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祁所在的驿馆,距离萧辰的驿馆并不远,骑马大概也就半柱香的时间。
驿馆内一如寻常的干净简陋,除了一方六七十平的小院,再无他物。
从屋内拿出一壶好酒,又端上两个酒杯,白祁这才对着萧辰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坐啊,站着干嘛,咱俩之间用不着那么客气。”
萧辰点了点头,目光却是在四周打量,确定周围没人之后,萧辰这才好奇地问道:“冷雁姑娘呢?”
端起酒壶给二人的酒杯倒上酒水,白祁这才轻声笑道:“有些事儿需要人处理,我就让她先走一步了。”
萧辰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沉思之色,陆冷雁对于白祁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在这种节骨眼上让陆冷雁离去,只可能是两个目的,一是为了针对魏国内的曹驰,二就是刚刚离去的李洛了。
李洛和白祁有嫌隙的事情,对萧辰而言不是秘密。
如果说天底下有谁是白祁非杀不可的,可能除了曹驰,就只剩下这个才情无双的萧王爷了。
“喝酒啊王爷,愣着做什么?”白祁端起酒杯,示意了萧辰一下。
回过神的萧辰笑着点了点头,一口将酒水灌入喉咙。
“这酒乃是黔国特产杏花酿,比起别的就更柔顺,但你可别觉得这酒没劲儿,只消半柱香,等那酒意上来了,保管不比那忘今朝差。”白祁自顾自的介绍道。
萧辰轻轻点了点头,心不在焉的拨弄着酒杯,只觉得眼前的美酒毫无滋味。
和白祁在一起,萧辰总能感觉到一种置身阴谋和算计中的感觉,这让萧辰很是不自在,想要逃离这里。
犹豫许久,萧辰出声问道:“不知道将军这次找我所为何事?”
白祁一笑,望着萧辰道:“就不能是单单和王爷喝酒聊天吗?”
萧辰笑着点点头道:“自然是可以,只是萧辰一介边境王爷,实在是受宠若惊。”
“王爷这话就不对了!”白祁却是连连摇头道:“王爷现如今可是那李洛的盟友,又结识了吴国大将军冷长风,身份地位水涨船高,我还担心王爷不给我这个面子呢。”
面对白祁的赞誉,萧辰只是回以一个尴尬的笑意,道:“将军手握百万雄兵,萧辰不过是交些朋友而已,哪里敢不给将军面子。”
“只是若将军没事儿的话,我就先回去歇着了了,忙了一天,喝了不少酒,实在是不胜酒力。”
看着想要离开的萧辰,白祁缓缓道:“原本只是找王爷喝酒聊天,不过经王爷这么一提醒,倒的确是有些事儿想问问王爷的意思。”
“终于来了!”萧辰暗道了一声,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道:“就是不知道王爷这日理万机的,还有什么事是需要问我这边陲小王的?”
白祁凝声道:“别的事情,倒是的确不用麻烦王爷,只是这事儿关乎永安,那就不得不问问王爷的意思了。”
萧辰眸子一缩,凝声道:“永安怎么了?”
白祁深吸了一口气道:“刚刚收到战报,曹驰在京都大败我一万白虎军,并强行攻入了魏国皇宫,篡位自立,萧辰啊,我作为魏国大将军,却因为一时疏忽,造成了魏国如今的局面,每每想到此处,白祁心中便五内俱焚啊。”
萧辰心中冷笑不已,听这位早有篡国之心的大将军说这种话,可真是有些讽刺。
白祁继续道:“曹驰仗着自己早些年有些战功,便乘虚而入,实乃狼子野心,为维护魏国正统,我必须将曹驰绳之于法,可曹驰的实力终究不可小觑,所以,我有意求助黔国,届时,便需要王爷你大开城门,放黔国兵马入魏国了。”
“什么?!”萧辰大惊失色的看着白祁道:“您要让黔国的人插手此事?”
萧辰怎么也想不到,白祁居然会有如此想法,黔国的狼子野心,天下皆知,若真是放黔国人入城,那到时候覆灭的恐怕不光是曹驰,连带着魏国也会在转瞬间烟消云散,萧辰不相信白祁看不到这一点,唯一的解释,那便是白祁早就做好了这种打算。
他这是要和黔国一起,蚕食魏国。
看着萧辰诧异的目光,白祁微微一笑道:“怎么,王爷不愿意?”
萧辰干咳了一声,迟疑道:“我只是在想,曹驰再强,那毕竟也是魏国自己的事情,若是让黔国插手,会不会不太好……”
听到这话,白祁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漠然之色,冷冷的看着萧辰道:“王爷,你自己也清楚,魏国内斗早已不可避免,到时候,黔国势必会对魏国出手,与其到头来和黔国拼个两败俱伤,倒不如和黔国合作,共抗反贼。”
“而且王爷真要是拒绝此事,我敢保证,到时候魏国第一个遭殃的,便是王爷的永安,我想,王爷也不想看到永安生灵涂炭的那一天吧?”
这话听起来,像是对萧辰的劝诫,可语气之中,便满是浓浓的告诫和警告了。
望着白祁那充满冷意的目光,萧辰沉思片刻,忽然哈哈一笑道:“将军也知道,我萧辰胸无点墨,既然将军都已经决定好了,那我听将军的便是。”
看着终于妥协的萧辰,白祁也是一笑,重新举起酒杯道:“我就知道,王爷是个聪明人!”
……
离开白祁的驿馆,萧辰瞬间就露出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叶寒发现了萧辰的不对劲,旋即问道:“怎么,白祁跟你说什么了?”
萧辰将驿馆内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叶寒。听到萧辰答应了白祁放黔国军队入魏国,叶寒猛地一皱眉头喝道:“你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萧辰面露苦涩道:“我知道啊,可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不知道当时的情景,我想我要是敢说一个不字,那白祁都能把我永远留在那里。”
“他敢!”叶寒一挑眉。
萧辰摇摇头没有说话,叶寒也回过神来问道:“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难不成你就真的顺从了白祁的意思?”
萧辰仰起头看向永安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认真之色道:“我那位父亲,一生之中曾面对多次外敌的入侵,可他一次都没有屈服过,我萧辰虽然无才,可总不能学那些个软骨头的懦夫,开门献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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