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永固见到来人,急忙冲过去挡在朱元璋的身前,却并未出手。
他此举倒并非畏惧,而是他知道张大彪等人皆武艺高强,对方竟能突破防卫来到大厅,必是有过人之处。
若是他出手后不能制服对方,反而会失去威慑,让朱元璋更加危险,故而以此法拖延时间。
而他身后的朱元璋见到那人后,右手也已紧握剑柄,一脸凝重地盯着对方。
说来也怪,那兵士冲进来后竟没有攻击他们,只是不停地打量他们二人,最后目光竟落在了巩永固的身上。
“小贼,受死吧!”
这时,张大彪和李三豹冲进大厅,朝那个瘦小的兵士攻去。
那兵士闻声,身体一阵奇异的扭动,竟让张、李二人的攻击都落了空。
张大彪不甘地发出一声怒喝,一脸愤怒地扑向那个兵士。
那兵士见状,嘴角闪过一缕不屑,竟不与张大彪硬碰,而是突然朝上跃起一米多高,随即屈膝后翻,一脚重重地踢在准备从背后偷袭她的李三豹身上。
“嘭!”
“啊!”
张大彪和李三豹撞了一个满怀,发出一声惨叫,立时变成一对滚地葫芦。
巩永固见状,神色更加凝重,而朱元璋则露出疑惑之色。
那兵士对自己的这一脚似乎很有信心,轻蔑地瞥了眼哀嚎的张、李二人后,又看向巩永固。
她刚要开口,却突然发出一声惨叫,随后就被张大彪和李三豹制服。
原来张大彪见那兵士闯进大厅时身法灵活,他虽有信心擒下对方,却也担心打斗时对方趁隙伤了朱元璋。
所以才和李三豹合演了先前那场狼狈的戏,再趁对方得意之时,出其不意地将之擒下。
“臭小子,让你踢老子,老子......”
李三豹刚才被那兵士踢了一脚,现在后背还痛得厉害,此刻见闻讯赶来的三人已将那兵士捆绑结实,就骂骂咧咧地准备打回去。
不过他还没出手,就见到张大彪对他使眼色。
他这才想起身后的朱元璋,连忙跪地请罪道:“陛......”
“说,是何人指使你来行刺本侯的?”
李三豹刚才开口,巩永固却高声压下了他的话,朝那兵士厉声喝问道。
那兵士闻言,并未理睬他,反而是不停地打量着朱元璋。
“大彪,这是怎么回事?”
朱元璋心有疑惑,就朝张大彪问道。
张大彪见巩永固及时喝止了李三豹,知道此刻不能暴露朱元璋的身份,故躬身道:“末将刚才在外巡查,发现此人行踪诡异,就上前询问。”
“没想到他竟说是安国公的亲卫,特意来求救的,并拿出了安国公的腰牌,末将一时不察,竟被他闯了进来。”
张大彪说罢,又躬身递上一块象牙材质的腰牌。
巩永固在朱元璋的示意下,接过腰牌仔细地查看了一番,一脸激动地道:“不错,这是安国公的腰牌。”
“上面还有一丝裂痕,是上次在朝阳门大战时留下的,绝对错不了,肯定......”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见朱元璋微微皱眉,立时想起朱元璋先前的提点,急忙收敛心神,以免影响了他的判断。
待他定下心后,就发现那兵士竟也在暗中打量他。
不过与他的目光撞上后,又立刻躲开。
巩永固见状,心中更加生疑,仔细回忆了刘文炳的亲卫后,发现亲卫中并无此人。
他又想到先前的刘文炳尸身之事,不禁怀疑对方是想借此行刺,当即怒声喝道:“说,你是如何得到安国公的腰牌?”
那兵士闻言,竟将头扭到一旁,压根就不理他。
巩永固见状,心中不禁有些奇怪。
随即他想到先前送刘文炳尸身的那几人还关在营中,若他们是同伙,相互间可能会熟识。
他正准备将这个兵士和那些人关在一起,看能不能有所发现时,却又见到一个亲卫急匆匆地跑进来,送上一份京城八百里加急的文书。
巩永固见到文书,立时想起南粮被劫之事,有些担忧地看向朱元璋。
朱元璋一脸从容地示意张大彪将那兵士带下去后,才接过巩永固的文书。
不过他只看了一眼,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巩永固见状,有些担心地道:“陛下,京城没事吧?”
朱元璋摇了摇头,随手将文书递给了他。
巩永固接过文书看了看,脸色也是瞬间大变。
原来这文书是申湛然送来的,信中说京城中不少勋贵不知怎的知晓了南粮被劫之事,私下议论的十分厉害。
朱慈烺为了维护京城稳定,便让倪元璐出面否认了南粮被劫一事,并加大了市场上粮食的供应量,才让此事稍微平息了一些。
没想到定国公徐允祯、阳武侯薛濂等人却以京城安危为由,多次求见朱元璋。
朱慈烺被逼无奈,只能亲自出面打发他们,并暗中警告他们不可胡言。
没想到他们根本就没理会朱慈烺的警告,仍在公众场合谈论此事,以至物议沸腾。
现在不少富户因担心明兵战败,叛军会卷土重来,已在变卖家资,准备南逃。
另外吴孟明还发现兵部给事中陈名夏与龚鼎孳暗中来往,还有几个御史也是蠢蠢欲动,好似都与南方有关。
除此之外,曾谄事魏忠贤的冯铨也从河北来到京城,与京城中的一些富商来往甚密。
最后申湛然又提到宋应星已经进京,但在来京的途中却曾遭到刺杀,幸亏他的随从拼死相救,才保住了性命。
巩永固看完文书,一脸不忿地道:“陛下,这徐允祯、薛濂都是朝廷的公侯,先前叛军围城时就贪生怕死,不肯守城,现在又落井下石,实在是可恨,真是......”
他越说越愤怒,刚想请朱元璋治他们的罪,却突然发现朱元璋眉头紧皱,似有所思,便停了下来,不过心中仍对徐、薛二人恼怒不已。
原来巩永固说的徐、薛二人,皆是名将之后。
薛濂是靖难名将薛禄八世孙,袭阳武侯,曾任中军府都督、太子太师等职。
而定国公徐允祯,则是明朝开国元勋徐达的后代。
原本徐家只有一个国公,不过在靖难之变时,徐达的第三子徐增寿因与朱棣交好,为朱棣通风报信,泄露南京的兵力部署情况,因此被朱允炆斩杀。
朱棣感念其功,追封徐增寿为定国公,并让其子徐景昌袭爵,世袭罔替。
后来朱棣迁都北京,徐增寿一脉也随之来到了北京。
而徐达长子徐辉祖一脉则留在南京,便是当今的魏国公徐允爵。
薛濂和徐允祯之前都是京军中的高级将领,李自成进逼京城的时候,崇祯还对此他们寄以厚望,希望他们能够如祖辈般大展雄风,没想到他们都借口身体不适,不愿镇守城门。
崇祯大怒之下就免了他们的职务,不过仍保留了他们的爵位,没想到他们现在竟做出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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