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再遇官差

  铺子内壁上挂着布料,青红柳绿倒置,底下柜子上放着蚕丝工棉,井条有序的同时又似乎是分阶级而摆放。

  “春着长袍夏穿纱,秋冬汉子带马褂。小胖哥,你喜欢什么款式的衣服?”

  女掌柜在一旁声茂并色地介绍,张环听得有些迷糊。他前世也很少买衣服,而且来到这旧社会后期也不知道这些鞑人汉化的如何,反正从张大胆的记忆里看得出很多优良传统都被废除,倒是留下很多陋习。

  “这件纱衣是什么?什么价钱?”

  “哎呦小胖哥,这可是店里上好的布料编织而成,要价二十两银子呢!”

  “二十两?就这前露胸后单薄的布料也卖这么贵,你糊弄鬼呢?”

  老板娘并不生气,低下瞥一眼街道的人流,悄声和他告知。

  “还真是糊弄鬼的,不过都是色鬼!这些可是富家老爷买回去给妾室穿的,闺房享乐美不胜收呀!”

  张环无语,不过也听出来这卖价昂贵的薄衫是专门给富人享受奢靡生活的,他可没这种兴趣。

  “小胖哥,我看你身上这件衣服偏窄了些,不过布料确实还算凑合,是你家娘子给你做的不?”

  “嗯。”

  胖子摸着自己身上富破烂布衫,忽地想起了左小荷。要是那女人真懂贤惠持家,恪守妇道就好了。

  见他似乎不愿提及夫人,女掌柜倒也来事,挑选了几件大号长袍马褂出来,认他挑选。张环也不挑剔,选好两件茧绸布料长袍和一款女士花缎常服,付了银子后就离开。

  张环出铺走过巷子时又被一间玉石店铺吸引了主意,上面三个秀字—藏玉阁。

  “老板,这里可有首饰兜售?”

  “自然有的,官人要买些宝饰还请上二楼品鉴。”

  体形微胖的掌柜迎下张环手里的衣衫布兜,领着他到二楼参观。都说这旧社会珠宝刻工精湛,但张环还是被琳琅满目的首饰惊住,满铺的金银玉石成列,端得是光艳夺目。

  “随便拿一个女子所戴手镯即可。”

  “好嘞。”胖掌柜从柜子下拿出一枚玉镯,通体剔透,质感浓厚,十分的华丽精美。

  “就它吧。”

  张环也被这翡翠玉镯迷住,猜想如此质量的手镯价格应该不菲。回头包好付账时方知晓,原来这手镯要价五十两银子。幸好他怀里有从柳永那夺来的几百两银票,对于这等价钱倒也能接受。

  “老板,问你个事?打造一件大号精雕玉石什么价位?”

  “那要看您的要求,我们阁楼手工师傅要价可是不便宜。”

  “价钱不是问题,一定要逼真,最好用寒玉雕刻而成!这样,我把模样画给你,照着雕刻就成。”

  从商铺出来的时候,时辰已过了晌午。张环拎着两个布兜,换好蓝色长袍来到了酒肆门口,却正巧碰到四个熟人。

  “大哥,咱到这九里境巡逻做甚?”

  “老三你不懂,大哥收到谭府师爷报案,说是有贼人逃到此地,叫我等来缉拿凶犯。”

  “二哥你说错了,明明是我们收了钱来这里抓人顶案的!”

  “老四你小声些,咱们是奉公行事,哪能像你说的那般不堪?”

  “你们四个都闭嘴!看那人像不像花师爷说的凶犯?”官差老大看着迎面走来的胖子,掏出一张通缉令对比着模样。

  “就是他!不过这个胖子好生面熟。”

  “他不就是靠莘村的张大胆吗?”

  “不是,他是通缉犯。”

  “不对,他是杀了柳府管家父子的凶手!”

  “那不也就是银子~”四人叨咕一阵,终于统一了说法。而张环看到四个捕快也是一愣,自己都跑这么远来避难,难道这几人是来抓他的?

  想什么来什么,还没等胖子先打招呼,四个官差就将他围住。两个刀鞘交叉架在脖子上,另外两人对着他身上就是一通乱摸。随后高矮胖瘦四人对着张环傻笑,似乎在他们眼里这不是个人而是一堆白花花的银子。

  “小胖子,站住!”

  “大哥,他不叫小胖子,他是通缉犯。”

  “废话,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先喝止其逃跑。”官差老大看着自己这几个弟弟又要啰嗦忙一个瞪眼示意他们闭嘴。

  “张大胆,你于八月十四夜里杀害柳永父子二人,这是官府通缉令,你可认罪?”

  “几位大哥,你们缉拿张大胆关我张环何事?”张环看着四周街坊注意到这里,一时不好动手,便随口找个理由搪塞四人。

  “对啊,大哥,他叫张环不是那张大胆。”

  “大哥,老四说得对,咱们捕头办案讲究的是真凭实据,不能误抓好人哪!”

  “老大,老三老四说得对!”

  官差老大对比着画像,确实是同一个人!这可是谭府那边画师送来的画像,不可能出错,难道这个胖子在骗他们几人?

  “胖子,我问你,你可是叫张大胆?”

  “回差爷,咱家本姓张,单名一个环。而且也并没有字,村民都叫我张环。”胖子心底偷笑。他也看出来这几位官差脑筋秀逗,此刻作出一番憨厚模样和他们逗乐。

  “不管怎么说,这画像和你一般模样,我看还是跟我们去一躺官府再说!”捕快老三作声,似乎是要维护官府的威严。

  “三哥,咱可不能冤枉好人,要是传出去哥四个名声就毁了!”

  捕快老四的发言令四人面面相觑,说的好像也有几分倒道理。两人架在张环脖子上的刀忙地放下,随后四个捕快傻站在一起挠头,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张环看到听到这里也就明白,定是那谭府花荣在搞官司陷害于他。本来按原故事中这几人是配合捕头廖昌永一起来捉他的,可现在只有几个捕快,倒也不用惧怕。

  “四位差爷,依我看真是抓错人了。毕竟人有相似,粗汉同厮,你们多方打听也许就能碰到说的那人。”

  胖子的开口令四人停止商议,捕头老大听他口气好像真的不像凶恶歹徒。不过出差一趟,手头落空又怎能回去交代。

  “嗯,看你衣着工整,布料不俗,应该不是那杀人恶徒。不过我们哥四个出来一趟不易,午饭尚未有着落,小胖子你请我们吃酒如何?”

  “这是自然。不过我家中还有急事,这顿餐饭就改银子孝敬四位差爷吧。”张环说罢,掏出一锭银子给他,又是一番劝导终于把四人送走。临行前还告知几人他与廖捕头有旧,过些时日说不定还会与他们再次相见,又是送出两锭白银。

  “大哥,这胖子真会来事。上次给咱们吊钱,这次就是五十两纹银伺候。以后要是再碰到他,说不定还有的捞!”

  “老大,老四说得对。我们这次差点就抓错人,幸好这小子来事,不然回去都没法和捕头交代。”

  “嘿,二哥终于晓得我老四聪明,咱可是本镇最精的捕快!”

  “这次是老四反应快,化解尴尬不说还坑收不少银子,算你一功。”

  “咱有了银子,不如先去十里香的清馆潇洒一阵,反正抓个通缉犯要不了多少时日,先享受享受如何?”

  “大哥说得对,老三我早就憋坏了,您这么一说我心里简直是瘙痒难耐。”

  “哈哈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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