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鞭走马一个时辰,将军岭已越来越近。
陈武见此情形本该欣喜,但前方左右都有一小队骑兵阻路,所以根本兴奋不起来。
又到了做选择之时,陈武轻轻拽动缰绳,坐骑带他向右前方狂奔。
狭路相逢勇者胜。
曹军封住陈武的各个方位,让他必须选择一个点突围。
或许是陈武不幸,更有可能冤家路窄,前方之敌正是张辽本人。
“张辽,当我怕你不成?给我死!”
狂怒的陈武脸上青筋暴起,大喊着挺枪跃马直取张辽,张辽则拍马挥刀迎上。
十几日前见识过假许褚,张辽不认为陈武能强到哪里去,心理上没有压力舞起刀来更显从容。
仅一合,张辽就知对手深浅,瞬间感觉赢定了。
曹军骑兵在外围驻马观看,把中间场地留给二将厮杀,陈武明知已今日无法走脱,只能发挥平生所学与张辽纠缠。
江东是回不去了,家中美妾也搂不到了,陈武此刻只想拉个垫背的,所以放弃防守用枪只攻不守。
张辽见陈武变招十分意外,但应对起来依旧游刃有余。
不知不觉两人斗了十合,陈武使出十二分力也不能取得优势,张辽看出对方逐渐乏力,在打斗中还从容嘲讽。
“孙权麾下的将来只这点本领?你们也只能冒充他人搞搞诡计,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难怪被外人称呼鼠辈,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不要你管。”
陈武双手握住枪柄,嘶吼的同时把张辽大刀往上一推,紧接着用空出的手去拉拽缰绳。
全神贯注挡了十合已开始力竭,陈武瞅住外围骑兵一个薄弱点,调转方向打算尝试突围逃走。
可惜陈武刚跑出半丈远,胯下战马就像抽筋一样,跛起左后足用三只蹄跳着走,其实是因为连日奔逃太过于劳累,刚才转身太猛伤到了经脉。
陈武坐在马背上不知情况,急得又是抽鞭子又是腿夹马腹,但张辽才不会给他机会。
回头瞬间,满眼惊恐。
脖颈一凉,天旋地转。
张辽收降卒、斩陈武,他这一路大获全场;曹纯同样完美收官,主将‘吴景’更被虎豹骑生擒。
两支队伍分别押着‘吴景’、降卒,然后马不停蹄准备赶往舒县报捷。
藏在草丛里的吴景,则在夜色掩护下往东走。
夜空中星星点点,荒野里虫儿鸣夏。
吴景在漆黑的夜里奔走,倒显得没那么孤单寂寞,只是身上干粮早已吃尽,截至当前已经足足饿了两天,他不知道能不能走到合肥,也不知道合肥究竟还有多远。
到了后半夜,连虫儿都叫累了。
吴景却不敢停止前行,只是感觉身体越来越重,脑袋也越发昏沉。
直到天蒙蒙亮,吴景摇摇晃晃支撑不住,扑通一下趴倒在地上。
那一刻,隐约看见前方有一座大城。
不知过了多久,吴景睁开眼左右观望,发现自己躺在榻上,似乎身在一座小屋里。
他依稀记得自己倒在荒地中,便误认为眼前这是死后的世界,于是自言自语叹息:“好像和原来世界差不多,窗外似乎也有太阳光?”
“先生,房内有动静,吴将军似乎醒了。”
“嗯,快送些吃食去。”
“唯。”
随着门外两人对话结束,吴景坐起身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鲁肃。
“吴将军,别来无恙?”
“我没死?你救了我?”
“吴将军多日未进食,此时身体比较虚弱,先吃些东西再说话。”
言罢,两名侍女送来粥饭、馒头,吴景便不客气狼吞虎咽起来,虽然没有肉但觉得非常香。
鲁肃见吴景失态模样,笑着捋须提醒:“吴将军久饿体虚,只能先简单吃点解饿,晚点龙将军会设宴压惊。”
“不必,这已经很好.”
吴景吃得急被馒头噎住,随即捧碗喝了一口粥。
吃饭之余与鲁肃闲谈,得知真到了合肥龙骧的地盘,此时就在鲁肃的主簿府。
吴景吃饱后走到屋外,见天空中日头正盛,寻思没必要在合肥多待,更没必要等龙骧的宴请,想早些返回巢湖才是正事。
“我知你与周郎乃是旧友,与仲谋也有一定交情,能看在他们两人的面上,为我准备一条小船?我有急事要赶回巢湖。”
“这么着急?可云起已让人准备筵席”
吴景急忙摆手打断:“有劳子敬转告龙将军,相救之恩容日后报答,至于筵席真不必麻烦,刚刚已经吃得很饱了,我真有急事要回巢湖。”
“这”
鲁肃听得一脸犹豫,他刚刚与龙骧约定好,准备夜里宴请吴景套话,侧面了解雷绪、唐虒成功与否,没想到吴景这么着急走。
强行阻拦不妥,直接放走又白救一场。
鲁肃沉吟片刻,决定直接问:“记得吴将军上个月驾船北上,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独自一人倒在合肥新城三里外?若不是被巡逻游骑发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莫不是与曹军经历了激战?”
现在有了千里镜相助,合肥近郊根本无需巡逻,站在城墙上就一览无余。
“惭愧.惭愧”
吴景轻轻点头,但不愿说出实情。
见吴景默认不解释,鲁肃寻思曹军真有点厉害,直接吃掉了江东两万多兵,若龙骧不派雷绪、唐虒去烧粮,曹操可能还有余力来打合肥。
“前些日子合肥城外,曹军非常频繁地调动,但结果最后都去了紫蓬山方向.”
“是吗?我不清楚”
连续试探好几次,吴景就像高冷的‘女神’,回答简单让话题无法继续,鲁肃最后只能无奈放弃。
鲁肃让刘傅安排船只拖住吴景,同时派人向校尉府汇报吴景的情况。
龙骧寻思强扭的瓜不甜,而且吴景经历了如此惨败,让他再把战败的经过讲出来,无疑是雪上加霜的事情,便通知鲁肃送吴景出城。
你不愿来赴宴?我反而节约粮食。
鲁肃送走吴景来见龙骧,有些不理解地问:“应该找借口留他一晚的,说不定可以‘酒后吐真言’,就这么送走有点白费功夫,一点也不像你以前的为人。”
龙骧摇头浅笑:“吴景真不愿说,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都没用,再说他带两万人出去,最后就回来光杆一个人,想必战争场面够惨烈的,他未必知道伏击点后面的事,问他还不如问别人。”
“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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