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初夏,虽然气温升高,冰雪消融,但北国的气候还是有些微冷,好在天气晴朗,公孙衍走在街上,沐浴着初夏的暖阳,心情也愉悦不少。
昨天夜里,他思前想后,仔细斟酌接下来的行程路线,乘车直达华辰国显然是行不通的,回国的路线看来只能分段行进,思考再三他决定先骑马直达北蟒山附近,然后视具体情况考虑是否骑马或步行越境,进入华辰国境内一切就好办了。
他走马观花地把猖垣国都城的外城逛了个大概,又置办了一些路上必备的干粮和物品,顺便在外边吃了顿包子,天完全黑下来时才返回镖局。
第二天卯时,天刚放亮,公孙衍就爬起来收拾妥当,去后院饭堂吃过早餐后,他来到后堂大厅,恰好董晨勇与董晨刚都在做早课,见公孙衍穿戴整齐也是有些诧异,董晨勇开口问道:
“怎么?楚兄弟这就要走?不是要盘桓几天吗?”
“是的,家父去世多年,思母心切,我还是决定早点回家,承蒙镖头多日关照,我特来辞行的。”说着,公孙衍递上白色镖牌,恭敬地抱拳说道。
“呵呵,关照谈不上,这一路还多亏了楚兄弟神勇杀敌,震慑了那些宵小之徒我们才能顺利完成押镖。”说罢,他又取出一张银票交给公孙衍说道:
“这是楚兄弟的报酬,请收好!”
公孙衍也没有客气,接过来一扫,发现居然是一张面值三十两的银票,他连忙推拒道:
“不是说好的十两吗?三十两太多了!”
“哈哈,十两那是最低的酬金了,以楚兄弟的表现可不止这个数,你就收下吧!”说着,他又拿出一块乌金镖牌,递向公孙衍说道:
“楚兄弟,这是我‘通达镖局’的乌金镖牌,在济水王国范围内皆可通用,若是楚兄弟哪天想吃镖师这碗饭,我代表镖局欢迎你加入!”
“谢董镖头赏识。”说着,公孙衍也没推辞,接过镖牌收了起来,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董镖头,我想买匹马…”
“哈哈!楚兄弟不用客气,让董林带你去后院马厩去选马好了,就当我镖局送你返乡的礼物。”还没等公孙衍说完,董晨勇就打断了他的话,并喊来董林带公孙衍去后院选马。
没过多久,公孙衍就牵着一匹马鞍配齐的枣红马,出现在镖局的大门前,许多镖师闻听他要走,纷纷赶来送行,众人七言八语地与他道别,并一直将他送出都城西门外,一时间倒让公孙衍生出一种不舍的情绪。
走出西门不远,公孙衍跳上马背,对着董晨勇等人抱拳一礼,故作豪气状地大声说道:
“谢诸位弟兄相送,青山不改,后会有期。”
随即,他策马向南疾驰而去。一路上风餐露宿,马不停蹄,公孙衍仅用了三天时间就赶了数千里的路。
从都城一路行来,途中的观感让他以往的认知改变不少,印象中的猖垣国一直是一个寻衅滋事、好勇斗狠的国家,从儿时的记忆开始,猖垣国与华辰国之间就鲜有和平共处的时期,且经常越境进入华辰国进行烧杀抢掠。
但这一路走来,至少他接触过的许多猖垣国人都不是穷凶极恶之辈,与华辰国的平民百姓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只是他们的性格更加豪爽些,脾气也有些暴躁,可待人接物却比较热情。
这天,公孙衍在途径猖垣国南部平原上一处小镇时停了下来,看见路边有一家小酒馆,他牵着马走了过去,准备去里面吃点东西。里面的伙计看见有客人来,连忙迎了出来,他接过缰绳拴好马,随后把公孙衍让进屋内。
屋内没有其他顾客,公孙衍选了个靠窗户亮堂点的位置坐了下来,点了两样菜和一壶酒,拿起筷子刚准备开始吃喝,这时,外面一道声音传来:
“刘老板,给我们炒几个下酒菜,拿一坛好酒上来。”
随即有三个青年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公孙衍不经意地瞄了他们一眼,低下头开始吃喝起来。
“妈le个巴子,你瞅啥?”一个恶狠狠的声音传来。
声音显然是冲着他来的,公孙衍没有回应,但也没有退缩,他眼睛直直地盯着说话那人。
“妈的,你还瞅!”那人作势欲扑上来,这时只听见“嗖”的一声,公孙衍手中的一支筷子已经飞了出去,正中说话那人的面颊。
由于力道恰当,那人并没有毙命,但也伤得不轻,他脸色刷地一下变成惨白,知道遇见硬茬了,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身边那两人也是吓得不轻,脸上刚开始的嚣张跋扈之气全无。
这时,酒馆老板赶快跑过来打圆场:
“误会,误会,几位爷请息怒,给小店留个吃饭的营生好吗?”
公孙衍坐着没有动,那三人见势不妙则立刻溜走了。酒馆老板连忙重新给公孙衍拿来一双筷子,并附耳低声说道:
“客官赶快吃好上路吧!这仨人是这里的地痞,经常过来白吃白喝,他们背后有靠山,一会儿还会来找你麻烦的。”
公孙衍拱手称谢,开始不紧不慢地吃喝起来,他现在不比以前,虽行事低调不想惹事,但也不会怕事。
一刻钟后,他吃饱喝足,结好账后准备离开,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呼喝声:
“这是谁的马?不知道战时马匹管制吗?”
公孙衍与酒馆老板走出酒馆,见到几个衙役打扮的人正围在他的枣红马旁边,远处屋角处隐约有刚才那三人的身影,公孙衍走了过去,开口说道:
“这是我的马!”
“噢,你是干什么的?有令牌吗?”领头的衙役打量了公孙衍一会儿,见他身后背着一个支楞巴翘的长背包,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裹,明显不是一个公干的人,于是态度傲慢地问道。
公孙衍沉思了一下,这伙人明显是来找茬的,估计镖局的镖牌不管用,他还是拿出了柱国将军给他的令牌,在那人面前晃了晃,并开口问道:
“这是军中令牌!你认识吗?”
那衙役一时有些犹豫,他还真不认识军中令牌,但又不好意思承认,正在为难之际,他身边的一个衙役悄声说道:
“这家伙肯定不是军中之人,否则怎么不在兵驿休息,还在外私自饮酒。”
那领头衙役闻言,眼中陡然一亮,提高声音说道:
“你想胡乱拿块牌子蒙混过去吗!还想冒充军爷!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确定这是假的令牌?”公孙衍举起令牌问道。
那家伙又犹豫起来,见公孙衍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又有些吃不准了,万一弄错得罪一位军爷可就麻烦大了。
见他们犹疑不定,公孙衍也没再浪费时间,他走过去解开马的缰绳,翻身上马,并随即故作狂妄地说道:
“没见我此行要去的方向吗?一群不长眼的东西!”说完,策马向南而去。
望着公孙衍远去的背影,那正是前往南部战场的方向,领头的衙役不禁头上渗出冷汗,他眼睛扫视四周,发现那三人已不见踪迹,心中暗恨不已,气得牙根痒痒,暗忖找机会一定教训这几个家伙。
公孙衍离开那小镇后,归心似箭,继续抓紧时间赶路,在行至第五天的时候,他到达了猖垣国最南部的城市长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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