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惊慌,一切皆是我之军令,与诸位无关。”赵平淡淡地开口道:“箭塔离城墙确实太近了,抓紧调试,速速记录下各自目标与落点的差距,做出调整近了的往前三五步,远了的向后退上两步,注意尽量避免直击城墙!咱们再来一次试射。”
“是。”得了赵平保证的大匠们如蒙大赦,当即继续投入到修整参数之中。。。。。。
已经身处前线的燕军大军副将也终于对于赵军石弹的威力有了切身的体悟,同时也不由得暗暗佩服其为自己将军的神机妙算。要不是先行将赵军的床弩给引诱了出来,又趁着夜色将这大批的箭塔给送了出来,恐怕在如此威力之下,这箭塔真送不到这城楼之下啊。
好在,一切都成了定局了,即便赵军再不甘心,却也无奈我何了!
有了这么多的箭塔助阵,副将很有把握就在这一夜之中,将这可恶的阏与城给彻底攻破!
可是,燕军显然是小瞧了赵括的决心了。
赵军明显是不毁了这些箭塔不甘心啊,宁愿砸在自家的城墙上,甚至是毁了冒着城墙被毁的风险,也要毁了这些箭塔。
值得吗?赵括知道,绝对值得!不信?且看那凌空的密密麻麻的箭雨吧!
是的,不待赵军的投石车再度发力,这边的燕军副将,已经下令弓箭兵迅速登上箭塔,对城楼上的赵军进行压制和杀伤!而随着十座箭塔上的燕军弓箭手到位
,燕军第一次在空中力量上与赵军基本打平。
“咻咻咻。。。。。。”登上箭塔的赵军很快展开了行动,无数的箭矢从箭塔上冲杀而出,直直地奔着赵军而去。
城墙之上的赵军,看着箭塔的推进,其实已经有所准备,甚至在有箭塔的几个点,赵军都主动地进行了收拢,又以盾兵为基,三三两两组成了防御小组,一边躲避着燕军箭雨的袭击,一边抵抗着燕军地面部队的进攻。
反应更快的还有赵军的弓兵,原本以什为单位各自为战的弓弩兵们迅速地集中了起来,同时也将压制的对象从燕军的步卒,换到了燕军的箭塔弓兵之上。
然而,饶是赵军应对快速有效,反制措施也几乎是教科书式的流程,但实际的收效却是甚微。
一方面,赵军的弓兵虽然占了先机,却是失去了地利优势,再加上兵力上的不足,虽然暂时还能对燕军的弓兵进行压制,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势必要被燕军反制;
另一方面,牵一发而动全身,弓兵和步卒的集中又导致一旁的防守兵力不足,燕军随即再次抓住这个空档,断地加强了箭塔附近的进攻。
一时间,如同导火索一般,在箭塔的压制下,城墙上,赵军处处告急。
好在的是,重甲陌刀兵在此时起到了关键的中流砥柱的作用,在最为关键的节点上,陌刀兵三两为组,将燕军杀得是不敢近身。
只是,陌刀兵的数量
终究只有区区五十人,三两为组之后,能控制的城墙距离越发地短了。
见到此景,尚在中军之中的卿秦更高兴了,他并不指望这样就能够将此城直接拿下,但至少在处处告急之下,至少能将赵括的底给套一套了。
而只要赵括将手中底牌出尽,接下来的就彻底是燕军的天下了。不由得,卿秦的眼神慢慢地落在了从东西两路的黑暗之中。
没错,自从南门之战彻底地打响之后,东西两门的战斗随即便黯然了下来。而在那黑暗之中,卿秦的亲兵们正悄然地绕路向着阏与城运动着。
“传令:前军加快速度,继续向阏与城发起进攻!”卿秦将军随即吩咐道。
“诺!”传令兵立即应诺道。
随即,燕军阵中,急促的鼓点再度响起,那是催促前军继续进攻的战鼓。
其实,燕军已经很不需要继续催促,前军的燕军精锐已经用尽了全力!
也就在燕军中军的鼓点响起之时,阏与城城楼之上,呼啸的声音再度响起,那是赵军的抛石车再次发威。
“轰”的三声,巨大的石弹快速的坠落在了地面之上,虽然投石车依旧没能砸毁哪怕一辆箭塔,但却也没有再给阏与城的城墙造成伤害。
燕军副将淡淡地嗤笑一声,随即指挥着燕军继续对城楼发起进攻。
坐在城楼之上的赵括,看着依旧未能命中的石弹,心中虽然有些可惜,但却是欣喜不少,无他,这石弹已经
肉眼可见地距离那该死的箭塔更近了。
果然,燕军的一阵箭雨过后,赵军的投石车再度发声,而这次的石弹,却不再是区区的三枚了!
足足一十八枚石弹呼啸而来。
三枚一组,直直地就扑向了足足六座箭塔。
经过了大匠们两次的校正和重新标定,这次的石弹也终于有了收获,不仅没有一枚落在了城墙之上,更是砸毁了两座燕军的箭塔。
虽然只有三分之一的准确率,却是让赵军的士气为之一震。
显然,所有人都清楚,这次能摧毁两座箭塔,剩下的八座箭塔也不会例外,而随着大匠们的不断校正,摧毁只会越来越快。
但是,即便再快,也还需要时间!
时间,在这个节点上,却暂时的成了燕军的盟友。
赵军明白,身为燕军的副将自然不会不明白,他必须在箭塔被全部摧毁之前,将足够的精锐送上城楼。
到那时,即便是赵军再将箭塔摧毁,也无济于事了!
没有犹豫,长刀一指,在攻城器械之后的一部精锐终于整队完毕,随即各持兵刃登上云梯。
一旁的预备队的校尉当即上前再度请战道:“上将军,吾等请战。”
赵括看着城墙之上正步步后退的赵军步卒们,心中也是微微一动,几乎就要将自己的最后的杀手锏亮了出来,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回到你该在的地方,等候命令!还不到用你们的时候!”说着,深深呼出一口浊气,提起
长刀,对着身边的亲兵说道:“随我来。”
校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赵括的亲兵阻隔了开来。望着赵括渐渐远去的身影,校尉几乎将后槽牙咬碎。
回到楼道口的校尉一言不发,闷闷地看着前方不远处,仍在浴血厮杀的同袍们!脸色铁青得可怕!
“将军!”曲长刚说了两个字,便被校尉阴霾的眼神给劝退了。
一缕缕怨气在预备部队众将士的头顶升腾,转而又化为了一股股的杀气,纷纷如同一只只凶残而饥饿的老虎,正虎视眈眈地盯着眼前的燕军,只等他们的上将军将栅栏打开,便会化作一头头真正的老虎,将面前的一切撕成碎片。
然而可以给他们打来笼子的他们的上将军,正在面临着一场生死危急!
由于长时间的救火,为了避免亲卫不必要的损耗,赵括早已安排亲卫轮流休息,如今护卫在赵括身边的,仅仅不过四名亲卫而已。
尽管只有区区的四名亲兵,加上赵括也只不过是五人而已,但这个小分队却生生杀出了一只军队的效果。
眼见着燕军的后军精锐,已经登上了城楼,正配合着箭塔的箭雨将赵军的将士们杀得节节败退。
没有更多的解释,赵括挥舞着长刀便杀将上去!
一刀之下,只听得“噗噗”几声,几名燕军应声而倒!
反手又是一刀,燕军先锋即被杀退两步,一旁的赵军早已熟稔与他们的王的配合,纷纷欺身上前,将
燕军左右两翼砍翻在地,赵括再进一步,再斩燕军,随即燕军再退,赵军重士卒随即继续跟进,直至将燕军逼退回云梯之下。
“好!”在中军之中的卿秦将军,很快在传令兵的快报下得知了赵括再度杀出的消息。虽然又将自己的一屯燕军生生杀败,可卿秦却是一点都不在意,甚至心中窃喜之意已经溢于言表。
他知道,机会来了!已经疲惫不堪的赵括都被迫再度杀将出来,这可不是开战时候了。困乏之下,稍有不慎就会命丧当场了!
赵括如此甘冒奇险,无疑是到了最后的绝境+只有一种可能——赵括已经没有任何的底牌可用了。
卿秦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亲兵队们,俨然已经开始从东西两路,并入到南门之外,很快要进入到攻击范围之内了。
那是卿秦手中,最后的底牌——以自己的亲兵首领为首,辅之以自己的精锐亲兵,更加入了各军之中的好手百人,方得精锐中的精锐五百人。
这五百人,就是卿秦给予阏与城最后的沉重一击。
不管是直接解决掉赵括这个心头之患,还是直接凿穿赵军防守阵线,这五百人都足够了!更何况,箭塔,还有足足八座!
哦,不,应该是六座了。正在卿秦欣喜之际,又有两座箭塔被赵军的投石车给破坏掉了。
“传令,箭塔动起来。”燕军的副将,随即下令道。
显然,赵军投石车的效率有些惊到了燕军
的副将,若是继续这样不动如山下去,恐怕不用多久,剩下的箭塔就将全部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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