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绪望对面旗帜,冷静分析:“许褚和虎卫营去了浚遒,前方敌阵中有龙、许、唐三种旗号,说明我们眼前是左右城防营,现在城中只有所谓的匠人营和骑兵营能战,咱们若能击败眼前这几千人,说不定能顺势攻下合肥,所得收益便不止城外这一点点...”
“若拿下城池收益是会多,但代价也不会小,不知眼前城防营的战力如何...”
张多眉心皱成一个川字:“总之若让咱们吃了亏,回头就找梅成的麻烦,这厮与李术不知有什么勾当...”
雷绪微微摇头:“守城与野外作战不同,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实力,待会如果实力悬殊,咱们就果断往回撤,如果龙骧孤注一掷,没必要同他们死磕到底。”
“都听你的,等会靠雷将军主攻,我就在侧翼辅助...”
“嗯。”
两人因梅成唆使临时结盟,本来打算在合肥外部劫掠,却没想到龙骧竟迎了出来,与合肥之前的对敌策略相悖。
行军走了这么远,不可能见到守军就退,所以两人打算尝试一番,能获胜就摘了合肥的果实,碰上硬茬就回寿春问罪。
合肥三营保持整齐已至眼前,雷绪、张多因为还没完成结阵,只能让前部压住阵脚,所以后面的队伍多处出现骚动,一切都看在龙骧眼里。
龙骧本不该给敌人准备时间,但要掩护张飞从侧翼突袭,便令许定上前搦战。
许定领命前出,横刀立马阵前怒喝:“何方鼠辈,敢犯我境?有胆者,出来受死。”
雷绪见许定身形魁梧,不确定是许褚还是许定,便皱着眉问道:“我们不杀无名之辈,尔阵后打着许字旗号,莫非是败孙策的许褚?”
许定扬刀在手,不屑冷哼:“吾乃许定,你们要找我二弟?怕你们脖子不够硬。”
雷绪正犹豫是否出战,旁边张多偏着头低声提醒:
“虽不是许褚本人,他看上去也不好惹,咱们兵力有足够优势,何必要斗将硬拼?根本不值当。”
“张将军的意思...”
“先拖一拖时间,等到完成结阵,然后直接发难。”
雷绪与张多不谋而合,遂用长枪指着许定,轻蔑说道:“既然不是许褚,哪配与我等交战?还不速速退下,换个出名的来战。”
“你...”
许定听后直接无语,扭头向本阵征询意见,见唐虒、郝萌等将面带愠色,唯独龙骧的表情却很轻松,心说龙将军果有大将风范。
“云起,让俺去。”
“龙将军,我去叫阵。”
“我也去。”
龙骧握住长枪,作出众人止声的手势,跟着用左手示意许定撤回,自己却催马迎上。
望着对面熟悉又陌生的雷绪,龙骧扶住马鞍冷冷问:“雷将军别来无恙,不知我龙骧够不够格?”
“龙骧,他真是龙骧?”
张多一边打量,一边向雷绪确认。
得到肯定眼神,张多虚起眼自问自答:“原来这厮真这么年轻,如此莽夫怎能击败郑宝、孙策?莫非他真是龙且之后?不对,合肥之前应该主要靠许褚...”
雷绪没理会张多,而是持枪抱拳行礼:“以前同在袁术麾下,我们却无缘一见,今日相见的确一表人才,谁能想到籍籍无名的龙曲侯,离开寿春竟闯出了名头,真是佩服...”
“打住。”
龙骧打断雷绪,沉声问道:“我们迟些再叙旧,雷将军既与我同出寿春,为何今日带兵来犯?”
雷绪眼皮动了动,淡然回答:“今年整個淮南都大旱,我身后的兄弟饿了肚子,听闻龙将军在合肥屯田种地,可否看在以前同袍份上,借我两万斛军粮应急?”
“两万斛?”
“啊...太多了么?一万五也行...”
龙骧轻轻摇头:“借粮也不是不行,只不过...”
“不过怎样?”
雷绪有些小期待,心说这龙骧如果识时务,说不定今天不用交战。
可龙骧接下来的话,直接斩断了雷续的期待。
“我合肥的粮,只养合肥的人,雷将军如果想吃,那就率部来投...”
“龙将军在与我打趣?”
雷绪皱眉露出不悦的神情,龙骧冷哼回应:“是你先打趣的...”
想到要拖延时间,雷绪强忍着怒意,竟开始恭维:“龙将军真会开玩笑,可惜桥将军没发现你是个人才,否则也不至于客死他乡...”
龙骧正要答话,突然听见口哨声。
转头瞥见刘晔手中小旗晃动,那表示张飞已到攻击位置,只等龙骧在正面下令开战,他就同时从侧翼插入敌阵。
龙骧转头盯着雷绪,语气非常玩味:“雷绪,咱们之间好像没有交情?你刚才故意拉扯寒暄,是在拖延时间结阵么?”
“哼,怎么可能。”
雷绪见计谋被道破,心虚让他立刻否认。
“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刚才也在拖延时间,哈哈哈...”
龙骧的大笑让雷绪、张多头皮发麻,笑声结束突然听见龙骧喊出四个字。
“全军出击。”
龙骧的命令刚刚发出,左右城防营、虎卫营像推土机般压去,移动过程阵型一点没变。
龙骧突然发难,雷绪、张多完全没准备好,仓惶让前军挡住进攻,两人则被亲兵护着往后撤。
双方短兵相接,一时间杀声震天。
张多在往后撤退途中,自己阵中小校找了去,惊慌失措向他汇报:“张将军,有支骑兵突入我方主阵,将士们本没完成结阵,这下主阵更加混乱,您快拿个主意。”
“骑兵?”
张多听得眼前一亮:“合肥能有多少骑兵?龙骧既然要给我送战马,我们自然却之不恭,快让人围住骑兵,杀人夺马。”
“虽然只有五六十骑,但兄弟们根本挡不住,为首那将自称...自称...”
见小校吞吞吐吐,张多极不耐烦:“都什么时候了?他自称什么?”
“他自称许褚...”
“许褚?定是个假冒其名的,许褚现在浚遒守城,待我上前生擒此人。”
“将军小心...”
“聒噪!”
张多在雷绪前畏畏缩缩,是因为雷绪的兵挡在正面,他要营造出自己不如雷绪的印象。
这时候本阵被人扰乱,张多必须要回去控制局势,所以表现出反常的果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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