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韩地的张楚动向如何,你知不知道?

  吾弟大秦第一纨绔正文卷第495章韩地的张楚动向如何,你知不知道?雍城又下了一场大雪。

  散碎若沙的雪粒子簌簌落下,积少成多,很快就给雍城裹上了白色纱装。

  光秃秃的枝头挂上白霜,经受住的是美景,经受不住的被人拾走,晾干后,就是一根上佳引火之物。

  蜂窝煤虽然五钱一石,还能向官府借贷,对商贾官吏而言和白送相差不大,但对百姓来说,五钱不多,但也不少了。

  能捡拾一些枯枝败叶,就能少费些蜂窝煤。

  省下来的钱多买些粟,家里就能多吃饱一分,或是在没有生计的严冬能多捱一些时日。

  为了活着,他们拼尽全力。

  好在新换上来的陛下征了兵,家中不但少了那张最大的吃饭嘴,还能寄饷回家。

  这一来一去,每个家庭都相当于多了两个成年男子的口粮,历年萧杀的严冬这次杀的人就少了七成。

  隔着新换上的无色透明琉璃,嬴政手捧着拿着一壶热酒,欣赏着窗外大雪压枝头的美景,时不时滋溜一口。

  他的身后是一张矮脚桌案,上绣有螭龙纹,桌案边则放有四个蒲团,两个空着,两个有人。

  练了媚功却飒爽不妖,年华已逝却容颜不老的赵姬不施粉黛,素面朝天,依旧美丽。

  眼角的鱼尾纹带走了她的青春活力,弥补了岁月的沉淀魅力。

  她身前放了一个酒坛,自拿自饮,如长鲸一般狂吸可让猛士醉倒的烈酒,笑得肆意,笑得自然。

  抹一把嘴角酒水,她上下打量着坐在另一个蒲团上的二皇帝,她曾想杀之而后快的儿子。

  “《黄帝》圆满了?”

  嬴成蟜身躯猛然一震,大惊失色,惊呼出声。

  “阿母怎么看出来的?”

  赵姬抱着臂膀静静地看着嬴成蟜,就像是在看宴席上动作夸张,想要引起贵人注意攀上床榻而一步登天的伶优。

  你继续演,我慢慢看。

  嬴成蟜嘿嘿一笑,岔开一直正坐而有些酸麻的双腿,抱着拳赞道:

  “阿母慧眼如炬,儿子万分佩服。

  “阿母早知道当了皇帝才能《黄帝》圆满?”

  有了三分醉意的赵姬斜睨着嬴成蟜。

  “我若早知,早就让政儿练了,轮得到你?”

  叹息一声,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站在窗前装入神的亲生儿子。

  “只是猜测。”

  武功之于帝王,就是锦上的花,还是最不重要的那一朵。

  若是确定为皇帝能《黄帝》圆满,赵姬愿意让嬴政连一身绝世武功自保防身。

  可只是猜测的话,以常年无嗣换一个不知道留不留的住的武功,很不划算。

  喝了半坛子酒,脸上早就满是酡红的赵姬带着三分醉意,张口满是酒气。

  “何时还政扶苏?”

  嬴成蟜不假思索。

  “平定叛乱之后。”

  一直背对两人的嬴政转过身,眉头皱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

  “你若抱着还政之心,不如立刻还政政。”

  走过来,将温热的酒壶重重砸在螭龙大眼珠上,说出的话酒气也不少。

  “什么叫还政?

  “王位本就是伱的,我让位给你这才叫还政。”

  愤怒的脸虽然是冲着弟弟,话实际上却是说给阿母听。

  赵姬哪里听不出来,冷哼一声。

  “始皇帝的威风,现在只能在阿母身上表现了嘛?”

  嬴成蟜饶有兴趣地左看右看,眼睛在兄长、阿母两人之间梭巡不停,拿起酒壶自斟自饮,满足地哈了一口气,轻拍手掌。

  “打起来!打起来!”

  嬴政、赵姬母子同时把怒目转向他,母子一致对外,混合双骂,竖子这两个字翻来覆去的来回说。

  秦朝的骂人有待精进啊,根本破不了防啊。

  嬴成蟜被骂之余,想着什么时候再出本书,精进一下大秦帝国的语言输出,来本三字经,这次署名可以写自己的。

  昏君,不做点昏庸的事,那还叫昏君嘛?

  “你这竖子的皮真是比长城的拐角还要厚!”

  眼看嬴成蟜不痛不痒的,嬴政恨恨地骂了句,宣告这场鸟语花香告一段落。

  赵姬借口去看看庖厨的吃食弄没弄好,将这一方居室留给了两兄弟。

  “气终于消了,能来见我了?”

  “消个屁!你干的这叫人事?”

  “你不是一直要我帮你解决《黄帝》问题,现在这不解决了?”

  “放屁,你本意是给我解决《黄帝》嘛?你就是坑我!”

  “秦国论迹不论心,你就说解没解决罢!”

  嬴成蟜按住嬴政拿酒壶的手,歪着头看兄长,一脸鄙夷。

  “我本以为你只是爱好变了,从不饮酒变为爱喝酒,没想到你心性变化更大,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的?”

  嬴政打掉弟弟的手,以壶嘴对口。

  酒量不及其母一半的他喝了不到半壶,就打了个酒嗝,摇头晃脑的高声吟唱。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床头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云,暮成雪!”

  他的歌声豪迈不羁,随着心中的意气断句停顿,抑扬顿挫。

  拿起黄金打造的酒壶,身形有些不稳地重回窗棂前,伸手大力推开。

  雪粒子和寒风一起倒灌,打在他的脸上,从他敞开的领口钻进宽广的胸怀!

  打了一个激灵,因受冻,而霎时清醒的嬴政眼睛闪闪发亮,举酒壶到窗外的寒夜,对着那在风雪中模糊不清的白玉盘。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罇,空对月。

  “天生吾徒有俊才,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

  “钟鼓玉帛岂足贵,但愿长醉不用醒。

  “古来贤圣皆死尽,唯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始皇帝的歌声顺着夜色,淌入了庭院,在这邸大宅院中晕染了方圆三百米。

  亲自在庖厨素手调羹的阿房微微一笑,哼起了赵国民谣,温柔的腔调配上嬴政高歌的张狂,让人听来就好像是一首曲子。

  夫君欢喜,她就欢喜。

  无论是赵政,还是始皇帝,还是嬴政。

  赵姬靠在庖厨门扉上听着夫妻合奏,在“愁”字尾音落下的时候幽幽一叹。

  “我赵国金戈铁马的曲调,竟让你哼出了柔肠百转……”

  阿房取勺子尝了一口嬴成蟜点名的蹄髈汤,顺口接道:

  “阿母不喜?”

  “你又不是我细君,我喜不喜重要乎?政儿喜就好了。”

  “阿母这想法可不能再有了。”

  阿房莞尔一笑,拉着赵姬的手,像是一个小侍女。

  “我和夫君这些年一直不曾侍奉阿母,日后补上这些年的亏欠。”

  庖厨里的婆媳细语连连,室中的两兄弟争吵不断。

  嬴成蟜仗着武功高强行关窗,打断了嬴政借着酒意的豪情迸发。

  “你这竖子真是扫兴!”

  “我是怕李白顺着这首《惜樽空》来打你!”

  嬴政嗤笑一声,懒得搭理。

  有时候他也挺佩服弟弟的,能作那么多首格式新颖,意境深远的传世诗出来。

  还能起一堆笔名,还能记得住哪首诗起的什么笔名,做戏做到这份上也是不容易。

  “祖祠一把火,烧没了后权,也烧没了世家大权。

  “相邦、国尉也都是你的人,也没有相权掣肘你。

  “秦国历代先君,哪一个继任为王的时候能有你这竖子的境遇?你当皇帝还当的这么累,真是给嬴姓一族丢人啊!”

  嬴成蟜呵呵冷笑,分毫不让。

  “你好!我看遍了从前三千年历史,就算是远古神话里面,也从来没有找到过皇帝假死,我最多丢秦国的脸,你是丢所有王的脸。”

  嬴政得意一笑。

  “不行非常之事,能把你逼出来嘛?”

  嬴成蟜咬牙。

  “这可太非常了!

  “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一个人怀疑过你没死!

  “李斯没问过,吕不韦没问过,就连荀子都没问过,我的兄长真是睿智啊!”

  打个酒嗝,嬴政胳膊压着桌案坐下来。

  “我早就跟你说过,要携带煌煌大势,行阳谋来治理天下。你想要废除隶臣妾,那就告诉他们必须废除,把鹿指作马做甚?

  “我焚书,废除六国文字推行简体字,要各地更改轨道以秦国为准,这些他们哪个同意,可他们不还是照做了?

  “不要用你那套人心、人性了,阴谋诡计能成一时之事,是成不了一世的。你能瞒得过大多数人,瞒不过所有人。

  “李斯,吕不韦他们不是怀疑过我没死,只是像他们这么聪明的人,不会问这个问题。治理一个长安君府你耍些伎俩,弄两个桃子,要三个门客自己分可以,治国不行。

  “三个门客站在你面前,两个桃子你来分,没得到的那个人,你要告诉他,为什么这次他没得到,要他就会按照你的标准去努力。

  “你看看你现在,弄两个小朝会,给群臣看出来互相制衡。又意外溺死几个人,显示你手段残忍强硬,这不是韩国那套术风嘛?

  “你是君,他们是臣,你要他们做什么他们就要做什么。只要听话懂事,你管他们背地里想什么说什么呢?你一个皇帝,你跟一群臣子做什么戏?”

  始皇帝说的唾沫横飞,显然是早就不满了。

  他为弟弟上位而欢喜,为弟弟做事而欢喜,欢喜到引吭高歌。

  虽然他现在都不知道,冬季征兵是为了什么,但经历了近一月的沉淀思考,他选择相信弟弟。

  大漠北伐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看好弟弟的战法,他都已经做好损兵折将大败亏输的准备了,结果匈奴地换了王。

  再往前修驰道的水泥,再往前的郡国并行制,弟弟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让他心惊胆战,但办事从没让他失望过。

  他觉得弟弟哪里都好,唯独当王这件事,很不好!阴险诡谲这风格就改不了?

  “你懂个屁,这叫权谋,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当皇帝!”

  “皇帝这个词都是我造的,你说我不知道怎么当皇帝?”

  “你只是把‘天子’两个字换成了‘皇帝’,有什么可骄傲的?”

  嬴政气的勃然大怒,哇呀呀满屋子找秦王剑。

  “别找了,我扔宫里了,你还当你是秦王呢?”

  嬴成蟜冷嘲热讽不断,嘴上不屑一顾,心中却如明镜一般。

  论做皇帝,秦皇为首。

  从秦朝到清朝,历代皇帝,始皇帝是唯一一个不屑于用权谋的皇帝。

  没有哪个皇帝能复制始皇帝为帝的方式。

  始皇帝根本不知道,他以为极为简单的做皇帝方式,后世两千年,再无人能为之。

  “滚滚滚!你来就是为了气我的嘛!”

  找不到秦王剑的始皇帝挥手赶人。

  “对啊,不然还能因为什么?找你求教?别闹了!你肚子里那点墨水都是我教的。”

  “小时候的事,说了十多年还没说够?这点旧事你打算说一辈子?”

  “确实有这个打算,招不在新,有用就行。”

  “竖子!”

  吵闹一阵。

  出了些汗,酒气散了大半的嬴政盘腿坐在蒲团上。

  “韩地的张楚动向如何,你知不知道?”

  …………

  陈胜从来没觉得生活有这么好过。

  他住在宫殿中,枕着美丽女人睡觉,要几个美人以身子暖床。

  窗外的风很大,很冷,但是屋内燃烧的木炭带给陈胜的尽是温暖。

  他每日睡着美人,吃着美食,喝着美酒,常常后悔造反造的太晚了。

  秦国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强大嘛。

  早知如此,他何必抡着锄头和那些贱民一起种地?过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若有可能,他真想抹去,光辉伟岸的张楚王一生都该是高大的。

  前些时日,一个和他一起种地的农民找上门来,他好吃好喝好招待。

  结果那个农民在他的王宫中到处说他坏话,说他不会种地,说他第一顿吃饭食的时候痛哭流涕,还说他曾偷看妇人哺乳吞咽口水。

  陈胜很生气,虽然他知道这是事实,但事实就能说嘛?

  生气的陈胜随便找个由头,就杀死了那个故人。

  贱民就是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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