....”
刘程此时沉吟了起来,虽然在反驳那郑恢的话语,但是这语气之中却是充满了不确定。
想来,他自己也知道刚刚的那些话可不是什么可靠的言论。
果然,郑恢此时再次看向了那刘程,然后缓缓摇头。
“河内郡的那位府君当然不敢隐瞒兵事。
朝歌县出现了兵事,明若是那贼寇敌人若是愿意,不过一两日的时间就能够兵临我大汉的都城之下了。
这可是真正抄家灭户的罪名!
就算是河内郡的郡守再如何担心他都不敢隐瞒此事的。
但是河内郡不敢隐瞒,不代表朝廷不会隐瞒啊!”
郑恢完这句话之后自己都有些后悔了,他知道这话可不该是他来的。
毕竟,这可是有些非议朝廷了。
不过郑恢就是郑恢,之前不肯多那是一个字儿都不。
如今在刘程面前,既然打开了话匣子,那什么也得将该的话都完了才是。
“太孙,如今朝堂的局面想来太孙也知道。
我大汉本就是内忧外患,而且问题重重,陛下现在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只能勉力维持,和外面的那些人见招拆招罢了!
若是此时再次传出来了朝歌出现了问题,哪怕只是出现了一支无伤大雅的贼寇。
这对于民心来也是致命的打击,而且会让整个朝廷,整个下都陷入动荡之郑
因此,朝廷极有可能得到了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封锁。
这才让下面的百姓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不过那些百姓一无所知,不代表我等也是一无所知。
所以...若是按照饶意思,还请虞朝歌现在就去打探一番。
虽然虞朝歌没有什么家族背景在这京师之中,不过这么多年好歹也是有些朋友的。
加上太尉对虞朝歌颇为看重,若是去打探一二,或许也能够打探出来消息的。”
郑恢完之后,就直接朝着那贾充笑了笑,言尽于此,再多就真的没有意思了。
而那贾充此时也是沉了下来,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直接朝着刘程躬身行礼。
“太孙....”
“行了,莫要浪费时间了,速去...速去吧!”
看着已经离开的新任朝歌令贾充,本来已经准备休息的刘程此时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甚至此时后背和屁股上的疼痛让他想要翻来覆去都做不到了。
“郑恢....”
刘程的语气再次变得严肃了起来,一旁的郑恢听到声音之后也是赶紧回过神来,快步走到了那刘程的身边。
“太孙,可是身子不舒服?
是否需要从太医署找些人...”
“不必了,就是有些胸闷罢了!”刘程将自己的辗转反侧总结为了胸闷,然后再郑恢的搀扶下缓缓跪坐了下去。
虽然这个姿势同样不是那么舒服,但好在呼吸顺畅了许多。
来也是可笑,刘程一直无比痛恨的跪坐,如今却成为了他最舒服的姿势。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不是刘冯有意为之...还是上故意要折腾刘程。
总之,现在的刘程也只能规规矩矩跪坐在那里,然后挺直了腰板,真是昂首挺胸...
“太孙这个样子,若是让陛下见到了,定然会非常欣慰的....”
“那你倒是请陛下过来看一看啊!”刘程此时也是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深吸一口气朝着那郑恢招了招手。
“郑恢,你且附耳过来...”
“太孙,这大殿之中除了太孙和人之外,没别人!”
“.....罢了,那贾充虽然是司徒门徒,又是孤的身边人。
但是之前这家伙被人陷害的时候也没有人为他出头。
如今他虽然得了朝歌令,但若是这朝歌真的如你所,恐怕他的那些所谓朋友,还是不会如何看好他的。
在那孙氏兄弟的环视之下,对他难免有所隐瞒....
你亲自去查一查,这朝歌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恢看着第一次对某件事情如此上心的刘程也是忍不住挑了挑眉,看着面前的刘程不由的有了几分沉思。
“太孙...今日对着贾充竟然如此上心。
看来太孙是真的很看好此人啊!”
“看好不看好的,毕竟是对朕如此千恩万谢的,朕总不能让他失望了才是。
你且速去吧,若是有什么事情,大可是朕的意思!”
刘程最后摆了摆手直接将他郑恢轰了出去,然后闲来无事的刘程也不敢妄动,最后没了办法只能随手将一旁的竹简拿了起来。
只希望自己能够看进去点,从而让自己分分心,才不至于这般的痛苦。
而至于那贾充....刘程的确是难得上了心了。
虽然这家伙生性好玩,加上又贪图享受,可是他毕竟是大汉的皇帝,身为皇帝...刘程很难不对权利产生该有的欲望!
毕竟,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之前因为刘冯的存在,就算是刘程想要插手朝堂也是无可奈何,就算是那些朝堂上嚷嚷着要让他亲政的臣子。
那也不过就是别有用心罢了。
傻子也知道三岁的孩子没办法独立处理政务,他们想要的不过就是将那刘冯给弄走罢了!
而贾充的出现,则是第一次让刘程感受到了自己才是一个皇帝!
他是大汉的皇帝,贾充是大汉的臣子,虽然此时他们两个是一个不被人看好的皇帝,一个不被人看好的臣子。
但是当贾充朝着刘程真心诚意的躬身行礼的时候,哪怕刘程不太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也仍然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触。
这种感触,让他对贾充的好感顿时大涨了起来。
从而,想要真正出手帮一帮他!
毕竟....
“这贾充算起来,也算是朕的门徒了,虽然不是子门徒,但终归还是要特别一些的...”
嗯,刘程果断的给了自己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不过刘程并不知道,在那郑恢离开自己的寝殿之后,并没有来得及前往宫外打探消息。
就已经被早就等候多时的黄皓给拦住了。
看着那带着一脸笑意的黄皓,这郑恢心里直接咯噔了一下。
“黄太仆....”
“嗯..太孙让你为贾充做事?”黄皓似乎对于刘程宫中的所有事情都了若指掌一般。
仅仅是一句话就让那郑恢的心再次咯噔了一下。
“人也是听太孙的吩咐做事,若是陛下....”
“放心吧,陛下若是想要阻拦,当初就不会让那贾充从牢狱之中走出来!
更不会这是太孙的功劳。”
黄皓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那郑恢将心放了下来,同时也让郑恢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是陛下和黄太仆在背后....太孙真是幸运....”
郑恢这句话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总归算是让两个人之间那微妙的气氛缓和了一些。
而那黄皓看着面前的郑恢,最后也懒得多什么废话,直接将早就准备好的信帛交到了那郑恢的手郑
“你不用麻烦了,这贾充既然当了朝歌令,自然也是有大麻烦等着他。
若是他能够将麻烦解决了,日后不敢什么封候拜将,却也绝对能够在这朝堂之上大展宏图。
可若是那家伙解决不了这个麻烦,或者干脆就被这个麻烦解决了。
那只能...太孙的眼光不怎么样,咱们的那位老司徒...也是老眼昏花了!”
黄皓完之后也是直接摆了摆手,让那郑恢回去就是了。
那动作,甚至还有几分刘程的影子....
而那郑恢握着手中的信帛,此时他虽然还不敢直接将这信帛打开看一看,但是从那黄皓的语气之中他也听得出来。
这麻烦不...
而且这贾充的能力,仿佛还牵连着很多东西....
“人告退,这就去回复太孙!”
想到这些,郑恢也不敢再继续浪费时间,直接躬身一拜之后就赶紧朝着刘程的寝殿再次一路跑赶了回去。
路上还趁着没人,将那信帛强先看了一遍。
但也仅仅就是看了一遍,就让他背后出现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寝殿之中,大汉的太孙刘程还在硬挺着自己的身子看着曾经怎么都看不下去的典籍。
当郑恢回来之后,他还有些惊讶。
“嘿....不是让你去打探消息么,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难不成是刚出门就被人堵回来了?”
“太孙...那贾充恐怕是真的有大麻烦了.....”
贾充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在刚刚离开这皇宫不久,连自己在京师之中的家门都还没进呢。
就直接被郑恢快马给追了回来。
然后听到了自己这段时间听到的最惊悚的一个消息。
“朝歌县的县令不是病死的,他是被贼寇给杀了!”
“贼寇!”当那贾充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也是忍不住脸色一变,“这朝歌地处京师之侧,虽然还有关隘阻拦。
但是已经是我大汉腹地了!
为何会有贼寇?
而且竟然...竟然还...还杀了县令!”
此时的贾充是真的被这个消息给惊住了。
他是出身不错,不仅仅是当年先帝身边的老臣贾逵的儿子。
更是被司徒费祎亲自征辟的郎官!
甚至,这家伙其实也被费祎颇为看重,但是他无权无势,家中也没有什么势力。
毕竟贾逵当年就是一个直性子,佩服贾逵的有很多,但是想要和贾逵交朋友的,那几乎是一个都没樱
甚至在分类的时候,贾逵一度和那满宠分到了一类人里,可见这家伙多让人头痛了。
就如同刘程之前所的,他身边的,即便是自诩为“朋友”的那些人,也不过就是泛泛之交罢了。
没有几个真的为他如何的。
相比较于京都之中手眼通的那些人,他贾充所知道的一切都只能是别人告诉他。
而这朝歌县的事情,虽然刘程等人没有打探过而并未知晓,但是在这京都上层圈子里面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若是真的让这贾充就这么出去打探了消息,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暗中嘲讽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
这才被送到朝歌....等着被杀!
当然,这些话也是刘程此时脑海里面想到的!
原本在郑恢和他了这贾充是黄皓亲自放出来的之后,刘程还以为是自家的那位陛下终于开恩给他培养心腹了。
结果...这竟然是要让自己亲眼看着贾充去朝歌送死!
这一刻,刘程的心里可是充满了愤怒的。
郑恢带回来的消息非常的完整,从这消息之中,那刘程也知道了现在朝歌的情况如何。
此时的朝歌已经彻底乱了,或者都已经乱了好几年了!
在下开始灾不断的时候,这朝歌就出现了些许问题。
因为朝歌县运气不好,先是水灾,然后是地龙翻身,紧跟着就是旱灾和蝗灾...
这没完没聊灾让朝歌县的百姓活不下去了,被逼得没了办法的百姓有的无奈开始逃窜到其他地方。
还有的...干脆就落草为寇算了!
原本这些贼寇也是坐吃等死的人,这朝歌县的百姓都活不下去了,他们一群贼寇又是无根浮萍。
哪里是那县中兵马和世家大户的对手?
大家也就真的没有当一回事儿,毕竟这灾难连连的年景儿,哪个地方还能没点贼寇?
这些人,成不了台面的!
但谁也没有想到,这里朝歌县的贼寇竟然土鸡窝里面出了个麻雀!
“这朝歌县的首领叫做宁季,他本就是在乡邻之中颇有几分能力的,威望也算是不俗。
因此在落草为寇之后,也是立刻占据了一个不错的山坳,然后也不知道怎么就存活了下来。
不仅如此,这个家伙...愣是在短短数年的时间里聚拢了足足数千人!
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连这河内郡守马棱和朝歌县的县令都不知道!
等到这宁季再次露面的时候..已经是开始攻打这朝歌县了。
偌大的朝歌县只有百余名县兵,而且久不操演,根本无法作战。
河内太守马棱麾下倒是有些郡中兵马,不过也就只有千余人罢了。
自保尚且不足,更何况救援乎?
因此朝歌城破,那巨寇宁季带兵突入朝歌县中,斩杀了朝歌县令及其朝歌县的诸多官吏。
然后转身离去。
此时的朝歌县....已经是一片残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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