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十三章 一天

  鹿巧春这时候也开口道:“刁大人,职位不同,职责自然也就不同。我们一般只负责战斗方面的任务,情报任务是另外有人做的。”

  战斗……

  我缺的是打手吗?

  我缺的是管理型人才,经营性人才,能让我成为甩手掌柜的那类人。

  算了,这类人才,大不了以后自己挖掘或者培养了,反正让自己干活那是没门的。

  打架,方羽在行。

  管理手下,那可就太费劲了。

  怎么奖,怎么罚,怎么管,全都是学问。

  “鹿巧春……”

  “部长大人叫我小春就好。”鹿巧春属于娇小可爱类型,还有几分灵动。

  “你和负责情报组织的那些人熟吗?”

  鹿巧春很快答道:“不好说,有些熟悉,有些基本没交集。主要还是看情报那边的人,职责侧重哪些方面的,像大人现在要找的潜伏类的妖魔情报,那这类情报人员,我们这种战斗人员交集就比较少,所以最多算得上是认识,谈不上熟。”

  分的还挺细。

  方羽看看愚季,后者也是摇摇头,显然和鹿巧春是一个情况。

  方羽叹了口气,还想这两人要是和情报员关系好,那就想办法多骗点地图红圈圈定外的妖魔情报出来。

  简单来说,方羽是怕,义军给的妖魔情报太少,不够他杀的。

  “大人,你要这些城内潜伏的妖魔情报干什么?”

  愚季这时候疑惑问道。

  义军确实有收集这类情报,但都是防着监控着,很少主动干涉。

  或许是义军高层有所顾忌,又或许别的原因,他们只是负责战斗的战斗人员,所以就不曾过问这方面的事情。

  不过像新部长这样,一上任就先找城内潜伏的妖魔情报的,还是很少见的,一看就似乎准备干大事。

  莫非……这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等会你就知道了。”

  方羽没有多说,有些事,义军上面的高层是知道了,但下面的人,却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呢。

  但妖魔,他是今天杀定了的,耶稣也拦不住!

  络腮胡年佳晨说过的繁花街,距离森蛇帮有些距离,他们过了几个坊市,才到了地方。

  确认过周围没什么人跟踪的样子,方羽就直接带着两人,走进了一家当铺之中。

  当铺掌柜是个小老头,半眯半醒在柜台后,一副快睡过去的样子。

  “掌柜的,我来赎东西。”

  啪!

  方羽一拍桌子,直接说道。

  这一拍,直接让掌柜的清醒了大半,但神色间也多了几分恼怒,神色不悦地瞪着方羽。

  “看把我这把老骨头吓得,要是我有个闪失,客官今天都不用赎东西了,准备好赔钱吧!”

  一听方羽是赎东西的,老东西似乎态度都不太好了。

  方羽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繁华街人流量不差,结果这当铺偏偏没有人气的原因了。

  不过……

  “我是来赎我家那块夏玉的。”

  “什么夏玉?没听说过的!”小老头吹胡子瞪眼睛的。

  “就是那块大红玉!前两周才抵押给你们当铺的!”

  方羽话音刚落,小老头已经如变脸般,直接一改态度,低声道。

  “小的寂向松,见过黑部部长大人!”

  方羽顿时疑惑,这年佳晨给的暗号,还能直接对上人的?

  方羽还以为,最多就是告诉对面,把妖魔情报递过来就是。

  看来义军消息传递的确实快,不愧是能在愚地府的搜捕下,还能混的风生水起的反抗军。

  “客套话就不必了。”

  方羽把地图给他。

  “把情报给我吧。”

  “大人稍等。”

  虽疑惑的看了眼方羽身后的鹿巧春两人,但小老头还是很快带着地图退至后面的房间之中。

  “你们俩,去门口守着,别让人进来。”

  “大人,不必如此,这当铺内连窗户都没打开,暗无天日的,就靠桌上那点蜡烛照明,街上的人哪怕朝里面瞥一眼,也就能看到我们几個的人影,具体里面发生了什么,根本无从得知。”

  不听话。

  相当的随性。

  方羽开始怀念车林芳他们了,至少听话好用,说什么就是什么,根本不会抗拒命令。

  说到底,还是自己这个空降部长没什么威信力。

  不过方羽也懒得管他们,这两人能不能得到自己的重用,还是要看他们自己的表现的。

  大不了,就把人扔回去给许清奇。

  光杆司令,说不定还比有两个累赘跟着要方便呢。

  踏踏踏。

  小老头这时候从后面的房间里出来,很郑重,神色很严肃的把已经填上情报信息的地图,交给了方羽。

  “部长大人,这情报你可得小心保管,若是出了什么事,记得第一时间销毁,可不能落到别人手中。还有,除了您以外,其他任何人,都不准看。就算是你身后那两个手下也一样。”

  小老头声音虽低,但无论愚季还是鹿巧春,其实都是听到了谈话内容的。

  愚季倒是没什么,感觉无所谓的样子。

  鹿巧春却是嘟起了嘴,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她可以不想看,但不能不给看。

  就像小老头可以背着他们说这话,但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说这话,让人人怪不舒服的。

  当即,就有些小脾气的开口怼道。

  “老先生,你们部门的情报人员,我也接触过不少,每次出任务都会搭上几句话。说实话,他们那些实际打探情报,以性命换的重要情报的人,我是敬佩的。”

  “但像伱这样只是待在房间里,负责接头的情报人员,可说不上有多让人尊重了。况且……情报,也分高低贵贱,在城内潜伏的妖魔情报,是整个情报部门里,地位最低,最没价值的哪一类吧。”

  “除了我们大人,似乎整个义军都没人找你们要过这方面的情报内容,可以说利用价值极低啊。你又怎么会觉得,我们会想多看一眼呢?”

  一番话,说的小老头吹胡子瞪眼睛的,空气中顿时充满了火药味。

  方羽无语了,怎么义军还带内讧的。

  就这还能在愚地府眼皮子底下躲藏这么久??

  只能说,愚地府不给力啊。

  “不常用,不代表价值低。正因为这份情报具备极高的价值,所以才需要交给重要的人来处理。像你这样的无毛丫头,情报给了你们,也是浪费!只有部长大人,才能利用好这份情报,为义军,为雷霆城的百姓,做好事,做大事!”

  “你说什么!”鹿巧春瞬间怒瞪过去。

  急了!急了!急眼了!破防了!

  方羽肉眼可见鹿巧春要红温了。

  怪不得人人都爱看热闹看人吵架打架,确实有意思。

  不过方羽可是还有正事的,这不想在这浪费时间,更别提他们要是闹大了,义军其他部长,会拿什么眼神看自己可就不好说了,多半要套个无能的标签上来。

  “道歉!”

  方羽直接道。

  “给老先生道歉!”

  方羽是想直接解决矛盾,但实际上,这话如火上加油,瞬间点燃矛盾。

  鹿巧春当场就红温,但视线看向方羽时,竟硬生生的压下了脾气,闷声声的道:“我不说了就是了!”

  说完,她就大步走出当铺之外。

  方羽本来还觉得鹿巧春比那闷葫芦还脸盲的愚季靠谱,结果现在看来,完全就是个暴脾气,根本沉不住气。

  看来这两位被人打包送来自己这边,还是有原因的……

  战斗能力如何暂且不谈,这交际能力和抗压能力,乃至服从性上,全都不合格。

  “我去看着她。”愚季默默退了出去。

  方羽叹了口气。

  这义军的队伍,好像比妖魔队伍还要难带啊。

  正好他们一走,当铺里只剩下自己和胸口一起一伏,似乎被气坏了的掌柜小老头,方羽便果断摊开了地图。

  令人惊喜的是,地图的圈圈内,居然画上了足足三十多个红点,那可代表着足足三只多只妖魔呢!若是质量再高点,直接就是一波起飞!

  起飞怎么说!起飞!!!

  不过在兴奋过后,方羽再仔细一看,顿时发现了端倪。

  这地图上,大多数红点,居然全都是带着大大的问号的,标记为疑似妖魔换皮。也就是充满了不确定性,只是有怀疑,还没证实,或者说不好证实。

  不同于方羽一眼看出真伪。

  其他人想要看出妖魔真身,那可得一刀把人杀了。

  这些红点里的人,有些或许寂寂无名,但也有些位高权重,为某些势力的中层乃至高层,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就能动手把人杀了的存在,若是搞错了,把人杀了,而不是把妖魔杀了,那是会引来很大麻烦的。

  当然,方羽是没有这方面的烦恼的。

  这些红点,他全都要!

  时不时妖魔,他一眼就知!

  不过这么多红点中,有七个红点,相当特殊,是义军重点标注,几乎百分百确定,就是妖魔换皮之人,而且情报相当详细,乃至妖魔在城内潜伏了多少年的,都有详细记载。

  “这怎么打探到的?妖魔换皮了多久时间都知道。”

  方羽好奇的问道。

  掌柜小老头虽然还在气头上,但对于方羽的问话,还是有问必答的。

  毕竟惹他生气的,又不是方羽,更别提方羽还是部长级的存在,可不敢得罪。

  “回大人,能精准到这个程度,自然是派人进行针对性的调查。妖魔换皮之初,露出的破绽其实不小的,身边之人大多都会产生一些疑惑,或者感觉换皮之人不自然。”

  “只是时间往后推移,补上破绽,周围人习惯此人的变化后,记忆会产生美化和模糊,便会忘记这些细节,乃至成为妖魔的帮凶,以为是外人污蔑,身边之人绝不可能是妖魔。”

  顿了下,小老头指了指地图上的几处红点。

  “大人看这些人的情报,是不是都有一个共同之点。”

  方羽很老实。

  摇头。

  “不知道。”

  “……短。”

  小老头生硬的接了下去。

  “这七人中,无论是哪个人,都是这几年被妖魔替换的掉的,所以我们才能调查出来情报,能精准确定对方身份,追溯寻源的走访周边之人的,打听出详细的情报,进行判断。”

  “但若是其他可疑之人,短则五六年,长则十年二十年都有可能,甚至他们身边的人,从认识起,这些妖魔,就可能就已经他们记忆中的那个人了。”

  “所以……打探不出来。三五年,我们还能打探出来一点端倪。五六年,就开始模糊不清,十年往上,就基本看不出是不是妖魔,更多的……别说是我们义军了,可能十大家族里都没这部分情报了。”

  方羽懂小老头意思了。

  妖魔换皮时间短的,他们以情报网轰炸,相当超负载的开盒一个人,全方位的调查,所以能查出来很多信息。甚至就是因为有人怀疑此人已被妖魔所吃,变成了另外一种存在,坊间有了流言蜚语,所以义军针对性的调查,才能发挥作用。

  更多的,隐藏更好的妖魔,或者隐藏时间更长的妖魔,他们根本无能为力。

  “如此说来,你们义军的怀疑名单,应该不知这么点人。”

  小老头点头。

  “当然,若是给出更加模糊不清的人,数量可上百乃至上千人,不过光是调查一个人,就要耗费我们义军大量的人力物力,这就忙不过来了。”

  方羽眼睛立刻亮了。

  义军看不清,他看得清啊!

  方羽缺的只是情报!

  没有大概的范围,他找妖魔就如大海捞针。

  但若是给个方向,给个名单,他一眼一个人,效率快得很,和大街上找人不是一个概念的。

  “说来也巧,老先生有所不知,我刁某人,以前也是干过一些调查妖魔的生计的,对于一个人是不是妖魔,还是略有手段的。不知老先生能不能把那份模糊的妖魔名单,也顺便交给我?”

  “这……”

  小老头迟疑了。

  上面没提过这事。

  他若交出去了,出了事,那就是善作自主。

  没出事,那他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小老头正要摇头,忽听方羽道。

  “老先生先别忙着拒绝。”

  方羽眨眨眼:“一天。”

  “一天后,我会再来这里,听老先生的答复,希望到时候,老先生别辜负我的期待。”

  说完,方羽就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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