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三十、不拜莲宗,拜禅宗【求月票!】

  幽静小院,主厢房。

  晨曦洒在凌乱的床榻上。

  沉睡的清秀少女露在外面的肌肤,散发出火红的光晕。

  一张小脸也不知是被这灵气异动,导致的充血红润,还是不久前和心上人的折腾,让她浑身泛红。

  一呼一吸间,火红的光晕或盛或黯,像是蛟龙的吐息。

  衣柜、房梁、床榻、书桌……整间屋子咯吱作响。

  庭中秋千凌乱飞舞。

  方圆数十米内,像是正在承受一股巨大无形的威压。

  某刻,所有异象止息。

  秋千越荡越低。

  赵清秀一双失明的星眸缓缓睁开。

  床榻内。

  一口青铜长剑,倒悬头顶。

  她熟视无睹的坐起身子,偏过扎马尾的小脑袋,朝向旁边空荡荡的枕头。

  少顷,战胜噩梦的少女将他的枕头紧紧搂住,小脸深埋其中。

  浑不去内视那已然六品、还惊现“困蛟奇观”的澎湃丹田。

  终于,在枕上寻得了檀郎一丝余温。

  赵清秀乍喜蓦欢。

  ……

  江州大堂。

  送走了王操之派来的信使,欧阳戎独自坐了会儿。

  又陆续接见了燕六郎、裴十三娘,他离开了江州官署。

  明明是要好好放假来着,结果遇到突发消息,还是难免跑来一趟。

  欧阳戎摇摇头。

  “什么劳碌命……”

  在周围书吏小官们略微古怪的目光下,请了假的欧阳刺史两袖清风的离开了江州大堂。

  欧阳戎回到马车。

  外面的阿力等了会儿,不见车内动静,小声问:

  “公子,去哪?”

  欧阳戎似是回过神。

  “回槐叶巷,今天小师妹应该来了,和婶娘商量生辰礼的事情,回去看看。”

  “是,公子。”

  “对了,昨夜我没回去,家里那边没有人来找?”

  “回禀公子,没有。”

  “好,知道了。”

  欧阳戎重新闭目,其实刚刚上车后,他是去功德塔又看了看。

  昨晚欧阳戎是夜宿了幽静小院,算是计划之外……主要是没有想到绣娘会如此情动。

  其实绣娘本来就是一个缺爱又痴情的性子,点燃后,确实让人有点难以招架的住。

  恰逢欧阳戎正好又有一千三百多功德剩余,无处安放。

  于是干柴遇烈火……燃烧了一晚上

  放在以往,他这样不回家,槐叶巷女眷们指定要着急,可能还要跑去浔阳王府找人。

  而现在,欧阳戎不回家过夜,只是派人回去知会声……也没人说什么的。

  都知道他在哪里。

  马车内,欧阳戎伸了个懒腰。

  这次一下子给绣娘注入了一千三百多功德,也不知道她那边是否有反应,修为方面。

  此前每次注入完后,绣娘都完好如初,除了小脸蛋和皮肤有些动人的红润外,瞧着区不大,哦,还有更容易脸红了些。

  这让欧阳戎此前不由怀疑起功德紫雾的质量。

  上千功德都能兑换几个不错的福报了,转化为灵气修为的效果,好像没啥特殊的,不然绣娘怎么迟迟不破境啥的,欧阳戎记得绣娘此前好像是七品修为的样子……这功德紫雾,难道是有什么他没有发现的神异。

  不管如何,这次功德注入的多些,有点费腰,但也不知这效果是否会猛烈一些。

  欧阳戎思虑之际。

  马车突然停下。

  “怎么了?”

  欧阳戎好奇问,他瞥了眼窗户缝隙外的风景,经过是离槐叶巷宅邸不远了,马车到了隔壁街道。

  “公子,有人等您。”

  “谁?”

  见多识广的阿力道:

  “瞧这车架和侍女,好像是王府的人。”

  欧阳戎掀开车帘,瞧了眼。

  是小公主殿下。

  又在槐叶巷外的街道上堵他。

  她的贴身丫鬟彩绶,正挡在欧阳戎的马车前,走上来和阿力知会了几句。

  欧阳戎当即下车。

  ……

  “公主殿下所为何事?”

  “大郎那边有情况,走,去王府。”

  一架低奢车架内,欧阳戎刚上马车,离裹儿便言语了几句,惹得欧阳戎侧目。

  他奇怪问:

  “怎么是殿下来通知。”

  “谢姐姐不是忙你婶娘的生辰礼去了吗,正好本公主出门,经过这里,知会下你。”

  “大郎那边什么事?”

  “你去了就知道了,和卫安惠有关。”

  离裹儿眯眸道。

  欧阳戎神色有些奇怪。

  ……

  浔阳王府,书斋。

  谢令姜、陆压都不在。

  欧阳戎与离闲一家人齐聚。

  仔细看了看手中这一封字体娟秀来信,他眉头先是皱起,旋即松开,最后又皱了些眉。

  看到一半的他,不禁抬头问一旁面色有些出神的离大郎:

  “安惠郡主又邀请你去同佛寺礼佛?”

  离大郎脸色复杂,点点头:“嗯。”

  离闲皱着眉,有些严肃的坐在最上首。

  他旁边的王妃韦眉,脸色有些不好看,听完离大郎话语,冷哼了一声。

  离裹儿直接道:

  “你往后看,卫安惠邀请离大郎去的佛寺。”

  “观音禅寺,怎么了?”

  欧阳戎问道。

  “日期呢。”

  “本月十……五。”

  待他眸光看到信封最后的约定时间,欧阳戎的话语渐渐停顿。

  他又翻阅了一遍,轻声道:

  “根据容女史所言,十五那日,安惠郡主不是要走吗?”

  离裹儿点头道:“就是临别前,最后约一次大郎,一起烧香礼佛,而且,欧阳良翰,你看卫安惠约大郎去的寺庙。”

  “观音禅寺?”

  “你可知道在哪里。”

  “有点耳熟。”

  “观音禅寺是江南十大名寺之一,位置在……湖口县凤凰岭。”

  欧阳戎下意识脱口而出:“湖口县?”

  “没错。”

  看着欧阳戎逐渐锁起的眉头,离裹儿颔首道:

  “我看到此名去查了下,就是在旁边湖口县,欧阳良翰,你不是正派人在湖口县那边调查吗?有没有觉得很巧。”

  “嗯。”

  欧阳戎低头,又将将信件翻来覆去的仔细看了几遍。

  俄顷,他放下信纸,若有所思道:

  “卫安惠的说法是,十五日,观音禅寺有迎送佛骨的庙会,她要去替梁王祭拜一下,另外,再替魏王将三哥卫少奇的衣冠供奉此寺,立一个香火牌位……”

  离闲忽然道:

  “这个安惠郡主十五不参加庆功大典,提前走人,难道就是因为这事,想赶这个观音禅寺的庙会?”

  韦眉摇摇头,语气奇怪道:

  “不对劲,只是供奉牌位,为何不供奉在浔阳城,不是有东林大佛吗,或者送去东林寺也行,跑去观音禅寺作何?”

  众人面面相觑,沉默之间。

  离裹儿清脆道:

  “有个细节,若我没有记错,卫氏虽然信佛,却信的是禅宗。

  “而观音禅寺,正好就是禅宗的名寺,是江南这边有数的禅宗寺庙,而东林寺是莲宗的名寺。”

  离闲恍然大悟:

  “好像还真是,卫氏那边,连带着母皇,以前都是比较偏爱禅宗的,前两年东林寺的善导大师沾咱们光入京讲佛法,才让莲宗扬名了些,这才有了现在的东林大佛……这么一想就通了,难怪卫安惠舍近求远。”

  众人听完,皆安静下来,面露思索。

  欧阳戎缓缓点头:

  “伱的意思是,卫安惠赶在庆功大典前走,可能并不像咱们想的那样,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确实是和她这次邀请大郎的理由有关,是要去观音禅寺礼佛,安顿卫氏三公子的牌位?”

  “只是一种可能,以防咱们疑神疑鬼。”离裹儿轻轻颔首:“当然,也不排除,确实还有其它目的。”

  欧阳戎面露沉思。

  等了会儿,离裹儿问:

  “你想什么呢?”

  欧阳戎看了眼她,开口:

  “今早湖口县那边的人来报,说找不到那个瘦汉子身影,疑似没有进过县城,而且也没发现段全武有勾搭此人的异动,湖口县军营那边不见异常,在忙剿匪。”

  “你怎么吩咐的。”

  “让他们再找找,和殿下刚刚说的一样,也不排除是否有其它目的。”

  “没错。”

  欧阳戎突然道:“等我一下,我去问问.”

  “去问谁?”

  “容女史。”

  离闲一家看见,欧阳戎当即出门,身影消失在长廊上……

  等到下午,接近黄昏,晚霞遍布天空的时候,离闲一家再次见到欧阳戎。

  众人齐聚王府的书斋。

  谢令姜也回来了,从离裹儿那里听说了离大郎收到邀请之事。

  欧阳戎风尘仆仆赶回,来到书斋,茶都没喝。

  众人看见他脸色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檀郎,怎么样。”

  离闲关心问。

  欧阳戎看了眼众人,面色犹豫了下,说:

  “确实没错,容女史说,安惠郡主十五那日提前回去,确实是要顺道去一趟湖口县的观音禅寺礼佛烧香,给卫少奇他们安放牌位……此事已和她报备,届时会让段全武那边,派些人保护她。”

  众人闻言,松了口气,旋即交换起了目光。

  欧阳戎端起茶杯,一口喝完,深呼吸一口气。

  离闲尝试问:“檀郎,这么看,咱们是有点杯弓蛇影了,十五的庆功大典,本王与大郎还要不要过去了?”

  欧阳戎看了眼离闲,没有立马说话。

  离裹儿开口:“欧阳良翰,你回去再查下,不是有人在湖口县吗,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如此……”

  欧阳戎凝眉打断:“我知道。”

  韦眉走上前,亲手给离闲、欧阳戎倒茶,有些笑意道:

  “不管是不是虚惊一场,檀郎安排的这些后手都没错,以防万一嘛,要妾身看,被这么吓唬一下也好,咱们准备更充分了,这是好事……檀郎辛苦了。”

  “没错。”

  谢令姜赞同道。

  她按照惯例的拿起一颗梨,给他削了起来,脆声说:

  “还是大师兄行事妥当,见微知著。这样吧,咱们已经在做的准备,依旧继续,也别撤下,至于王爷和世子十五那日去不去庆功大典,先待定,不要立马通知容真女史那边。

  “至于十四日甄姨的生辰礼,倒是可以照常去,第二天去不去庆功大典,到时候再说,反正被借口准备好,主动权在咱们这儿。”

  “善。”

  “谢贤侄女说的没错,随机应变。”

  众人纷纷点头,旋即都转头看向欧阳戎。

  欧阳戎环视一圈书斋众人表情,接过谢令姜削好的大白梨,抿了下嘴。

  少顷,他咬了一口梨肉,含糊不清说:

  “可以”。

  众人纷纷一笑。

  又商量了下,他们准备离开,就在这时,旁边传来离大郎弱弱嗓音:

  “父王、檀郎、阿妹……你们还没说,郡主这封信,该怎么回呢,她屡次邀请我,若真是坏心眼,也不至于这么笨,次次来请,现在看……”

  离闲、韦眉回头瞅着他,异口同声问:

  “现在看什么?”

  离大郎缩了缩脑袋。

  谢令姜无语摇头,欧阳戎咳嗽了一声。

  离裹儿走过去,轻轻拍了下阿兄的肩膀:

  “那阿兄就去吧,和她一起回京见梁王如何,直接把亲事给说了。”

  离大郎:……

  ……

  离开浔阳王府的时候,晚霞还在远处大江的地平线上。

  浔阳城的江景很美,在城里只要是角度不错的位置,都能看到。

  欧阳戎登上马车,吩咐了句:

  “去星子湖,另外,把六郎叫过来。”

  “是,公子。”

  两刻钟后,燕六郎进入马车,抱拳问:

  “明府有何吩咐。”

  闭目养神的欧阳戎,沉吟片刻:

  “立马派人去湖口县,不,你亲自去送口信,和王操之说,不要再在城里和军营那边找人了,让他派人去观音禅寺,找人问问,看有没有那个叫钱晨的瘦脸汉子踪迹。”

  “是,明府。”

  燕六郎领命,没问为什么,匆匆离开,他要去往浔阳渡乘船,连夜赶去湖口县。

  欧阳戎目送燕六郎背影消失,转头看了眼天际的灿烂晚霞。

  旋即回过头,他垂目,拍拍袖口道:

  “走吧,阿力,去小院吃饭。”

  “是,公子。”

  马车立即驶向了星子湖畔某个小院的方向。

  颠簸车厢内,欧阳戎微不可察的嘀咕道:

  “绣娘身子应该恢复差不多了,吸收这么多功德……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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