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牧从不打必败之战

  吾弟大秦第一纨绔正文卷第394章牧从不打必败之战嬴扶苏面色转冷。

  “三弟,你还是适合做将军。”

  不适合做王。

  嬴将闾心头一颤,那颗刚刚恢复的八面玲珑心再上新结。

  他轻笑一声,洒脱起身。

  “若是长兄早数年有此心性,将闾便在咸阳待一辈子了。”

  他嬴将闾既然出来了,那就必然要拼一拼!

  嬴扶苏叫住走路频率越来越快的三弟,冰颜稍化,对着三弟异常挺拔的背影和声道:

  “一统乃大势所趋,便是你能拿下匈奴地,占地为王。此等弹丸之所在,十万大军一到,顷刻间便可踏平,化为我大秦一郡。

  “你耗费再多心血,最终也是给为兄徒做嫁衣罢了,何苦呢?”

  嬴将闾没有转身,又是轻笑一声,背对着长兄道:

  “那请长兄帮帮忙,让将闾将这身嫁衣做成,做大,做漂亮,可好?”

  一声叹息,叹碎了嬴将闾心间仅存的希望。

  “我不欲与你兵戎相见。”

  嬴将闾打开房门,迈出一只脚,扫视周围并无刀斧手,也没有弓弩,扭头朗笑道:

  “大哥还是要心狠些才是,像将闾这般不欲平凡者,为刺客暗杀才对大哥最为有利。”

  “你我是兄弟。”

  嬴扶苏柔声道。

  这一刻的嬴扶苏,才让嬴将闾有了一丝熟悉的感觉,有了那个被大郑宫宦官、宫女所困的大秦长公子一丝身影。

  嬴将闾走后,在上郡没有一官半职,实权却是大到天际,可指挥上郡郡守,郡丞的韩非穿着一身蓝衫入内。

  听了嬴扶苏对兄弟见面后事无巨细的讲述,眉宇间夹杂出一丝怒火。

  抽笔铺纸,奋笔疾书。

  【他在试探,算计太子!】

  【他最后一句话站在门前所说,侍卫听得,仆从听得,侍女听得,听悉者甚众。】

  【若是他死在西北,太子脱不了干系!】

  嬴扶苏脸上的冰霜早就化成苦笑。

  “若是我这三弟真死在西北,扶苏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韩非大怒。

  “迂,迂,迂,迂腐!”

  激动出言,口吃了半天,才说出两字,着急得重新埋头秉笔。

  【他要分你的土!裂你的国!你却讲兄弟】

  他握笔的手被握住了,无法再写。

  怒而抬头,见太子目中警告之意浓郁,愤而持笔有如要将毛笔掐断的力度慢慢消去。

  “韩子接下来要写的话,扶苏不喜。”嬴扶苏沉声道:“韩子放心,天下一统,无攻伐,无战乱,是万民之福,扶苏不会让步。”

  嬴扶苏松开手,被其以师礼奉的韩非面沉似水,依旧是在纸上写字。

  这一次,嬴扶苏没有阻止。

  韩非重启一行。

  【太子要知道,天下只有一个长安君!】

  你嬴扶苏愿意学始皇帝待长安君,也要他人愿意做长安君才行!

  留下笔墨,韩非甩袖离去,点到即止。

  嬴扶苏不看韩非留下纸张第二眼,点了一盏油灯,拈起纸张,在灯火上烧了个干净。

  他对韩非依然很是敬重,但不再是“句句奉为圭臬”的敬重。

  “这世上,也只有一个嬴扶苏。”

  这位若无变数,会成为大秦二世之君的未来秦二世,起身关上房门。

  “荆先生,又要劳烦你走一遭了。”

  一个身影骤然在房中浮现,犹如一道鬼魅似的。

  其一身气息几近于无,若不是亲眼所见,光靠感知,时至今日都没人能将其探查出来。

  “太子可要想好,轲刀的每个人都会报给君上所知。结巴是聪明,但他所言,不代表君上所想。君上好刀人,但所刀之人皆有被刀之理。”

  “扶苏明白。”

  荆轲嘿嘿一笑。

  “那便好,这次刀谁?”

  房门禁闭,言语不传六耳。

  西北七郡的发展不是没有遇到阻力。

  变法就会触及利益,既得利益者必然会反对变法。固然始皇帝下令,西北七郡太子一言而决。

  但坐拥天下的始皇帝也只对关中有绝对掌控力,何况外派到此才数个月的嬴扶苏?

  在最初的几个月,这些或阴奉阳违,或暗中下绊的人都是为韩非解决。

  擅“术”的韩非拉拢一批,打压一批,扶持一批,总会化攻势于无形,解决问题,被架空沦为跑腿的上郡郡守,郡丞就是成果。

  刚到上郡,什么都不懂的嬴扶苏对韩非操作惊为天人,大感震惊。

  而在数个月之后,嬴扶苏已然从听韩非讲解谋略,到参与制定计策当中了。

  最大的转折点,在蒙恬为大父蒙骜守完灵,重归西北镇守边郡前,特意留在上郡的一日夜。

  其与嬴扶苏长谈后。

  第五日,西北七郡之陇西郡郡守便死了。

  朝堂一直没有派新的陇西郡郡守上任,这郡守一职被嬴扶苏指派,由陇西侯李信暂代。

  陇西侯经报朝堂,始皇帝御笔亲批可暂离陇西,其入上郡拜见太子嬴扶苏。

  “偶”见李牧,拜称叔父。

  再往后,西北成为六国余孽最活跃的地方,被刺杀而亡的官吏数目居大秦之最。

  嬴扶苏终于用上了嬴成蟜留给他的暗刀。

  荆轲,虽然在长安君府的代号是莽夫,但行刺其实一点都不莽,其是货真价实的天下第一刺客。

  在一次截杀刺杀嬴扶苏的刺客,不得已在其面前显露身形,为嬴扶苏所知后。便在嬴扶苏处转暗为明,做起了老本行。

  嬴将闾在离去前,再次找到李牧。

  “我无法助你。”

  李牧摇摇头,明确拒绝了嬴将闾。

  “牧从不打必败之战。

  对于嬴扶苏拒绝配合嬴将闾,李牧很惋惜,但并不意外。

  在上郡的这几个月,他亲眼见证了这位大秦太子的转变。

  驱逐匈奴的事已经让蒙恬做完了,现在再领军进击,就要从七百里外开始打。

  西北七郡不援助,这就不是打仗,是送死。

  长平之战教给天下所有兵家门生一个道理:

  大军团作战,打仗就是打人,打粮。就看谁囤积的粮草多,兵源足。没有稳定大后方的军队,必输。

  嬴将闾苦涩一笑,说了一句自从来到西北,就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真心话。

  “文有韩非子,武有武安君。叔父对大哥,还真是偏心啊。”

  他没有撒泼打滚地求李牧相助,在此等大事面前,这些举动只会徒增笑料罢了。

  嬴将闾就此心灰意冷,回转九原,亲笔一封书信快马加鞭送往咸阳,这是给其阿母楚妃的信。

  信中大抵将西北形势描述清楚,详细讲述了他进不能进,四万七千骑兵沦为前线戍卒的境遇。此等状况之下,他欲带着剩下的这支骑军回转咸阳。

  不能开疆辟土,裂土封王,嬴将闾可没兴趣在这里给大哥当挡箭牌。尤其是消耗其母族实力当挡箭牌,他没那么无私。

  送信人出了九原郡没有多远,就踪迹皆无。

  九原郡领主蒙恬看了看信上文字,面无表情丢入火中。

  在其面前,是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破烂布条,一双眼睛要瞪出血来,直欲杀蒙恬而后快的送信人。

  蒙恬抽剑,一剑穿心,秦剑自送信人前胸而入,后背而出。

  大漠再多一具无名尸首。

  西北,是嬴扶苏的地盘。

  西北前线的九原,雁门,则是蒙家的领土。

  大漠深处。

  被蒙恬打退七百里地的匈奴,和被王贲不断搜查失踪士兵弄得苦不堪言的东胡,这对本来常有厮杀的难兄难弟确立了一条互不侵犯条约。

  两边领地相连处是一片草原,叫做瓯脱。

  瓯脱草原上的茂盛野草,不知吸收了多少匈奴人,东胡人的血,两方势力为这块草原互相攻伐过无数次。

  这一次面对共同强敌秦国,双方约定,东胡和匈奴都不能进入瓯脱放牧,以避免彼此发生矛盾而兵戎相见。

  这个冬天,匈奴单于头曼最宠爱,所有匈奴人都称赞其是整片草原最美花朵的阏氏生了儿子。

  头曼大喜过望,爱屋及乌之下,极其宠爱幼子,连寒冷的冬日也不觉得寒冷了。

  冬日过去,一条消息传到头曼耳中,头曼觉得这消息比冬日更加寒冷。

  三月初,月氏国出兵,侵占了匈奴的一片草场。

  月氏国位于今天敦煌和武威一带,能立刻上马打仗的有一二十万人。比人还多的是马,月氏国骑兵可以奢侈地一人双马!

  马,在大漠上通常是战力代名词。

  战马都是需要阉割的。

  阉割后骏马会变得温顺,且不烦人,让它吃饱就成。不然马发情很难弄,打仗期间碰上马群集体发情就是大患。

  军马不阉割,没有足够的母马交配,光是发狂就能够把人折腾死,光是这个喂养母马,提供交配场所等等,就已经超出需求。

  阉割的战马不能生育,这导致很多时候马比人金贵,经常是有会骑马的兵而无战马,骑兵也因此成为最稀有的兵种。

  在马匹最多的游牧民族中,能够一人双马的也只有月氏国能办到。

  战马多,就会导致种马少。

  种马少,就会导致没有马。

  大漠称天下有三众:中原为人众,秦国为宝众,月氏为马众也。

  月氏国靠着远超其他游牧民族的战马,在大漠一直是高战力代表。

  大漠一直有一句话——东胡强而月氏盛。

  那片草场很肥美,但其实无论草场肥美还是贫瘠,这场仗都不得不打。

  头曼是第一个整合匈奴的单于,匈奴这些部落到现在还有好些都是名义上奉其为王。

  若是这场仗头曼不接,那匈奴或许会一夕之间分崩离析,再次变成无数个部落各自为战的情况。

  头曼觉得身心都很冷。

  秦国,东胡,月氏国,这是天下最强大的三个国家。

  他刚刚给秦国让了七百里,又给东胡让出了瓯脱草原,现在就要和月氏国为敌,这简直是不给活路。

  他咬着牙,征召匈奴各大部落,在万般不愿的心态下迎战月氏国。

  大漠战争开始了。

  同一时间,沛县。

  刘老太公过大寿,沛县有头有脸的人都到场了。

  沛县县令率先赶到,进入刘家,坐在刘老太公旁边与其攀谈,那边言笑晏晏,时不时大笑出声。

  门口处,则是沛县主吏掾萧何亲自执笔,写下前来祝寿之人,以及祝寿人所带来的金钱几何。

  主吏掾的职位管群吏进退,除了县令,县丞之外,就属主吏掾的权力大了。这么一个三把手亲自做记账的活计,刘老太公今日的嘴就没合拢过。

  这场大宴刘家一共分为了三个大堂。

  最为尊贵的大堂当属刘老太公所在大堂,只有一张大桌,沛县县令,沛县县丞,沛县县尉都在这个桌上。

  除此之外,便是仅次于刘家的沛县几个世家家主,也都在席。

  陪在最末席的则是几个豪商巨贾。

  这些豪商巨贾本来不在第一堂入席之列,纯属是花钱买席位。

  祝寿礼金特别多,多到主吏掾萧何不得不高声唱报,刘老太公二子刘仲不卑不亢地信步出门,将陪着笑脸的商人迎了进去。

  在沛县,只有刘家有这个底气。

  第二个大堂桌子就多了些,有八桌,是给有身份的人准备的。例如掌管牢狱的狱曹,便领着几个狱掾坐了一桌。

  “主吏掾亲自唱喏,真是好大的面子。”

  狱曹暗暗咂舌,用身子撞了一下坐在其旁边同样一脸羡慕的狱掾。

  “你个没眼睛的,你不是跟萧大人有交情嘛?快去萧大人身边,帮着写个字,唱个喏啊,我带你来干什么来了?”

  “哦哦!”

  这狱掾如梦初醒,急忙冲狱曹道谢:

  “多谢大人提点。”

  急匆匆跑去门口了。

  狱曹看着狱掾与萧大人交谈,萧大人笑脸相迎。

  喝着水酒,砸吧砸吧嘴,脸上浮现一抹意外与一抹喜色。

  “这小子没骗我,他还真认识。这么莽撞萧大人也没生气,看来交情还不浅。”

  狱掾跑着经过人数最多,桌子最多的第三个大堂。这个堂上只要是个人,交了一定礼金就能坐。

  他没注意到,有一个额生四肉痣的老者无意间瞥了他一眼,愣了一下后,目光便一直跟在他身上。

  “我来替萧大哥秉笔。”

  主吏掾萧何摇摇头。

  “曹参,今日我可偷不得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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