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衍又去城北走了几条街,情形大致差不多。这让他放下心来,他担心崔财在邽水镇筹不到货,跑到龙城来调货,万一这里存货多,公孙衍的计划就落空了,真是那样他不得不把这里的两种药材买断。
看看时候不早了,公孙衍迅速出城往回赶路。
直到接近黄昏时分,公孙衍才赶回镇里,他先把马还回去,随后徒步来到店铺中。此时钟叔他们才刚刚忙完,货已卸完并结清了车费,钟叔让那俩车夫返回龙城了。
公孙衍与钟叔来到后院客堂,自从盘下店铺后,这还是公孙衍第一次来到客堂。房间倒是打扫得十分整洁,但里面家具非常简陋,估计钟叔的住处也好不到哪儿去,整体看上去有一种家徒四壁的感觉,公孙衍眉头微皱,他对钟仁说道:
“钟叔,明天让人送些家具过来,一切开销都算做店里的经营成本,你这样简朴可不行,既然是开店做生意,那就不能让人看低,家具摆设、衣着打扮也是身份和实力的一种表现,您说是不?”
“是,是,少爷说得对,我光想着节约了,没有往这方面细想,以后一定会注意的。”钟叔有些不好意思,连声称是,随后他又向公孙衍汇报了店里下午的情况。
果然,当天下午就有人来询问两种药材的价格和存货情况,伙计按着事先钟仁交代的说辞应付了过去,告诉那人有很多存货,但好像听掌柜说过已经有人预定了,详情要等掌柜回来才知道。
公孙衍闻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又与钟叔商量好后续的对策,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下午崔财就会亲自上门,最迟后天一定会来,公孙衍当然希望他后天来,明天他还有点事儿需要去处理一下。
公孙衍随后开始教钟仁应对崔财的套路,免得到时候他应付不了。他知道钟仁是憨厚之人,在与人斗心机方面很是欠缺,所以尽量把可能出现的情形都演练了一遍,让钟叔做到心中有数。
最后,公孙衍又向钟叔了解那天来收保护费的“贯众帮”情况,钟仁说他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闻“贯众帮”很可能是青岳宗的外围组织。
在华辰国内有“北葛山,南青岳”的说法,这青岳宗实力虽然稍逊于葛山派,却也是比肩王室的存在,两派正面作战实力虽不及王室,可不乏武将及以上级别的高手,故三方达成默契,一般情况下互不干涉,但国难当头时,两派必须出人、出力协助王室抵御外敌。
公孙衍与钟叔讨论了很久才离开店铺,回到家中给娘亲请安后就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公孙衍一身武者打扮,腰间佩挂宝剑,易容成一名脸色微黑的青年模样,朝建安路北向走去。
不久,他来到一家武馆门前,这家“英杰武馆”坐落在邽水镇的最北边,公孙衍已经打听清楚,“英杰武馆”名义上是招收学徒、教人习武的地方,兼做一些保镖押运、看家护院的生意,但那只是对外的掩饰,其真实的“身份”就是“贯众帮”老巢。
见到公孙衍闲庭信步般往里面走,立刻有两名健壮男子上前拦住公孙衍,其中一名男子问道:
“请问阁下来此何事?”
那两人见公孙衍腰悬宝剑,气度不凡,倒也出言客气。
“哦,找你们周帮主。”
“你找馆主?有约定吗?”
“没有!”
“……”
那两人顿时无语,没想到公孙衍回答得如此干脆,两人迎也不是,拒也不是,一时僵在那里,还是其中一人机灵,低声对另一人说他进去通禀一声。
没过多久,那人走出来对公孙衍说道:
“这位公子请随我来。”
进入大门,绕过照壁,便来到了一处巨大的院落中,院内有不少武者正在演练武技,或单挑、或群殴,练得有声有色。
公孙衍扫了一眼,发现这里的人实力都不怎么高,顶多也就是武师水准,大多数属于武士级别,甚至还有入门不久的。不过,想想也是,既然是武馆,肯定有些人是刚加入不久的。
那些正在演练的武者,见男子领着公孙衍进来,都纷纷朝这边望来,均是有些好奇,甚至有人窃窃私语。
穿过那巨大的院落,两人来到一座大厅前。厅门前有几个看上去武师模样的武者,见公孙衍过来,几人齐齐将目光投了过来,一脸警惕地盯着他看。
那人直接把公孙衍领到几人面前,冲几人一拱手,笑着说道:
“人带来了,劳烦去通禀下馆主吧!”
其中一个领头的武者,上下打量了公孙衍一眼,眉头微微一皱,有些狐疑地问道:
“怎么看着面生,你认识我们馆主吗?”
“不认识!”公孙衍又是很直接。
“啊!你……”那武者很是愕然。
“你进去通报一下吧!”公孙衍不容置疑地说道。
那武者有些愠怒地看了公孙衍一眼,很不情愿地转身走进大厅。很快,那武者就出来了,对公孙衍说道:
“馆主正在练功,你去外面候着吧!等练完了再叫你进来。”
公孙衍也不意外,他凝神聚听,听见里面两人正在聊天,他面色一沉,抬脚向大厅内走去。
“这位公子留步!”刚才去通报的武者正欲上前阻拦,公孙衍一个闪身已经进入了大厅,绕过屏风,看见大厅正中的案几两旁坐着两人,见到公孙衍闯了进来很是吃惊。
这时,刚才那武者也追了进来,见到案几旁那两人后正欲张嘴解释,只见案几左首中年男子挥挥手,那武者立即退了出去。中年男子随即问道:
“你是何人?找我何事?”
公孙衍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两人,左边这位中年男子显然就是什么馆主了,也就是“贯众帮”的周帮主;右边那位年纪略长者看上去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你是‘贯众帮’的周帮主?”公孙衍反问道。
“哼!正是在下,你有何事?”周帮主闻言有些不悦。
公孙衍没有回答,找了一个位置大咧咧地坐了下来,然后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久闻周帮主热情好客,你就是这样对待远方来的客人吗?”
“上茶!”周帮主强压怒火,有客人在他不好拉下脸来。
很快,走出一位侍女给公孙衍沏茶倒水,然后悄然退去。
公孙衍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然后才开口说道:
“我来是为朋友问一件事情,在这邽水镇经营药铺生意的都要向你交保护费吗?这是谁的规矩!”
闻言,周帮主一惊!对方显然是来者不善,他与右首那中年男子对视一眼后说道:
“怎么?你有什么意见吗?你凭什么资格过问此事?”
“哼!凭这个行吗?”公孙衍拍了拍腰中宝剑。
“就凭你!”周帮主轻蔑道。
一旁年纪略长的中年男子则是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俩,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公孙衍并没多言,他起身走到大厅中间宽敞的位置,转身面对周帮主。见状,周帮主也不再犹豫,大喝一声:
“把我的斩马刀拿来!”
过不多时,刚才上茶的那位侍女双手捧着一柄斩马刀小步到周帮主身前,双手奉上,把刀递给了周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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