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五章 现在,压力给到了关麟这边!

  庐江城外,关家军的中军大帐外站了六个姿势一模一样的关家兵士。

  人人左手持一杆镔铁枪,右手则搭在腰间的环首刀上,身上明光铠在阳光的照耀下亮的刺眼。

  飞将盔上一根白翎笔直地刺向天空,整个人看起来勇猛威严,犹如一柄柄雪亮的关刀。

  就在森然伫立的气氛下。

  “什么?”

  伴随着“砰”的一声,是大帐内关羽双手拍在桌案上的声响,关羽像是无比惊愕的发出惊呼,“文远竟伤的这般重?”

  魏军的使者也露出担忧之色,“张将军虽在水战中几乎全歼了东吴水军,可…谁曾想,那徐盛指挥楼船直接撞向张将军的战船,然后徐盛与张将军在甲板上殊死争斗…一死一伤…”

  “原本张将军是该卧床静养,却不曾想…张将军惦念着与关将军的约定,坚持要如约统军南下进攻庐江城,这一路的车马颠簸下,病情加重…如今…如今已是口吐鲜血,昏迷不醒!”

  这…

  当这么一条消息传入关羽的耳中,关羽的眉头深深的凝起,神色凝重。

  他沉吟了良久,方才道:“文远是义士,义士最重信守承诺…倒不曾想,这份承诺却害了文远。”

  关羽没有丝毫因为晕厥的张辽是曹魏的上将军而既惊且喜。

  相反,他与张辽的友谊早已超越了立场,他满心都在担忧张辽的伤势…

  “文远的伤?可能治愈?”关羽关切的问。

  使者沉默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如实的说,“军中医者一筹莫展,不过…倒是已经快马加急去禀报魏王,希望魏王增派医官…就怕…就怕此地距洛阳千里之遥,就是医官来了…且不说能不能救,单单能不能来得及也是未知…”

  按理说…

  这一些话,使者是不应该讲述给关羽的,毕竟他们是截然不同的立场。

  退一步说,荆州与曹魏是联合攻吴不假。

  但倘若吴国覆灭,荆州与曹魏之间亦少不了摩擦,关羽会不会利用这点去进攻魏军…这些都是隐患。

  可…使者也是太过担忧张辽的安危,所谓关心则乱,又所谓病急乱投医,或许使者也是报有一丝幻想,当务之急——唯独…关羽能救张辽。

  反观关羽,在经历了短暂的思虑过后,那煞白的面颊上,关羽终于张口吩咐:“七百里加急报讯于江陵城…让吾儿调仲景神医来此庐江,医治张文远——”

  这…

  关羽的吩咐让许多副将一怔,乃至于让魏国的使者既惊且喜,他“啪嗒”一声就跪下了,“对于治愈文远将军,我大魏军中议论再三,举棋不定,瞻前顾后,迟疑再三…不曾想…关将军却是能当机立断,不吝拿出仲景神医…多谢关将军,多谢关将军…”

  “无需多言,你即刻回营,让那些医官照顾好文远。”关羽的声调郑重其事,也不知道是担心张辽,还是不放心魏军的医疗水平,他又郑重其事的补上一句,“至少也要撑到仲景神医的到来——”

  “是…是…”魏国使者连连答应,然后飞也似的往回走。

  倒是这中军大帐内的徐庶。

  听着关羽的话,像是意料之中一般,徐庶也是义士,也与张辽有着不错的私交,义士往往最懂义士…

  只是,徐庶微微沉吟了一下,他不由得抬起头隔着帐门眺望向那粮草充沛、军械充足的庐江城,他幽幽的叹出口气,心头暗道:

  ——『就在刚刚,蒋钦的一万五千兵勇已经入城,我军却失了文远与魏军的助力,此消彼长…这庐江城怕是不好攻了!』

  阳光之下,那巍峨的城墙就仿佛蛰伏的巨兽,它耀武扬威一般的伫立着,仿佛在警告一切来犯之敌:

  ——江东最后的屏障,想要逾越,没有那么轻松

  …

  …

  建邺城,吴侯宫殿。

  屈辱!

  面颊上尤是吴质溅出血迹的曹丕与刘桢,他们在悲痛与屈辱交加之下的心情中…爬过狗洞,进入了这宫殿的外墙之中。

  “哈哈哈哈…”

  “曹魏使者为何学狗爬行?”

  “我大吴设三道六门,大国使者来自然行大国使者之门,背信弃义、猪狗不如者若至,那自然爬这狗门!哈哈哈,狗贼、狗门…相得益彰,相得益彰!”

  在一句句的嘲讽与讥笑中…

  曹丕与刘桢总算爬了出来,他们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土,刘桢脸皮薄,在这一道道嘲讽中…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偏偏因为吴质的死,让他悲痛欲绝,心力交瘁,就连腿都软的要瘫倒一般。

  曹丕的心情也如刘桢一般,但他素来习惯了隐忍,故而…哪怕在这种悲痛的心情中,他的眼睛如寻常般抬起,他镇定的问:“吴侯召见大魏使者!敢问,吴侯在哪?”

  “哈哈哈哈…”

  “哈哈哈…”

  讥笑声还在继续。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见吴侯之前,不妨魏使先看看这个…”

  这声音是吕蒙发出的,他卧床许久,久病初愈,可穿上铠甲的他,再没有半点病榻上的颓然与病态,他声如洪钟、步履铿锵,仿佛是刻意要震慑眼前的大魏使者。

  而随着吕蒙的话,一众官员让开了一条道…

  却见得吴国宫殿正前的一处高台上,三十余刀斧手正在磨刀,而他们的身旁,一个个被五花大绑的赤膊男子,正被压上断头台。

  看这些男子的身形高大威猛,断然是北方人,曹丕当即就反应过来,是魏人!

  就在这时,宫殿内传出孙权的大啸声:“台下的乃何人?”

  吕蒙拱手朝向石阶之上的宫殿,“乃魏人!”

  “所犯何事?”

  “背信弃义,不守承诺——”

  “孤最恨此不守承诺之人…斩了吧!”

  吕蒙与孙权的对话语速及快。

  而随着吕蒙的一声,“斩!背信弃义者——”

  那些刀斧手仿佛早就准备好了一般。

  钢刀也迎着日影高高的抬起,随着“哗”的一声,钢刀落下…三十余人头滚轮在地上,与地面摩擦发出“嘭、嘭”的声响。

  这…

  ——『又是一轮嘲弄与威慑么?』

  曹丕心头如此想,可面色却再也无法做到之前的隐忍,眉头深重的凝起…反观从宫殿中徐徐走出的孙权,他宛若没事儿人一般,朝着台阶之下的百官,也朝着吕蒙、曹丕、刘桢问道:“魏人是不是就擅长不守承诺?背信弃义?”

  俨然,孙权这话映射的是曹魏背弃东吴,转儿联合关家父子谋他的东吴…无疑这话也让孙权占稳了舆论上的上风。

  至少对曹魏,孙权与东吴是站的笔挺的,是应该更悲愤的一方!

  随着这三十余魏人人头落地。

  这般宣泄…也让在场每一个东吴文武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仿佛这一段时间受到的所有委屈都释放了一般。

  “哈哈哈哈…”吕蒙大笑着出声,“魏人知信?魏人知义?”

  这话他刻意抬高了声调,是反问句…

  而随着他的话,众人默契的都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这笑声仿佛是他们情绪进一步的宣泄。

  有人肆意的大啸着回答:“魏人不知信!魏人怎知义?”

  这…听到这儿,曹丕还能忍,可刘桢已经是有些忍无可忍,他的脸皮是薄,可不代表…他就能甘心让人如此践踏他与大魏的尊严。

  文人是有风骨的,身为建安七子之一,这份风骨更是不容践踏——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刘桢义愤填膺的说道:“橘树生长在淮河以南的地方就是橘树,生长在淮河以北的地方就是枳树,只是叶子相像罢了,他们的果实味道却不同。其原因在于水土!”

  “我大魏上上下下素来重诺守信,整个大魏疆域,也从未听说过有人因失信、背义而被问斩的,可今日当此东吴宫廷,如此多魏人因失信被杀…这不正说明是东吴的水土唆使百姓背信弃义么?”

  刘桢饱读诗书,他是用《晏子使楚》中晏子回应讽刺楚王的方式去,回应孙权与东吴的满朝文武,但…他错就错在,东吴与楚国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楚王要脸,而孙权可以完全不要脸!

  果然…

  “明明是魏人急功好利,背信弃义,却将此祸嫁祸于我吴地,胆大包天…主公,臣请将此巧言辞令、蛊惑人心者绑了,杖毙!”

  这话是吕蒙吟出的…曹丕的心头登时就生起不降的预感。

  接下来事态的发展也应证了曹丕的猜想。

  随着孙权一声,“准…”

  当即,就有车下虎卫将刘桢擒住,随着一记铁棍砸在他的膝盖处,刘桢整个人跌倒。

  紧接着,那硕大的木棍不断的砸下来…

  “啊…啊…子桓…”

  留下的唯有刘桢的哀嚎声。

  曹丕连忙拱手,“吴侯…”

  他的话方才吟出,可车下虎卫仿佛提前得到了某些命令,一记记重棍砸下来,等到曹丕发声时,“啊”刘桢发出最后一道哀嚎,然后就再没了声音。

  这时,吕蒙走到刘桢的身前,用脚在他的脸上踩了踩,似乎毫无动静,这才伸手去触摸他的鼻息。

  死了——

  吕蒙像是意料之中。

  当即朝孙权禀报道:“吴侯,这巧言令色者已然伏诛…”

  “噢!”孙权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一切,也用余光去瞟向曹丕,“魏使?还想说些什么?”

  这…

  曹丕无比悲痛的望着倒下的刘桢,先是吴质…又是刘桢,这一刻,他切实感受到了,如今的时局下,一个敌国使者,一个敌国君王之子的生命,就像是蝼蚁一般,任人宰割。

  曹丕也是醉了…这好端端的局面怎么就一、两个月里风云突变,他这“东吴座上宾”,“铁定的魏世子”的计划…到底是从哪里开始付诸东流?

  “魏使?怎么不说话了…”

  见曹丕愕然,孙权接着问,语气低沉,是一如既往的压迫。

  曹丕只能隐忍,隐忍,再隐忍,他咬牙:“没…没什么…吴侯若无其他要事,在下就…就告退!”

  “若无其他要事?哈哈哈…”孙权笑了,“今日孤传召满朝文武,这些文武中有许多人失去了子嗣,有的更是失去了父母、兄弟,是啊…不过两个月,东吴亡了数万人,几百艘战船,十余处城郡,这都是因你大魏背信弃义所至?你曹丕竟还有脸说…若无其他要事?哈哈…哈哈哈…今日,孤与诸臣就是要声讨你,也声讨你爹,声讨那逆魏,孤要让江东、让天下人知晓…逆魏当诛,你们曹氏父子背信弃义,为朝廷耻,为世人笑!”

  果然…

  曹丕想对了,这种时局下的召见…吴侯是要羞辱他,羞辱大魏,声讨他的父亲,也声讨大魏!

  可…

  曹丕就是猜到了这些,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只能紧紧的咬住牙,他知道,今日这一关…怕是不好过了。

  更重的羞辱,更多东吴朝臣的讥讽、嘲笑在所难免。

  孙权是要用这一次的朝堂向江东证明他的决战之意!

  他绝不会妥协,绝不会认输!

  那么…

  基于此,曹丕不由得在心头,重重的沉吟:

  ——『我会被祭旗么?』

  ——『我还有命能回去么?』

  …

  …

  傍晚时分,夕阳残照在斑驳的宫门上,曹丕黯然走出宫门。

  他的面颊通红,他的脸上不知道被多少老臣扇了多少下;

  甚至…他的衣衫都被强行脱下,然后被强迫穿上女装;

  就这么一身赤红的女衣,他赤着脚…蓬头垢面的一步步向外走出。

  门外…早有百姓闻讯赶来,一枚枚鸡蛋、石子、烂菜叶朝他砸去。

  似乎,所有江东儿郎的死,一切东吴的愤怒悉数都由他一人承受。

  羞辱,这是深深的羞辱…

  曹丕一言不发,沉默的朝那满是“坎坷”与“磨难”的大道上行去。

  有那么一瞬间,他意识到,除非东吴亡国,否则…这份屈辱,他还将一直承受下去。

  大群百姓跟着曹丕走,人声嘈杂。

  就在这时,只见得宫门的楼上几只烂木盒子挂起,里面装着的赫然是吴质、刘桢,还有那一个个本是无辜,仅仅因为是“魏人”的身份就被割去首级,遭此大难的无辜商贾、黎庶。

  老百姓们莫不愤愤然的交头私语。

  “就是因为那逆魏的背叛,我东吴才遭逢此难…”

  “这么多江东儿郎就都白死了么?当杀那曹丕…否则不足以解我等心头之恨!”

  “抗击逆魏…抗击逆魏!”

  在战局极端不利的情形下,最难控制的便是人心。

  恰恰吕蒙最懂人心。

  他醒来后帮孙权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转移矛盾。

  塑造出一个卑鄙无耻的“敌人”,然后让这“敌人”成为众矢之的,以此转移所有江东百姓的注意力。

  让他们的愤怒有地方宣泄。

  无疑,荆州与关家父子是东吴背刺的一方…东吴是背刺不成反被背刺,也正是基于此…荆州,根本无法成为百姓心目中那众矢之的存在。

  故而,曹操、曹丕、曹魏就成为了江东百姓宣泄愤怒的那个人、那个势力!

  然而,这才只是第一步。

  就在曹丕一步步的走出宫门之际,吕蒙登上宫门,居高临下的宣读着吴侯的诏书:

  ——“孤身为东吴国主,人臣之贵已极,意望已过矣,所图唯保境安民,保一方乐土…然,逆魏背叛,致使东吴遭逢大难…当此危难之际,孤不得以征召兵马于庐江,抵敌于国门之外,逆魏势大,兼之荆州助力,孤亦知此举御敌艰难万险,所能做的唯独抚恤与补偿!”

  ——“即日起…大赦江东,老人给予给养,征战子弟的家小日日给与抚恤,若庐江能坚守三十日,则前线兵卒家小…均可分得良田十亩,若能坚守百日,则分得良田白亩!若能坚守一年,则分赏百金——”

  这…

  曹丕默默聆听,不禁喃喃道:“东吴何时有这般缜密的心计了?一辱一赏赐,这是…要重振军心、民意么?”

  这时…忽然“踏踏踏”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五千余车下虎骑踏步而来,将整个宫廷团团围住。

  这突然发生的一幕让所有东吴的百姓一脸不解之色。

  吕蒙的声音再直传出。

  “诸位父老乡亲都散了吧…接下来,便是吴侯与诸大族族长商议!”

  “诸大族族长高风亮节,直此东吴危难之际,有意重新丈量土地,将田亩分给江东诸百姓…分给江东诸战士,诸位…就等着好消息吧!”

  这…

  随着最后这一道声音,像是只经历了一个短暂的沉吟。

  忽然…“万岁…”一道呼喊声响彻而起,紧接着是百姓中的哗然一片,是诸如“吴侯万岁”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

  ——辱魏使;

  ——赏功卒;

  ——分土地!

  这一连串的组合技,无疑…让低迷的东吴士气与人望再一次沸腾了起来、振奋了起来,激昂了起来。

  很快这份消息会通过“飞鸽”传于庐江与濡须…

  那里的兵勇在闻得此消息后,势必…也会振奋异常,战意激荡!

  而这才是吕蒙基于“人心”对孙权一切的提议。

  “咚——”

  随着兵马驻守下,那三道六门悉数封锁…

  ——虞、魏、孔、谢!

  ——顾、朱、张!

  这些东吴大族的族长悉数被困于宫廷之中,这是幽禁,也是不得以之下,孙权被迫只能用他们开刀。

  以这些族长为质,调动各族兵马,重新分割各族田亩…

  当危难来临,这些世家大族靠不住的时候!

  吕蒙心如明镜,能依靠的唯独兵卒与百姓…

  当年孙策走过的那条“强行镇压”的路,当此时局之下,便是最优解,孙权必须得再走一遍!

  这…才是唯一的救国、翻盘、逆转之道!

  只是…

  这个决策对孙权而言并不轻松。

  这意味着他必须要彻底的否定…他继位以来的这些年,他的一切功绩,他要承认…他选择的那条路是错的,是走不通的,是必须迷途知返的!

  …

  …

  翌日,随着晨曦的第一缕阳光,一封封飞鸽从建邺城飞起…它们跨越过一座座山河湖海,在庐江城落脚。

  与飞鸽同时赶来的是那一封封来自江东的书信。

  在贺齐与蒋钦的授意下。

  这一封封家书被分发到每一个将士的手中,每个什里都会安排识字的文吏去向他们解读,并且替他们书写回信。

  一时间,整个庐江城仿佛都哭泣了一般,每一个将士泪湿长衫的同时,却也坚定了殊死抵抗的决心。

  他们的家人很好,每日都会因为他们在前线坚守,家人们会收到一大笔钱粮;

  如若他们坚守三十日、百日、一年…家人们则会被分以田亩、土地、金钱…

  似乎,他们只要能多坚守一日,他们的家人就能过的更富足、殷实一些。

  在这样的心理下,那本已因为接连颓然的攻势而有些心灰意冷,像是行尸走肉般…本能的、僵硬坚守的东吴兵士,一下子焕发出全新的斗志。

  一个个木讷的眼神也变得

  话说回来,这个时代的兵士,他们的要求其实很简单…

  第一,家人过得好;

  第二,他们的征战有意义;

  第三,便是他们的名字不会被遗忘——

  无疑…这样一封封飞鸽传书下,这三天悉数满足,庐江城迸发出如虹的斗志。

  反观濡须口…

  当周循接受到这些家书时,他的眉头迅速的凝起。

  他知道这一封封家书意味着什么,固然…濡须口因为有他的缘故,不用担心将士们的士气与战意,可庐江…

  呼…

  长长的吁出口气。

  周循迅速的召孙绍、太史享、黄炳、周峻一道议论此事…

  可最后的结论…

  除了众人的一声叹息外,就只剩下孙绍那意味深长的沉吟,“孙权如此举动,这是给二将军一份全新的挑战哪…”

  他们已经知晓了张辽重病不起。

  攻取庐江的重担,俨然已经全部都压在关羽与关家军的身上…原本庐江就军辎、钱粮充分,这下…士气与战意再度唤醒,难…难…

  呼…周循已经是这一日第无数次的长吁短叹,他沉吟了良久,方才淡淡的说,“怕是云长将军破不了这个局…现在是孙权给云旗公子出了一道难题!且看云旗公子如何解了…”

  孙绍重重的点头表示认同,但同时,他又提出了新的担忧。

  “此战不宜拖延太久,迟则生变…”

  的确,诚如孙绍所言…尽管接连失陆口、失樊口、失柴桑,可庐江未破,江东的根基尤在。

  这种情形下,可不能被一个庐江牵扯太久——

  一旦让孙权与东吴缓过来…那…之前的一切努力就都付之东流了。

  “来人,速速将此间消息传递给江陵城云旗公子,让他速做打算——”

  随着周循最后的这一句话。

  这场注定不会议论出结果的会议告一段落…

  诚如这会议中提及的——现在,压力给到了关麟这边!

  这场心里博弈下的庐江一战:

  ——间不容发,迫在眉睫!

  …

  …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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