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丈打算换多少银子?”
“我在这里三天了,一直没人来问过,我见客官也不像有钱之人,就要你三十两银子如何?”
“三十两?”公孙衍惊呼道。
“客官若是嫌贵,那给…给二十两也行。”老者有些苦涩地说道,眼圈有些发红。
公孙衍不响,心中有些酸楚,他知道这本书价值千金,但无奈老者和这里的武者都不识货,估计若非老者家中有危难之事,也不会拿出来贱卖了。他顿生恻隐之心,开口问道:
“老丈,我能问一下你家中有何危难之事吗?”
老丈不语,面现为难之色。见状,公孙衍继续说道:
“这本帛书三十两银子我要了,但老丈若是家中有疾患类的难事,在下略通医术,可免费为你家里人医治的。”
“真的!”闻言,老者两眼放光。
见公孙衍颔首,老者不再多言,把帛书郑重地交到公孙衍手上,公孙衍给了他三十两银票,还多给了五两碎银,连同那些药材都收了起来。两人一同离开草市,向西北方向行去。
老者走得很慢,行了大约半个多时辰,两人来到一处山坡的草屋前,这草屋四周用树枝树皮围成一个小院,看上去极其破旧,周围没有任何人家居住。
看到公孙衍疑惑的眼神,老者解释道:
“我们原来是住在镇上的,去年家里人得了怪病,邻居们嫌弃,加上治病用钱,就把原来的房子卖了,这里原来是一户看林人的临时住处,我们只能买下来住在这里了。”老者眼中满是无奈。
草屋一共有三间屋子,两人还没进屋,就听见里面传出此起彼伏的咳嗽声,老者带公孙衍首先进入了东边的房间。
房间里十分阴暗,床上躺着一位老妪,旁边还有一个小女孩儿,两人皆是眼眶塌陷、面容枯槁,脸现潮红,公孙衍见状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人得了“尸疰”绝症。
难怪邻居会嫌弃,这种病在医学上属于“九注”之一,传染性很强,就是死后尸体也会传人,一旦得上就有灭门、灭族之虞,众人唯恐避之不及,就是医生也不愿意接诊。
公孙衍现在是修仙者,当然不惧此病,他走上前去仔细给老妪和小女孩把脉,心中对两人病情有了准确的判断。
他又跟随老者去到另外一间屋子,床上躺着一男一女两位中年人,显然是夫妻俩,老者介绍说这是他的儿子、儿媳,夫妻俩的状况与刚才那祖孙俩相似,但略微严重一些。
公孙衍回到中间堂屋,他坐在那里沉思,老者在一旁手足无措的样子,他也没有端茶上水,一来是家中拮据;二来他也怕人家嫌弃。
思考了一会儿,公孙衍心中有了计较,打算亲自去镇里抓药,他起身向外走去。
老者见公孙衍半天不响,然后突然起身离去,顿时面若死灰,眼里露出失望的眼神。似是想到什么,公孙衍走到门口回头对老者说道:
“我去镇里抓药,东西先寄存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说完,也不等老者答话,迅即走出院子。
“…”老者愕然,随即喜极而涕,他心知这是遇见好人了。
公孙衍很快就来到了镇里,他转了一圈,发现这里没有大的药铺,只有两家很小的药肆,好在他所需之药不是罕见之物,在这两家分别购买了鬼臼、桃仁、杜衡、雄黄、蜈蚣、獭肝等药材,总算把药材集齐,随后他又买了五屉包子,立即返回。
回到小院,公孙衍见老者正在草屋门前焦急的等待。老者见到公孙衍回来眼睛一亮,待看清他手中提的药包和包子随即一愣,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眼睛一红,嗫嚅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公孙衍把包子交给老者,让他先给病人吃些东西,并让老者把家里的药罐拿来开始煎药。待药煎好后,他随即分别给四人服下,又分别给四位病人行功运气,利用仙家功法祛除他们体内的邪秽之气,再输入自身的精气将他们的脉络梳理一番。
公孙衍虽然久未从医,但他毕竟自幼受父亲熏陶,仁心依旧,加之功底深厚,这一切做下来如行云流水,流畅自然,丝毫没有厌嫌之态。最后,公孙衍也给老者运气行功梳理一番,他知道老者长期与病人接触,必然会染上邪秽之气。
做完这一切,他又跑出去买来黄芪、胡藭、当归和大桶米酒,让老者用大锅煮沸,将蒸汽溢满草屋进行消毒。
他还有些不放心,待患者恢复一定体力后,他让老者给他们买来新的衣物、被褥,净身沐浴后换上,并把事先买来并加工好的藜藿、虎头、雄黄、鬼臼、天雄、皂荚、芜荑等药末与换下的衣服、被褥等一起烧掉。
这一通折腾下来,他并没有马上离开,当夜他就在老者家中的院子里过夜,老者很是过意不去,几次想请他进入房间休息,但实在是家徒四壁,无法招待客人,让他羞于开口。
清晨,公孙衍端坐在院子中还在运气行功,底下垫着老者昨天晚上给他的草席,修炼一晚上,他运行了几个周天,这时才行功完毕,他正要伸个懒腰结束修炼,感知到后边有人在盯着他看,公孙衍蓦然回头,看见草屋门口一个小女孩正紧盯着他看。
那小女孩正是床上生病的孩子,六七岁的样子,也许是病久瘦弱的缘故,两只眼睛显得又大又圆,身上新买的花衣服也显得有些肥大,女孩望着他的样子,让他一下子想起了回苃城看见妹妹的情景。
公孙衍起身走了过去,轻轻抚摸女孩儿的头问道:
“感觉好点儿了吗?”
“嗯!”女孩用力点了点头。
“恩公练好了?她没有打扰你吧?”这时,屋内传出老者的声音,随即老者走了出来。
“没有,我已经收功了,老丈,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说完,公孙衍身影一闪就出了院门。
来到集镇,公孙衍一气买了十屉包子,用食盒装好,顺便又买了一袋米,他提着这些东西正要往回赶,偶然瞥见路边摊贩有人在卖丝带头饰、小百货,他驻足观看,见一款“四蝶银步摇”十分好看,特别适合小女孩佩戴,他想也没想就买了下来。
回到小院,老者和小女孩都等在院里,见他又是两手提着东西回来,老者激动地有些手足无措,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公孙衍把食盒与米袋子交给了老者,顺手把那支“四蝶银步摇”插在了小女孩的头上,还问她喜不喜欢,小女孩忽闪着大眼睛,开心地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老者煮好了稀粥,把桌子抬到院子中,将食盒中剩下的包子都拿出来,让小女孩先陪着公孙衍吃饭,他则忙着给屋里那仨病人准备早餐。
老者忙完后,也连忙出来作陪,他一边吃着,一边望着公孙衍,欲言又止的样子。公孙衍有些奇怪,于是开口问道:
“老丈,有什么事儿要说吗?”
“嗯…,我想知道恩公…恩公的名字。”老者吞吞吐吐道。
“哦,不是说过嘛,老丈不要叫我恩公,我叫公孙衍,直接叫我名字好了。”
“那怎么行!恩公待我们恩重如山,若是没有恩公,我葛家怕是要遭灭门之灾了,这份大恩我葛家以后世世代代都要记住的!”老者诚恳地说道。
公孙衍知道一时也无法说动他,只能随他便了。之后,公孙衍又询问了老者的姓名,知道他姓葛,名远,世居此地。
公孙衍闻听他姓葛,心中一动,忙问道:
“葛老,您葛家与这葛山派有什么渊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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