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麻烦

  唐沁自觉从来不怕麻烦,但是今天的麻烦处处透着古怪,这种失去控制的感觉让他觉得浑身难受。

  唐沁撑撑嘴角,调整好表情大步走出电梯,对着住院楼前台护士展颜一笑道:“那些警察都在哪个病房?”护士在纸上划拉着,头也没抬,回道:“717,声音小点,很多病人都休息了。”

  唐沁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20了。

  穿过走廊,唐沁看到老赵在门口打着电话:“黑色T恤,戴口罩,大背头,年龄25左右。”看到唐沁,老赵挥了挥手:“把U盘整理好,明天查监控吧。”

  唐沁打过招呼,压低声音道:“张可可说其他的了吗?”

  “他只说人是他杀的,其他细节没说,而且情绪比较激动。半个小时前做完手术,麻药劲头还没下去,睡着了。”老赵说了大致的情况。

  唐沁点点头,推开门走进病房。最里面的李凯看到唐沁激动的一个鲤鱼打挺:“望昂俺~。”还没咿呀完,后脑勺又撞在床头上,发出“咚”的一声。这是挺失败了。

  “哈哈哈哈~”坐在床上玩手机的马丹笑得前仰后合:“刑警队第一肉盾让人给破防了”

  唐沁莞尔道:“你是不是和人家认识,嫌你闹腾,故意把你下巴给踢烂咯。”

  一边“昂昂”叫唤,一边在手机上打字的李凯坐直身子,把手机递过来。唐沁拿着念了出来:“那小子跳下来在地上翻了四五米,太快了,我出来的时候就到我面前了,当时我还以为他是畏罪跳楼来着。”正好打完电话进来的老赵乐呵呵笑道:“咱得相信科学。”接着又正色道:“这么说,这人还手下留情了,他要是换个位置踢,说不定真能要了你的小命哩。”李凯早就有这个想法,越发后怕。

  “我们晚上7点20进门,到马丹那儿还不到7点26,也就是说他5分钟跑了两千米,中途还干倒两个人。”唐沁也不由一阵心悸,接着顿了顿,看向马丹道:“那人长啥样,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马丹又把本来告诉老赵的情况叙述了一遍,道:“他应该很年轻。”马丹转了转眼珠站起来接着说道:“对了,他...他从车里钻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眼睛了,他的眼睛好像会发光一样”。

  唐沁一机灵,眼睛很特别的人他也认识一个。但现在还有一个迫在眉睫的事要尽快处理。他佯做看向中间床上张可可的时候给马丹使了个眼色,然后邹眉道:“张可可这个小身板...”

  就连李凯这个大大咧咧的性格也不敢搭唐沁的这个腔。唐沁也明白秦局长的意思,解决问题并不一定是查明真相,唐沁也不是一个迂腐的人——真相可以查,但没必要站在大家的对立面。

  “有纸没?上个厕所”唐沁知道自己不该提这个事,找个机会转移话题,表明自己的态度。

  李凯耍宝似的作势要扯下固定石膏的绷带,马丹哈哈大笑的拿起一卷抽纸道:“好兄弟就要一起蹲坑”。

  出了病房,马丹收起笑容,耷拉着脸皮道:“沁哥,你看到了?”

  “嗯,当时我正在楼上。”唐沁也邹眉道:“我跟秦局说清楚了,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但是最多还有两天时间,这两天算你外勤执行看守张可可的任务,不用回局里报道,这两天我会想办法找到那个神秘人。但是事先声明,如果没找到,我和秦局事先是不知情的。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现在上报。”

  根据相关法律配备公务用枪的人员,丢失枪支不及时报告,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但是,哪怕上报了,最轻也是一个玩忽职守,那么马丹的职业生涯就完了。再加上如果这把枪伤人甚至是杀人了,依然会有相关的刑事处罚。

  马丹虽然是女孩,但绝对是一名合格的警察,只不过她也有不能失去这个身份的理由。她的父亲是一名缉毒警,在她十三岁那年,毒贩布置了一场车祸,马丹的父母双双牺牲了。而刑警的身份是找出幕后黑手最重要的一个条件。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唐沁才给马丹找了一个可能错误的选择。

  “唐队,你会帮我的对吗?”马丹眼睛微红:“我...我已经有消息当年这边接货的是苏彪,所以我...”

  唐沁严肃道:“叫我沁哥吧,我肯定会帮你,哪怕你不是警察。”唐沁其实内心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兄弟”惹上真正的大麻烦。

  “不用说了,沁哥。”马丹是真的哭了:“我根本就不喜欢做警察,如果我爸妈还在,我说不定去画画,说不定去做服装设计了!”

  唐沁叹气道:“好,我知道了”。唐沁把纸递给马丹,示意她擦干眼泪回病房。出来的时间太长了。

  唐沁去了一趟厕所后再回到病房,看到李凯正摆弄自己的石膏,好方便把水灌进嘴里,唐沁笑道:“亲自给痔疮上药呐?”李凯立刻拍着胸口咳嗽起来,估计呛得不轻。

  耳边传来马丹咯咯咯的笑声,不管她是真开心还是开心,唐沁见她脸上阴霾散去,心里也放下一件事。

  唐沁根本不理李凯“啊啊啊~”的叫唤,严肃道:“今晚你们仨轮流执守,张可可一醒,由赵金虎进行问询,问询内容一定要有关于神秘男子的身份信息”。

  三人齐声应是。

  唐沁坐在车上,他本来对找枪几乎没有信心,但是马丹的一句话让他觉得有了那么一点点希望,他现在要去找一个眼睛会发光的人。

  尚东小区是一个高档小区,唐沁凭着条件不错的父辈,购置了这里的房产。唐沁把车停在小区门口,他现在不是要回家,他是来找这里的一个保安。

  作为J市数一数二的楼盘,保安的素质肯定也是数一数二的,除了年轻阳光,礼仪方面也是出类拔萃的。

  夏勇做为长期的晚班北大门门卫,对这里的业主几乎能做到只听发动机声音就能知道是谁回来了。果然,唐沁一下车就看到夏勇迎到门口,乐呵呵的看着自己。

  “唐大哥,回来啦。”夏勇咧着嘴从白将的烟盒里抽出一根中华送到唐沁嘴里:“华子,来一颗。”

  唐沁抢过夏勇准备点火的打火机,自己点燃香烟,深吸一口道:“你小子怎么老是晚班?”

  夏勇笑容不断道:“咱是夜猫子嘛”说着还眨了眨眼睛。

  “最近还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吗?”唐沁戏谑道。

  “哈哈哈哈哈哈~”夏勇开怀道:“可不敢看了,要不是你,我这工作可就丢咯。”

  三个月以前,小区一个业主安排了自己的女秘书在这里金屋藏娇。可是好景不长,女秘书的男朋友居然跟踪到了这里,还在一个晚上在门口堵着了业主和秘书。先是唇枪舌战,接着就变成了全武行。引来众人围观。业主因为业务繁忙,早就掏空了身体,哪是人家小年轻的对手。于是业主跑回车里,居然拿出了一根棒球棍。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形势立马发生了反转。

  业主这边也是持强凌弱,小年轻已经倒下了,依旧不依不饶,看样子小年轻不死也得残。当做看热闹,隔着四五米的唐沁眼看事情要闹大,可是鞭长莫及。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本在岗亭外坚守岗位,离着七八米的夏勇突然发动,一脚踹飞了棍子。就是这时候,唐沁依稀看到夏勇的眼睛特别亮。

  小保安这一脚踢的哪是棍子,踢得分明是业主爸爸的面子。当场就表示要让物业弄走这个不长眼的小保安。

  幸好唐沁这个时候站出来以警察的身份平息了这件事,业主想想也没必要为了这事真把自己弄的一身骚,于是也就让了一步。

  就是因为这事,小保安和警察开始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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